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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起去,但家裡人突然反悔,就沒去成。方春華好像是打算自己走了,她朋友就沒再多問。”

嚴姿蹙蹙秀眉,“這也太不負責任了,不僅放了方春華的鴿子,還不打聽一下她的安危?竟然失蹤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

“這事不好說,”小警員說,“方春華沒有聯絡的工具,她在外麵,隻能是她主動去聯絡家裡人,家裡人沒法聯絡到她。”

秦征叼著煙歎氣,“人家隻是出門轉轉,命就丟了,說到底還是怪我們。”

秦征的話讓林瑄禾有些意外。

在後世,大街小巷遍布監控,林瑄禾的觸?感不多,但現在,她的確感覺到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林瑄禾寬慰道:“秦隊,現在還是先查查方春華的人際關係,我認為凶手可能就在其中。”

“怎麼說?”

“凶手的反偵察意識不強,在現場留下許多線索,甚至包括自己的腳印,但在周圍都沒找到方春華的包裹,方春華是出門旅行,就算暫時把行李放在招待所裡,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帶就出門。我懷疑方春華的東西都被凶手丟掉了,凶手不想讓我們查出方春華的身份。”

秦征若有所思,“武月的書包就在旁邊,凶手沒在意,他既然在意方春華的身份,就說明他害怕警方查出方春華的人際關係……也說得通。”

小警員聽了便道:“秦隊,小林,這一點我已經問過了,有關方春華的仇家問題。她的父母和朋友都沒能說出什麼,方春華一個規規矩矩的小姑娘,能和什麼人結仇?”

秦征問:“你剛剛說方春華的父親是酒廠的廠長,他的人際關係調查過嗎?”

“這個還沒來得及。”

林瑄禾聽著警員調查得來的線索,想到兩具屍體上最明顯的共同特征——性方麵的虐待。

林瑄禾問:“方春華與什麼男人有過糾纏嗎?”

“她沒有固定的對象,她父親倒是給她介紹過幾個相親對象,但她似乎沒有相中的。除了這個……”小警員想了一會兒,才猶豫道,“追她的人算嗎?方春華念書時挺受歡迎的,有幾個男生給她寫過情書……哦對了,還有一個是比較特彆的。”

秦征踹了他一腳,“你在這擠牙膏呢?踢一腳說一句?你是不是還得給我們打個啞謎?抓緊的,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小警員躲開秦征的“襲擊”,不好意思地憨笑道:“我這不是怕說出來也沒用嗎?是方春華的一個追求者,好像糾纏方春華很久,而且身份有些特殊,是酒廠的工人。方春華似乎很討厭他,和朋友說過好幾次,不過應該沒對方春華造成什麼影響。”

林瑄禾道:“既然她已經和朋友吐槽了,說明還是造成困擾了,你有他的信息嗎?”

小警員費勁地理解了好半晌“吐槽”二字。

他隻聽說過豬食槽,吐槽是什麼?

“恩……應該是叫宋署,她朋友就提了一句,沒具體細說。小林,他很重要嗎?”

林瑄禾道:“我想應該可以查到些線索,麻煩你了。”

出了新案子,林瑄禾就沒打算準時下班,早早就點了辦公室的燈。

林瑄禾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個笨重的老式台燈,她正在看劉法醫送來的屍檢報告。

武月是機械性窒息死,身上的創口、淤青都是生前傷。

至於方春華,她的情況要複雜些,她是舊傷疊新傷,下方已到撕裂的程度。

死因與林瑄禾所推測的一致,是被重物擊中顱骨,當場死亡。

劉法醫還得出了方春華曾被囚禁、虐待的結論,林瑄禾也看過她的手腕、腳腕,都有束縛傷。

方春華是在還沒走出新市前就被綁架,虐待至今天才被拋屍。

雖然還不知凶手為何在白日拋屍,但時間順序是沒錯的。

林瑄禾想到了晏漪,還不知道她具體的失蹤時間。

她正想和晏昀聯係,嚴姿沒精打采地走了過來。

“瑄禾,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晏漪和陳旭暉的失蹤挺奇怪的,陳旭暉也是瘦高個,你說他會不會是凶手?”嚴姿心有餘悸,“陳旭暉的爺爺殺了那麼多人,還把骨灰做成了瓷器,我之後一直關注這方麵的論文,聽說這種情況會遺傳。”

林瑄禾問:“這話你跟彆人說過嗎?”

“沒呢,不過大家都知道晏漪的事情,她和陳旭暉一起失蹤,真的很怪,你說綁匪一次性綁兩個人,其中還有男人,圖什麼?我在想,是不是陳旭暉想走和他爺爺一樣的路?借著這個機會,假裝自己失蹤,實際上是去殺人了。”

林瑄禾想到石頭說過的話。

就算沒找到石頭,林瑄禾現在也無法懷疑陳旭暉,她總覺得陳旭暉犯下的案子是與原主有關的。

林瑄禾說:“那邊有晏隊呢,咱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手頭的案子上,現在沒證據表明案子和陳旭暉有關係。等找到宋署以後再說吧。”

嚴姿憂心道:“我就是挺擔心晏漪的,多活潑的小姑娘,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才好?”

十分鐘後,林瑄禾研究完屍檢報告,辦公室共用的電話響了起來。

嚴姿接起來聽了幾句,嚴肅起來,她掛斷電話對林瑄禾說道:“瑄禾,秦隊他們已經查明白宋署這個人了,本來是想把他帶回來的,但是他好像……”

“怎麼了?”

