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封東西是什麼時候寄過來的,又是寄給誰的。
小周拿得正大光明,也沒想封口,前台就老實說了。
陳墅差點氣歪鼻子,聽說她去了集訓基地,當即叫孔小傑備車殺過去。
……孔小傑坐在副駕駛上,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壓抑。
今天是陳德章第一天出場,報他課的選手又多了些。到底,通往歌手的路太窄,很多偶像後來轉型當了演員。
小周坐在教室裡聽課,嘴角的笑意沒下去過。
孫兆麟問:“遇到什麼好事了?”
她拉起袖子,露出玫瑰金手鐲:“收到了很棒的禮物。”
在娛樂圈裡混的,哪有不識貨的。孫兆麟笑道:“男朋友送的嗎?倒是很大方。”
王星語坐在孫兆麟的另一邊,中間隔著個人,還要伸長腦袋過來說話:“哇,好看!這個牌子的手鐲我以前也有幾個,都沒你這個型號好看!你拿下來我試試,好看的話,我也去買一個。”
小周微笑道:“不方便。我男朋友親手戴上去的,不讓我摘。”
王星語當眾討了個沒趣,笑容也有點撐不住。自從小周開啟了“我就是不想給麵子”模式之後,她與她交鋒,就很難占到便宜了。就連之前占到的便宜,也有種被施舍的窩囊感。
陳墅到基地的時候,剛好一節課下。
他直接去了小會議室,讓孔小傑去叫人。
眼見局麵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孔小傑也不會傻乎乎地跟著陳墅一條道走到黑。他暗示小周向蔣修文討救兵:“陳總很重視蔣先生,但蔣先生重視你。”
已獲得蔣先生寬大處理的小周心態很放鬆:“你怎麼知道他很重視我?”
“元旦放假的前一天,蔣先生……”他將自己被單獨會見的事情說了。
小周驚訝又恍然。
怪不得火車上,蔣先生的情緒來得很快,原來早就醞釀好了。
會議室的空調剛開,裡麵還很清冷。
陳墅在裡麵冷靜了一會兒,小周進來時,他的臉色緩和許多,但看上去仍有些發黑:“小周,你來公司這麼久,我們還沒有好好地談談。”
小周:“……”這開場白很像裁員。
陳墅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一步步走到麵前坐下,擠出笑容:“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今天都可以說出來,我們開誠布公地聊聊。”
智商不高,情商也低,人緣還差……
如果她如實說的話,大概真的要收拾包袱走人了吧。
“聽陳總您今天說的話,就知道您為人坦蕩!”就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臉。
“工作親力親為,事必躬親。”連員工的業績也搶,還是不要臉。
“要說不滿,隻有一點。每當我們下班了,您還在辦公室加班,給我們員工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老總總是不能按時完成工作,能力太不行,給下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虛話就不要說了。”陳墅很清楚自己在小周心目中地位,“誣告方競雄的律師函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聽他嘴巴一張,就判了個誣告,小周就覺得,陳總是個始終如一的男人——始終堅持自己昏庸的人設!
“既然有陳總為方競雄背書,那我就放心了。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說著,她就要站起來。
“等下,我什麼時候為他背書?”
“陳總不是說那封律師函是誣告嗎?”小周慢吞吞地說,“我以為您已經調查清楚了。對方應該是來訛詐的,隻要方競雄行得端,坐得正,我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該出聲明就出聲明,該反擊就反擊。總知要把誣陷的苗頭掐死在萌芽裡,讓對方知道,方競雄是我們船上的人,要沉一起沉。”
陳墅心裡一抖。她的話擊中了他的軟肋。
他殫精竭慮地耍弄手段,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怎會願意與綁著炸彈的方競雄同舟共濟?他雖然不知道律師函所說的真假,可空%e7%a9%b4來風,未必無因。
他急衝衝地跑來興師問罪,不過是慣性思維,想先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再考慮怎麼解決問題。但小周不按套路出牌,背景又硬,他沒法硬來,隻好憋著氣說:“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彆擅作主張。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私下有什麼小動作,就彆怪我不給高勤麵子,讓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目的達成!
小周自然不會在意他虛張聲勢的威脅,十分乖順地應承了,卻把陳墅氣得夠嗆。
再過幾天就是股東大會,這個節骨眼上,他絕不能讓其他人抓到把柄。
小周絕對不能再留下了。
他在會議室裡來回踱步,終於下定決心撥了個電話。
孔小傑在門口等了會兒,見陳墅久久沒有出來,便推門進來,想問問接下來有什麼需要,就見他拿著電話,滔滔不絕地打著小報告。
“……這樣吃裡爬外的人,決不能留下!”
