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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樣樣的得有人張羅收拾裝箱安排吧。兩個大男人,再有本事,對於這個迎娶婚嫁之事上也是有限的。幸好衛王妃回來主持大局,直接派了身邊的嬤嬤過去楊府指點籌備。

這個媳婦的確金貴,也有不少人羨慕楊路將軍,說些酸話,唉喲,你家小子真有本事啊啥啥啥的。

其實楊路將軍真沒覺得兒子有本事,要說兒媳婦有本事,這倒是真的。因兒媳婦身份特殊,他這個公公做的難免彆扭,尤其是與兒媳見麵,先得行禮,明淇還半禮,大方的道,“將軍不必多禮,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這樣生分,倒失天倫之樂。”

饒是以楊路的粗線條,回家也忍不住暗地裡跟柳蟠報怨,“郡主那口氣,我真覺不出是在娶兒媳婦,倒像是要嫁女兒一樣。”

“是嫁兒子。”柳蟠糾正,“還不如娶個小門小戶的,也不知道那小子眼睛怎麼長的。唉,不過楊濯也適合娶個厲害的,這屋子得好好裝修,日後楊濯受了委屈,你我都在外頭,他也好回娘家來躲一躲,哭一哭什麼的。”

楊路瞬間覺得兒子的未來簡直就是淒風苦雨一路荊棘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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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番外皇帝難為之二六

其實婚姻真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或許十人九個都說楊濯是高娶了,日後難免夫綱不振,可人家楊濯歡喜的不得了,簡直是樂在其中。

他本就是個體貼人,醫術也不錯,脾氣更好。彆看人有點兒笨,其實挺會討人喜歡。

時不時打聽了明淇什麼時候有空閒,安排個約會、燭光晚餐之類的。

像明淇就有些不解風情,向來晚上都用牛油大蠟,屋子通明。尋思著怎麼這大晚上吃飯了,倒點了幾根手指粗細的紅蠟來著,恍惚著連飯菜也看不大清了。

楊濯喜滋滋的跟明淇介紹,“這是愛人之間特有的用餐方式,叫作燭光晚餐。我叫丫頭人準備的,都是你喜歡的菜,來,坐吧。”拉開椅子,殷勤的招呼,“坐。”

待明湛坐下,自己大膽的坐在明淇旁邊,還趁著屋裡黑摸一把明淇的手,觸之即放,就這麼碰一下明淇還沒啥反應,楊濯先臉上火辣辣的,心裡忐忑,生怕明淇生氣啥的。

身邊侍女一個皆無,楊濯給明淇布一筷子清蒸魚,“嘗嘗看。”

明淇拿起筷子,看楊濯一眼,“你膽子變大了嘛,都敢拉我的手了。是不是受了誰的指點?”以前像個小呆瓜一樣,怎麼突然開竅了?

楊濯不是個會說謊的人,對明淇道,“是範維給我帶了四弟的信來,我平日裡隻是沉迷於醫術,心裡想對你好,卻總不知要怎麼辦?四弟年紀不大,懂的真不少,我受他指教頗多。”

明淇笑,夾起魚吃了,“範維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少搭理他。明湛嘛,你隻要信一半兒就成了。”

“我覺得四弟的話都很有道理。”

“信呢,給我瞧瞧。”

楊濯再偷偷摸一下明淇的手,臉上繼續火辣辣的,幸好屋裡燈火昏暗,也看不出什麼。楊濯心裡偷偷的歡喜著,說道,“都是一些男人之間的事,你就彆看了。”

“行啦,我猜都能猜得到他信上寫些什麼。”明淇勾起%e5%94%87角問,“這種摸黑吃飯占便宜的事,定是他教給你的吧?”

明淇反握住楊濯的手,明眸一轉看向楊濯,笑道,“早晚要做夫妻的,不必這樣偷偷摸摸的,大方一點兒能有什麼!明湛也是,教你這些鬼祟手段做甚!越發小家子氣了。”

楊濯被明湛那雙手一握,頓覺腦袋發昏,也顧不得細聽明淇說些什麼,隻一味應了幾聲是。

不過,明淇是吃不慣這種燭光晚餐的,喚了侍女加了燈燭將屋子映亮,與楊濯一道用了晚餐。

範維與馮秩被明湛吩咐著護送衛王妃回雲南,當然他們還身負重任。不過他們甫一開口就被明淇擋了回去,“這件事,等明湛登基,我會%e4%ba%b2自與他談。你們把這話帶回去就夠了!邊藏貿易的事交接好,不然以後我還得叫你們回來。”

倆人垂頭喪氣的出來,頗有些鬱悶。

明湛的脾氣其實非常不錯,而且他有個優點,他即便發火也是對上不對下,譬如以往明湛常與鳳景南吵架,有時吵的範維馮秩都心驚膽顫,可是明湛很少對手下人發火。

為什麼王大人會認為明湛有明君之相,能夠控製自己的脾氣,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明淇的性子與明湛卻大不相同,而且完全不買範維馮秩的帳。

倆人鬱悶的回了範維家喝小酒兒,馮秩道,“沒想到最後竟是郡主……”

“她畢竟是殿下的%e4%ba%b2姐姐,總比彆人略強些的。”範維倒是看的開,這種皇家事,他本身也不樂意插手,為馮秩倒了一盞酒。

馮秩道了聲謝,“我看殿下以後有的頭疼了。”

“這話怎麼說?”即便明淇難搞些,他也不認為明淇會比明湛更出眾。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現在就知道,聖人的話再不會錯的。”馮秩的話讓範維一陣大笑,舉杯道,“你收著些吧,咱們雖在殿下眼前當差,可老爹們是在郡主手下,得罪了她,一家子落不著好。”

