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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過來。那雙烏黑瑩亮的眼裡,冰冷似箭,看得榮絨後背有些發涼。

兩個人(五)

周思成眉峰一擰,對著尹繁那邊看了一眼就回過頭來,繼續支著下顎打量榮絨,“絨絨……這名字挺好,軟綿綿的。”榮享聞言眉峰輕輕一蹙,不著痕跡的收斂情緒。再抬眼時目光灼灼、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想不到你對名字這麼有研究。”“唔,你不知道現在風水命理師很受歡迎麼?”周思成半真半假的樣子,還真的看不出他是否聽懂了榮享話裡的揶揄。“我倒不知道你有做半仙的誌向。”榮享依舊是那副冰山臉,對誰似乎都是這副樣子。榮絨看著他們一言一合,一時沒忍住“噗”一聲笑出來。榮享皺著眉看她。榮絨連忙垂下眼,“對不起,一時沒忍住。”她隻要稍稍在腦子裡腦補了下周思成捋著假胡須,一身長衫坐在八角桌旁作半仙狀就淩亂了。彆說,其實還挺配的。周思成自然不知道小丫頭腦補的東西。隻是笑,稍一俯身,下巴埋在雙臂間看她,“笑起來也軟軟的。”榮絨的笑戛然而止,下意識的去看身邊的榮享,這麼輕薄的語氣,她很反感。如果不是榮享的朋友,她幾乎錯覺這是個善於調/情又淺薄的二世祖。榮享卻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眼吃東西,什麼也沒說,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一點情緒也看不出來。似乎這樣的調笑,再尋常不過。即使這被調笑的對象是自己的妹妹。榮絨忽然沒了食欲,還是不一樣了嗎?他不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像小時候那樣護著她,也不會看出她的窘迫之後再無原則維護她。再寵溺也是有底線的?活在過去的,果然隻有她而已。榮享,隻是在乎她姓榮的事實。周思成彆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踱著步子朝不遠處的尹繁走了過去。他看上的獵物,可以慢慢狩獵,這樣的過程才有趣。他從不急進,任何東西都不會%e8%84%b1離他計劃中的軌跡。榮絨垂下眼,默默吃東西。榮享坐在她身邊也一直沒說話,良久,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側過臉看了榮絨半天她也沒察覺。那麼專注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麵前的桌麵上。榮享眯了眯眼,沉聲問道,“周末去爬山麼?”“嗯?”榮享皺眉,果然一直在走神?“剛剛在想什麼?”榮絨繼續低下頭吃東西,不緊不慢的回答,“沒什麼。”看著她輕輕顫動的睫毛,榮享眼神黯了黯,心裡那陣煩躁被無限擴大。直接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榮絨握著筷子的指尖一緊,空落落的餐桌,在喧鬨的餐廳裡顯得格外刺眼。到最後,還是隻剩她一個人。早就習慣他的大少爺脾氣,可是今天,自己到底哪裡激怒了他。她真的不懂……蔣陌和易風買完飯走了過來。易風坐在她對麵,看向空了的位置,有些詫異,“榮享呢?”榮絨收斂情緒,抬起頭微笑,“走了。”“……”易風和蔣陌對視一眼都沒吭聲。榮享脾氣不好,遇到榮絨更是像一個驚雷一樣,一碰就炸,連哪裡是雷區都琢磨不定。這幾天看著兩個人形影不離的樣子,還以為他們會冰釋前嫌。現在看,榮享骨子裡還是接受不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對她的態度還是忽冷忽熱,陰晴不定。“他那大少爺脾氣,還真沒幾個人受得了。簡直跟一瘋人院放出來的差不多,這是病,得治!”蔣陌沒好氣的哼哼,隨即轉頭看著易風,“你趕緊好好勸勸他,彆拖久了,拖久了可真沒救了。”