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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瞬間的凝滯,趙思露忍不住握住趙思洵的手,“哥,那咱們南望呢?”

“東楚,西越和南望為了對抗大慶向來同穿一條褲子,你覺得呢?”

“那……怎麼辦?”

趙思洵眼底深深,扯了扯嘴角,“自然是不賣,霹靂門一直在江湖上小範圍活動,不做宮門生意。更何況,賣給這三國,不得惹怒大慶,乾脆誰都彆想要,咱們小門小戶的惹不起,牽扯到我們頭上更是麻煩。”

趙思露緩緩點頭,“對,這樣安全些。”

“好在我被封了王,有了食邑,否則手頭還真緊,支撐不了霹靂門製作大量炸.藥。”趙思洵沉%e5%90%9f道。

聞言趙思露不解,“不是不做生意了嗎,怎麼還做?”

趙思洵摸了摸她腦袋,“傻丫頭,生意可以不做,但是咱們得防患於未然呀,以你哥如今的處境,我不得暗中準備些後手?”

誰惹他,那就炸死誰!

趙思洵子憑母貴,橫空出世,得皇帝青眼,不過十日,竟成為第一個有封地的皇子,簡直震驚了整個京城。

畢竟他娘都死了那麼多年,宮中一批批新人換舊人,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已經凋零的昨日黃花,竟還能給兒子帶來這麼大的福澤!

一時間,酸言酸語不絕。

後宮中貴妃最掐尖好強,明裡暗裡打壓其她受寵宮妃,自然有搬弄是非的話到了她麵前;而大皇子和三皇子皆有強勢的母族,論皇帝行賞,從來都是這兩位頭一份,憑什麼他們都沒有封地,趙思洵卻有?這挑撥離間的話也沒少在他們麵前說。

趙思洵兄妹不知道惹了多少紅眼睛,都暗暗地等著後宮和兩位皇子出招,給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貴妃非但沒給趙思露做規矩,卻先處置了一批胡亂嚼舌頭的嬪妃和宮人,下手之狠厲,好似這對兄妹是她親生一般。

冊封旨意下達的當日,不管是大皇子善平王還是三皇子正武王都送了豐厚的賀禮來,第二日更是當著兄弟姐妹的麵為趙思洵慶賀,直言對這個弟弟的愛護和看重,大有為難趙思洵便是為難他們的意思。

是以無需皇帝立威,光後宮和兩位年長皇子出手便足夠震懾旁人,至此再也沒人敢多說什麼,甚至隱隱傳言出夷山王才是皇帝最看重的兒子,隻是礙於血統一直不敢流露的傳言。

簡直啼笑皆非。

到這個時候,趙思洵若還不明白皇帝是故意將他推到明麵上,就是個傻子。

他隱隱有個猜測,隻是一直未得到證實,直到大慶派出使者來到南望。

當日宮中設宴,替大慶使者接風洗塵。

曾經這種宮宴,趙思洵要麼不來,要麼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吃吃喝喝看歌舞,瞧著眾人逢場作戲之後,便可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如今拜皇帝所賜,今日他的位置在最顯眼之處,乃是帝王之下,誰都看得出來夷山王的聖眷有多濃厚。

歌舞過半,酒過一旬,大慶使者起身,準備遞交國書。

翩翩彩衣的舞女安靜退場,殿中所有重臣及皇親都不由地望向中央,臉色凝重,在這緊張的局勢中,誰都在猜測慶帝派出使者的目的,唯有一些人的目光卻瞥向了趙思洵。

一個小太監接過國書,呈至望帝的麵前,此刻大殿之中安靜無聲,大慶使者看著後者翻閱,臉上帶著虛假的笑,耐心等待。

趙思洵望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他很肯定今日就能知道望帝虛假麵容下的真正目的。

“啪——”

在他放下酒杯的那瞬間,殿中傳來了一聲脆響,卻是望帝將這份國書拍在案上,憤然起身,眼露怒火,“豈有此理!”

一時間殿中落針可聞,所有人不禁正襟危坐,同仇敵愾地看著站於中間的大慶使者,似乎就等帝王一句話,將人拿下。

趙思洵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並不關注,他的目光就落在望帝手下的那份國書上,隻見按在上麵的手指指節泛白,似乎在極力強忍。

“父皇,究竟發生了什麼?”大皇子問道。

所有人都望著天顏,望帝的目光一一掃過殿中之人,在一個深呼吸之後,才緩緩地坐下,然後冰冷冷地看著中間有恃無恐的大慶使者,冷然道:“若要共商聯合禦北之事,何須各國皇子入慶,朕自會派朝廷重臣前往,豈不更好?”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接著竊竊私語起來,而趙思洵則什麼都明白了。

皇子入慶……指的是他嗎?

大慶使者笑道:“皇帝陛下,誰都知道呼延默戰敗雲霄宮宮主,中原武林無人可擋。北寒實力之強,非舉四國之力不可戰勝,吾皇陛下請各國太子入粱都,一是為了共商此事,二也是表此同氣連枝的決戰之心。要知道真打起來,我大慶可是直麵北寒,替各國守住國門,是以不得不多考慮些,還請見諒。”

說著見諒,可是哪有一絲歉意。

“中原武林無人可擋?”突然大皇子冷笑道,“不儘然吧,至少我護國仙師與呼延默還未一戰。”

“哈哈……”大慶使者望向一處端坐的白發老道士,直接就問,“敢問清虛掌教段真人,可有把握打敗呼延默,替中原武林掙此顏麵,挫一挫北寒這囂張氣焰?”

這一問,在場所有人包括望帝都不由期待地看著段平沙,“仙師?”

