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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排排的腦袋,對著遠處的雪山,望著那輪明月,感到莫名的孤寂和……憤怒。

“太可惡了!武功高強了不起啊,竟然把門窗封死!”

是的,他們推門門不開,推窗窗不入,用力撞一撞,全倒栽蔥反彈出去,摔了個鼻青臉腫,如今隻能對月傷神。

聞笛笙喃喃道:“我一定好好練武,早日成為大宗師,將武林至尊踩在腳下……”

眾多弟子一同點頭。

趙思露捧著臉望著月亮,忽然道:“月色正好,不如再喝一點?”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酒壇,她笑眯眯地問。

聞笛笙驚呆了:“還喝?”

趙思露眨眨眼睛,無辜道:“你喝不下了嗎?”

師弟妹們對聞笛笙麵露同情。

這武功不行,似乎酒量也差了不是一丁半點,這樣能追到女神嗎?

第157章 雪日 洵兒,我想聽夷山王府那晚你吹的曲子。

“洵兒, 到了。”

趙思洵是在天山之巔被叫醒的,他趴在葉霄的背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四周一片昏暗, 呼嘯的風聲自耳畔起此彼伏,趙思洵瞬間就瞪大眼睛,望著鵝毛大雪紛飛落下, 眼神比白雪還要茫然。

我在哪兒, 為什麼在這裡, 香軟舒適的床呢?

葉霄將人放下, 捏了捏趴在他肩上睡出印子的臉頰,笑道:“太陽快出來了。”

這麼一說, 趙思洵的思緒慢慢回轉,驚訝道:“天山之巔?”

“嗯, 昨夜不是說好一起來看的嗎?”

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然而眼前浮現曖昧的紅色, 以及昨夜令人臉紅心跳,各種不可描述的畫麵, 羞恥得讓他下意識抬手捂住臉, 依稀之中, 在濃重的喘.息下,他似乎記起來有這麼回事, 然後呢?

那種狀態下,他哪兒還分辨出葉霄說的是什麼。

“真難得,這麼早你還起得來。”那般激烈之下, 他早就不省人事了, 這位竟還能將他一個睡死過去的人背上山。

葉霄笑道:“我沒舍得睡。”

趙思洵心中一熱, 握住了他的手, “我夢裡也有你。”

葉霄拉住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道:“來,帶你見見我爹和我娘。”

葉雪山和月於珠葬在天山之巔,然而此處白雪茫茫,就算有墓碑也早就被冰雪覆蓋,如何分辨在哪兒?

可是下一刻,隻見葉霄以手代劍,猛然一揮,隻見一道劍氣掃過,厚厚的冰雪質層頓時被掀起來,露出一塊墓碑,上刻四字——雪山於珠。

孤零零的,就一個碑。

“爹娘就在下麵,不過無人再打開了,洵兒,你看,日出了。”

趙思洵驀地回頭,隻見漫天雪花之中,一輪金日帶著朦朧的光輝從山巔的另一頭緩緩上升,他的眼睛亦緩緩睜大,染上淡淡的金色。

太陽看不清輪廓,可因為是山巔,仿佛蒼穹近在咫尺,萬籟俱寂之中,雪花仿佛受到陽光的洗禮,帶著金色璀璨的光輝,將遠近連綿的高山山脈都鍍成了金白。

趙思洵忽然理解了月於珠為何選擇這裡作為埋骨之地,他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花,但是還未碰觸,卻已經無聲無息地消融了。

他眨了眨眼睛,望著葉霄麵露不解,葉霄失笑問:“冷嗎?”

“不冷……”刹那,他明白了,咋舌道,“怪不得世人都要練就絕世武功,就算不用來殺敵立威,光擋風遮雨都足夠誘惑了。”

然這自然絕境,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夠攀登上來,更逞論帶上一個人?

“可惜我沒帶塤,不然就履行諾言,給你吹一曲了。”

然而話落,葉霄從袖中掏出一個塤,古舊的陶,磨損了邊角,隻有雲霄二字還清晰可見,他將塤遞了過來,溫柔而深情地說:“洵兒,我想聽夷山王府那晚你吹的曲子。”

那時候他吹了什麼?

趙思洵其實不太記得了,不過管他呢,反正他吹什麼都好聽,大不了用餘生慢慢吹,總能吹個遍的。

明明山巔四野無遮擋,開闊空曠,然而在風雪的乾擾下,聲音根本傳不出太遠。

不過趙思洵依舊吹得很投入,也很高興,因為身旁有他最喜歡的聽眾。

雲霄宮

“都快日上三竿了,這倆咋還沒起來?”

武林各派在今日一早紛紛告辭,回各自山門去了,司空靈作為代宮主,一一將人送走,回頭,依舊沒發現葉霄和趙思洵的身影,有些奇怪。

赤鴻剔著牙跟大圓一同出來,忍不住道:“人新婚夫夫正膩歪著,不想起來也是正常的,想當初月師姐跟小師兄成親那會兒……”

司空靈抽了抽嘴角,“不是我催促,是南望來人,已經過了雲霄城,很快就要上山了。”

趙思洵一個太子,在彆國境內逗留數月,順道還把婚事給辦了,娶得或者嫁了還是個男人,隨便放哪朝哪代,都是大逆不道的行徑。

說到這裡,大圓有些擔心道:“阿彌陀佛,不會怪罪吧?”

“誰怪罪?咱宮主這樣的兒媳婦,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武功更是天下決定,哪個公公見了不得掂量掂量,萬一……一個不小心,,母儀天下了咋辦,是吧?”

