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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讓,本太子要走了。”

那囂張的態度,若非此地是朝殿,眾目睽睽之下,不然這兩位怕是直接要動手。

不過料定了他們不敢,趙思洵才如此囂張。

最終,擋住他去路的兩王往邊上挪開了腳步,趙思洵施施然離去。

“父皇已經擬旨,讓我倆離京就封。”突然,善平王說了一句。

正武王冷冰冰地回頭看他,“你還敢不走嗎?”

善平王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不敢,但是……不甘心。”

正武王眯了眯眼睛。

正在此時,門口有個小太監朝他倆笑了笑。

善平王和正武王一同眯起眼睛,那是……仙師殿中的太監,難道段平沙進宮了?

“兩位殿下,仙師有信交於兩位。”

這邊趙思洵進了昭陽殿,發現段平沙竟然也在。

於是他先朝望帝行了一禮,接著看向段平沙,隨口道:“仙師,許久不見。”

段平沙挽著浮塵,仙風道骨般朝趙思洵微微一笑,“貧道見過太子殿下。”

趙思洵點點頭,對望帝說:“看來兒臣來的不是時候。”

望帝坐下來,端茶品茗,“不是什麼要事,反倒是太子,有事要稟?”

趙思洵搖頭,揚起一張笑臉,乖巧伶俐地說:“兒臣許久不在父皇跟前儘孝,所以來陪您用個午膳。”

望帝端著茶,看著趙思洵那張燦燦笑意的臉,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準。

說實話,自從知道這小子皮下全是心眼之後,望帝就不太想見到他。

欣賞是一回事,但是相處又是另一回事,一直扮演父慈子孝,就是戴慣麵具的皇帝也會心累,特彆是早朝之後,腹中饑餓,他還想好好吃個飯。

他看著趙思洵漂亮精致的臉,很想問問能不能飯後再見。

不過這麼一說,顯得他這個皇帝怕了兒子似的,想到這裡,望帝繼續喝茶,淡淡道:“洵兒既然有這份孝心,朕倍感欣慰,那就留下吧。”

所謂輸人不輸陣,他相信自己不想見到這小子,這小子也不想見到他。

那看來,真的有事。

既然如此,就互相惡心著吧。

趙思洵眉眼一彎,親親熱熱道:“多謝父皇。”接著他又轉到段平沙,“仙師也要一起嗎?”

段平沙推卻道:“皇上與太子用膳,貧道可不敢打攪,這就告辭。”

段平沙說完,緩步離去。

趙思洵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

“皇上,太子殿下,午膳已經備好了。”小太監進來稟告。

望帝心中輕輕一歎,起身一揚衣擺,朝趙思洵招呼:“洵兒,走吧。”

第119章 機鋒 風水輪流轉。

趙思洵殷勤起來, 葉霄都頂不住,更何況是望帝。

想當初一年前,皇帝為展現綿綿父愛, 沒少留趙思洵用膳,偶爾夾上一筷子顯示恩寵,趙思洵就得誠惶誠恐, 感激涕零, 甭想吃好飯。

這次換過來了, 邊上的送菜小太監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 就看著太子殿下舉著筷子,望帝稍有停頓, 就將菜肴夾了過去,還笑%e5%90%9f%e5%90%9f地催促一聲:“父皇, 您吃。”

望帝起初還覺得受用,可時間久了, 在那雙一瞬不瞬的眼睛下就有點消化不良,擺手道:“洵兒, 你自己用吧。”

“沒事, 兒臣待會兒再吃, 服侍父皇要緊。”

“不必……”

然望帝還未說完,趙思洵又是笑嫣嫣的一筷子, 嗔道:“那怎麼行,兒臣獨在異鄉之時,最盼望地便是能夠回到父皇身邊日日陪伴, 如今總算有這個機會了, 珍惜都來不及, 父皇難道不喜歡嗎?”

這話究竟有多虛假, 難道以為他看不出來?望帝心裡冷笑。

然而見皇帝不作答,趙思洵便抿了抿唇,眼裡露出受傷來,然後默默地放下筷子,垂下頭輕輕一歎,委屈道:“果然,父皇還是不喜歡兒臣,要不然,也不會舍得將我送入大慶,明知道那高鼎是什麼德行,他……”

“咳!”一聲低咳打斷那口無遮攔。

望帝有些頭疼地瞥了邊上服侍的太監一眼,接著又瞪向趙思洵:過去的事休要再提,難道希望傳出天家父子不合的消息嗎?

趙思洵無辜地望著他,仿佛不明白什麼意思。

混賬東西!

望帝很想罵一句,不過還是冷靜下來,安撫道:“洵兒想多了,朕自是喜歡你,不然又如何會立你為太子,隻是好不容易回來陪朕用膳,若一直讓你服侍,豈不是更委屈你?”

“不委屈啊!兒臣樂意,您吃一口,比兒臣吃十口還開心呢。”

趙思洵就這個本事,哪怕明知道都是裝的,可看著他的眼睛,卻從裡麵找不出一絲一毫的虛偽,仿佛是發自內心的孝順,讓邊上的太監看著都是一臉感動。

真是風水輪流轉。

望帝覺得自己再吃下去就得犯惡心,於是放下筷子,淡淡道:“朕吃飽了,你可以用了。”

行吧。

“那兒臣就不客氣了。”趙思洵笑著換上一副筷子,開始給自己夾菜。

一旦放飛之後,趙思洵是半點不扭捏,想吃什麼就夾什麼,就當做自己家一樣。

一年時間,仿若脫胎換骨一般。

望帝喝著湯,想起彼此做戲的日子,心裡頓時有些不痛快,於是也舉起筷子替趙思洵夾菜,似乎要把方才還回去。

不過才剛夾起麵前的魚肉,一隻碗就端到了他的麵前接過,隻見趙思洵笑道:“多謝父皇,在北寒就想念南望的鮮魚,正想吃呢。對了,那邊的大蝦我夠不到,也幫我夾兩個吧,兒臣也愛吃。”

望帝:“……”還真是不客氣。

但想想也是自己多事,隻能捏著鼻子給他夾大蝦,然而還未送碗裡,就聽到趙思洵道:“有殼呢,父皇能幫我剝一下嗎?我吃飯不方便。”

望帝的手僵在原地,臉色一冷,心說膽大包天,竟敢指使皇帝來!