“不知道殿下怎麼樣了?”馮秩與範維是自雲南跟過去的,故此在心裡,對明湛除了忠心,還有幾分特彆的牽掛。

範維亦默默。

倍受屬下牽掛的明湛此刻正麵臨一樁史上有名的事件——乙亥事件。

其實說起來乙亥事件並不是多麼的特彆,甚至在史書上並不少見,隻是處理這件事的人用了從未有過的手法處理了該事件。甚至這件事成了明湛執政生涯中飽受爭議的一件事。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宋淮期待在演武前獲得一場針對海盜的勝利。此事,前文有講,且宋大人籌劃多時。

在明湛看來這隻是件小事,他對宋淮已知之甚清,收拾宋淮清洗浙閩隻是早晚的事。但是如果有這場假勝,日後要動宋淮會艱難許多。

故此,明湛並不希望浙閩得到這場假勝。

明湛本來想不令李方上岸,隻是李方還有一批貨被宋淮扣住,再者,李方也是一方海盜頭目,雖然信服阮鴻飛,可並不是阮鴻飛的手下。於是,明湛與阮鴻飛協商後,由阮鴻飛出麵建議李方不要在約定的時間上岸,免得被人包了餃子餡兒。李方本性多疑,這件事倒是直接點頭同意。

所以,原本與宋淮約定的年後行動,李方在年前便行動了,上岸搶了一番,掉頭就跑了。待福州將軍鄭緔和了信兒命人追殺時,海盜彆說蹤影,連個鳥毛都沒了。

這是事實的真相。

其實雖說無功,倒也無過。

可惜鄭緔是個極有野心的人,他已聽說太子%e4%ba%b2至浙閩,這個時候若有一場勝利,他的前途將是何等光明,簡直是不言而喻的。然後,他做了一件令人發指的事——屠民以冒功。

明湛接到捷報時還有些奇怪,心裡嘀咕,看來這鄭緔還有幾分本事,李方突襲他都能逮住幾個,倒有幾分可用。一方麵命宋淮寫了折子給鳳景乾報喜,一方麵派了王大人去福州犒賞福州軍。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眾所周知,王大人是個較真兒且耿直的人。

紙是包不住火的,小漁村的人雖然給鄭緔屠儘,卻也有人在外做工,或者彆村%e4%ba%b2戚,一見%e4%ba%b2人們都死絕了,沒有不鬨的,事情便暴了出來。

王大人一麵派了人回杭州送信,一麵與鄭緔對質問詢。

明湛接到禮部侍郎戴安送回的信幾乎沒氣暈過去,瞪眼怒道,“這是怎麼回事!鄭緔殺的盜匪竟是這種來曆!他好大的膽子!”

宋淮勸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明湛%e8%83%b8膛起伏,喘了好半天,冷聲道,“馬維,你手裡的事暫且交到馬泰手上,率兩千人去福州將鄭緔宣至杭州,他的職務由兵部侍郎宋雙成暫時接任!我要%e4%ba%b2自問一問他,他是如何勝的李方!”

“殿下!殿下一道諭令,鄭緔定會遵諭前來領罪,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遵殿下諭令的!”宋淮見明湛心生懷疑,連忙分說道。

“我不想冒險。我要馬上見到鄭緔。”明湛冷聲道,“如果一個將領隻剩下屠殺百姓來冒功的本事,也沒什麼好怕的。馬維,若鄭緔但有反心,你可將他立斃當場!把王大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若王大人調查有進展,隻管將有嫌疑的押解至杭州!”

馬維與宋雙成見明湛臉色實在難看,也不敢有二話,俱領命去了。

戴安忙道,“臣願與兩位大人同往。”

“你是文官,不必去。”

這種濫殺冒功的事雖少見,其實並不罕見。

問訊審查也不是什麼難事,這麼多朝廷精英,對付一個鄭緔自然手到擒來,前因後果,涉案人員全都一清二楚。

可難的是,此事如何處置。

宋淮與任巡撫罕見的達成一致立場,他們兩個私下請見明湛,“鄭緔該千刀萬剮,就是微臣,身為浙閩總督,治下出現這種無法無天之徒,亦當請罪。”>先定了基調,宋淮一臉的忠心耿耿,“殿下,微臣等去官罷職不足為惜。可微臣擔心的是殿下,如今捷報的折子微臣已經呈報,萬歲犒賞的聖旨也已頒下。若是暴出這等醜事,皇上與殿下的顏麵何存哪。”

“那依你的意思呢?”明湛喜怒無辨的看向宋淮。

宋淮道,“臣與任巡撫商量過,我,我們可以秘密處死鄭緔及相關參與的人員,然後,撫恤漁村剩餘的村民。這樣,冤者得以伸冤,罪者得以服法。皇上與殿下的顏麵無損,豈不兩全?”

任巡撫附和道,“臣也是這個意思,殿下初次南巡,此事傳揚出去,怕會有損殿下名聲。就是在朝廷上,也會引起清流非議。”

其實這種處置相當體貼,你太子在這裡,捷報也發了,結果福州是冒功,傳揚出去鄭緔自然死路一條,宋淮任巡撫等也撈不著好,可是你太子殿下就能有什麼體麵嗎?

這事就發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是個死人還是瞎子啊?你不是最聖明不過嗎?怎麼竟然叫人給糊弄了過去!

在宋淮看來,最好的處置方式有兩種。其一,接著糊弄,即便是假的,我就死活說他是真的,說的多了,假的也就是真的了。可這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