他講得抑揚頓挫,不知怎得,孔小傑卻聽得心裡拔涼。
但願,他告狀的對象不是……
遠在張氏集團總部的蔣修文站在落地窗前,麵無表情地聽完陳墅的投訴,幽幽地說:“你的意見我收到了。但是……”他的聲音喜怒不辨,卻莫名讓聞者不安,“希望陳總今後對我女朋友的措辭能夠禮貌一些。”
第40章
電話那頭, 陳墅的呼吸聲粗重,仿佛竭力克製著震驚。
身後傳來說笑聲, 蔣修文轉身, 集團小股東們正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與他有幾次咖啡之約的穆老放緩了腳步, 與其他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表情,笑眯眯地走過來。
其他股東衝著蔣修文頷首致意,然後走進了電梯。
“蔣先生……”手機裡聽筒裡,陳墅似乎有話要講。
“我還有事,下次再聊。”
蔣修文掛掉了手機, 對走到麵前的穆老微微一笑:“聽說您有意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尚在考慮。”穆老壓低聲音說:“近來集團的人事調動太頻繁, 叫人摸不著頭腦。你看,像嶽副總, 在集團工作了十幾年, 一直兢兢業業, 前幾天出了點小差錯,就要被調離總部,是否有些矯枉過正了?”
差點損失十幾個億的小差錯?
蔣修文笑而不語。
“而且, 嶽副總調職後, 這個位置由誰來坐?”穆老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蔣啊,你為人忠厚老實,踏實肯乾, 但有時候也不要太老實了。能爭取的, 就要爭取一下。我們幾個老的都很看好你。”
正巧, 秘書處的Fiona從財務辦公室出來,關門的時候,往這裡看了一眼。
穆老聽到動靜,立馬回頭,見到是她,臉色微變。Fiona是張複勳特意調派給張知的秘書,被劃分了天然陣營。
蔣修文倒麵不改色:“謝謝穆老。”
送走穆老,蔣修文獨自回辦公室。
案頭文件堆積如山,他卻無心處理,從口袋裡掏出消消樂玩起來。自從見小周沉迷這款遊戲,他便下載了一起玩。雖然沒有感受到她口中過關斬將的成就感,但小動物頭像被大批量消除時,的確很痛快。
玩時,他的腦子沒有停止思考。
嶽副總的失誤,牽扯到張氏集團合作了十幾年的國外商業夥伴,戰略發展部原意請他出國一趟,但提議到張複勳手裡,就將人員改成了張知。
這件事對小股東們刺激極大。
他們對小太子的不滿由來已久。年紀輕輕,高中肄業,加入公司後表現平平,靠著家世穩步提升,照目前的趨勢看,張複勳提子上位之心昭然若揭。等張知從國外回來,頂替嶽國輝的副總裁職務就成定局……張複勳退休後,他就是張氏集團順理成章的掌舵人。
光想想,小股東們都覺得集團前途未卜,如何能忍?隻能千方百計地唆使蔣修文與小太子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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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修文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如他真有宏圖大誌,借風使船也無不可,但他並不想。
他的經曆與張知頗為相似。
張氏集團早年曾遭遇重創,是他母親用人脈關係為張複勳牽線搭橋,使其起死回生,事後,張複勳送原始股以報答。
他海外學成歸來,母親就介紹他進入集團工作。張複勳直接讓他空降到戰略發展部擔任副部長,遭受了小股東們好長一段時間的冷眼。直到他做出成績,被升職為總裁特助,他母親又將股份轉到他名下,雙方關係才有所緩和。
但坐在一起喝咖啡,是在張知加入EF之後。
小股東們嗅覺靈敏,小太子一來,就明白了老大的意圖。畢竟,張氏集團多年來,始終保持著家族企業的傳位製度。他們一直以為繼承人是品學兼優的大太子,誰知大太子半途跑去當畫家,換了個放蕩不羈的高中生回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在張氏集團的名字注定了,不忍也得忍。
蔣修文既無意卷入紛爭,早早抽身才是上策。
他一口氣通了六關,秘書處打內線說總裁找。看了眼時間,如果今天不加班,應該來得及接小周下班,就是不知道她今天是否加班。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所得,女朋友似乎更喜歡中餐,他記得有家私房菜味道不錯,現在訂位應該還來得及。
訂好位置,他正好走進總裁辦公室。
張複勳正玩投籃機,還招呼他加入。
蔣修文婉拒:“我晚上要約會。”
“那正好,有汗味的男人更有魅力!”
“我還在熱戀期。”並不接受老夫老妻的審美。
……張複勳覺得自家特助有時候真不討喜。
張複勳又投中一個,氣喘籲籲地擦汗:“我聽說老穆又找你抱怨?”
蔣修文雖然不喜歡小股東們鍥而不舍地拿自己當槍使,卻也不會賣人:“電梯遇見,打了個招呼。”
張複勳放下毛巾,給兩人倒了杯紅酒:“年底太忙,我不想你來回倒騰出差,再說,森微那個節目不是快要推出了嗎?關鍵時刻,你坐鎮我放心。”
算是解釋了為什麼讓張知頂替他出國。
雖然……
這個解釋聽起來並沒有說服力。
但蔣修文很滿意他的安排。熱戀期的戀人,總喜歡時時刻刻膩在一塊。張氏集團和集訓基地的距離他都嫌遠,何況出國。他說:“我接下來會轉移部分工作重點在森微上。”
張複勳擺手:“三方合資,難道靠你一個人勞心勞力?高勤和羅少才是專家,你把個大方向就行。”
“那您應該不會介意出讓森微董事長的職務吧?”
“這是什麼意思?”
張複勳不悅。
把森微的模式類比為裝修風格,就是極簡風。新成立,員工屈指可數,運營的項目隻有一個……去那裡當董事長,對集團總部的總裁特助而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