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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李誠的那個?”

“嗯,黎冰還算得用,以往他父%e4%ba%b2就在我身邊當差,他做事仔細,你留著使喚吧。”鳳景南坐在竹榻間,看向明湛。

明湛將絹紗纏在手上,坐在鳳景南身後,試試力道,“重不重?”

“行了,你放開力氣使吧。”

“黎冰是不是……”明湛在鳳景南耳邊低問。

鳳景南笑而不答,“齊競展駿兩個都還小,黎冰大幾歲,有事可與他商議。”

“哦。”

明湛心裡暗暗歎氣,鳳景南手裡捏著人家老子,讓他使喚人家兒子,當然,這幾個都十分忠心,卻不知是忠心明湛,還是忠心鎮南王府,如今特務頭子都派出來了,明湛再有什麼小動作真是千難萬難了。

明湛神思飛遠,心中對鳳景南滿肚子抱怨,不留神下手重了,哧啦一聲,鳳景南倒抽一口冷氣,回頭罵道,“你是想搓層皮下來!”

“對不住,對不住。”明湛見鳳景南背上一溜血點子給破皮搓了出來,伏身給鳳景南吹了吹,小心的問,“疼不疼啊?”

“你自己試試看!”鳳景南怒吼,背上火辣辣的,明湛睜眼說瞎話,忙道,“就是有點兒紅,沒事兒。”

為啥人們威脅誰總愛說“不聽話,扒你皮”啥啥啥的,這種搓破皮,辛辣的疼實在難熬,鳳景南眉毛都將要豎起來,明湛急忙去捂鳳景南的嘴,哀求道,“彆喊,叫人聽到不大好。”

打掉明湛的手,鳳景南瞪一眼,“罷了。喚人進來,不必再洗了。”

明湛弄塊乾巾披在鳳景南身上,方出去喚人,“衣裳擱這兒,你們且退下。”

“父王,兒子伺候您換衣裳吧。”

鳳景南冷哼,“一臉心虛。”

明湛較鳳景南矮大半個頭,他行動俐落,很快便為鳳景南打理妥當,係好腰帶,自己又急著穿衣裳,“你等我會兒,回去我給你上藥。”

這事兒傳出去實在不好,明湛做了虧心事,對鳳景南格外殷勤,還一手扶著鳳景南的胳膊,關切的問,“這晚上風涼,父王您帶頂帽子吧。”

“無妨,再給我擦擦頭發。”

古人的頭發是終生不剪的,鳳景南保養得當,烏發漆黑,直垂腰間,明湛用軟緞包好,使勁兒搓搓搓,鳳景南挑剔道,“你洗衣裳呢,這麼大勁兒,輕點兒!”

“我看女人洗衣裳都是木捶子捶的,哪裡一樣了。”明湛心道,老子還不樂意伺候呢。

“蠢貨,走吧。”

105、老薑與小薑

明湛真不樂意跟鳳景南一道休息,倆人睡相都不好,夢中也能打一場,天生不對盤。

明湛主動退一步,“我在臨窗的小炕上睡,父王睡床吧。”

鳳景南倒是沒說什麼,隻是房裡沒留伺候的丫頭,鳳景南夜半要了次茶水,明湛睡覺死巴聽不到鳳景南喚人,鳳景南連喚數聲,方把明湛吵醒,明湛被子蒙頭,含糊道,“快睡吧,深更半夜的,喝哪門子茶呢。”

鳳景南直接將床頭的如意飛到明湛的腦袋上,明湛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點燈倒茶,哈欠連連。

鳳景南喝了半盞,瞪明湛一眼,將杯子遞還明湛。明湛將餘茶的喝儘,搖搖晃晃的爬回床,不一時便呼起漸起,睡的香甜。

明湛睡的熟,鳳景南卻是上了心,想著,如今老子尚在,喝口茶都要推諉,他日還真不敢指望你了。他還是明湛的%e4%ba%b2爹呢,若是明禮幾人……鳳景南失眠半宿,天微亮便掛著兩個黑眼圈兒起來了。

