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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得到了封賞。

輪到趙思洵,他直接呈上了望帝的詔書,朗聲道:“吾皇陛下言,西越和東楚狼子野心,不顧天下黎民百姓安危,為一己私欲,勾結外敵引起中原大亂,實非明君所為,乃天地不容。幸大盛皇帝陛下明睿灼見,未曾被蒙蔽,兩國太子之死,乃咎由自取,如今大軍壓境大盛,吾皇願助陛下一臂之力,共結盟約,同仇敵愾,還天下清明!”

其實論審時度勢,顛倒黑白的本事,趙思洵覺得望帝更勝一籌,瞧這冠冕堂皇的話,好像之前跟東楚西越暗中結盟準備瓜分大慶的不是他一樣,說的是義正言辭,浩浩正氣。

寧娥隨意瞟了一眼這份詔書,也知道這話聽聽就過,為的還是永恒的利益。便笑著看向下方的大臣,不怒自威道:“眾卿可有見解?”

話雖這麼問,然而今日趙思洵能夠站在這裡,受到禮遇,這已經表明了寧娥的態度——開戰。

之前還有將趙思洵交出去求和的聲音,頓時鋸了嘴,垂下頭,不敢多言。

隻有主戰一派紛紛起身,請求皇帝點將出兵,與南望攜手對抗西越和東楚。

一旦基調定下,就如趙思洵所料,那些反對寧娥的,不是上戰場就得將兵權給交出來。

與其說這是一場慶功宴,不如說是讓大臣選擇臣服還是死亡的鴻門宴,隻是借了南望之手罷了。

能將丈夫乾掉的女人,果然不簡單。

觥籌交錯間,笑語晏晏中,權勢就完成了交割。

待一切塵埃落定,寧娥廣袖鋪展,輕輕一揮手,便聽到太監嘹亮道:“宴起——奏樂——”

隨著絲竹鼓樂響起,嬌嬈舞女紛紛如蝴蝶般飄入殿中,曼妙的舞姿,肆意的笑容安撫了這場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烏鐸撫摸著肚子,一臉的不舒坦。

“您這是怎麼了,吃壞肚子啦?”趙思洵看他這便秘的模樣,忍不住問。

此刻已經出了宮門,上了馬車,邊上也沒人偷聽,烏鐸終於能夠吐出一口氣,一言難儘道:“皇宮裡都是這樣說話的?”

“嗯?”

“一整個陰陽怪氣,總覺得說出來表麵一層意思,中間隔了一層意思,背後他娘的竟還有一層意思!這光猜猜就得累死,老夫真是長見識了!”

烏鐸是個江湖人,一生所求便是想重現祖先的鑄心之術,將千錘百煉練上第九層,再助一把天問一樣的神兵。

官場這東西,他從來沒碰過,也不打交道,夷山族的人素來單純,就是埋頭鑄劍。若是兩方有意見,那就打一場,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哪兒來的那麼多彎彎繞繞。

趙思洵替他揉了揉肚子,無奈一笑,“可不就是這樣的嗎?所謂陰謀算計,口蜜腹劍,就是在這個時候,稍有不慎,就著了道,得琢磨透了,想明白他說這話的目的,才好應對。”

烏鐸看著麵前笑嫣嫣的少年,心下酸楚,不自在道:“你在南望皇宮是不是也這麼累?”

趙思洵搖頭,“那沒有。”

烏鐸稍稍寬心,卻又聽他低聲說:“在成為質子之前,那裡沒有我說話的份。”

刹那間,烏鐸的心口仿佛中了一劍,刺得生疼。半晌,他才握住趙思洵的手,低歎道:“洵兒,委屈你們兄妹了。”

趙思洵笑了笑,“其實也還好,沒人把我們當回事,就少了許多麻煩,倒也自在,您不必自責。”

烏鐸就算不混皇宮,也知道這話的背後充斥著什麼,趙思洵越善解人意,他越難過,他感慨道:“老夫該早些回來的。”

他一直以為族中相安無事,於是在東海逗留光鞏固境界就花了兩三年。

然而趙思洵卻擺擺手道:“那還是算了吧,您若是早些回來,我就不會那麼死皮賴臉地扒住我家葉宮主,若錯過了他,我得嘔死。”

其實那些困境和磨難在趙思洵眼裡,是老天爺給他和葉霄牽引的紅線,他並不覺得難堪。

趙思洵的話讓烏鐸心裡不是滋味,“他難道有老夫可靠?”