嚴姿道:“他已經死了。”

第153章

宋署27歲, 未婚,是酒廠的工人,負責裝瓶。

他的工作沒什麼技術含量,絕大多數人都能勝任, 因此一直對自己的崗位不滿, 多次申請調到其他崗位, 但都被拒絕。

他隻讀過高中,成績不怎麼樣,數學拿過個位數。

不過他模樣還不錯, 高中時蠻受歡迎的,但一到了年紀要結婚了, 他本性暴露, 家裡又窮得快揭不開鍋, 就沒有姑娘願意跟他了。

據說早幾年宋署還經常去相親,但他都看不上人家,要麼是嫌人家窮,要麼是嫌人家醜。最近兩年, 連安排相親的都少了,幾乎沒有。

爹媽嫌他不結婚丟人, 每次見麵都吵架,這幾年宋署沒怎麼回過家。

據廠子裡其他工人說, 宋署這人平時挺自大的,喜歡吹牛,兜裡連硬幣都沒幾個,還要裝大款。

他不允許彆人說他的不好, 有一次一個同事隨口說了一句他的表便宜,他就跟人家打了起來。

一次偶然, 宋署與來廠子找父親的方春華相識,方春華五官生得好看,白白嫩嫩,在廠子裡是很耀眼的存在。

沒過多久,宋署就表露出對方春華的愛慕之情,在同事之間更是誇下海口,說是已經把方春華拿下了。

他覺得自己的外貌和方春華挺配,拿下方春華隻是遲早的事情,殊不知方春華竟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他。

方春華當眾回絕了宋署。

當時方春華人在采購部,除了采購部的人,還有幾個工人在門外,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宋署火冒三丈,竟衝過去掐住方春華的脖子,幸而被人拉開。

之後一段時間,宋署一直在“追求”方春華。

追求的方式有些特殊,聽說做過不少誇張的事情,譬如給方春華買了一個金戒指,卻被發現是假的。再譬如給方春華送花,結果都是去山裡摘的野花。

方春華家裡條件好,宋署的這些所作所為,隻會讓她覺得可笑。

更重要的是,宋署平日裡的表現就不算太好,眼高手低。

一邊嫌棄著自己的活兒簡單,一邊又總是出錯。

小組長批評過他很多次,可他隻覺得是小問題。

從前方春華的父親沒好意思說什麼,現在他纏上自己的女兒了,廠長沒再忍,把宋署踢出了廠子,宋署一下子成了無業遊民。

當時還去廠子裡鬨了好幾天,被門衛轟走了。

“大概半個月前,宋署才放棄繼續過來鬨,就沒人再管過他了。”

“至於他的家裡人……他是在附近租了一個房子住,和家裡人很少聯係,也沒什麼朋友。”

林瑄禾已經坐到廠子的組織部。┅思┅兔┅網┅

方廠長得知這一情況後,急火攻心進了醫院,現在是負責人事方麵工作的主任接待秦征一行人。

主任捏著塊灰色手帕,手帕早已被汗水打濕了。

林瑄禾問:“他離開後,沒人再聯係過他?”

“他就是我們廠子裡的一個禍害,以前是方廠長好心,不忍心把他趕走,結果他反倒禍害人家閨女去了,你說這誰能樂意?”

“意思是,他的人緣很差?”

“何止是差,說句不好聽的,他走了以後,我們都鬆了口氣。少一個刺頭員工,我們管理起來也更方便對吧?雖說死者為大……”

秦征掐滅煙走進辦公室,“他死了你們也都不知道?”

“這……我們都恨不得離他遠點,怎麼會知道?”

宋署的屍體是在五天前被發現的。

他租住的是平房,五天前發生大火,房屋付之一炬,宋署也在大火中喪生。

宋署的父母來草草斂了屍,據說屍體已經被火化了。

林瑄禾疑惑道:“他才剛死五天,就把屍體火化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主任說,“我隻能說,他和家裡的關係似乎不太好,這幾年都沒怎麼聯係。”

秦征說:“我已經讓人去問過了,他家裡什麼流程都沒走,得到消息之後直接把人拉去了火葬場,一般都得停上那麼幾天。”

“做屍檢了嗎?”

“家屬不同意,他留了遺書給父母,字跡一致,”秦征道,“消防那邊的意思是點火自焚。”

聽到自儘的結論,林瑄禾有些詫異。

從其他人對宋署的描述來看,他不該是會自儘的人,他可能會怨恨全世界,但都不會說自己一句不對。

“如果不是意外起火,就也會有他殺的可能性,當時怎麼沒再細查?他沒有自殺的理由。”

“這個我也問過了,說是家屬堅決不同意,”秦征壓低聲音,“我又查了他的賬務,發現他沾賭,欠了很多錢。最近一直被催債,已經有好幾撥人找到他家裡去了。”

如此說來,就能解釋他的家人為何不願理會他。

但如果是沾了麻煩的人,宋署一死,他們豈不是會去找宋署的家人?

“我知道你的想法,”秦征無奈道,“但從法律上來說,宋署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林瑄禾還是有些懷疑,“但再怎麼說,連屍體都直接拉去火化了,實在是有些奇怪。”

她想起什麼,看向主任,“請問宋署的手上有痦子嗎?”

秦征奇怪道:“問這個乾嘛?”

宋署手上有沒有痦子,這會影響到案子嗎?

而且林瑄禾問的也太仔細了,就好像見過這個人似的。

哪知主任卻立刻點頭肯定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