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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幾人對他尚有疑慮,等到大哥長大哥短,大哥咱們對個掌之後,內力一比,瞬間聶冰的眼神變了。

雲霄宮的弟子,打嘴仗的本事不行,但是內力卻一個塞一個地深厚,無他,全都在天山風雪中洗禮過了,不厚不行。

新一代弟子中,以聞笛笙為最,差不多也快摸到宗師境了。

至於赤鴻,看不出深淺才是最大的問題,宗師級彆的人物,就算穿著一身普通侍衛的衣服,也無人怠慢他。

自家殿下`身邊果然藏龍臥虎。

“夫……咳,殿下,看啥呢?”赤鴻走到趙思洵身邊,問道。

“我想他了。”

赤鴻嘴角一抽,這個他解決不了。

也虧得葉霄聽不見,不然,那還能邁開步子找到天山的路嗎?

“小笙。”

“在!”聞笛笙立刻溜過來,殷勤道,“您吩咐。”

趙思洵從匣子裡拿出一個稍小一圈的指環,套進自己的無名指,把餘下的那個連同匣子交給他,“你派人給他送去,讓他一定要戴在手上,不許摘下來。”

“哦……屬下能問一下,這有何用意嗎?”

“婚戒。”

聞笛笙:“……”好重的寓意,他有些拿不住。

赤鴻:“……”那估計把葉霄砍了,他也不肯摘下來。

“是,屬下一定送到!”聞笛笙保證道。

“那就走吧。”

趙思洵心下雖遺憾失落,但已錯失良機,也無他法。

隻是剛一轉身,肩膀被拍了一下,隻見赤鴻表情複雜地從聞笛笙手裡拿過那匣子,放回趙思洵手裡,說:“你還是自己給他吧。”

說完,他朝一個遙遠的小山包後努了努嘴。

以趙思洵的武功是感受不到那遙遠的氣息,這裡也就赤鴻能隱約察覺有人偷窺。

試問蒼茫大地哪個大宗師會這麼無聊地躲在暗處,還泄了一點氣息給他?除了已經找不到天山路的那位。

趙思洵愣愣地看向那小山包,“他真在?”

“去不去?”赤鴻問。

“去!”趙思洵眼睛一亮,迸發出無儘的喜悅,仿佛整個天光都絢爛起來,大喊一聲,“給我牽匹馬!”

聶冰簡直一頭霧水,“發生什麼了?”

隻見趙思洵將匣子往袖子裡一揣,一把搶過韁繩,飛身上馬,“架——”他雙腿夾起馬肚,頭也不回地飛馳跑向那光禿禿的小山包。

“殿下——”聶冰想要去追,但是卻被赤鴻攔住了。

“哎哎,彆去,彆去。”

“可是前輩,太危險了!”趙思洵一個人騎著馬,作為護衛統領,他怎麼著都得跟著去保護。

赤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彆著急,那頭有人護著呢。”

“什麼人?”

十九可憐地看著他道:“讓一個男人不顧一切追過去的,還會是什麼人?”

聞言,聶冰震驚地看向十九,後者給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接著他的視線一一掃過高山、赤鴻、聞笛笙,見幾人皆毫無意外,最終目光重新回到了十九麵前,聶冰動了動唇道:“什麼時候的事了?”

為什麼作為護衛統領,他不知道?

十九回憶道:“其實挺久了,可惜王妃來無影去無蹤,以大夥兒的武功察覺不到也正常。”

什麼叫正常,他好歹也是一流的高手,宗師之下……

等等,聶冰驚訝道:“宗師?”

十九挽起耳邊鬢發,“差不多吧,稍微再高那麼一個境界。”

聶冰:“……”這就是傳聞中另一位大宗師了吧。

第109章 分彆 這世間,最難得不是相知相愛相許,而是願意相守一生。

趙思洵手握著韁繩, 不停地甩著,耳邊寒風呼呼而過,刮的臉頰生疼, 可他什麼都感覺不到,隻有那個小山包!

繞過去,後麵, 是不是那個人!

終於, 馬蹄高高揚起, 趙思洵回頭見到了那襲白衣, 葉霄正握著劍看著他。

蒼茫大地,頓時眼中隻有彼此。

馬蹄漸漸停下來, 趙思洵喘著粗氣,坐在馬上, 一瞬不瞬地望著這人,雙目相對, 仿佛靜止了時間。

“你不是回天山了嗎?”趙思洵問。

葉霄苦笑道:“放心不下,想再看你一眼, 怎麼忽然停了?”

趙思洵眼睛瞬間濕紅, 他癟了癟嘴, “我想下來,屁股痛。”

葉霄走過來, 站在馬下,張開了雙臂。

趙思洵對著他就撲了下來,瞬間被抱了一個滿懷。

雪山的清冽氣息縈繞鼻尖, 是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仿佛能上.癮一般讓人流連忘返。

趙思洵的臉頰親昵地蹭在葉霄的脖頸處, 手緊緊地環住那精瘦的腰, 不肯離去,不肯放手。

他的葉宮主啊,真是好喜歡,想要不管不顧地和這人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葉霄任由著懷中的少年糾纏,側頭溫柔地親%e5%90%bb趙思洵的頭發,心軟得一塌糊塗。

兩人擁抱了許久,都不曾說話,直到趙思洵推開了葉霄,從袖子裡拿出那匣子。

葉霄笑問:“給我的?”