趙思洵驚訝地看著烏鐸,後者挺了挺%e8%83%b8膛,特彆有自信。

噗嗤一聲,趙思洵笑起來,“您這臉皮也太厚了,年紀這麼大,心裡咋就沒點數呢?我家葉宮主當然比您靠譜一千倍,若非他讓人保護我,不然,您這一迷路還能看得見我嗎?”

烏鐸:“……”竟無法反駁。

趙思洵見他一臉鬱悶的模樣,忍不住安慰道:“您又何必跟他比,您是我舅公,我們可是親人呢,有您在我身邊,我回南望的底氣都足了,就算在大街上像個螃蟹一樣橫著走,又有誰能說個不字?”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依偎在烏鐸身邊,笑眯眯的憨態可人,後者看在眼裡,心下越發歡喜這個外孫子。

他拍了拍趙思洵的後背道:“放心,今後誰若敢動你,老夫錘死他!葉霄那小子若對不起你,老夫也不會放過他!”

這種有長輩撐腰的感覺實在太棒了,趙思洵這輩子頭一次感覺到,眼睛彎成了新月。

南望彆館很快就到了,趙思洵下了車便跑向自己的屋子,一推開門,就看到葉霄仙氣兒十足地站在窗邊,大宗師清清冷冷,好似天山之雪,天上之月,然而當他聽到聲音回首望過來時,那眼中流瀉出來的溫柔情愫讓他瞬間接了地氣,變得觸手可及起來。

“什麼時候咱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群裡呢,這樣感覺像是在偷情。”趙思洵一邊埋怨著,一邊關上門,亮著眸子一下子衝了過去。

葉霄這次連劍都沒帶,一把將人摟住,低下頭便擒住了趙思洵的唇瓣。

唇齒相依,儘是彼此的味道,妙不可言。

短暫分離之時,葉霄逡巡著他的唇邊,低聲問:“喝酒了?”

“不多,就意思意思喝了幾杯,有舅公在,如今沒人敢灌我。”趙思洵摟著他的脖子,唇觸碰著唇,迷蒙著眼睛問,“不喜歡嗎?”

“不……彆有一番滋味。”葉霄說著又追尋著啄%e5%90%bb他。

沒挑明關係尚且能夠隱忍,可昨日已經嘗過了親昵的甜頭,又怎能期待他再克製禮節,保持距離?

那下次可以試試,趙思洵眼珠子一轉,所謂酒壯慫人膽,不如大膽邁出那一步!

自家男朋友,理直氣壯。

“不專心?”葉霄微微放開他紅潤的唇,然箍著腰的手卻紋絲不動。

“沒有,我在想……”趙思洵紅著臉,湊到他的耳邊,忍著羞臊低聲說了兩句。

瞬間,葉霄的喉結清晰可見地滾了滾,眼眸深幽如淵,握住趙思洵腰的手越來越緊,仿佛克製不住。

忽然驚呼自趙思洵口中而出,隻見他被迫靠在窗前,被禁錮在葉霄的懷中,這人危險的眸光,仿佛要吃人一般,而他逃無可逃。

“好。”

喑啞隱忍的聲音落下,屋中兩人再一次緊緊相貼。

門外,高山端著一碗醒酒茶駐足良久,似乎在猶豫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烏鐸溜達著過來,抬抬下巴,“你在乾什麼?”

“我,這不是裡頭,葉宮主在嘛。”高山尷尬道。

若是無知無覺之時還能打攪,這會兒他哪敢,萬一因為沒眼色讓葉宮主記掛上了怎麼辦?

