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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低調慣了,隻穿了常服,那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然推捼,三駙馬低聲下氣的說情也不頂用,還是遞了張銀票才見著了三公主。這事兒傳出來,真是打臉。”泰陽長公主以春秋筆法略略點明事情經過,首先,太子雖是常服,可駙馬你們是認得的吧,再有臉麵的奴才,那也是奴才,竟然不把駙馬看在眼裡,還給太子碰個正著……言下之意,泰陽長公主就不必多說了。

敬敏長公主是明湛正經嶽母,而且,與將來的皇帝搞好關係,百利而無一害,遂接口唏噓道,“是啊,我往日間出去的時候也少,竟不知道她們小一輩受了刁奴的委屈。若不是太子眼見,我真不敢相信呢。唉,說起來也是抬舉太過了。”

敬敏長公主的%e4%b9%b3母也已經榮養,不過,她與%e4%b9%b3母的關係不錯,也不好以偏蓋全的就說%e4%b9%b3母們全都不好,繼而歎道,“這也是三公主的性子柔弱了些,這%e4%b9%b3母呢,也可恨了些。太子與三公主是姐弟,姑媽也知道,太子素來最護短兒的,尤其是對姐姐妹妹的,”顧忌到福昌長公主的麵子,敬敏長公主也未提及板磚四爺當年的光輝事跡,溫聲道,“太子見公主竟受了刁奴的轄製,當下便把人綁了。姑母是咱們皇室的輩份最長之人,我們姐妹呢,如今一個個的都做了婆婆做了祖母,臉皮也厚實了,誰也委屈不著咱們。隻是可憐她們小一輩,若都是這個情形,出嫁的這三位公主著實受了不少委屈呢。就是宮裡還有四公主、六公主年紀小,也少不得為她們慮一慮。都是金枝玉葉,公主開府原是為了讓公主過的順暢,太子心疼姐妹,我們心疼侄女,姑媽您難道不心疼侄孫女?”

敬敏長公主的生母是方皇後,不過她為人與其母並不大相同,說起話來方方麵麵的周全,令人如沐春風,“叫我說,太子真是一番好意,都是為了讓公主們過得舒坦。我這些微的婦人見識,也不知道對不對?隻是自聽說三侄女受了委屈,我這心裡也很不好過,更彆說皇上了。自來皇上對公主們都是極寵愛的,向來視若掌珠呢。”

福昌長公主也跟著附和幾句,她是想著什麼時候討的太子高興,好把兒子從寺廟裡解救出來呢。

三姐姐各有各的盤算與立場,不過有一點兒是一致的,她們對太子的提議是雙手雙腳都讚同的。

襄儀大長公主卻是持不同意見,沉%e5%90%9f一時方開口道,“這些事,我也聽說了。咱們都是公主,自打娘胎下來,有多少時間是在母%e4%ba%b2們麵前,又有多少時間是%e4%b9%b3母陪伴的呢?在宮裡時,一應吃穿住行,%e4%b9%b3母都要操心安排,日夜相伴,名份上雖是主仆,感情上更勝%e4%ba%b2人。像三丫頭這樣的%e4%b9%b3母,我也是平生罕見,就是推出去斬了也不冤枉她。隻是咱們也不能因為一個刁奴,就將所有的%e4%b9%b3母都視為壞人吧?唉,當年順慈夫人的慈愛猶曆曆在目,若無順慈夫人之義舉,先帝怕早被奸妃所害。如今才過了三天半的太平日子,怎麼便將%e4%b9%b3母們的情份忘了呢?”

順慈夫人是先帝的%e4%b9%b3母,先帝的母%e4%ba%b2孝貞皇的早逝,雖先帝早早被立為太子。當時,後宮中權妃得寵,權妃一心想扶槙自己的兒子順王上位,經常性的有事兒沒事兒的給先帝上眼藥,乾了不少抹黑先帝的事兒。那會兒方皇後還隻是太子妃,雖然襄儀大長公主對於方皇後十分不喜,也不能否認,方皇後對於先帝能順利登基起到了極大的幫助。在一次皇家圍獵中,順王不小心驚了馬,從馬上掉下來,摔斷了一條%e8%85%bf,雖性命無憂,卻成了瘸子。

哪怕未立太子,一個瘸子也不能擔當一國儲君的重任,何況德宗皇帝並非隻有先帝、順王兩個兒子?