然而仙風道骨的清虛派掌教卻麵露苦笑道:“皇上,貧道慚愧,我與上陵學宮孟宮主的功力在伯仲之間。”

然而孟曾言已經敗給了呼延默!

眾人頓時默然,大慶使者扯了扯嘴角,抬手拱了拱,“看來下官說的沒錯。”

“不還有你們三花國師嗎?呼延默一路挑戰中原高手,怎獨獨忘了大慶國師,是怕了,還是另有計較?”孫太師狀若恍然道,“對了,北寒佛子是貴國皇帝的座上賓,既然大慶與北寒交好,卻暗地裡派使者聯合三國反水,怕是有失厚道,不合適吧?”

孫太師連諷帶刺的話,令朝臣連連點頭,附和不斷。

大慶使者不以為然,“貴國消息靈通,下官佩服,不過卻還是有些滯後,吾皇陛下發現北寒狼子野心,已經驅逐佛子,以表決心。”

“那又如何?”

大慶使者笑了笑,接著朗聲道:“南望皇帝陛下,吾皇以為不管中原如何割據交戰,那隻是兄弟之間的矛盾,但是北寒乃異族,若他們入主中原,必然不會善待中原百姓,孰輕孰重,還請陛下斟酌。”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說話雖好聽,可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像極了三皇子之前對趙思洵的虛偽親近。

望帝聽此,眼神帶著一絲危險,“若朕不同意,待如何?”

大慶使者似乎早知有此一問,一點也慌張,不緩不急道:“吾皇陛下曾言,雖是兄弟,卻已分家,若無法同仇敵愾,那便各自安好。”

什麼叫各自安好,這話,根本就是赤.%e8%a3%b8%e8%a3%b8的威脅。

全場再一次寂靜。

趙思洵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這質子是不入也得入!

其實早在望帝出現新雪殿的那一刻,這位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幾個兒子,獨獨選中了他。

趙思洵麵無表情地又喝了一口酒,為這塑料到極致的父愛乾杯。

“皇上!”

“父皇!”

忽然傳來幾聲驚呼,卻是那頭望帝再也不願坐下去,驀地站起來,不顧眾人相勸沉著臉色大步離去。

趙思洵跟著看過去,正好與望帝的視線撞在一起,他看到了皇帝眼裡的不甘和憤怒。即使早有所準備,真到了這一刻,這無能為力的屈辱還是讓皇帝難以接受。

這場宮宴中途結束。

第08章 野心 他不要當無力掙紮的棋子,他要做攪弄風雨的棋手!

趙思露聽到這個消息,正著急地等著趙思洵,一看到人,忙迎了上去,“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思洵身上帶著酒氣,看著自家欲言又止的妹妹,不禁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問:“都知道啦?”

趙思露向來大大咧咧,可如今眼眶和鼻子通紅,可見已經狠狠哭過一次,如今再看趙思洵強顏歡笑的模樣,眼淚嘩啦又控製不住掉下來,一把抱住兄長,嗚咽道:“哥,父皇怎麼能這麼對你?那麼多的皇子,憑什麼要選你!”

趙思洵撫摸著妹妹的後背,心說是啊,那麼多年都不聞不問,輪到這要命的事情,又憑啥選他?

可是答案又很清楚,因為其他的兒子,皇帝不舍得。

自古皇子為質,能平安回國者寥寥無幾,多是在爆發戰爭之時成為敵國威脅母國的一枚重要棋子,一旦被後者放棄,這下場不是苟延殘喘成為泄憤工具,就是祭了軍旗拿來示威。

如此悲催,他究竟招誰惹誰了?

趙思洵有些茫然,雖然心底早有準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很難過,也很惶恐。

“我去求父皇,把我送去和親吧,籠絡誰都行,隻要彆讓我哥哥當質子!”趙思露從小到大除了在練武上吃儘苦頭,其他方麵沒受過什麼委屈,都是因為有趙思洵護著,相比起望帝,趙思洵更像她父親,為了哥哥,她什麼都可以做!

她紅腫的眼睛迸發出堅定的光芒,看著昭陽殿的方向,放開了趙思洵。然而還不等她邁開腳步,卻被趙思洵一把扯回來。

“哥?”

趙思洵搖頭,“沒用的,露露,就算讓你和親,也改不了我去大慶的事實。”

一個不夠,說不定還得搭上另一個,那又何必呢?

趙思露咬著唇,滿目不甘,“我不要……”

這豈是要不要的問題?

“封王,封地,恩寵,賞賜……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甜頭給足,接下來賣命似乎也說得過去。

“那我們封地不要了,封王也不要了,所有的東西都還給父皇,恢複原樣,行不行?”

這簡直是氣話,趙思洵摸著妹妹的腦袋,啞然失笑。

皇權父權之下,沒有人權,更沒有道理可言。

猶如今晚的大慶使臣,話說的再冠冕堂皇,最終還是掩蓋不了其霸權的本質。

而南望就是他,再多的不願,也隻能服軟遵從。

趙思洵將門關上,讓高山守在外麵,然後帶著趙思露走進屋內。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仿佛將溢滿%e8%83%b8口,即將噴薄而出的憤懣給釋放了出來,不至於讓理智跟著一同淹沒。

氣氛太過沉重,那口氣混雜著酒味彌漫在空中,他不由地吸了吸鼻子,問:“我是不是很難聞?”

都什麼時候還開玩笑,趙思露瞪著他,俏麗的臉被眼淚染得晶瑩,委屈得一塌糊塗。

“好妹妹,我有點不舒服,你給我倒杯水吧。”

趙思露聽著,顧不得生他的氣,立刻抬手抹去眼淚,抓起茶壺利索倒好,將水杯遞到趙思洵的手裡,見他一口一口喝著,又抿了抿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