“……”易風暗自撫額,還好榮享沒在這,在這估計得打110了。兩炸彈相遇,拆彈專家也不好使啊。易風想了想轉移話題,“對了,周末去爬山吧?”爬山?榮絨抬頭看著對麵的易風,剛才榮享似乎也說爬山來著。“乾嘛突然去爬山?”蔣陌嘴裡包著食物嘟喃到,易風看著她那樣忍不住嘴角帶了些笑意,“還不是我們班那個洛淩,突然約我們去爬山。周思成一早就答應她了,我一個人不是沒意思麼。”“洛淩?”蔣陌猛地吞下嘴裡的東西,瞪大眼,“就是你們那班長,一直倒追你那個?”“追我?”易風蹙眉,怎麼變成追他了,明明是……看了眼瞠大眼的蔣陌,易風好整以暇的挑眉,“要去麼?不去的話……我可能就被吃……”“去!我去。”易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陌迅速打斷了,蔣陌捶了捶噎住的%e8%83%b8口,艱澀的說,“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哪個女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敢覬覦你這種人。肯定是嫌命長,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果然夠偉大,這麼偉大的人,我一定要去瞻仰下。晚了都被你克死了!”“……”易風臉色陰鬱,嘴角抽了抽,“我這種人是哪種?”“就是完全沒辦法把你和正常人歸為一類才不知道你是哪種人啊?”蔣陌煞有介事的歎氣,“聽說洛淩長得還不錯。”可惜了啊,大好的花朵一點也不挑,還死活要往牛寶寶的便便上插。“還不錯吧,聽說是我們高三的級花。”易風不知道某人在腹誹些什麼,後知後覺的附和道。“那你還不從了她。”蔣陌白了他一眼,“眼光不要太高,有人要還不趕緊偷笑。自信是好事,過分自信就質變了,臭美這種事你的資質還差了點。”“……”易風恨恨的嚼著嘴裡的東西,這個女人缺了的那根神經到底被上帝給弄哪去了,怎麼會這麼異於常人的。要多明顯她才懂?!*尹繁和周思成也看到了榮享離開的那一幕。尹繁一雙丹鳳眼細細挑起,“原來她就是榮享‘那邊’的妹妹。”周思成隻是看了眼坐在那發呆的榮絨什麼也沒說,再看向榮享的方向輕輕蹙眉。早就聽說過榮享和他那個妹妹關係緊張,剛才還以為是誤傳。現在看,似乎像,又似乎不像。明明剛才榮享看到他開榮絨玩笑時,瞅著他的一雙眼直放冷箭。難道是他的錯覺?“原來狐狸精這種特質也是會遺傳的。”尹繁輕輕吐出一句話。那個榮絨,她怎麼看都不順眼,一副白蓮花的模樣,真的很不待見。周思成緩緩轉身看著尹繁,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乖乖吃飯,我今天心情不好,彆惹我不開心,嗯?”“……”尹繁委屈的垂下頭,他心情不好,到底為什麼不好隻有他自己清楚吧。三天兩頭的到處拈花,她倒要看看,將來他會栽在什麼人手裡。*放學的時候榮家的車裡隻有榮絨一個人,司機接了她直接就發動了車子,顯然榮享已經提前跟司機說過了。榮絨也不問,就那麼安靜的倚在後座看著窗外發呆。榮享不喜歡的她就不做,榮享不想和她一起,她問再多也無濟於事。幸福這種東西,果然不會垂青她。可是,為什麼這種感覺就好像十年前離開榮家時那樣,離他真的越來越遠了嗎?*第二天有體育課,測驗跳高。榮絨運動神經不發達,跳高更是不擅長。再加上生理周期,整個人都懶懶的蹲在操場邊不想動彈。很遠的看見榮享和易風走了過來,接著又看到好幾個他們班的同學。蔣陌在她旁邊嘀咕,“聽說他們英語老師有事,和體育老師換了節課,怎麼和咱們換到了同一節。”榮享似乎也看見了她,遠遠的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和易風他們在很遠的地方開始熱身打球,場邊馬上圍了很多人。看著他在人群中說說笑笑的樣子,榮絨小腹一陣陣的發脹,耳邊嗡嗡響個不停,渾身都虛軟難受。跳了幾次都撞杆了,老師看她臉色不好,讓她在一邊休息。榮絨在樹蔭下坐著,視線不受控製的又飄向球場那邊。榮享一開始就進了好幾個三分球,場邊傳來一陣陣尖叫。榮絨垂下眼,頭埋在雙膝間,手掌輕輕的捂著小腹。