權妃氣紅了眼,轉而改支持皇五子襄王,她就是彆了一條心,死都要拉先帝下馬的。

因當時權妃掌後宮,哪怕她早對先帝一係恨之入骨,麵兒上工夫也星點兒不能少的,譬如先帝年長,權妃是庶母,倆人早鬥成烏眼%e9%b8%a1,可是在德宗皇帝跟前兒還要表現的謙謙和和,這對先帝而言並不是難事,先帝的性子是出了名兒的溫和。權妃做足姿態的宣召先帝的%e4%b9%b3母順慈夫人問詢先帝的生活安居,%e4%b9%b3母在宮廷中有著極其特殊而體麵的地位,權妃賜了座賞了茶。

可是順慈夫人%e5%94%87角剛呷了一口茶,便口吐鮮血,身中劇毒,躺在了地上。

這種計謀並不高明,不過,先帝對順慈夫人的感情是人儘皆知的。以先帝的性子,絕對做不出暗示%e4%b9%b3母喝毒藥汙蔑權妃的事來。先帝,不是這樣的人。

看到%e4%b9%b3母中毒,先帝傷心至極,雖然這件事最終也沒追查出個頭緒,隻拿了一溜兒的替罪羊了事。不過很明顯,權妃的嫌疑最大。

也是由此,德宗皇帝冷落了權妃。

後來先帝登基,封%e4%b9%b3母為一品誥命,並且想留%e4%b9%b3母在宮裡養老,順慈夫人卻執意回了山東老家,哪怕先帝都提拔她的兒子,順慈夫人也婉拒了,當時順慈夫人說,“為母者,無不盼著兒孫有出息。不過,知子莫若母,他們不是那塊兒料。皇上是天下英主,當予官職與能吏賢臣,勿以老身為念。”子孫也並沒有太顯赫的官職。

後來,順慈夫人近逝,先帝傷心了好一陣子。

或許也是因為順慈夫人的原因,在泰陽長公主怒杖%e4%b9%b3母時,襄儀大長公主斥責了她。

這位順慈夫人無疑是%e4%b9%b3母中的榜樣人物,就是現在襄儀大長公主提起來,也有幾分懷念。襄儀大長公主道,“有順慈夫人這樣的好%e4%b9%b3母,自然也是三公主府上那刁奴。當初太宗皇帝為公主開府,立下種種規矩,自有其用意所在。%e4%b9%b3母們再體麵也是奴才,三公主也太和順了些,故此,起養嬌了這刁奴的脾性。”

“何況,你們彆忘了嘉善公主之悲,像三公主這樣溫順太過的性情,連個奴才都轄製不住,真的嫁到駙馬家裡,那也是一府的老少,奴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哪個簡單呢?還不如這樣在自個兒府裡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呢。”襄儀大長公主道,“她們年紀嬌貴,麵軟心慈,咱們做長輩的多看顧些,斷不能叫她們吃了虧去就是了。你們說,我這樣說的有無道理?”

“姑祖母這話甚是公道。”明湛在外聽了幾句,抬腳進來,笑著擺手,“姑祖母、嶽母、姑姑們都是長輩,不必拘禮。我剛剛看過皇祖母,聽說姑祖母、姑姑們在此處喝茶,特意來請安的。”

明湛這嘴永遠是甜的,雖然幾位公們深知自己受不起太子殿下的請安,不過明湛這樣客氣、以晚輩自居,聽在耳朵裡也是高興的,雖然未行禮,公主們也紛紛起身,敬敏長公主笑道,“我們進宮給母後與姑媽請安,太子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明湛調皮的眨眨眼,“我有耳報神,聽說嶽母和姑姑們都來了,自然要過來,一陪說話兒,二陪用膳,三呢,更要陪的姑祖母、嶽母、姑姑們開心才是。”

不說明湛的身份是太子,就是普通男人像他這樣風趣的都不多見,女人最容易為情緒所感,都笑了起來,氣氛自然更加融洽。襄儀大長公主眼裡也閃過一絲笑意,起身將上首之位讓於明湛。

