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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亂走了,萬一破壞了重要線索怎麼辦?我們現在應該全力去查陳旭暉。”

晏昀彎著唇,懶洋洋跟在林瑄禾身後,“裴遠,你這是先入為主了,誰能保證陳旭暉就是凶手?如果因為我們判斷失誤,害了孫紅豔的性命,沒人能負責。”

說完,他單手揪住林瑄禾的衣領,遠遠地提走,“你怎麼知道這是孫紅豔的工位?”

裴遠一怔,這是孫紅豔的工位嗎?梁月好像沒提過。

被趕走的林瑄禾悶悶不樂,“鋼筆的筆帽沒蓋好,應該是馬上就要回來的,否則明早來了,鋼筆肯定要乾了。”

裴遠仔細看去,果然,工位上不僅有沒蓋好筆帽的鋼筆,還有兩個敞開的筆記本和一疊照片。

工位的主人在離開之前顯然還是工作狀態。

晏昀又問:“有什麼發現?”

晏昀敢問,林瑄禾就敢答,她扭頭看向梁月,說:“抓住她。”

裴遠立刻看過去,“是陳旭暉回來了?!”

辦公室靜悄悄的,隻有尷尬站在原地的梁月。

而林瑄禾的目光,筆直地落在梁月身上。

她驚駭地指著自己,問:“要抓我?”

“你沒事吧?”裴遠同樣驚訝,“放著陳旭暉不去查,去查她?”

林瑄禾道:“我說的可不是查她,而是抓住她,這位警察叔叔的聽力似乎不太好。”

林瑄禾能聽出裴遠對她的敵意,所以調侃起來也不顧及。

裴遠精準地抓住重點,“叔叔?!”

“是啊,”林瑄禾理所應當道,“我管晏隊都叫叔叔,你倆看著差不多大,我叫叔叔,應該沒錯吧?”

裴遠臉色漲的像豬肝一樣紅,“我比晏隊小五歲。”

林瑄禾仔細打量裴遠片刻,得出結論,“你顯老。”

裴遠:“……”

他覺得再和林瑄禾爭辯下去,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隻能努力將話題拉回到案子上。

“你剛剛說,要抓梁月?溪同學,你雖然是警院的學生,但實在不夠專業,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彆給我們添亂了。”說完,裴遠看向晏昀,“晏隊,你分配任務吧,我想去找陳旭暉。”

“不用,”晏昀坐在孫紅豔的工位上,翹著二郎腿,不太注重形象,“你有其他任務。”

裴遠立正站好,“我保證完成任務!”

晏昀說:“恩,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

裴遠終於被晏昀表揚,心情激動,“我要做什麼?”

晏昀道:“你把梁月帶回去,好好審一審,另外,讓田琳帶人去孫紅豔和梁月家搜一遍。”

裴遠:“我保證完成……啊?”

他們晏隊剛剛說什麼?要帶梁月走?!

裴遠有些傻眼,“晏隊,為什麼要帶梁月走?”

晏昀笑著看向林瑄禾,“是啊,為什麼?”

“她撒謊了,”林瑄禾說,“她說孫紅豔的男朋友控製欲很強,她很害怕。”

“這又如何?”

“我剛才問她,孫紅豔在報社時的反應,她回答說因為人多所以不怕。”林瑄禾繼續說道,“所以在她眼中,孫紅豔的男朋友就是陳旭暉。”

裴遠聽不懂了,“樓下的保安都知道這件事,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瑄禾笑笑:“可在陳旭暉的桌子上,放著和孫紅豔工位上一樣的桃酥。都是在陳記買的,陳記的桃酥是現吃現做,保質期很短,這桃酥不是陳旭暉送給孫紅豔,就是孫紅豔送給陳旭暉的。另外,在陳旭暉的抽屜裡,還放著兩個禮物,蝴蝶結都沒解開。至於孫紅豔的抽屜裡,則有一個新的男士皮夾和領帶,雖然是新的,但是沒包裝。”

“也就是說,孫紅豔曾送給陳旭暉皮夾和領帶,但他退了沒收,所以沒有包裝。而有包裝的禮物,陳旭暉甚至還沒來得及推給她。”

裴遠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也就是說,陳旭暉和孫紅豔二人之間,是孫紅豔更主動。直到最近幾日,也是如此?”

他說完,神情複雜地看著林瑄禾。

明明是他先來的報社,可他卻沒想過去查一查二人的工位,隻是聽了梁月的證詞,就想去抓人。

這絕對是低級錯誤。

或許就是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所以才會犯這種其他人根本不會犯地錯誤。

裴遠低著頭,有些佩服林瑄禾的冷靜。

她好像不會被情緒左右,總是能時時刻刻注重證據。

林瑄禾懶得關注裴遠地情緒,繼續解釋,“就算他們有什麼特彆的關係,也絕不是像梁月說的,孫紅豔害怕陳旭暉,怕到要躲到她家裡。梁此事,要麼是孫紅豔撒謊,要麼是梁月撒謊,無論如何,都要再審梁月。”

林瑄禾說完,目光投向梁月,森森一笑,“梁月,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被我們查到了什麼……”

梁月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我、我……我沒撒謊,其實,其實紅豔的男朋友,不是陳旭暉。”

林瑄禾跑了一趟報社,任務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過梁月膽子小,沒敢再瞞著,將她做過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梁月和孫紅豔是好友,梁月的堂哥梁鬆因此結識孫紅豔。

