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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將文件接過來,擦了好幾遍眼睛, 仔仔細細看著。

班長也偷偷摸摸湊過來看熱鬨, “哇, 真的是瑄禾耶!瑄禾也太厲害了吧!我聽說上一個學生時期就被叫到局裡去幫忙的,還是那個叫晏昀的東西。我們瑄禾肯定比他強,咱班要出人才了!”

禿子摸著快要禿了的頭悲痛欲絕, “我都沒有機會去,她竟然……嗚嗚嗚。”

“你應該開心!這可是我們全班的榮譽!”班長很有格局, “你哭什麼, 太小心眼了吧。”

禿子怒道:“你懂什麼!我在哭我可憐的頭發!”

勤勤懇懇地努力學習, 頭發一掉一大把,居然被倒數第一輕輕鬆鬆超過去了。

恥辱,簡直是掉發界的恥辱!

滕俊英看了看文件,又看看林瑄禾, 內心有一萬匹馬奔騰而過。

“恩……瑄禾最近的確改姓了,上麵的人的確是她, 可是……”

滕俊英想到自己剛剛諷刺過林瑄禾,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做錯什麼了?他隻是平等地討厭每個學習差的學生而已。

警員和醫生, 都是涉及到人命的,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晏昀瞥了眼最後一排的林瑄禾,在心裡計算她這一波要欠自己多大的人情。

晏昀客氣地笑著,“林瑄禾同學觀察力強, 頭腦轉得快,前段時間能快速破獲水泥封屍案, 林瑄禾同學有很大的功勞,這不郭局委托我來請林同學過去,當然,郭局也可以親自過來。”

晏昀的幾句話,讓原本鴉默雀靜的教室瞬間熱鬨起來。

曾經的班級倒數不僅成為觀點新穎的“學術新星”,甚至還被郭局專門請去做顧問。

先不提郭局,就說晏昀吧,那都是警院裡不可磨滅的神話,能被晏昀賞識,那一定是有本事的。

林瑄禾同學的經曆都可以被看作是傳奇了!

看著大家羨慕的目光,林瑄禾倒是沒什麼特彆的感覺。

他們口中所謂的“新穎觀點”,都不是出自林瑄禾,林瑄禾隻是學習課本,再加上總結經驗而已,不是自己的東西,即便被誇獎了,也沒什麼可自豪的。

她乖巧地收拾好背包,起身問道:“滕老師,我可以去嗎?”

滕俊英頭痛得很。

又是晏隊又是郭局的,這一層層壓下來,滕俊英都想去撞牆。

女孩子怎麼會適合衝在前線呢?真是前所未有。

滕俊英隻希望,下次晏昀不要在自己剛剛批評過林瑄禾後過來,有點兒打臉。

“去吧,”滕俊英扯出個難看的笑容,“既然是郭局的請求,我們當然要全力配合,今天會留課後作業,記得去問嚴姿。”

林瑄禾點點頭,小跑著走到晏昀身邊,“走吧。”

她先一步走出去,晏昀跟在她身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滕俊英的眼睛都快跟著眼鏡一起掉出去了。

都說晏昀脾氣差還愛拽,怎麼在林瑄禾麵前就像被馴服的……惡犬似的?

可怕!

秋風吹落枯葉,鋪成一條條金燦燦的小路。

秋意雖濃,陽光卻依舊是瑰麗燦爛的,一碧如洗的天空黯然失色。

還是上課時間,校園內的學生不是很多。

林瑄禾跟在晏昀身後,聽他描述案子,“目前來看,像是情殺案,死者是火柴廠的會計羅福來,今年三十七歲,有一女,妻子是火柴廠廠長的女兒,夫妻關係還不錯。”

“發現屍體的地點是肉聯廠的招待所,據說他是和一個年輕女子同住的,經過房間的客人發現門口有血跡,這才報案。”

林瑄禾聽了個大概,好奇道:“既然知道是與年輕女子同住,應該有目擊者,找到她很困難嗎?為什麼要特意把我叫過去?”

晏昀笑容溫和,“自然是我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你,以後你如果發達了,記得報答我。”

林瑄禾一個字都不信,麵無表情地看著晏昀。

晏昀輕咳一聲,笑眯眯道:“彆這麼敏[gǎn],其實是林清鈺來找我,說看你喜歡破案,希望我能帶上你。”

“你不是最喜歡和他過不去了,怎麼會答應?”

晏昀笑容愈來愈盛,“林清鈺也是心疼你這個妹妹,我很理解,當然要幫忙。”

林瑄禾狐疑地看著他,仍然不太信。

晏昀說:“我用人格保證,絕對沒有惡意。”

“田琳姐說你沒有人格,不能用來發誓。”

“……,我用我下個月的工資保證,可以了嗎?”