赤鴻這不著調的話簡直令司空靈無語,“不管怎麼樣,總得讓夫人知道,我去叫人起來。”

然而她剛往裡走,就見烏鐸帶著趙思露從後山回來,兩人的肩膀上還落了一點雪,趙思露的額頭儘是汗,臉蛋紅撲撲的,可見剛交過手。

“前輩,明都公主。”

烏鐸頷首,趙思露回禮,“大師,兩位長老是去找哥哥和嫂子嗎?”

司空靈回答:“南望來人了,得通知一聲夫人。”

然而烏鐸卻擺手道:“不用去了,他倆不在雲霄宮。”

司空靈一愣,“您怎麼知道?”

“兩個時辰前,天還沒亮的時候,我看到嫂子就帶著哥哥上天山了。”趙思露朝背後那最高峰一指。

原來如此,“看來是宮主帶著夫人見嶽丈嶽母去了。”

倆男人成親就這點不好,娘家婆家分不清,一同亂叫,大圓得理一會兒才能知道赤鴻說的是誰。

“來的人應該是我師父,我去見吧。”趙思露道。

當趙思露陪著曲懷走進雲霄宮時,葉霄和趙思洵正好從天山下來。

“喲,曲公公來了。”趙思洵一眼看到來人,打了聲招呼。

曲懷聽著聲音停住腳步,抬起浮塵叩了叩,“太子殿下。”接著目光往旁邊移去,頓了頓,還是喚了一聲,“葉宮主。”

這聲音說不出的彆捏,一旁的趙思露還忍著笑提醒,“師父,得叫太子妃。”

可曲懷怎麼說得出口,隻能當做沒聽見。

他是頭一次見到葉霄本人,顯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年少有為,然而就這樣一個年輕人卻能打敗寧家那個老妖怪,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不過再難以置信,強者的氣息是騙不了人的,甚至,看著雲霄宮還未收起來的紅喜紅綢,他家太子與這位宮主成親之事,也已成真。

他隻能道:“殿下,好歹讓皇上提前有個準備。”

“什麼準備,是給聘禮還是給嫁妝啊?他那麼小氣,估計嫁妝沒有,還得要天價聘禮。”趙思洵一邊往裡走,一邊道。

曲懷聞言哭笑不得,“您說笑了,皇上是讓雜家問問,殿下您何時歸國?”

“三天後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曲懷於是看向了葉霄,“那葉宮主……”

“自然是一起去,曲公公可以提前跟父皇說一聲,見麵禮得備足。”

曲懷不用細想,都能猜到望帝有多頭疼,“是。”

有葉霄和烏鐸兩大宗師護佑,趙思洵是光明正大地橫穿大盛,直接到達博洋湖,順水而下。

說實話,早在趙思洵出發前往天山解雲霄宮之圍時,望帝並不看好他,甚至隱隱有些後悔太早立他為太子,以至於將南望的命運與危在旦夕的雲霄宮綁在一起。

萬一,趙思洵死在大盛,整個南望都得承受大盛的怒火,兩國實力懸殊,壓力太大。

不過,事已至此,也彆無他法,望帝命曲懷和楚大將軍隨時在邊境接應,盼望著這個兒子能創造奇跡,殺出重圍。

其實他是有些奇怪的,雲霄宮與趙思洵有恩不假,然而八船炸.藥送出去,也足以彌補當初護佑恩情,畢竟江湖之事,一國太子摻和其中未免不妥。

若說心上人在天山,然對於多情以至無情的望帝來說,再心愛的女人也比不上自己的安危,堂堂太子以身犯險實屬愚蠢。

果然,接下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沉重,雲霄宮在四大門派圍攻之下雖然撐下來,然而葉霄卻廢了武功,接著大盛十萬大軍圍城,寧娥勢要向趙思洵報殺子之仇。

兩國的關係岌岌可危不說,望帝已經做好重立太子的準備。

然而……世事無常,天意難測,老天爺似乎對趙思洵格外眷顧,雲霄城破之時,葉霄閉關而出,軍前奠定武道第一人,十萬大軍懼他而退兵。

望帝於亂世中稱帝,幾經沉浮,已經很少有事能讓他的心境大起大落,但是這個好消息還是讓他麵露喜悅,心情激動。

世間豪賭者,輸的傾家蕩產比比皆是,但也有盆滿缽滿之人,他的趙思洵成為世間最大的贏家!

隻是……一口茶還未入喉,下一刻卻瞬間噴出,真的是噴出來的!

“什麼?誰跟誰?”

報信的士兵都不敢看皇帝的臉色,低頭回答:“太子殿下與雲霄宮主共結連理,辦喜事,消息都傳開了。”

望帝久久未語,他覺得自己幻聽了。

世間從無十全十美之事,瞧,糟心的不來了嗎?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臭小子真是一點也沒把他當回事!

望帝氣得牙癢癢,可惜趙思洵遠在天山,就是想揍一頓都找不到人,隻能安耐著火氣催人回國。

自古結兩姓之好,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私相授受,違背倫理,彆說是個男人,就算是個姑娘,這太子妃,他也不會承認的!

“還想要見麵禮,哼,做夢!”

但是真當葉霄站在望帝的麵前,隨著趙思洵抬手微微行禮時,望帝的眼皮還是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在群臣的目光下,趙思洵笑容中,以及葉霄淡淡一瞥,再義正言辭的話也嘴硬不起來。

皇帝這身份,能震懾世間幾乎所有人,但是唯獨對大宗師,效果大打折扣。

段平沙是因為清虛派有所求,可葉霄,他會行這一禮完全是因為趙思洵,這點望帝很有自知之明,而此時此刻,在趙思洵聲望可影響中原之時,他也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最終,他隻能憋出一句,“你們一路辛苦了。”

第158章 終曲 我要親自丈量這錦繡山河,請霄哥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