侍女們輕手輕腳的服侍著鳳景南著衣洗漱,雖已儘量小心,仍有悉索之聲,李三還關切的瞅了在炕上熟睡的明湛一眼,生怕把小祖宗吵醒。

鳳景南沒理會明湛,自出去打拳。

明湛起的也不晚,這年頭兒不流行用窗簾,炕上也沒法帳子,晨光破窗而入時,他便醒了。

何玉帶著侍女進來服侍,明湛刷牙後先喝一杯蜂蜜水,“父王呢?”

“王爺在園子裡打拳呢,世子可是要過去請安。”這樣問著,何玉已經躬著身子準備伺候主子去園子。

“昨兒回來也沒去母%e4%ba%b2那裡,彆叫母%e4%ba%b2惦記。”

何玉跟了明湛多年,忙道,“王爺就在外頭的園子裡,奴才先伺候您去給王爺請安吧。”

明湛點頭,打個嗬欠,沒什麼精神。

“世子,您昨夜是不是沒休息好?”何玉比明湛還小一歲,不似其他內侍躬身卑微的模樣,關鍵是明湛不喜歡卑躬屈膝的奴才秧子。

何玉隻矮了明湛一步,身量筆直,清秀的臉上笑盈盈的。明湛看他一眼,寶相莊嚴,語重心長道,“我雖有福與父王共處一室休息,做兒子的,難得有機會服侍父王一遭,夜間自要警醒伺候,這是本分,哪裡敢稱一個累字?”

何玉馬上道,“世子真是賢孝之人。”鎮南王府遂傳出明湛通宵服侍鎮南王之言,並且此事愈傳愈廣,許多人聽到後連是馬%e5%b1%81如潮,對鳳景南種種的羨慕嫉妒恨。

而鳳景南的表情,就十分值得琢磨了。當然此乃後話,暫可不提。

鳳景南的書房所在十分氣派,實打實的四進院子,鳳景南在這裡議事、休息,因鳳景南向來不喜花草,便將花園改為了小校場,周邊隻留些修剪整齊的碧樹芳草,添些綠意罷了。

鳳景南正在跟黎冰過招,明湛並不懂武功,外行瞧熱鬨,隻瞧著人家拳腳往來極是威風,比街頭賣藝的可好看多了。

黎冰武功雖不知深淺,不過,給他八個膽子他了不敢贏鳳景南的,最後小敗,站在一旁,又對明湛施禮。

明湛微頜首,從侍女捧著的老紅木雕花托盤中取了毛巾遞給鳳景南,笑道,“早聽說父王武功高強,今日真是開了眼界。”

“你看得懂?”鳳景南接過絹帕,拭一把額上的汗,問明湛。

明湛笑,“您昨兒才誇過阿黎的武功,阿黎都敗在父王的手上,由此可推知父王厲害。”

鳳景南沒理明湛這話,“起來了?“

明湛彎著眼睛笑,%e4%ba%b2熱的說,“父王怎麼沒喊我,我還想跟您一道晨練呢。”

嬉皮笑臉的小子,大早上的就一臉壞笑。

鳳景南道,“看你睡的香。”

明湛笑了笑,一臉感動,“父王真是體貼。”把鳳景南惡心的夠嗆,體貼!哼!體貼!

鳳景南不再理會鳳景南,轉而看向一旁的黎冰,笑著發出邀請,“阿黎,你吃早飯沒?我也沒吃呢,咱們一道用吧。”

黎冰恭敬的答道,“謝王爺世子賜食。”

明湛見到黎冰時便已經改變主意,他對黎冰有些好奇,這樣俊俏的人也能搞情報活動嗎?倒不是他以貌取人,實在是黎冰長的太惹眼了,如果不是在拍電視劇,誰會找這樣惹眼的人乾偷人的勾當呢。