林瑄禾點點頭,“我信你。”

晏昀:“……”

他的人格還不如工資能得到信任。

晏昀騎車子將林瑄禾帶到案發現場。

前幾起案子發現屍體時,死者基本已經涼透了,招待所的案子還不錯,屍體還是熱乎的。

這倒不是說冷熱有何區彆,隻不過時間越近,能夠發現的線索越多而已。

來到招待所門前,附近已經圍了不少人。

不遠處的一個人%e8%83%b8`前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肉聯廠招待所的字樣,介紹了招待所目前的設施。

譬如是否有電視機,是否有可以使用的電話,還有餐廳和浴室的情況。

偶爾招待所也會派人舉著牌子去攬客。

林瑄禾還沒走過去,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吊兒郎當的站姿、微亂的短發,幸而還有臉蛋拯救,一眼看過去,勉強還算好看。

林瑄禾不知道林景一為何會出現在招待所。

她隻粗略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便收回目光。

既然已經從林家搬走,林家的事就和她無關了,雖然沒能完成原主想要有家人的願望,但她現在的日子過得還是蠻滋潤的。

林瑄禾隻當沒看到林景一。

但林景一在身邊同門的提醒下,已經看到林瑄禾了。

“快看,又來了一個警員,長得真好看。”

林景一瞳孔放大一瞬,差點從原地跳起來。

早就聽說林瑄禾已經開始參與案子,沒想到是真的。

林景一看著林瑄禾極其鎮定地走進招待所,難掩心中驚愕。

同門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看傻了?怎麼,你瞧上人家了?”

“滾滾滾,”林景一悶悶不樂,“那是我妹妹。”

“咦,你妹妹?你妹妹這麼牛逼,已經是警員了?不對啊,我記得她讀的好像不是警院。”

林景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是另一個妹妹!”

林景一心情複雜地看著林瑄禾。

這段時間趙淑佳和林茵幾乎每天都在給他打電話。

趙淑佳念叨的隻有一件事——林瑄禾從家裡搬走了,而且不肯透漏新的住址,去學校找她,她也避而不見。

對此,林景一沒放在心上,他可不覺得林瑄禾一個人能在脫離林家後過上好日子。

至於林茵,倒是沒和他說過什麼特定的話題,隻不過每次給林景一打電話時,心情都很低落。

林景一旁敲側擊問了幾句,才知道最近林清鈺和林瑄禾的關係不錯,林茵大概是心裡有落差。

總之,所有瑣事都圍繞著林瑄禾。

現在再看見她,林景一的心情十分複雜。

雖然他也想對這個從小就吃苦的妹妹好一些,但平心而論,畢竟是他和林茵相處的時間更長,林景一不希望林茵受到傷害。

至於林瑄禾,他們其實跟陌生人差不多,根本不了解彼此。

趙淑佳和林茵都已經抱怨過了,估計林瑄禾也不會消停,林景一隻是想想,頭就大了。

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他正垂頭喪氣,林瑄禾又走了出來。

林景一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生怕林瑄禾會過來找他。

讓林景一沒想到的是,林瑄禾隻是粗略觀察了招待所附近的環境,至於林景一,她根本就沒看他。

目光偶然掃過,也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好像他們根本就是不相識的陌生人。\思\兔\在\線\閱\讀\

沒被找麻煩的林景一:“……”

有點兒難受。

他忍不住叫住她,“林瑄禾!”

林瑄禾聽到聲音,抬頭看過去,她很是冷淡地掃了他兩眼,走過去問:“有線索?”

“呃,線索?那倒沒有。”

林瑄禾轉身便要走。

“你等等,”林景一蹙眉叫住她,“你就沒什麼想和我抱怨的?”

同門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林景一。

主動求抱怨是什麼情況?

他這個同門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好,腦子壞掉了?

林瑄禾也覺得莫名其妙,“我有什麼可要找你抱怨的?”

林景一硬著頭皮說道:“比如之前丟貓的事,還有媽和茵茵……”

林瑄禾覺得林景一的腦回路就和晏昀一樣奇怪。

他大約是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重,以為林家所有人都想把他拉攏過去。

林瑄禾還要忙案子,懶得應付林家的事,便直白道:“我們不太熟,就算要抱怨,也不會找你,你放心。”

林瑄禾覺得自己說的很客氣,她是單純的想讓林景一放心。

說完她便去忙案子了,隻留林景一在風中淩亂。

他被……嫌棄了。

對,這就是被嫌棄了!

茵茵都說了,林瑄禾與大哥的關係很好,卻不搭理他這個二哥,絕對是在嫌棄他!

林景一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他氣哼哼道:“大哥真是瘋了,乾嘛要向著她啊,她就和媽說的一樣嘛,沒禮貌!”

在一旁被迫看了場戲的同門:“……”

瘋了瘋了,他還是頭一次見主動找事,人家不搭理,就要罵人的。

林瑄禾回到招待所時,招待所的老板娘還在哭天搶地,“哪個挨千刀的,殺人殺到我這裡了?我這才乾了幾年呦,家具都還是新的,現在好了,沾上命案了,以後讓我怎麼辦?!我的命可真是苦呦!”

晏昀耐著性子聽了十多分鐘,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敲著桌子製止道:“你到底還想不想找到凶手?”

不是晏昀耐性不好,實在是老板娘不講武德。

哭了十多分鐘,台詞就一句,哪怕她編出一句新詞來呢?

老板娘哭聲止住,看了眼晏昀。

本是要繼續哭的,但一看到晏昀黑著的臉,她就不敢再哭了,老老實實說道:“您有什麼問題,您問。”

晏昀看了眼裴遠,裴遠會意地掏出本子準備記錄。

“你說你看到羅福來和一個年輕女子一起來開房,女子的特征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老板娘說,“我可記得太清楚了,那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都什麼天氣了,還穿黑色絲襪,那裙子都能看到大腿根了。哦還有,她戴帽子,化著濃妝,眼睛黑了吧唧的,嚇死個人。”

晏昀問:“她叫什麼?”

老板娘把登記簿扒翻出來,“羅福來、張燕……喏,她叫張燕。”

晏昀頭都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