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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一個傻子 七月岸 4650 字 6個月前

拘束,隻當是尋常家宴。

褚寧蓮見文安公主看重宋見霜,心裏的妒意更甚,當下便端起酒杯道:“從前我隻聽家父說過宋大人占蔔之術了得,沒想到宋小姐竟能承起衣缽,還在朱雀街上開了個相麵鋪子,不如今日就讓大家見識一番,宋小姐的占蔔之術比之令尊如何。”

話裏的挑釁之意尤為明顯。

褚家和李家是盟友,都是站大皇子的,所以她並不在意文安公主的態度。

不過是沒有根基的皇女罷了,與大皇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不忿的是宋監正已經入獄,宋見霜馬上就淪為罪臣之女了,憑什麽還能被人高看。

宋見霜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了文安公主。

文安公主的態度不知為何也微妙起來,不僅不忙幫攔著,還一臉看好戲道:“宋小姐不如露一手讓大家瞧瞧,若占蔔之術了得,本宮願拜你為師。”

“使不得,不過是雕蟲小技,臣女不敢當。”宋見霜聞言立即拒絕,做文安公主的師父,她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能力啊。

不過,若此事真的成了……

丘涼說未來已變,文安公主會成為皇太女,成為女帝,文安公主的母妃會成為後宮之首。

那麽不管是她還是宋家,都前途明朗了。

宋見霜坦然望著文安公主,一點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若文安公主稱帝,若女帝果真是天下女子之福,她相信這位還未成長起來的公主殿下不會介意她的野心。

文安公主看著宋見霜,倏爾開懷一笑:“本宮說使得就使得,來人,給宋小姐開桌。”

她欣賞有野心的人,尤其是有野心的女人,因為她也是。

誰說女子隻能相夫教子,她偏要讓天下人看看,女子之能。

褚寧蓮見狀,忙站起身來:“既如此,我來算第一卦。”

侍女很快擡上來一張桌子,又拿來三枚銅錢。

宋見霜不徐不疾地拿出隨身攜帶的那本黃皮書,緩緩道:“我占蔔有幾個規矩,一日隻算三卦,一人一天隻算一次,一卦三百銀。”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丘涼,此時衆人都圍了過來,丘涼默默站到了宋見霜身後,也不顯突兀。

“宋小姐莫不是窮瘋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裏。”一名站在褚寧蓮身邊的女子語帶譏諷,這可是公主府,竟然張口閉口就是銀子,還立什麽規矩,果然是寒門做派,不入流。

說話的是李家女,李崇淋的嫡親妹妹李海棠。

對於自家大哥非宋見霜不娶的話,她也心存不滿,大哥他是名門貴公子,尚公主也是使得的,宋見霜何德何能,一再拒絕。

宋見霜麵不改色道:“規矩不可破。”

既然已經知道了文安公主有心相護,她在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收斂鋒芒,想必文安公主也希望看到她把戲臺搭得更高一些。

文安公主果然贊同道:“既然是求卦,那就按宋小姐的規矩來。”

她之前都是按規矩來,花了銀子的。

公主既然發了話,衆人也就不敢再開口奚落了。

褚寧蓮當即命丫鬟拿出九百兩銀票來:“今日這三卦,我請了。”

宋見霜一點也不客氣,收起銀票,笑道:“不知褚小姐想問什麽?”

褚寧蓮眼眸一轉,笑盈盈道:“宋小姐既然神機妙算,何必問我,盡管算就是。”

這樣一來,不管宋見霜怎麽算,她都有說辭,總歸不準就是了。

宋見霜絲毫不在意她話裏的機鋒,從善如流道:“那我便算一算褚小姐的姻緣。”

一句話打消了褚寧蓮的小算盤,你既然不說,那我就不留餘地,休想扯別的。

褚寧蓮咬牙,正想再說,注意到文安公主的眼神,又生生忍住了。

“好,就算我的姻緣。”

銅錢落下,卦象已出。

上三爻為震,下三爻為兌,第五十四卦:歸妹。

宋見霜翻開書,找到了卦辭。

緣木求魚,下平卦,女追男不遂,最後少女配長男,禍事不斷。

褚寧蓮一見她這動作,嗤笑道:“宋小姐解卦竟然是現翻書,不愧是得令尊真傳,照本宣科,當真是準。”

這話是暗諷宋監正之前在祭天大典上所出的紕漏,皇家雖然封鎖了消息,尋常百姓不知其中緣由,但文武百官都在場,像她們這些人知曉內情的卻不少。

文安公主聞言皺了下眉,卻沒有打斷,她對宋見霜的本事依然了解不多。

算來算去都是貴不可言,今日剛好可以看個真切,若果然是有能之人,她必要牢牢把握。

宋見霜合上書,轉身牽住丘涼的手:“既然褚小姐認為我是照本宣科,那就讓丘涼姑娘來解此卦。”

“不行。”

第 33 章

褚寧蓮想也沒想就說了不行,她當然不信丘涼是什麽得道高人,穿得倒是有模有樣的,實際上八成是個神棍。

但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順宋見霜的意就是了。

宋見霜懶得跟她廢話,直言道:“褚小姐既然找我問卦,就要守我的規矩,這卦辭該誰來解,我說了算,不然請另尋高明吧。”

幾句話讓氣氛為之一靜。

衆人看了眼冷下神色的宋見霜,不由暗暗打量著文安公主,雖說公主今日表現的很是看重宋見霜,但有幾分真意,還待考量。

這裏到底是公主府,在場的貴女說穿了天也隻是臣子之女,哪能跟皇家人比。

宋見霜這麽有恃無恐,是吃準了公主會護著自己,還是宋家已經暗中投靠了公主府?

