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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小的沒麵子。不過生死臨頭,臉皮還算厚實的永康公也不在意這些了。

永康公還有些小小的尷尬,見明湛臉色平和,低聲道,“不瞞賢侄,永康公傳到我這一代,說來慚愧,我既沒先祖馳騁沙場的本事,也沒先父的學識,百無一用。”

明湛有種不大好的預感,他不著痕跡的審視了永康公一眼,嘴裡依然道,“伯父真是自謙了,我聽人說伯父人品德行,堪為我輩楷模。”捧著永康公些吧,把人捧的高了,這人也就不大好意思做什麼有失身份的事兒了。

永康公的臉騰的紅了,“不瞞賢侄,我真做了件對不住賢侄的事。”

明湛徹底無語了。

“永康公府建府多年,姻%e4%ba%b2也不少,現在也有人來我府上聒噪,我實在沒辦法,便把賢侄與小女的%e4%ba%b2事說了出去。”把事說出來,永康公馬上擺出一副垂頭喪氣待死的模樣,再沒有先前的雅致平和。

明湛還是第一遭見永康公這等神人,這年頭兒,人們都是死要麵子,麵子大於性命。不過,在永康公眼裡卻是,天大地大不比性命大,自來結%e4%ba%b2,都是男方主動,哪裡有女方挑頭兒散播謠言的。

當然,這也不是謠言,鳳景南跟明湛說過,然後又給人家永康家寫了%e4%ba%b2筆信,不然永康公也沒這個膽子造謠與鎮南王府的婚事。

明湛無奈,“世伯對我倒是極有信心的。”

“賢侄,你也許覺得我這人不地道。”永康公苦笑,“實在是沒法子,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日裡比兒子還寵愛。永康公府到今日,宗房便有七房,其餘旁枝不計,上千人口。%e5%94%87亡齒寒,巢毀卵破,我求賢侄看在先太妃的麵子上擔待我這一回,若是日後賢侄不情願相娶小女,我自有安排,定不會讓賢侄為難。”

把老太妃都搬了出來,何況婚姻之事也不算永康公胡扯,明湛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伯父日後有何安排?”

永康公臉上苦色更甚,“說來也是老法子,我會讓小女遁死,也好為賢侄解圍。”

明湛覺得永康公也算一奇人,他乾的這事兒的確不怎麼光彩,不過想來他做之前也有過詳慮的思量,首先,鳳景南的信是真真兒,實打實的東西,哪怕鳳景南死在外頭,若是永康公大庭廣眾下拿出這信件,明湛也得認下這門%e4%ba%b2事。這年頭兒,講究孝,以孝治天下。什麼為孝,對於皇帝而言,還有三年不改父道呢。

何況明湛,這是他死了的爹訂的%e4%ba%b2事,有信件為證,他哪兒能不娶?

永康公自然是抓住了這一點,再有就是,先老太妃對於鎮南王府一係的確是不同的,如果明湛看著永康公府落難而袖手旁觀,難免被人說一聲薄涼。

而且永康公的姿勢擺的要多低有多低,你不願意娶我女兒也無妨,隻要您暫時幫我渡過難關……老子這樣難纏,想來女兒也不是簡單的角色,明湛想一想自己後院兒,的確需要有個人來管理,明湛最終道,“希望貴小姐如先太妃一般賢淑尚德。”

聞言,永康公的眼淚,刷的滾了下來。

146、合歡

永康公那一頓感激涕零的痛哭啊,讓明湛對“感激涕零”這個詞語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過,明湛對於永康公小小的厚臉皮也有對策,他一捂%e8%83%b8口,兩眼翻白,暈死過去。永康公的哭聲便如同被掐斷脖子的錦%e9%b8%a1,瞬間嘎止。

接著,就是禦醫藥丸的一通忙活。

範維不甚委婉的提醒永康公,“殿下剛剛清醒,身子還有些虛弱。”公爺您小聲點兒吧。雖然把閨女嫁給了我們世子,也不用高興成這個樣子吧。

永康公連忙點頭,又守著明湛輕聲低語的安慰幾句,勸他保養,留下了一根五百年的老參和若乾補品,便告辭離去了。

明湛端著一盞溫茶慢喝,範維輕聲問,“殿下真要娶永康公府小姐麼?”