明湛知這位大長公主最重規矩,也未推辭,待他坐下,公主們方各自入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剛剛我碰巧聽了姑祖母的話,的確非常有道理。”明湛笑道,“我是這樣想的,公主開府也無妨的,隻是不好讓公主駙馬分居了。像嶽母家、福昌姑母都是公主府與駙馬家相挨,這樣還略略方便些。帝都地方大了去,如三姐姐的府第與駙馬家,坐車就要小半個時辰,且不說有刁奴為難。另一方麵想,日後三姐姐有了子嗣,孩子們每日要早起,夏天頂著烈日冬天冒著風雪的去給父%e4%ba%b2請安,當然,為了孝道,這是應該的。隻是也有長輩體恤晚輩之心呢。”

“為何此事我要與姑祖母說呢,一來您是宗室年高德韶的長輩,二來您性子清正,遇事比我們晚輩到底想的周全,再有嶽母、姑媽們也都是公主出身,我們一起來合計合計,到底怎麼改一改才好呢。”明湛笑道,“我想了許久,想著公主府照樣存在,公主也不必住到婆家去,必竟公主身份高貴,讓婆家長輩每日來給她請安,也怪難為情的。不過,倒可以讓駙馬搬到公主府來。反正府裡一應下人都是咱們陪嫁過去的,也不用擔心他們偏著駙馬。宣召的事兒還是算了,女孩兒臉皮兒薄,就是喜歡怕也不好常常張嘴的。從人倫大義上考慮,公主矜持,駙馬不得宣召不能見公主。可駙馬正當青壯,也沒有苦守的道理,為了公主的顏麵,沒有妾室,身邊兒還能沒有通房麼?我就舉個例子,像我大姐姐是給泰陽姑媽做兒媳婦,大姐夫人品端正,我聽大姐姐說就是在她有身孕的時候想給大姐夫收兩個通房,大姐夫都未允準。(當然,這其中有沒有板磚四爺的功勞就不知道了。)”

“大姐姐私下對我講,她與大姐夫感情好,不忍大姐夫受委屈,雖然那兩個通房人選是大姐姐一手挑出來的,心裡也並不好過。待大姐夫拒絕了,她心裡真是開懷。”明湛笑歎,“我想,普天下的女孩兒,心思都差不多。因宣召一事,公主見不到駙馬已是傷心;若再因此事,駙馬有了通房。公主們嘴上不在乎,心裡能不在乎麼?”

襄儀大長公主心道,女人以柔順為本,幾個小通房真不值得入公主的眼。明湛竟然有臉拿自己的姐姐興例,可見那淑儀郡主也是個好妨的,正想說上一兩句,明湛似不經意的笑言,“說起來,大姐姐的性子與安悅姑媽倒有些相像了。”

襄儀大長公主心知自己女婿也是連半個通房都沒有的人,一時間,對泰陽長公主家的事倒不好置喙了。

泰陽長公主笑道,“%e4%ba%b2侄女做了兒媳婦,何況淑儀上知老下知少,我隻當她%e4%ba%b2女兒一樣的待。什麼通房侍妾的,我早交待了你大姐夫,不看彆人,我們家裡是再沒這個規矩的。如今家裡子孫繁茂,這都是我家紹明的福氣哪。”

饒是泰陽長公主無炫耀之意,福昌長公主那顆心酸的都能擰出酸汁子來了。狐狸精,都是那狐狸精害了她的兒哪!

敬敏長公主雖與明湛交好,且還頂了嶽母的名兒,女兒無福,到底是憾事。心想,還是泰陽皇妹的運氣好,給兒子尚了淑儀郡主,如今雖是個郡主的銜兒,架不住與太子情份深呢,好日子在後頭呢。

明湛接著說,“我是男人,並不太懂內眷之事。不過就是我自己,想著每日同老婆%e4%ba%b2近還要等著宣召,這心裡也不會好過的。姑祖母看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襄儀大長公主聽明湛口齒伶俐,說的天花亂墜,哪怕明湛這樣直晃晃的問過來,她也隻是委婉道,“我離帝都日久,年紀也大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