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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弟有何高見?”

這可真是開門見山, 不過這樣才對薑太子的胃口,他說:“聽聞東楚與大慶靖王多有接觸。”

靖王是大慶三皇子, 賢妃所出,雖然賢妃不算得寵,卻是太後的親外甥女, 這位三皇子較其他皇子自然更得帝王母族的支持, 在朝中頗有權勢。

韋太子聞言, 眼神微閃, 笑道:“靖王向往儒學,誌同道合之下才有些往來,倒是賢弟,卻是與安王關係匪淺呐。”

安王是大慶五皇子,出自寵妃,深受慶帝喜愛和優待,甚至是偏心。

兩位太子說完,對視了一眼,接著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誰又能不知道誰的底細?

“這麼說來,兄長也不看好高太子?”

除了南望以外,中原其餘三國為了國之社稷穩定,都是早早地立了太子,且都是中宮所出。

大慶乃四國之雄,這位高太子的地位更是超然。

韋太子笑道:“可不敢跟他稱兄道弟,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這話說的就很有意思,薑太子挑了挑眉,忽然壓低聲音道:“你見過那個夷山王嗎?”

江湖和廟宇的區彆,便是前者話不投機,拔劍即可,而後者一語雙關,皆是陷阱,陰謀勢力,累心費腦。

葉霄自覺屬於江湖人,是以對兩個太子之間猶如啞謎般的對話有些不耐,然而一聽到夷山王這三個字,他的眼神便冷下來。

韋太子淡淡一笑,“自是沒見過,不過傳聞南望的雪妃娘娘生前美如天仙,堪為夷山之珠,令南望皇帝一見傾心,當場將人擄回後宮封為妃子,子隨母貌,想必他也俊秀非凡吧。”

“本太子也聽說了,的確相貌出眾,連大慶使臣見了他,都不覺得南望敷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對著趙思洵的容貌評頭論足起來,實在有失一國太子的風度。

然葉霄知道,這兩位特地隔開了旁人在這裡密談,這翻話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

果然,便聽到韋太子狀若可惜地一歎,“南望皇帝還真舍得。”

薑太子不屑道:“夷山族已沒落,再怎麼得寵也終究是個蠻夷妾,一個長相漂亮卻沒什用處的皇子,不用來籠絡,還能乾什麼?”

骨魔女在一旁聽著,忍不住低低一笑。

薑太子轉頭,柔聲笑問:“怎麼,本太子說錯了嗎?”

“太子殿下自是不會錯的,隻是兩位這般想,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都是盟友呢。”

韋太子驚訝地看向骨魔女,“花教主這翻話讓人以為姚家壽宴中,那左右逢源,全身而退的不是巫神教。”

骨魔女對這話向來不放心上,還秋水柔波地朝他眨了眨%e5%aa%9a眼,“所以奴家才覺得成大事者就該是兩位殿下這樣心狠手辣……哦,不,是不拘小節之人。”

“若非此地無酒,必當敬上花教主一杯。”韋太子大笑道。

正在這時,下人進入涼亭稟告:“兩位殿下,南望夷山王來了。”

“再不來,太陽落山,他也就彆來了。”薑太子端茶,神情冷漠。

倒是韋太子道了一聲:“請。”

他看著薑太子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便勸了一聲,“能不能亂慶還得看他,好歹也得將人籠絡住。”

“你倒是會做好人。”薑太子雖這麼一說,卻也跟著抬起頭。

而這時,趙思洵也帶著人到了。

聶冰跟著使團雖沒來,但是五個虎賁百夫長中,裴永鋒和顧照卻帶領著十餘名一流高手秘密坐船趕到曲龍洞牙,一直與趙思洵會合才知道今日要做什麼。

聽到與其他兩國太子在這裡會麵簽訂盟約,不免吃驚,接著緊張起來。

趙思洵一邊往裡走,一邊奇怪道:“你們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吧,我都沒緊張,你倆咋這麼站立不安?”

裴永鋒苦笑道:“殿下,那可是兩國太子,身邊定然有宗師跟隨,可您……”他與顧照互相看了一眼,一同搖頭,“萬一打起來,咱們可抵擋不住。”

顧照點頭。

趙思洵滿不在乎地說:“我是去結盟,又不是去打架。”

他們雖隻是護衛,然而虎賁衛出身眼光終究與彆的軍人不同,“可您代表的是南望,身份本就不比這兩位太子,再叫人看輕,與您到大慶的處境極為不利。”

趙思洵聽著不禁笑起來,“看不出來,你倆還挺關心我的。”

“殿下!”

這難道是開玩笑的時候?

顧照不免馬後炮道:“早知道就請那位長老一同來了,也好震懾一番。”大宗師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請到!

趙思洵挑了挑眉,將衣領袖子撫平,走向涼亭。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饒是知道趙思洵有個美貌絕倫的母親,自身容貌必然不俗,可當兩位太子將他看清時,依舊驚歎不已。

骨魔女更是睜大美目,嘖嘖稱奇,“男人長這樣,還有我們女人什麼事?這還是沒長開,若是再過兩年,天底下的男男女女也得為他瘋癲癡狂!”

作為巫神教主,骨魔女什麼男人沒見過,可這麼漂亮的卻是頭一次,當真稀罕的緊,心都癢起來。

她向來隨心所欲慣了,妖嬈的身影一閃,下一刻,一根手指挑起了趙思洵的下巴。

趙思洵看著麵前妖豔的臉,眨了眨眼睛,他微微掙了掙,竟然沒掙開。

裴永鋒的劍頓時出鞘,不顧對方宗師的身份就劈了過去,“放肆!”