明湛又對鳳景南道,“父王,天已漸熱,兒子陪您回去用膳吧。”還在一畔虛扶了鳳景南一把,陪在鳳景南身邊有說有笑,若不是昨兒%e4%ba%b2眼見這對父子劍拔弩張,黎冰真懷疑自己出現了啥啥幻覺。

天家的水真深哪。黎冰默默的跟在這對父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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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照常很豐盛,在飲食上,明湛與鳳景南都不會委屈自己。

黎冰悶頭吃飯,好在他人物俊俏,舉止雖不甚斯文,大開大闔間也賞心悅目。

明湛倒是驚了一把,桌上大半菜食點心竟然都進了黎冰的肚子,這樣瘦削的家夥,竟然是個飯桶,明湛關切的問一句,“要不要添菜?”

黎冰搖頭,“謝世子,不必了,屬下已經飽了。”

明湛問,“你一個月多少俸銀哪?”眼睛瞟一眼黎冰身上半舊的衣裳,“夠不夠吃飯?”

饒是黎冰淡定,對著明湛關懷疑惑的眼神也有一瞬間的尷尬,“還成。”

明湛沒再多說,起身道,“父王,我去給母%e4%ba%b2請安了。”

黎冰沒想到,他與明湛一問一答竟引發了官場中的一次小小動蕩。

這年頭兒,當官的俸銀實在不高。

明湛調查過,雖已建國百年,官員的俸祿還是照著太祖年間的標準在發行。

太祖年間,剛剛建國,新朝舊代交替,百廢待興,啥都便宜。譬如當時買一斤肉隻要十二三文,如今已漲到二十文,通貨膨脹,物價飛漲,就是官員的薪俸沒動靜兒。

當然,大家當官當的也挺起勁兒。

也不泛有清官生計艱難的,例如,當今朝中鼎鼎大名的左都禦史林大人,出名的兩袖清風,給他送禮,送丟頂戴的不是一個兩個。此人生性簡樸,油鹽不進,乃朝中異類,人稱鬼見愁。

明湛給母%e4%ba%b2請了安,便回了自己的院裡,命人請了範維、馮秩過來。這倆人正擔心明湛呢。

昨兒李誠倒是出來了,諸人對於明湛勇於奪人的行為還是十二萬分的敬佩的,雖然鳳景南是明湛的%e4%ba%b2爹,不過考慮到父子之間的關係向來有些緊張,若因此事埋下嫌隙,豈不得不償失。

見到何玉來請,範維、馮秩急忙去了。見明湛%e5%94%87角一塊兒淡淡的烏青,倆人心裡都有了些分數,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

許多時候,君與臣的利益方向是一致的。

“這是阿黎,黎冰,”明湛先介紹新人,指著範維、馮秩,對黎冰道,“阿黎,既然父王讓你來跟著我。以後父王若是再拿我身邊的人,你就得站在我這邊兒。”

明湛如此坦誠,但讓黎冰意外,“是,屬下定忠心於世子。”

明湛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們坐下。

他素來怕熱,書房裡擺著冰盆,外麵炎日如火,在裡麵硬是不覺絲毫暑氣,明湛溫聲道,“如今天氣漸熱,我想著,朝中大人都有冰敬什麼的,你們位卑職低,因著我,也不好跟彆人伸手,我自當體諒你們的難處。正好父王將帝都的產業交給我打理,我思量著,六月、七月、八月都是伏天暑日,每月便發雙俸,做為消暑費,如何?”

範維思量著,明湛剛接手帝都產業,這是要施恩下惠了,隻是……範維輕聲問,“不知世子是要賞哪些人?”

“有官階的都賞,另外如李誠何玉,近身服侍我,也有辛勞,自不能忘了他們。”明湛溫聲道。

誰也不嫌銀子咬手,範維道,“世子總想著屬下們,屬下們得遇世子這樣的主君,真是三生有幸。隻是如今王爺身邊的諸位大人,還有二公子、三公子身邊兒的近身奴才。再者,都是一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