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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模樣,明菲居孫媳中頭一位。

論出身,明菲是宗室女,比長孫媳還高出幾分。不過這隻是暫時的,畢竟若無意外,長孫媳是日後壽寧侯府的女主人。即便明菲是郡君,也斷無辦法與長嫂一論高下的。

田俊在初初娶了明菲時,守著這樣如花似玉且出身高貴的老婆,著實恩愛得意過一段時日。

不過,是貓就會偷腥,是男人就會出軌。

明菲人長的漂亮,身邊兒的侍女俱是一等一的出挑兒,尤其一個叫容兒的婢女,雖眉目不若明菲豔光四射,卻溫婉如同月下芙蓉,那叫一個小意體貼。

這個容兒仗著眉眼出眾,也有幾分心高,倆人郎有情妾有意,偷偷摸摸的成了事。

如果明豔遇著這事兒,定有一翻說道。

如果明雅遇著,也得慢慢處置。

田俊碰著個明菲這樣的老婆,見被老婆抓個正著,正想著嬉皮笑臉的說笑幾句央求著過了明路。哪知明菲眉眼一吊,直接命人將容兒拖出去打個半死。

田俊被落了臉麵,自然不悅,容兒又是他心坎兒上人,忍不住出言相攔,明菲指著田俊的鼻子,冷笑道,“少他娘的給我擺大爺的譜兒,我的丫頭,我願意怎麼處置怎麼處置,是打是賣是殺是剮,都是我的事!有本事,咱們就出去出說個公道明白!”

原以為娶了個俏佳人兒,誰知竟是個夏金桂。

不過,到底這是田家,田俊又是二房嫡長,直接過去將兩個打板子的老婆子踹出三米遠,心肝兒肉的要救容兒,也沒人敢攔。

明菲索性撕破臉,鬨到田家老太太跟前兒說理。

田家天翻地覆後,田俊到底沒保住容兒。明菲是禦賜的嫡妻,娘家同胞兄長還在帝都呢,新婚剛剛倆月,你就偷老婆的陪嫁丫頭,忒打臉了。叫鎮南王府知道,也不能罷休。

田二老爺將兒子狠狠教訓了一番,容兒自然落到明菲手中處置。

如果一個正常人,這樣不懂事的丫頭送到莊子上去,沒個三五日保管叫她香消玉隕,既乾淨又不落人口%e8%88%8c。哪知明菲是個特彆的,惡狠狠的盯著花容失色苦苦哀求的容兒冷笑,“不是喜歡給男人睡嘛!好,很好,我就成全你!”

直接將人賣到了青樓。

這下子,整個田家男人的頭上都綠了,當然,要論個最字兒,自然非田俊莫屬。

頃刻間,壽寧侯府成了帝都的大笑話。

豪門世家講究什麼?無過於臉麵二字。

家裡有丫頭婆子不好,就算賣,也是交給人伢子,哪裡會直接將人送到妓院。偏明菲就乾了。

壽寧侯府的男人們給明菲氣個半死,就是明禮也私下勸明菲,做的太過了。

明菲如果真是個聽人勸的,她也不會與明湛叫勁叫到死。

還是壽寧侯府私下將容兒從青樓裡弄出來,對外隻說害病死了。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田俊是男尊社會裡的男人,他還是二房嫡長,哪怕心腸裡花些,他也是極有自尊的一個人。一怒之下,他也不把容兒打發了,直接養在外頭。

接下來壽寧侯府更是比戲台都熱鬨,明菲追殺到外宅,田俊恨不能一劍捅死明菲。不過他是個有理智的人,拔劍拿刀的也隻是想嚇唬一下明菲,讓她知難而退。誰知被明菲一把奪下寶劍,劈手將容兒給捅死了。

