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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做著,但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船上的人都緊緊地靠在一起,麵露倉皇。

船很快就到了大船底下, 然而趙思洵卻道:“彆停, 繼續往前, 我們上第二條船。”

第二條?

聞笛笙不解:“這是為什麼, 夫人?”

“一般來說,第一條開路, 第三條斷尾,中間那條才是主船。”

“夫人英明。”

聞笛笙心道真不愧是宮主看中的女子, 不管容貌多嬌豔,看起來多柔弱, 那也是做事果決,堪當大任的人物。

上一任宮主夫人便是一年中有半年躺在床上, 另外半年也足夠將宮內打理得井井有條。

等夫人病逝, 接替宮務的司空靈卻天天在咆哮, 跟個噴火龍一樣。

想到這裡,他有心表現一下, 於是一腳踏上船沿,接著縱身一躍,猶如一隻輕巧的水鳥, 沿著湖麵掠上那艘貨船。

等到船到了貨船下麵, 正好一個梯子垂落下來, 聞笛笙在上麵招了招手, “都上來吧。”

於是這艘船上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轉移過去,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在這種災禍麵前,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力,隻能隨波逐流,聽著旁人安排,唯一可憐的期望便是能夠活下去。

這艘船大了許多,除了貨箱之外,還有一層船艙,看起來比那條小破船要寬敞乾淨。

但是,這船上竟然沒有多少人!

是的,堆了這麼多的貨,可護衛呢?

怎麼著都得請上百名才夠吧!

難不成都在另外兩條船上?

駱哥心中更加沉重,這該如何抵擋?

聞笛笙一邊指揮,一邊喊道:“快找隱蔽的地方躲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放心,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能平安到鹿城。”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船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掏出匕首撬起了一個貨箱,往裡麵一看,臉色頓時一變。

接著他又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地方,同樣的手法撬開一個貨箱往裡看,眯起了眼睛。

“你在乾什麼?”身後傳來一個疑惑聲。

他一把將箱蓋放好,回頭皺眉道:“不是讓你躲起來嗎,還在外麵溜達,不要命了?”

秀兒奇怪地看他,“是你說讓我跟著你。”

聞笛笙一滯,“我忘了,你先找地方躲好,待會兒我來找你。”

秀兒點點頭,然後走進了船艙,透過窗格,看見聞笛笙匆匆走向葉霄。

葉霄帶著趙思洵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大船上,一落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帶著兩個護衛迎過來,一臉感激道:“聽那位聞少俠說,公子武功蓋世,俠義心腸,願庇護小人,抵擋匪患,小人實在感激不儘,請公子受我等一拜。”

葉霄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了停,接著將船上情形過覽一遍,微微側目瞥了身邊人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禮,不過是忠人之事。”

船家訕笑兩聲,接著重重一歎,“不瞞公子,小人第一次走商,對此道實在不甚了解,沒想到這裡的匪患竟如此勢大,來勢洶洶,小人簡直追悔莫及,六神無主,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一邊發愁,一邊拿眼睛往葉霄和趙思洵看去,最終心一橫道,“遇此禍端,小人也不指望這三艘船還能平安離開,隻要人沒事就行。便請公子示下,如何抗敵,小人一定照辦。”

聞笛笙正好聽到這話,眉頭一皺,聯想到船上的古怪,他的目光不禁看向葉霄,顯然有話要說。

“我對此亦不了解,倒是我身邊這位……擅長此道,你問他吧。”

於是,趙思洵施施然往前一步,微笑著說:“那就聽我的吧,我看前麵一條船和後麵一條船是保不住了,不如當做驚喜送給水匪,說不定還能開辟一條逃生通道來,是不是?”

船家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連連點頭,“但請姑娘吩咐。”

“你就這麼辦……”

聞笛笙趁此機會走到葉霄身邊,臉色凝重地喚道:“宮主。”

葉霄回頭看他。

“這船有問題。”

聞笛笙瞥了那船家一眼,見跟趙思洵說話,沒看這裡,於是壓低聲音道:“這裡到處都是貨箱,可船上卻沒有幾個護衛,包括另外兩艘船,我也暗中觀察過,所有這些人手加起來,彆說對抗水匪,就算將這些箱子扛上碼頭都是不夠的。”

“嗯。”

“還有,更詭異的是,我方才悄悄打開了幾個貨箱,您猜裡麵是什麼?”

葉霄回答:“空的。”

聞笛笙倏然瞪圓眼睛,脫口而出道:“您怎麼知道?”

因為這是誘餌,給水匪看的。

以這位王爺的精明,打水漂的東西怎麼可能放上真金白銀的貨?

“這船是安排好的。”他終於還是提醒了一句。

聞笛笙難以置信,“難道是您安排的?”

葉霄的眼底透著一股嘲意。

聞笛笙瞬間想起來了,一路上葉霄的行程幾乎都是他安排的,這船若是葉霄的意思,怎麼可能不經過他的手。

“那是誰?”他疑惑道。

而此言一出,葉霄看他的眼神猶如看一個蠢貨。

一路上就兩個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明叔怎麼安排了這麼個傻子跟著。

總算還沒蠢到家,聞笛笙震驚地抬起手指了指跟船家說話的趙思洵,“夫,夫人?”

葉霄聽著這個稱呼,更不想搭理他。

“為什麼?”