趙思洵回答:“是給我們的,我讓舅公緊趕慢趕打造出來,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一對。”

天外玄鐵本就珍貴無比,融入劍中,可以提升極高的韌性和耐力,誰也不會將此打造成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指環。

趙思洵一邊打開一邊說:“我的家鄉有一種風俗,定下終身的情侶在成親當日會替對方在無名指上帶上一枚戒指,表示約定終身,套牢彼此,永不分離。”

葉霄怔住了,望著裡頭並排的兩枚黑澤光滑到發亮的指環,心口仿佛被重擊了一下。

他強自鎮定地問:“為什麼要戴在無名指上?”

“傳聞那裡有一條血脈直通心臟。”趙思洵說到這裡,望向葉霄,有些難為情,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待道,“我可以替你戴上嗎?以後再也不許摘下來。”

“還有這個說法。”葉霄笑了笑,卻伸出了左手。

葉霄的手如人一般,指節分明,修長漂亮,隻是常年握劍,就算是左手指腹也帶著厚厚的硬繭,他看著趙思洵將那枚指環慢慢地套進無名指,一直推到最深的手指根處,一股暖流刹那間從心下浸潤開,心湖之中蕩漾圈圈漣漪,又酸又甜。

“尺寸掌握得剛剛好,完美。”趙思洵滿意極了,抓著葉霄的手不肯放開。

葉霄素來不愛佩戴飾物,就連劍都沒有劍穗,乾乾淨淨的白衣,純色的發帶,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但此刻,白皙的手指,黑澤的指環,看似對比明顯,卻又極為貼合。

“很好看。”

接著趙思洵伸出手指,抬了抬下巴,“該你了。”

葉霄從善如流,將戒指替他戴上,不過,他端詳片刻,“是不是大了一些?”似乎有些鬆動。

“我是故意留了點尺寸,我還會長啊,等過上兩年,長高長大了,萬一帶不上怎麼辦?我又不舍得摘下來。”

理所當然的語氣令葉霄心下酸疼,連未來那麼遠都想到了,還有什麼比這更打動人心。

趙思洵執起兩人的手,手指交握在一起。

“雖然沒什麼儀式,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咱們這樣也算成親了。所以葉宮主,你得記住,你是個有夫人的人,不能再跟彆人牽扯不清。”

葉霄頓時哭笑不得,他素來與人疏離,也就一個趙思洵不管不顧地闖入他的世界,死賴著不肯走,將氣息滲透進他每一寸肌膚。

“我是認真的。”趙思洵瞪了他一眼。

葉霄肅容答應:“夫人之命,豈敢不從。”

趙思洵頓時笑起來,撲進葉霄的懷裡,“我會很想你的,很想很想,做夢都想你,等我將南望擺平了,我就立刻來找你。”

葉霄摸了摸他的頭發,“好。”

趙思洵抬起頭,“之前我就想問了,三花他們追求大宗師的極限,以無極功一搏,那你呢,可有這個念頭?”▃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

“為什麼?”

葉霄抱緊他,低頭在他耳邊,堅定道:“因為有你。”

餘生很長,滿心留戀,自不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神仙幻境。

彆說九死一生,就是十拿九穩,他都不會去冒險。

趙思洵笑了,“葉霄,我想親親你。”

天地蒼茫,荒草伏低,孤零零的一匹馬低頭尋覓食物,但最終毫無所獲,鳴叫一聲提醒一旁相擁的兩人。

趙思洵摸著唇瓣,重新翻身上馬,他看著葉霄,笑了笑,最終策馬離去。

葉霄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望著那枚牽連心臟的“婚戒”,亦露出一絲幸福的笑。

這世間,最難得不是相知相愛相許,而是願意相守一生。

南望,昭陽殿

望帝看著跪在地上的趙思露,皺了皺眉,“此事……”

“父皇,兒臣願率軍迎回夷山王,請您恩準!”趙思露深深地磕了一個頭,顯示著她的決心。

自從四國混戰打響之後,趙思露就盼望著趙思洵歸國,好不容易得到了哥哥踏上歸途的消息,她再也坐不住了。

“朕已經命秦大將軍接應,無需你插一手。”望帝端茶淡淡道。

趙思露聽著於是抬起頭,目光看向了邊上的曲公公。

望帝放下茶盞,冷冷地說:“不用看曲懷,外頭危險,你一位公主帶兵像什麼話!”

曲公公眼觀鼻鼻觀心,替望帝斟上茶。

趙思露咬了咬唇,失望道:“那好吧,我自己偷偷去。”

“你……”望帝怒瞪她,趙思露倔強地回視,不肯退讓。

望帝對峙片刻,忽然回頭看向曲懷,“你教出來的,任性妄為?”

曲公公道:“這是皇上的公主,是老奴的主子。”雖是師父,曲懷可一點也不想背上這鍋。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以公主如今的功力,老奴除非一刻不停地看著,不然看不住的。”

趙思露聽在耳朵裡,自豪地點頭,“兒臣千錘百煉已經第七層了!”

隻要上了第八層,那就是宗師!

一年不到的時間,這天資未免也太可怕了。

望帝對這個女兒,即使臉上沒表現出什麼親近,但是平時賞賜優容可謂到了極致,就是兩個王爺都沒有這般待遇。

要麼光明正大帶兵去,要麼偷偷摸摸地暗中去,望帝一番抉擇,最終道:“張昊!”

“在!”

“點五百虎賁衛,三日後隨明都公主迎接夷山王!”

“是!”

趙思露聽著,頓時滿眼帶笑,黃鸝清脆的嗓子高呼道:“多謝父皇,皇上聖明!”

她磕了一個頭,然後心滿意足地隨著張統領下去點虎賁衛了。

等她們一走,望帝忍不住埋怨道:“都是你慣得!”

曲懷失笑,也不否認,“兄妹連心,明都公主聰慧,自是知道夷山王歸國之途千險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