望著血淋淋倒在地上垂死掙紮的容兒,田俊是真的怕了,不怕不要臉的,就怕不要命的。明菲這樣手辣,直把田俊嚇的一溜煙逃到了壽安侯府去。

田俊與馮紹明雖差了幾歲,不過,他這人好交際,如今又與馮紹明是連襟兒,自然更%e4%ba%b2近一層。

可憐的田俊一見到明豔就是默默無語兩行淚,哭訴道,“大姐哪,我家的日子真沒法兒過了……”哭了半缸淚,將明菲種種狂行一五一十的說了。

馮紹明與明豔先前也聽到了些賣婢女到青樓的風聲,明菲殺人還是從田俊嘴裡知道的,都嚇了一跳。

一時間,田俊實在是沒膽子回家,隻好暫時安頓在壽安侯府。

馮紹明萬分同情田俊,對老婆道,“阿俊雖有錯處,三姨也太過了。阿俊都來了,咱們做姐姐姐夫的也不能睜眼不管,什麼時候我陪你過去,你勸勸三姨吧。”

明豔在娘家時與明菲關係就不咋樣,她是嫡係人馬。可如今明菲做出這樣的事,大家都是鎮南王府出身,難免連累了明豔的名聲。明豔隻得答應,凝眉道,“這個明菲,早在娘家時就陰陽怪氣。除了爭不過明淇她氣苦,何時又把我與四妹放在眼裡,如今隻盼她能聽我一言,彆白費了唾沫才好呢。”

其實不必明豔去勸,壽寧侯世子妃魏夫人,大媒是她做的,她又是明菲嫡嫡%e4%ba%b2的姨媽,明菲出了事,她豈能%e8%84%b1得了乾係!

魏夫人也給明菲所為嚇的白了臉,幸而容兒不過是一賣身為奴的婢女,壽寧侯府對明菲再如何不滿意,還是將此事蓋了過去。壽寧侯世子報怨自己老婆,“何苦要做這個大媒,如今鬨的闔家不寧的。二弟妹那裡,你還要多去解勸,就是侄兒媳婦那兒,也少不得你去彈壓,這才嫁來幾日,一大家子都跟著丟臉。就是你出去應酬,又有什麼臉麵!”

魏夫人好心辦了壞事,對明菲勸一陣,“那不過是個丫頭,這事兒本是裕哥兒的錯處,你不喜歡那丫頭,發賣了或是打發到莊子上,悄不聲兒的就處置了,何苦要這樣大張旗鼓的鬨騰。那賤婢死就死了,第一就卻連累了你的名聲,第二也讓你與裕哥我生了嫌隙哪。菲兒,我跟你母%e4%ba%b2是%e4%ba%b2姐妹,是你的%e4%ba%b2姨媽,彆人的話你不信,我的話可是一心為你著想哪。”再彈壓一陣,“就是在你們王府也不能說打死就打死呢,你這樣的身份,拿了劍捅死丫頭,這要說出去,傳到你父王耳朵裡,你能落著好兒嗎?咱們侯府雖然不能與鎮南王府相比,再怎麼說老侯爺也是侯爺之尊,今上國丈,哪怕這婚事禦賜的,你若太不像話,惹急了老侯爺,一本奏章上去。宗人府是管著乾什麼的?莫非你要到了那地步兒,才肯低頭。”

這邊兒壓製了明菲,魏夫人又去勸自己的弟妹杜氏。

杜氏出自北昌侯杜家,旁支小姐,其父如今任著湖廣巡撫,也是不小的官兒了。

杜氏對著長嫂掉了幾滴淚,一個勁兒的心疼兒子,“俊哥兒即便有錯,也沒的做媳婦兒的把自個兒屋裡男人拿著劍嚇的不敢回家的道理。我的話,想來媳婦也聽不進去的,隻求大嫂子替我們娘們兒說個情兒,讓俊哥兒回來才好。我就生養了俊哥兒一個,若是他有個好歹,就是要我的命了。”

魏夫人好話說了半篇子,又給杜氏送了許多補身子的藥材,方告辭而去。杜氏要送,魏夫人苦攔,自個兒走了。

杜氏冷冷的望著魏夫人離去的身影,對心腹嬤嬤道,“拿二百兩銀子給俊哥兒送去,叫他不必家來。”

其實杜氏與魏夫人妯娌多年,並沒有什麼大的嫌隙。可自從魏夫人做了這樁大媒,杜氏多有不滿,她兒子的婚事,倒叫姓魏的要插一手!本就不忿,若是明菲賢良德淑也就罷了,不必跟彆人比,跟明豔差不多,杜氏也並非就不樂意這門%e4%ba%b2事。

可如今娶了個攪家精回來,杜氏心裡真是恨煞這姨甥二人。

彆人隻求明菲安分,杜氏卻恨不能明菲鬨起來好好!