“父皇,您最好了,兒臣知道您最喜歡我了,我也最喜歡您呢!”趙思洵拿出對付葉霄的手段,撒嬌道。

望帝:“……”他怎麼從來不知道這小子竟這麼沒臉沒皮!

究竟哪學來的這麼不三不四的話?

可趙思洵都如此哄他了,那這蝦到底是剝好,還是不剝好?

不剝,顯得自己不領情,剝了……憑什麼讓他這個皇帝剝,自己沒手嗎?

老子伺候小子,哪兒來的道理!

然而迎著趙思洵那直勾勾的眼神,流露出對大蝦的渴望,他內心矛盾。

往日的十七年,父子倆親情比雪花還單薄,望帝自然不在意這小子。

可這一年,雖相隔千裡,卻反而讓彼此更加深入了解,知道自己的決定讓這小子在大慶有多困難,可謂舉步維艱,就是如此,趙思洵也沒有多埋怨過他,父子倆聯手反而打開了一個更好的局麵。

這樣想著,似乎剝個蝦也沒什麼大不了。

曲公公在一旁看著,心下一哂,給邊上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

小太監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就讓奴婢來吧。”本身,這等雜活就是他的。

趙思洵見此瞥了瞥嘴,心說果然還是他家霄哥哥最好,剝個蝦都嘰嘰歪歪的,還真當自己是龍爪子了?

但沒想到,望帝卻道:“不必,朕就給朕的太子剝個蝦。”

見趙思洵麵露意外,望帝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就剝一個,洵兒,不許再埋怨朕不喜歡你了。”◎思◎兔◎網◎

哪怕就一個,也足夠讓趙思洵驚訝了,畢竟兩人之間真沒什麼情誼,但或許從今日起有點不一樣。

趙思洵的眉眼頓時彎起來,清清脆脆地喚了一聲,“多謝父皇,您真好。”

雖然趙思洵的演技看不出真假,可發自內心和敷衍瞞騙終究是不一樣的,那笑容燦燦如旭日,讓望帝一掃心中的鬱鬱,總算看這個兒子似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稍微少了虛情假意,趙思洵吃完就讓人撤桌了,接著父子倆一前一後走進禦書房。

望帝端起茶緩解胃部不適,看著一樣捧著茶盞的趙思洵,心下一哂,“你究竟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吧。”

趙思洵也不賣關子,直接問道:“方才見到護國仙師,不知道所為何事?”

“洵兒如此聰慧,不妨猜猜。”

趙思洵笑道:“是來向父皇告罪吧,他得暫時離開京城?”

皇帝回答:“正是。”

“那父皇可知仙師去哪兒嗎?”趙思洵繼續問。

望帝輕輕呷了一口茶,漫不經心道:“江湖上的事,朕沒什麼興趣探究。”

嘖,口是心非。

“那是江湖事嗎?明明關係著中原安危。”趙思洵淡淡道,“您答應了?”

“護國仙師的理由,朕沒法不答應。”

趙思洵笑了笑,眼底帶了一份嗤意,“也對,若是雲霄宮滅了,北寒鐵騎南下,正好牽製住大盛。父皇,您可真是高瞻遠矚,已經想到了東楚和西越覆滅之後,如何對付大盛了。”

自從趙思洵在大盛展現出敏銳的洞察力,對時局精準的把握,望帝聽到這番話已經不驚奇。

他頷首道:“不錯,洵兒難道不覺得此事對於我南望而言,利大於弊?”

趙思洵目光平靜地看著望帝,“自古引狼入室者,細數之下沒一個能夠心想事成,反倒失了天下心,屆時餓狼反目,環顧四野,卻發現無人再幫你抵擋冰涼鐵蹄。”

望帝垂眸看著杯盞中的茶葉,未語。

“葉霄挑戰呼延默,勝了,這消息父皇是知道的吧?”

望帝點頭。

“中原武林揚眉吐氣不說,連北寒武士都敬佩葉霄為人,不願參與中原爭端,倒是自己人……恨不得將這守護山神除之而後快,豈不可笑?”趙思洵眼神泛冷,隱藏起凶光。

望帝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天山太遠,非南望可及,洵兒這話,雖有道理,可終究與朕關係不大,朕可從未支持過清虛派針對雲霄宮。”

這就不要臉了,雖不支持,卻是默認,趙思洵撇了撇嘴,心道這大豬蹄子依舊是這個德行,一點也不可靠。

“說來段平沙不在京城,與洵兒你卻是件好事,朕還未見過夷山族的大宗師,可否請他一見?”

趙思洵懶洋洋道:“請父皇恕罪,舅公怕是最近沒空。”

望帝頷首,接著肯定道:“所以,天問這把劍的確在你手裡。”

趙思洵目光一動,緩緩地抬起頭來,望帝亦是看著他,彼此眼中皆有深意。

最終趙思洵慢吞吞道:“還說您對江湖上的事不感興趣。”

望帝哈哈大笑,“朕坐擁四海,自是想知道什麼便知道什麼。所以洵兒,你也彆賣關子,無非是雲霄宮這麼大的一個人情舍不得而已。”

趙思洵眼珠子一動,哼哼兩聲,“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雲霄宮若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