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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漂亮的禮物,隨著其他珍貴的謝禮走進了高鼎府中。

高鼎看著扯下麵紗,盈盈下拜的十九,玩味道:“你們王爺病了?”

“是,昨日回來便染了風寒,今日便一病不起,實在無法赴約,便讓妾身前來賠禮道歉,還請太子殿下見諒。”十九一雙美目如秋水一般看向高鼎,柔美嬌麗,一般男人見了都把持不住。

然而高鼎卻不為所動,見識過了天上明月,又怎麼還稀罕地上的魚目珠,他陰梟的眼裡露出一絲冷意,直接站起身道:“來人,宣太醫,隨孤去南望彆館看看。”

身邊伺候連忙匆匆而去。

十九驚訝地看著高鼎,隻見他陰涔涔地一笑,“他最好真的病了,否則,孤就親自讓他病一場。”

這話猶如陰風從後脖子穿過,令十九渾身一震。

“走吧。”

高鼎坐在床邊,看著太醫替趙思洵把脈,耳邊聽著那斷斷續續,纏綿不停的咳嗽聲,眯著眼睛,神色不明。

不一會兒,太醫回過身,對著高鼎稟告道:“啟稟殿下,夷山王確實是受了涼氣,乃風寒入體之症,身體也有些發熱。”

“小小風寒,那麼嚴重?”高鼎見床上之人雙眸禁閉,眉間攏起痛苦的褶皺,一串串壓抑不住的咳嗽聲聽得旁人喉管也不禁癢起來。

他皺了皺眉,回頭便質問道:“怎麼伺候的?”

十九垂下頭,訥訥不敢多言,高山隻能硬著頭皮道:“殿下昨夜回府本就有些不適,又枯坐許久,這才一病不起……”

枯坐許久?

高鼎譏諷地一笑,看來還是想得太多。

可惜,隻要人踏進了粱都,入了他的眼,再怎麼掙紮思慮都沒用,早晚還是得乖乖成為他的人。

“該怎麼辦?”他問一旁的太醫。

太醫小心回答:“臣開個藥方,細心調理即可。”

“得幾天才能好?”

人看得見,卻吃不著,高鼎心情自是不美妙,在來的路上,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怎麼以此教訓趙思洵,讓他在身下哭著喊著求饒,以後再不敢在他麵前耍小心思。

沒想到人還真病倒了……

大慶的太醫對高鼎這意思再熟悉不過,每個還沒被玩膩的少年若是無法伺候,都會得到高鼎這一句問候。

他為床上病重的少年鞠了一把同情淚,道:“怕是得三五日才能好轉。”

“三五日……”高鼎笑了笑,“行,那孤大發慈悲,寬限五日。”

他擺了擺手,讓太醫去開藥方,自己則走到趙思洵的床邊,彎下腰湊到少年的耳旁,“好好休息,孤等你。”

趙思洵的眼睫顫了顫,終究沒敢睜開來。

高鼎摸了一把他的臉,指尖傳來的細膩令他流連忘返,微微潮紅的臉蛋也更加秀色可餐,他仔細地看著,就移不開眼睛,這般脆弱易折很容易引起他心底的殘虐。

他本就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高山眼看著不好,連忙道:“太子殿下,我家殿下不是故意不赴約,實在是身體不適,還請您高抬貴手……”

陰冷的眼神頓時落在他的身上,令高山頭皮發麻,聲音越來越小。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高鼎,萬事不能過急。

這般絕色,還是得要心甘情願地,舒坦地享用才有滋味。

這般將人辦了,以後小東西怕是得視他洪水猛獸。

“罷了,你們好生照顧,若再有差池,唯你們試問。”

高鼎如同主人一般,說完便抬腳離開了。

聽著門關上,一直等到腳步聲遠去,趙思洵才鬆下一口氣,他雖然病了全身難受,但是被高鼎觸摸的臉感覺更加惡心。

人的下限真是沒有邊際,他都這樣了,竟還想硬來!

那玩意兒就這麼管不住?同為男人,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正當他準備睜開眼睛,喚人打水進來洗臉的時候,門卻又開了。

這麼快就將人送走了?還是那惡心玩意兒又回來了?

“高山……”他低啞地喚了一聲。

“他還沒回來。”伴隨著清冷的聲音,一隻修長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乾燥而微涼的手感令趙思洵微微發熱的身體感到熨帖。

哪怕是病著,趙思洵也立刻猜到了來人。

“葉霄。”

“嗯。”

趙思洵睜開眼睛,啞著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因為低燒引起的發熱,令他眼眶中充滿了迷蒙的濕意,眉間因為痛楚蹙起,看起來猶如冬日寒枝上的積雪冰淩,一碰便碎。

葉霄的心頓時尖尖細細地揪了一下。

這是葉霄從未見過的一麵,要知道趙思洵在他麵前向來狡猾靈動,充滿了勃勃生機的,這副虛弱可憐的模樣,實在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葉霄不過一日未見,這人竟躺在床上難以起身,實在不知該責怪誰好。

這語氣說不出的溫柔,然而趙思洵腦袋發熱,鼻腔被堵,喉嚨像螞蟻攀爬,心思實在沒有平時那麼細膩洞察這一切。

可是生病的人往往較平日脆弱許多,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心,趙思洵聽著這話,麵對這人,不知怎的,委屈的不行,話都沒說,鼻子先酸起來,然後眼淚就跟著簌簌掉落。

大慶的水比哪兒都深,雖然高鼎是他招惹的,可是他很清楚,這種人躲是躲不過去的,若自己不主動掌握先機,到時候被兩國太子推著走,隻會更加被動。

然而道理都懂,內心還是覺得悲傷淒涼。

一國皇子混成他這樣,實在憋屈!