壽寧侯府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丈夫以後也襲不了爵!鬨吧,天塌了大不了大家一道死!

果然明菲是自尋死路的性子,當壽寧侯與明菲被雙雙從朝堂上抬回家時,杜氏直接昏了過去,再添一把火,醒來後對田老太太流淚賠罪,泣道,“也不知是哪裡不對了,人家鎮南王爺四個女兒,咱們眼瞧見的淑儀郡主與四郡君是何等的溫柔賢淑,怎麼偏俊哥兒媳婦這樣。如今連父%e4%ba%b2都被她連累,若家裡有個好歹,媳婦有什麼麵目來見老太太。媳婦是婦道人家,不知道外頭的事兒,可這鎮南王世子豈是好得罪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田老太太一麵哭一麵罵,“冤孽啊冤孽!真是上輩子造孽,修來這等攪家精。”

最後,壽寧侯出馬,直接問大兒媳魏夫人,“是外甥女重要,還是你家男人頭頂上的爵位重要,你說句話兒吧!”

魏夫人如遭雷擊,壽寧侯道,“我一把年紀,就是頃刻死了,這輩子也不冤。俊哥兒媳婦是你的外甥女,她自嫁來我們家,這一出出的丟人現眼的事就不必再重提了!如今她被削爵逐宗,我這輩子再沒見過這等潑才!再容她繼續,一家子就完了!”那會兒明湛已經賜死明義,若是壽寧侯還看不清明湛為人,他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紀,白長了一對眼珠子!如今是什麼時候,雖說鳳家兄弟皆陷於外,明湛卻能做半個帝都的主!明菲,實在是上趕著找死!既如此,壽寧侯也隻得成全她!

魏夫人給明菲收拾爛攤子累去半條命,灰頭土臉且無人知情,隻得掩麵哭道,“媳婦嫁過來就是田家人,莫非不盼著自個兒家好嗎?”

“明白就好。”

鑒於如今明禮明廉仍在帝都,壽寧侯也沒命明菲挪出去。

隻是明菲當朝被杖,小產後身子虛弱,雖有大夫來來往往,在一個被默許去死的女人這裡,又能得到什麼樣的照料呢?

且不說她日日咒罵,詛咒明湛,那些個話,杜氏直接命人將她的院子封了。

餘下的日子也隻是苦挨罷了。

明菲偶爾會想到許多事,她幸福美好的前生,她壯誌未酬的今世……蒼天既然讓她一生二世,怎會容她這樣草草的死去呢?

朦朦朧朧的聽到侍女們說起明湛已經立儲為太子……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她的哥哥們,怎麼沒有一個來看看她呢?

還有她的孩子,明菲摸著小腹,%e8%83%b8口恨意翻湧。

不得不說明菲有著小強一樣的恢複能力,她不甘心,她不甘心,都是穿來的,憑什麼明湛能做太子!她卻要在這小院兒裡挨日子等死!

一定還有彆的辦法。

誰也沒料到明菲會半夜私逃,杜氏被婆子吵醒時幾乎要不顧風度的破口大罵,婆子在外稟道,“二奶奶躲到了棲雲閣上去,說誰要逼她,她就跳下來尋死。奴才們實在沒法子……”

“那就讓她去死!”杜氏實在忍不住,怒吼出聲。

田二老爺也已醒了,披著衣裳,皺眉斥道,“不許胡言,你趕緊起身去瞧瞧。”她病死跟跳樓死可是兩回事兒,田二老爺歎著吩咐道,“去大哥院兒裡說一聲,求大嫂子過來勸二奶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