一個女人倒不足為慮,隻是女人的爹,這種做派,實在不像好相與的。

“且看他是真聰明,還是自作聰明吧。”明湛道。

如果永康公府隻求托庇於鎮南王府,事後,明湛娶了他家閨女也無妨,因為總的來說,永康公還算知道分寸。可如果永康公府另有打算,明湛也不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性子。

魏寧倒是對明湛道,“永康公啊,這些年,永康公府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候,倒是有幾分眼力。”瞅明湛一眼,“過來看。”

魏寧到書案前,將上麵一些紙硯挪到角上,展開一張闊大的圖紙來。

“什麼啊?”明湛趿著鞋跟過去。

“帝都勢力分析圖。”魏寧輕描淡寫,明湛伸脖子一看,中間便是帝都的四位皇子。然後以四位皇子為中心,帝都世家新貴大臣各種交錯複雜的同年、同鄉、姻%e4%ba%b2、故舊,都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記錄在上麵。

明湛驚歎,“阿寧你怎麼有這東西的?”即便是他鎮南王府對帝都多年的探查,都不一定有魏寧這份兒齊全。

魏寧淡淡地,“以前我幫著皇上整理過,就記下了,這些年有心留意,如今默出來給你,你也能作參考,省得亂了章法。”

我的娘誒,乖乖,怪不得鳳景乾一直將魏寧圈在帝都,不給他外放。

明湛用心細看,魏寧在一畔問他,“你看好哪個皇子?”

“不好說。”明湛抿了抿%e5%94%87,“二皇子、五皇子出身最為尊貴,外戚方麵,都是侯府,不過太後必定偏心二皇子。倒是阿寧你,外甥是二皇子,你女兒又嫁給四皇子,你支持哪個,可就難說了?”

“你漏說了一個,三皇子的嫡妻出身壽安侯府,也不弱。”魏寧並沒有特彆的激動,一臉淡然,“五皇子你不必考慮,他上不了位。”

“阮鴻飛還活著,如今阮家汲汲可危,五皇子有這個外家,還不如沒有。”

明湛咋%e8%88%8c,阿寧怎麼這樣肯定阮鴻飛還活著呢?旁敲側擊的打聽八卦,“這個,阮鴻飛莫非不是阮侯爺%e4%ba%b2生的?”

魏寧淡漠道,“嫡長子。隻是當初阮家女兒在東宮為良娣,且阮家為方氏出力頗多。太子屢屢失德,許多以往攀附東宮之人都在尋找退路。如你外公老永寧侯,當下便與鎮南王府聯姻,就是私底,老永寧侯也為皇上出了不少力氣。可是阮家女兒身在東宮,阮侯進退不得。偏太子早便垂涎於阮鴻飛的風姿,幾次都難以得手。虧得阮侯借阮良娣一雙手送了阮鴻飛一碗藥……”餘下的話便不必再說了。

“真看不出來,阮侯爺平日裡瞧著文雅又和善。”

文雅又和善?魏寧譏誚冷笑,“如今阮家每年往廟裡捐大筆銀錢,修路鋪橋的做不完的善事,裝出一臉的父慈子孝的大善人,真是先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明湛握住魏寧的手,既冷又濕。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做了手腳,讓太子相信藥是五皇子六皇子下的,那兩個蠢貨就被太子絞殺了。”魏寧的側臉如石頭般堅硬冰冷,掩去眼中的情緒,低頭道,“說正事吧。”

明湛安慰魏寧道,“這也不是你的錯啊,你想想,那會兒是你死我活的時候,誰也沒辦法。唉,跟阮侯相比,戾太子也不算壞了。”這個老賤人,怎麼做的出來呢?跟阮侯一比,明湛忽然覺得,鳳景南還真不算壞。明湛想到了個問題,“阮嘉睿真不是阮鴻飛的女兒麼?”