趙思洵這一路再怎麼困難艱辛,都走過來了,命都能去了半條,硬是沒流過一滴眼淚,唯獨在此時竟止都止不住。

而葉霄見此,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就哭了?

嬉笑嗔怒葉霄都見識過,唯獨眼淚好似擁有滾燙的熱度,灼燒他的心肺,令他手足無措起來。

“夷山王……”

趙思洵沒搭理他。

“洵……洵兒?”最後的稱呼令葉霄側了側目光,有些不敢叫,很輕。

他正想從身上掏出一根帕子,然而隻一撤手就讓人一把抓住,啞著聲音道:“你彆走。”

趙思洵梨花帶雨地看著葉霄,紅紅的鼻子,紅紅的眼睛,還有壓抑不住地悶咳,又虛又弱又嬌。

趙思洵心說他都這麼可憐了,難道還不願意陪陪他,怕過病氣?

他哭一次容易嘛!

葉霄解釋道:“我找方帕子給你擦臉。”

然話音剛落,趙思洵就抓起他的袖子胡亂一抹,神情倔強極了,“你彆動。”

無時無刻身上都是不染纖塵的葉霄,若是有人敢如此大膽拿他袖子抹眼淚擦鼻涕,一掌拍死都是輕的。

唯獨趙思洵這模樣,葉霄除了無奈,隻剩心疼,“好,我不走。”

“那你摸摸我,我難受。”

平時趙思洵撒個嬌葉霄就沒轍,這會兒更是他說什麼是什麼。

隻是,葉霄有些為難道:“怎麼摸?”

“我臉熱,額頭也燙,咳咳……還有脖子……渾身都難受……”

葉霄功法所致,常年體溫偏低,但是又不陰冷,方才探他額頭的時候,趙思洵恨不得將臉也湊上去。

葉霄:“……”這是他能做的事嗎?

手心的柔軟觸?感讓他全身僵硬,然而不同尋常的過高溫度又讓他忍不住輕輕撫摸,最終他憐愛地控製著內力緩緩地替趙思洵送去舒涼。

十九端著藥打開房門,一眼見到屋中的白衣公子,微微一怔,心說葉霄是什麼時候來的。

“葉宮主。”

葉霄本想起身,然而被牽製的手,讓他根本無法動彈,隻能朝十九點了點頭。

十九將藥端到床邊,正待勸趙思洵起來喝藥,卻不想看到這副場景,生生愣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思洵原本放在枕頭上的腦袋,不知何時已經移到葉霄身側,雙臂露出被子,緊緊地纏著葉霄一隻手臂,讓他的手牢牢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時不時還要哼唧兩聲,葉霄隻能在十九的目光下,將手挪到兩側臉頰貼一貼。

這麼親密的嗎?

十九震驚在原地,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然,趙思洵如今生病臥床,意識有些模糊,整個人露出嬌憨的癡態,掩飾不了自己的依戀能夠理解。

然而葉霄呢?

哪怕十九不了解他這個人,也知道這神仙似的人物絕對不會是這種溫柔畫風。

誰能想象萬人敬仰的大宗師會將內力用在這種地方?而且對一個男子如此親密,臉上竟沒有一絲厭惡。

如此反常,自然也就隻有一個解釋。

十九看著葉霄略顯不自在,卻任由趙思洵纏著也沒將人推開,心下一轉,抿嘴笑了笑,便將藥放在桌上,低聲道:“若是殿下醒了,勞煩葉宮主提醒他喝藥。當然若是涼了,也得請葉宮主幫著熱一熱。”

葉霄頷首。

十九深深地看了葉霄一眼,然後自覺地出去了。

門輕輕被合上,接著又傳來說話聲,應當是高山回來準備進屋來看看趙思洵,恰巧被十九攔住。

“呆子,進去乾什麼,殿下自有人照顧。”

“什麼人?”

“還能是誰,自是上心之人。”這話很輕,若非葉霄耳力驚人,也聽不清楚。

然而,饒是如此,葉霄依舊忍不住側了側臉,產生一絲赧意。

十九觀察入微,定然看清了他的心意,又如此知情知趣,是不是表明她對趙思洵並無他意。

那趙思洵呢?

葉霄低下頭,看著睡得不太安.穩的少年,他不傻,十九既然看穿了還任由他與趙思洵單獨相處,可見,這或許並非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一想到這裡,他清冷的眼眸中便露出罕見的濃鬱喜悅,心情激動,唇角都揚了起來。

“真想把你帶回天山,一輩子鎖在那裡。”他低喃著,另一隻手忍不住捏了捏那精致挺直的鼻尖,輕輕地笑了一聲。

第080章 地縫 你不會吃錯藥了吧?

趙思洵一覺醒來, 因為發熱引起的全身酸痛竟然緩解了許多,沉重的身體倍感輕省,當然迷迷糊糊的腦袋也變得清明。

他在想如今這個睡姿……為什麼不乾脆躺在葉霄懷裡?

反正差不多都是被半摟著, 有什麼區彆?

再加上額頭上不斷傳來的溫涼,他望著床頂帷帳,心情當真是複雜極了。

又酸又甜, 還非常不好意思, 若是有個地縫, 他應當會鑽進去。

向來沒臉沒皮的趙思洵, 頭一次有些不敢麵對這場麵。

因為雖然病了,但他並非斷片, 依舊記得自己乾了什麼好事。

想想高鼎摸一摸他的臉,都惡心得受不了, 結果葉霄一來,死拉著人摸了一圈不說, 連脖子都沒放過!

他是這麼雙標的人嗎?

再者撒嬌也就罷了,為啥還哭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