“裡頭有人嗎?”烏鐸納悶道。

“是啊,剛還發出……哎哎,前輩,您彆進去!”

然而烏鐸已經推開門,高山連忙追去阻止,可是……

“咦,人呢?”

屋子裡麵空無一人。

“從窗戶走了。”烏鐸道,桌上還放著一張紙條壓在茶壺之下,他拿起來一看,“晚點再回。”

第104章 冥主 想入大宗師的境界,怎麼也得遭到一次大宗師的毒打。

趙思洵被葉霄摟著腰, 穿梭在屋頂之上,耳邊是呼呼而過的寒風,但是吹不去他臉上的熱意。

他滿腦子都是方才的情形, 腿跟麵條一樣軟踏踏的。

若非理智尚存,今夜還有約,不用等酒壯膽, 這會兒他倆就能春宵值千金, 滾到床上去。

原來確定關係之後就不能瞎撩了嗎?

一撩就能出事?-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可他忍不住啊, 這麼好的男朋友!

直到落了地, 趙思洵還在回味,腳踩在地上軟綿綿的, 仿佛抽了骨頭一樣。

“宮主,你倆總算來了。”聽著院子裡的聲響, 司空靈從屋內走出來,與趙思洵見禮, “夷山王。”

“司空長老,深夜打攪。”

司空靈扯了扯嘴角, “不打攪, 反正我們家宮主也常常跑你那兒。”

葉霄抬手清咳一聲, 眼底帶著一絲笑意,回頭柔聲問:“我抱你進去?”

他這麼說的時候, 人就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然而趙思洵卻扭捏起來,“有人看著呢,多不好意思。”

同樣是夜深人靜, 同樣是孤男寡男, 隻是不同的是, 客棧那邊是個小二, 這邊是司空靈。

試問當初趙思洵持靚逞凶,威逼利誘葉霄抱他進客棧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日?

如今後者自覺體貼起來,他倒是害羞了。

葉霄也不堅持,隻是戲謔道:“那走得動嗎?”這人還靠在他身上沒踩住腳。

司空靈的眼神頓時詭異起來,乾了啥事連路都走不動了?

雖然天暗,但架不住宗師的眼神好啊,臉紅雖然看不出來,但趙思洵那微腫的嘴唇和淩亂的衣服卻是明顯的。

反觀葉霄,衣衫素來一絲不苟,但此刻衣襟褶皺,很像是抓出來的,而且那隻手一直摟著趙思洵的腰就沒放開過。

嘖,黏黏答答,旁若無人,果然,葉雪山的臉皮天下無敵,他兒子能薄到什麼地方去。

她之前還擔心葉霄被趙思洵吃得死死的,如今看來純屬杞人憂天。

感情上的事,夷山王一看就還稚嫩了些。

聞笛笙雖然傷得重,但是在千靈手的醫治下,身體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

整日躺在床上,晚上就沒什麼睡意,便忍著傷痛下了床,準備到院子裡溜達一下。

他一步步挪到門口,打開門,就看見對麵葉霄的屋子還亮堂著,而有人竟鬼鬼祟祟趴在窗台下偷看。

他定睛看去,驚訝地發現居然是赤鴻。

“赤師叔……”他輕輕地拍了赤鴻的肩膀一下,後者瞬間跳起來,一把捂住他的嘴拉扯到窗下。

聞笛笙瞪大眼睛,疼得%e8%83%b8口齜牙咧嘴,嗚嗚直響,赤鴻緩緩放開,噓了一聲道:“你彆出聲,咱們一塊兒看。”

“看什麼?”聞笛笙跟著壓低聲音問。

“夫人。”

聞笛笙眼睛一亮,瞬間忘了自己是個傷患,但轉眼一想,他問:“夫人不是夷山王假扮的嗎?”雖然他沒親眼見過,但是已經聽說了,至今還覺得難以置信。

他心中的女神啊,就這麼化為了男兒之身,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赤鴻點頭,“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