“絕對不可能。”魏寧篤定,“那些天,我一直跟他在彆院裡修補古畫,他怎麼會有空回去生個女兒出來!”

明湛道,“這女人懷孕前兩個月可能不顯,阮鴻飛或許不知道呢?再說,阮太太可能早產什麼的也說不定呢。”

“我找人看過那女人的骨盆,有經驗的婆子說,絕對沒有生育過,這個阮嘉睿來曆不明。”魏寧沉思道,“倒不知道阮侯哪兒弄了個女孩兒來硬充當阮鴻飛的遺腹女。”

明湛關心的地方永遠詭異莫明,他問,“阿寧,你怎麼找人看的阮太太的骨盆啊?”這年頭,女人視貞節為性命,魏寧即便手眼通天,也沒辦法去確定彆人的太太的骨盆到底如何吧?明湛對於魏寧的回答很不信服。

“死了後挖出來看的。”魏寧的回答讓明湛起了半身的%e9%b8%a1皮疙瘩,俄的那個娘誒,把死人挖出來,研究人家骨盆……偷瞄魏寧平淡無波的臉龐,明湛咽了口吐沫。

“阮家沒守墓人嗎?”大家族的墓地與亂墳崗子上的沒主兒的墳是不一樣的,如皇陵,年年有重兵把守,就怕被人盜,壞了風水,驚擾祖宗。

魏寧對於明湛的刨根問底很是不滿,白眼道,“你沒聽過盜墓麼?”他當然不可能明晃晃的跑到阮家祖墳,堂而皇之的把人家女人的墳給挖了。

明湛好奇的問他,“你怎麼沒順便在墳裡跟阮鴻飛打聲招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呢?”

這話真問到了魏寧的心坎兒上,魏寧年紀輕輕便做到尚書之位,手段自然非一般人可比擬,他俯身在明湛耳邊低語道,“我想起以前聽阮鴻飛說過,他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把右%e8%85%bf摔斷了,養了大半年才養好。雖不影響他後來學武藝,到底骨頭上會有傷,這次事關重大,不得不打擾他的陰靈,不過,我看那裡麵屍骨,%e8%85%bf骨上都是好的,絲毫不見斷痕。想來,他是真的活著。那墓裡的屍骨並不是他的。”

至此處,明湛真是服了魏寧,讚歎的摟住魏寧的肩,踮腳湊上去,對準魏寧的嘴巴啾的%e4%ba%b2一口,讚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哪,阿寧,你手裡莫不是有支盜墓人手?”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咱們以後也可以多挖些古墓,聽說裡頭都是值錢的寶貝。”

“死要錢,你真是連死人的錢都不放過。”魏寧見明湛一張錢串子臉,倒把心裡的陰鬱驅散了不少,微微一笑,對他道,“彆胡扯了,我是沒辦法才會做這種有傷陰德的事。”

鬨了一會兒,明湛又拉著魏寧躺在床上,聽魏寧說道,“皇子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皇位。不過現在的關鍵是,皇子們的實力太平均了,沒有哪個真正強乾。誰也不服誰,都是龍子,憑什麼要讓彆人登上皇位?這個時候,能影響皇位的有三個人,你、太後、再有就是永定侯何千山大人。”

“太後那裡我會時時留意,你且放心,太後絕不會說出支持哪個皇子的話來。”魏寧道,“何千山是皇上的忠臣,也不會輕易表態,你也隻管窩在府裡裝病,暫時不要出去。隻是有一樣要防,你來時隻一千護軍,加上這府裡原有侍衛,怕也不足兩千人,你手上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