葉霄心說他也想知道。

這時,趙思洵走了過來,聞笛笙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趙思洵走到葉霄身邊,雙手扶住船沿,由著湧動的風吹拂他的頭發,輕聲說:“聽聞令尊當年一劍擊退北寒十萬大軍,成名於天下,那麼你呢,能否一劍掀翻這裡所有的船?”

水匪的船隻在前方航道聚集,他們似乎並不著急進攻,而是堵死航道,打算甕中捉鱉。明明相距老遠,但船上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水匪的興奮,對接下來的屠殺充滿了狂熱。

葉霄神情依舊波瀾不驚,“我可以試試,不過,你希望如此?”

趙思洵笑了,“怎麼說呢,我不想趕儘殺絕,但需要他們元氣大傷。”

“殺了浪白帆即可。”

趙思洵聞言,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知我者葉宮主也。”

葉霄沒理會他的讚賞,目光掃過遠方船隻,“他不在這裡。”

“萬事蝦兵蟹將先打頭試水,吃不下才會請動龍王大發神威。”

葉霄偏頭看他,“所以你打算從頭到尾躲在我身後?”

“不行嗎?”

葉霄搖頭,“怕是顧不上你。”

趙思洵嗔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有安排,幫你引他出來。”

葉霄挑了挑眉,目光在身後那些武功一般的護衛身上飄過,顯然不信。

“那就拭目以待。”說著趙思洵回頭吩咐道,“開船,保持隊型,全速前進。”

任何船隻見到水匪的大規模圍剿,第一反應自然不會是等在原地認命,必然想儘辦法突圍,他們船大,一旦風帆全部揚起,速度比那些小船快上許多。

然而這種情形,顯然水匪見得太多了。

他們紛紛將自己的船橫過來鐵索連成片,將整個寬闊的水道橫腰攔截,同時耗子們嘴裡咬住刀一個個跳下船隻,潛行於水底,等著三艘大船被層層排列的小船阻擋去路被迫停下之後,這些水耗子便能登上大船,接著殺光上麵的所有人,將整艘船占領。

這種事,他們已經熟能生巧,做過多次。

見此,聞笛笙道:“夫人,這樣是過不去的,就算能撞開一個口子,也得被迫停下,到時候水匪一擁而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思洵婷婷地站在甲板上,長發隨風而揚,穿著鮮豔的衣裙,沐浴在陽光之下,猶如曳曳生姿的花,美得張揚窒息,他笑著,遙遙一指,“沒關係,就撞上去。”

這……

聞笛笙看向葉霄,後者沒說話,低眉垂眸,渾不在意。

在第一條船即將碰到那攔截的鐵索船隻之時,接著趙思洵下了第二道指令,“前麵船上的所有人都撤回來,後兩艘放緩速度,拉開距離。”

船家二話不說便命人搖旗示意。

跟隨上船的人雖不多,但是各個功夫都還看得過去,看見旗語,毫不猶豫就提起輕功飛了回來,而那艘大船卻是鼓起大帆,依舊全速前進。

終於,不負眾望,這艘船撞進了水匪的鐵索連環中,在接連撞飛數十條小船,拉出半個缺口之後,就好似陷入了泥潭,再也不能寸進半分,也無力掙紮,被迫停下來。

大船的周圍纏滿了小船,成了水匪的踏板,他們從水裡跳上來,朝大船上扔上繩索,接著如靈活的猴子蜂擁而上。

聞笛笙轉頭看趙思洵,“夫人。”

“彆擔心,點火。”話音一落,船家旁邊的護衛點燃火把,另一位則引弓搭箭,箭頭上沾染了火油,往火把上一過,便對準前麵的停滯的大船旗杆。

嗖——

火箭疾射而去,一把引燃塗抹在旗杆上的火油,火順著火油急速往下,接著……

“轟——轟——轟——”

隻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傳來,那整艘大船瞬間被炸了個四分五裂,火光衝天!

無數的慘叫混在其中,然在這個衝擊下,湖麵卷起了巨浪,又將這些哭喊叫喚淹沒。

炸.藥的威力,就是他們所處的大船也開始猛烈搖晃,空的貨箱隨之撞擊在船兩側。

葉霄一手握住桅杆,一手猛地拉過趙思洵扯進了懷裡,聞笛笙抬腳將飛來的貨箱給踢開,接著扯住船沿,穩住身形。

鐵索連環的確是對付大船的利器,可此刻隨著大船一起炸開,卻成了水匪的地獄,如今看去,整個湖麵震蕩不息,到處都是炸飛的木板碎屑和刺鼻的硝煙味。

不一會兒,一具具屍體浮出水麵,有些斷了四肢,滿身血跡掙紮在木板之上,早沒了之前凶煞殘忍的模樣。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神情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船上……竟都是霹靂門的炸.藥?”聞笛笙喃喃道,滿眼難以置信。

就是泰山崩而麵不改色的葉霄,也不禁露出驚詫,趙思洵竟然留了這麼一手!

趙思洵從他的懷裡起來,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裳,淺淺一笑,眼中帶著一絲冷漠,“你說,這樣浪白帆會不會出來?”

一下子殺了那麼多水匪,這便是不死不休,怎麼可能不出來。

葉霄暗暗心驚,“會。”

趙思洵抬了抬手,船家立刻小跑了過來。

“揚帆全速起來,咱們跑。”

“是。”

不顧水中掙紮的耗子,餘下的兩艘船重新加速,穿過這段殘骸屍骨的水域。

“宮主。”聞笛笙小心地湊到葉霄身邊,朝趙思洵努了努嘴,顫著聲問,“夫人究竟什麼來頭?”

這麼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