文安公主不急也不惱,點頭道:“是這個理,本宮雖常年居於宮中,也知高人都是有規矩的,宋小姐隨意便好,今日這三卦你說了算。”

此話一出,無異於是擺明了她站在宋見霜身後,不管宋家怎麽選,宋見霜隻要有能力,肯投靠公主府,以後公主府就是宋見霜的倚仗。

褚寧蓮臉色微變,有些不好看,她咬了咬牙沒吭聲。

丘涼握了握宋見霜的手,便輕輕抽開,道:“褚小姐喜事將近,今年的初雪之日便會覓得如意郎君,嫁入李家。”

她看到褚寧蓮嫁入李家,但那門親事卻非褚寧蓮所願,定親當日便出了大亂子,畢竟哪個二八少女會願意給一個老男人做填房呢。

褚寧蓮本來心裏正憋屈,一聽自己會嫁入李家,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她一定是嫁給李崇淋了!

那這個神棍還算有些本事。

李海棠聽了這話也忍不住高興,好姐妹喜歡自家大哥,她當然知曉。

若大哥真的娶了褚相爺的千金,那是好事。

她跟褚寧蓮就親上加親了。

見褚寧蓮怔怔出神,宋見霜看向其餘人:“第二卦,誰來算?”

李海棠一聽就應聲道:“我算,我也算姻緣。”

百鉞民風開化,此間又都是女子,有文安公主震著場子,又有褚寧蓮在前,問姻緣也不算失禮。

銅錢落下,宋見霜這次連書都沒翻,便牽了一下丘涼的手:“你來解吧。”

她的占蔔之術雖然也有理可依,但不如丘涼看得準,這麽好的揚名機會,浪費就可惜了。

至於揚名的是她還是丘涼,效果都一樣。

兩人的手輕輕一握便鬆開,丘涼順勢道:“這位小姐的姻緣在明年春日,如意郎君是榜上有名之人。”

她看到李海棠嫁給了一個寒門進士,也是哭哭啼啼的,很是不願。

世家女子說是出身尊貴,到頭來卻不能左右自己的親事,一切都以家族為重,終身大事淪為拉攏寒門的犧牲品,也不知是喜是悲。

李海棠皺了皺眉,明年春日?榜上有名之人?

這範圍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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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世家公子,也可能是寒門舉子,但她覺得自己應該會嫁入世家,心情還算可以。

宋見霜便接著問:“第三卦,誰來?”

衆人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無人開口。

誰也不知道宋見霜和丘涼算得準不準,但這倆人看著挺唬人的,若是算了個好就罷了,萬一算出壞來,多糟心啊。

“既如此,本宮來求這第三卦吧。”文安公主饒有興致地拿起銅錢,很期待宋見霜和丘涼會算出什麽來。

是不是又一句:貴不可言。

文安公主一開口,衆人不由都看向她。

公主也算姻緣嗎?還是算皇家的事?

宋見霜與丘涼淺淺地對視一眼,皆心生忐忑,萬一又算出不妙,她們就難辦了。

不然,還是說貴不可言?

文安公主似是知曉了她們的顧慮一般,不問姻緣也不問皇家,隨口道:“本宮就問今日的運道吧。”

眼瞅著今日都要過去一半了,應當與往常無異,既然是尋常,應該能聽幾句好話吧。

她是一點也不想聽什麽貴不可言了。

卦象一出,宋見霜便起身讓出位置,握住丘涼的手讓她坐到桌前來。

“不瞞殿下,丘涼姑娘乃玄門傳人,相術在我的占蔔之上,她給您相麵,絕無錯漏。”

這一次,她有意多握了丘涼的手片刻。

既然是算今日,若丘涼看出什麽,豈不是很快就能應驗,正如她們所願。

丘涼順從地坐下,煞有介事地盯著文安公主的臉看了看,腦海中輪番閃過方才被宋見霜握住手時所看到的畫麵。

不一會兒,她起身一拜,朗聲道:“民女恭賀殿下,半個時辰後將有喜事臨門。”

她看到有太監舉著聖旨進入公主府,文安公主下跪迎旨,起身時滿臉喜色,當是好事。

文安公主挑眉,半個時辰後有喜事?

總算是沒聽到什麽貴不可言的敷衍之詞了。

她看著躬身道喜的丘涼,眼底一片審視,難道此女真是得道高人,是什麽玄門第一百八十代傳人?

要知道半個時辰(一個小時)過得很快,萬一屆時沒有任何喜事發生,那丘涼就慘了。

文安公主自信丘涼沒那個膽子哄她開心,既然不是無的放矢,那就是確有其事,有意思,她很期待。

衆人心底亦驚疑不定,文安公主這一卦跟褚寧蓮和李海棠不同,那二人一個應在初雪之日,一個應在明年春日,都需要時間去驗證。

文安公主的喜事可是在半個時辰後,若是沒有應驗,那就是哄騙公主。

一時間,看好戲者有之,心頭凝重者也有之。

看好戲的是褚寧蓮和李海棠一幹人,她們才不信丘涼能算出半個時辰後的事,這個什麽得道高人竟然口出狂言,簡直是不知死活。

此女是宋見霜保舉,一旦沒有算準,宋見霜也跑不掉。

心頭凝重的是沒有站隊的幾位大人府上的小姐,她們的長輩既然不去想搏什麽從龍之功,要麽是明哲保身,要麽是心有成算,在官場上沉浮的人都是人精,子女的腦子自然也不會太差。

她們想到的是若丘涼真能算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