這一劍不痛不癢,不過正好讓趙思洵從她的手中掙脫,他擰著眉,似嗔似怨道:“姐姐,你弄疼我了。”

姐姐?

骨魔女的歲數當趙思洵的娘都嫌大!

但是顯然她很受用,眼中露出笑意,美目往趙思洵的下巴看去,果然有一絲紅痕,是方才自己指甲所留,她心生憐惜道:“這小嘴可真甜,皮膚又嫩,怎麼辦,我更喜歡你了。”

鮮紅的直接染上一層珠色粉末,往趙思洵的下巴輕輕一抹。

趙思洵正要去摸,卻聽到骨魔女道:“先彆動,一會兒印子就消了,這可是上好的珠光粉,若非王爺這般花容月貌,我還舍不得呢。”

趙思洵眨眨眼睛,“真的呀?”他微微一笑,乖巧道,“謝謝姐姐。”

骨魔女頓時笑得花枝亂顫,“真乖。”

樹上的葉霄任由指尖的樹葉落下,眼神落在趙思洵的下巴上,眯了眯。

穿著女裝能對著男人撒嬌賣乖,沒想到卸下紅妝,恢複身份還能讓女人為他另眼相看,當真好本事。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不知道是天真還是故作爛漫,薑太子和韋太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件事,他們達成了一致,就憑這幅容貌,那真是一點也不擔心能不能吸引那位的眼光。

在趙思洵出場的時候,不管是文書行者還是骨魔女,具已經一眼看透了他隨行之人的武功,竟沒有一個宗師的實力!

當然為了避免有人扮豬吃老虎,骨魔女還上前調?戲了趙思洵一把,若真有人隱藏武功,這個時候也該亮出來了,可惜還是沒有!

清虛派在姚家被葉霄殺了兩個宗師,唯一留下的玉書真人則帶著玉昭真人和另一名宗師的遺體送回南望,自然也不會再跟上來。

這樣想著,南望皇帝對兒子的確不重視。

這就好。

薑太子露出一個不悅的表情,“夷山王來晚了。”

他倆都沒有起身,趙思洵的目光在石桌上掃了一眼,隻見盟書平攤,上麵已經有了兩個大印,如今就隻剩下他一個。

顯然,如他所想,這裡根本沒有他置喙的餘地。

趙思洵臉上露出歉疚道:“這地方不太好找,又得避開耳目,我手下能力有限,是以勉強才趕上,還請兩位殿下見諒。”

他儘量表現得不卑不亢,可終究是個未及冠的少年,乍然被推出來當質子,心智和氣度都跟不上,再加上身後沒有強大的倚仗,是以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怯意。●思●兔●在●線●閱●讀●

韋太子溫和地安撫,“無妨,既然來了,那就把印蓋了吧,此地不宜久留。”

趙思洵點了點頭,走向石桌,他沒有帶文官,所以一字一句皆是他自己來核對。

他看得很慢,又很仔細,遇到模棱兩可之地,甚至還要思索片刻,仿佛認真讀書習字的讀書人。

骨魔女看在眼裡,簡直心生無限憐愛,這麼認真的小可愛上哪兒去找?

兩位太子邊喝茶邊看笑話,也懶得提醒他,直到趙思洵欲言又止之時,薑太子起身道:“既然沒事,那就趕緊蓋上,盟書各自一份,以此為憑。”

他根本不給趙思洵開口的餘地,連同韋太子也一並看過去,“怎麼,夷山王有疑惑?”

薑太子強硬,“這些皆是三國之前商議的結果,未曾有所改動,夷山王若有不解,可以詢問貴國皇帝。”

話說到這份上,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趙思洵抿了抿唇,放在兩側的手微微握拳,儘量鎮定道:“我明白了,把印拿過來。”

顧照覺得很憋屈,但是形勢比人強,不管是對方的身份還是實力,南望皆無法反抗。

就是大印,對方是太子印,而趙思洵的,則是稍小一圈的親王印。

三印落下,結盟正是簽訂完畢。

“那就粱都見吧。”薑太子朝韋太子隨意行了一禮,然後瞥了趙思洵一眼,抬手一揮,儘自帶人離開。

韋太子朝趙思洵點了點頭,笑道:“夷山王,那就告辭了。”

“太子慢走。”

性子有點軟,這樣的人若是去粱都,怕是得被吃得屍骨無存。

韋太子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涼亭。

趙思洵站在原地,目光望著這兩位遠去,一直看不到才撇了撇嘴,回頭瞄了桌上餘下的那份盟書,嫌棄道:“收起來,回頭給父皇送回去。”

“是。”顧照將盟書卷起來交給手下。

裴永鋒皺眉道:“也太目中無人了。”

趙思洵聽著,笑了笑,“人可是太子,未來儲君,若非今日契機,哪會跟我這種夷妃所生,若非有用才能封王的皇子說話。”

“看這樣子,就算是盟友,到了大慶,您若有所求,他們也不會相幫。”

顧照一同點頭。

趙思洵詫異地看著他倆,失笑道:“你們想的可真美,還幫忙,沒把我賣了就已經是他們的仁慈了。”

兩人微露不解。

然而趙思洵卻沒再多說什麼,吩咐道:“行了,我們也走吧,離開使團太久,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顧照回答:“您的病一直斷斷續續,不常見人,有蓮月夫人和高侍衛在,沒人發現。”

趙思洵驚訝,“我現在還病著?”

裴永鋒訕笑著說:“這不是走水路,還能暈船嘛?”

趙思洵定定地看著他倆,評價道:“好借口。”

隻是臨走前,他的目光不由地望向早晨與葉霄一同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