不知道過了多久,球場那邊似乎沒那麼喧鬨了。昏昏沉沉間,一雙耐克球鞋出現在自己視線裡,榮絨抬頭的時候,他的眉眼都被刺眼的光暈遮掩住了。那一陣白光裡,隻有挺拔的身姿立在她麵前。“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語調,可是榮絨卻生生聽出一陣暖意。忍不住的眼眶有些發酸,不敢再看他,生怕那一道刺眼的光會灼傷她的眼,流出苦澀的液體。榮享看她不說話,俯身去看她。淡淡的綠茶香襲滿鼻翼,榮絨情不自禁抬起眼,視線與他相交,看著他臉上熟悉的焦急,心裡所有委屈一下子都傾巢而來,擊潰了她苦撐的情緒。“怎麼哭了?哪難受?”榮享有些慌了,看著她蒼白的臉,蹲在她麵前,語氣也開始溫柔。每次看到她哭,他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十年也沒變,她的眼淚,比什麼都能傷他。榮絨輕輕吸了吸鼻子,手指胡亂的抹了抹眼淚。榮享看著她隻是搖頭,可是臉上卻明顯沒有一點血色,眼裡的焦急越發明顯,“怎麼了絨絨,哪裡難受,告訴哥。”“哥……”榮絨停著他話裡恢複的柔和,驀地抬頭,甚至有些急切的緊緊抓住他的手,“可不可以不要討厭我,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你,你……能不能彆不要我。”看著她蒼白的臉,淚水滑落在%e5%94%87角,乾澀的%e5%94%87邊微微輕啟著。榮享心一陣陣的發緊,如果,他告訴她,他之所以不理她,是因為生自己的氣,是因為拉不下麵子和她說話。他甚至不懂自己為什麼生氣,這個傻丫頭是不是會破涕為笑?這麼傻的你,真的……很可愛。

兩個人(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榮享看著她發紅的眼眶,樹葉的陰影細碎的在她臉龐上晃動著。臉上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柔和下來,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的發絲,“傻瓜,誰不要你了?”“那你為什麼這幾天都不理我?”榮絨覺得自己很委屈,從來沒有過的委屈。在宋海清麵前受多少冤枉,或者被宋海峰欺負,亦或是打工時遭遇冷眼,都不曾這麼讓她難受。獨獨對著這個人,她敢放肆的撒嬌、耍賴。占著他不會拋棄自己。獨獨對著這個人,她沒有任何掩飾情緒的能力。因為什麼樣的她,他都接受。麵對她質疑的語氣,榮享忽然啞口無言。他也不懂自己那天在發什麼脾氣,隻是看不慣榮絨和其他小女生一樣對著周思成發花癡。榮絨和其他女生不一樣,從小眼裡就隻有他。就是訝異於自己這種無端端冒出的霸道和占有欲,他才更加煩躁。榮絨不是玩具,他憑什麼那麼專橫的希望她什麼都順著自己?這樣霸道不講理的自己,他也很討厭。“誰不理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理我的。”榮享一本正經的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這種事他早就駕輕就熟,從小榮絨和他在一起就隻有吃虧的份。果然,榮絨張著嘴,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榮享看著她的樣子,這兩天的憋悶瞬間消失。眼裡漾著笑意,“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哪不舒服?”“……”榮絨臉頰一熱,連忙垂下頭。這種事要怎麼說?榮享看她垂著眼不說話,彎下腰靠近她,寬厚的手掌覆在她頭頂,霸道的扳過她的頭看向自己,“問你話……”話還沒說完,隻看到她一臉隱忍的緊咬著%e5%94%87。這麼近的距離,連她額角細細的汗珠都看得很清楚。榮絨仰著白淨的小臉看他,嫣紅的%e5%94%87咬得有些發白。榮享離她很近,甚至能看清她深色瞳孔中呆愕的自己,不著痕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