梁鬆一直喜歡孫紅豔,兩人似乎有感情糾葛。

再過幾天,梁鬆就要去南方打工,他想帶孫紅豔一起走。

按照梁鬆和梁月說的,孫紅豔對他是有情的,但不舍得離開家鄉。他夥同梁月一起,打算強行將孫紅豔帶走,為了躲避警方視線,梁月故意將嫌疑都丟給陳旭暉。

當然,梁月之所以答應梁鬆,還是因為梁鬆給了她兩百塊錢。

在梁月心裡,她好姐妹的自由就值二百塊而已。

這麼一對比,林瑄禾的一百塊可真是個好人。

裴遠帶隊,在梁鬆的住處找到孫紅豔,幸好人沒什麼事,隻是受了驚,休息幾日便好。

晏昀則抽空送林瑄禾回家。

兩人一起騎自行車往林家走。

今天的事,晏昀也有些先入為主了。

他對陳旭暉的觀感一直不好,林瑄禾又一直懷疑陳旭暉,因此聽說陳旭暉身邊的人失蹤,下意識以為自己就要看到屍體。

不過……

晏昀輕鬆地踩著自行車,歪頭看向林瑄禾。

九十年代的街上,路燈不算多。

隔著好幾米才能看到一個路燈,有一半的路段都是在黑暗裡,林瑄禾巴掌大的小臉就在黑暗和明亮中交替著。

一路騎過來,她竟然也沒有累了的意思。

晏昀問:“你說陳旭暉家裡有地下室?”

“恩,就在他爺爺房間下麵,很隱蔽,我去過他家,但沒看到入口,應該特意隱藏過。”林瑄禾歎氣道,“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陳旭暉有問題。”

晏昀若有所思,沒再回答。

兩人又騎了一會兒,晏昀發現周圍的景色愈來愈熟悉。

這裡不但離局裡不遠,而且……

晏昀問:“你家裡挺富裕?”

他去過林清鈺的家,林清鈺家就在附近,林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能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要麼就是本市人,就算條件差一些,也差不到哪裡去。

林瑄禾想了想,“是挺有錢的,不過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是外人。”

晏昀一時沒能理解。

很快,林瑄禾停了下來,指著胡同邊的小樓說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不過我現在缺錢,不能請你吃飯了,以後有錢了再請你。”

晏昀倒不是為了得到林瑄禾的感謝才送她回家的。

他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去,林瑄禾已經將自行車靠牆放好,去開門了。

晏昀看著這熟悉的小樓,一時恍惚。

大約是聽到開門的動靜,屋裡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有人大步走了出來。

大門一開,就沒什麼可遮擋的東西了。

晏昀和林清鈺麵對麵站著,大眼瞪小眼。

他們默契地在心裡罵了一句——真他媽禽獸。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第20章

林瑄禾不知道兩個男人心裡的小九九,她想著晏昀畢竟為了送自己才過來,又碰到林清鈺,於情於理,她都該禮貌一些,便問道:“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再走?”

清風拂過,晏昀和林清鈺巋然不動。

肅殺之氣漸起。

林瑄禾隱約感覺到一股殺氣,她下意識看了眼陳家的方向,是陳旭暉回來?

陳家沒動靜。

而林家門口,殺氣依然很重。

晏昀抄著口袋,吊兒郎當站著,上下打量林清鈺,麵帶鄙夷。

林清鈺的臉色也不太友好,冷聲道:“你晚上邀請她出門,又這個時間回來,過了。”

林瑄禾嚇了一跳。

陳家的事還沒了結,起碼她現在還不能離開林家,若想留在林家,就不能得罪林清鈺。要是讓林清鈺知道是她自己跑出去的,他和趙淑佳指不定又要說什麼。

林瑄禾為難地看向晏昀。

晏昀本要反駁,見林瑄禾可憐巴巴地撇著嘴,改口道:“我找她有正事。”

林清鈺沒說什麼,隻是輕笑一聲。

晏昀:“……,我說正事就是正事!”

原本晏昀不打算進林家的門,現在時間晚了,他再進去,多少有些打擾。

可看林清鈺的態度,晏昀就不得不進去確認一下情況了。

晏昀看向林瑄禾,“好,去喝茶。”

林清鈺側身擋住他,挑了下眉,“不需要吧?”

晏昀嗬嗬冷笑,“怎麼,怕喝綠茶?”

林瑄禾站在一旁,先看看林清鈺,又看看晏昀。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兩個人應該是朋友來著,感情已經破裂了?

男人之間的感情果然更靠不住。

林瑄禾回來得比較晚,趙淑佳本已要休息,聽到動靜又披上衣服走出來。林茵也下了樓,見趙淑佳出來,忙上前扶住她,“媽,我去開門就好了,你怎麼起來了?”

趙淑佳歎口氣,握住林茵的手,“瑄禾這麼晚才回來,我當然擔心了,她怎麼就不如你一半懂事呢。”

林茵隻是在心裡笑笑,麵上還冷靜地勸著,“瑄禾可能是有什麼事,您就彆生氣了。”

“就你這孩子心眼實,傻,”張嫂端著一杯剛熱好的牛奶走出來,嘟囔道,“你看你,天天幫著她說話,以後她能容得下你?還要我幫她熱什麼牛奶,這牛奶可貴著呢,她要是能記得你的好就算了,可你看看她的樣子,能記得住嗎?”

張嫂一番話,說得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

林家三個孩子能長大成人,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勞。

三個孩子裡,張嫂最疼林茵。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林茵從小就懂事、聽話。

張嫂能看得出來,林茵知道自己是養女,一直害怕被拋棄,所以不管有什麼情緒都會選擇壓抑。張嫂看在眼裡,自然對林茵更上心。

林茵長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