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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人回來的很快,“主子,院裡的人說四公子叫備車出去了。”

“混帳,他去哪兒了!誰準他出去的!”鳳景南身上的寒氣讓魏寧心中一凜,心道,明湛定是派人盯著這裡,知曉情形不對,逃了。

可是,表哥的規矩向來是最嚴的,在這裡處置他,定不能傳到外頭去,那麼明湛是如何得了信兒呢?跑的這樣及時。

41、賜婚

魏寧根本不敢在鎮南王府多呆,他來的時候也未坐車,此時斷騎不得馬。還好魏安有幾分薄麵,借了輛車,扶著魏寧硬是抗到家裡,又急差人請禦醫治傷。

魏寧從未受過這樣重的捶楚,疼的死去活來,冷汗濕了一身又一身。

“你先去幫我寫封請假的折子。”魏寧臉色極差,身上即便上了藥,仍是鈍刀割肉般的疼痛不斷,喘一口氣才繼續道,“然後派人送到……少卿陳大人家裡,托他幫我遞上去。”

“等大哥喝了藥我就去,你放心,耽誤不了你的事兒的。”魏安一手握拳,憤憤道,“二表哥也忒狠了……”

“不狠怎能殺住太後和貴妃的氣焰。”魏寧咬%e5%94%87輕聲道,“他素來最厭惡彆人插手他的事,太後貴妃這樣不知進退……這把火勢必會發到魏家頭上,不是我,就是你。”

“鳳明禮要娶什麼女人,又不是我們兄弟能做主的!”魏安不耐煩道,“大哥乾脆辭官的好,受這種夾心氣!一個個成日鉤心鬥角,沒個消停。我素來拿二表哥不當外人,誰知動起手來半點不含糊,什麼狗%e5%b1%81表哥,也就欺負我們兄弟無依罷了!說是太後娘家,有幾個太後娘家像咱家這樣,半個族人都沒有,就兩個光杆兄弟,還要縮頭裝鱉!媽的,明兒就進宮辭官!”

“閉嘴。”魏寧伏要褥間直拍枕頭,擰眉道,“你是要我白白籌劃一場麼?”

“自古乾什麼容易?做官的,自科舉入,十年寒窗,然後從七品知縣到一方大員,哪個不是經過大半輩子的戰戰兢兢。我們家本是因太後晉身,我尚未而立,便已是大理寺卿,算是幸進。”魏寧溫聲道,“他們是天潢貴胄,當年我們找上門兒投靠,給筆銀子打發了也不為過。偏延師教導,方有我們今日,這裡麵的情份是不一樣的。就是爹活著時,也常教導我們不可忘恩負義。以前小時候做錯事時也沒少挨打受罰,偏今日做了官封了侯便受不得了?這次算是私了,若是拿到朝堂讓皇上發落,更傷情份。”

“何況壽寧侯府的事,我還叫了明湛去,更讓他下不來台。還在他院裡說了些不太好的話,估計他都知曉了。”魏寧強笑,“他必是氣我將手伸到明湛身上,可明湛已得帝心,哪怕他不得鎮南王和太後的喜歡,我們魏家是皇上的臣子,不是太後的傀儡。說的再多忠君的話,什麼都不做還是難取信於人的。如今雖挨這一場打,也算堵了太後的嘴,倒是有所值了。”

果然在傍晚時分,宮裡的小太監上門,賞了魏寧不少補品,並允他臥床聽了口諭。

明湛坐在鳳景乾身邊兒,捏著小拳頭給鳳景乾捶肩,鳳景乾看一眼弟弟的臭臉,笑著握住明湛的手,“行了,彆累著,瞧你父王的臉色。你再給朕捶幾下,說不得他便要發作了。”

明湛拉過鳳景乾的手寫了幾個字,鳳景乾哈哈大笑,拍拍明湛的%e5%b1%81%e8%82%a1,“去吧,記得回來陪朕用膳。”

明湛起身出去,鳳景乾一揮手,馮誠帶著內侍悄聲退下。

“子堯的性子是有些跳%e8%84%b1,沒個輕重,竟然跟永寧侯鬨到了一塊兒。你倒也有趣,子堯犯錯,倒把朕的大理寺卿打了一頓。”鳳景乾笑悠悠的看了弟弟一眼。

“子堯隻是貪玩兒了些,子敏卻自作聰明的很,跑到我府上去賣弄他那幾分小聰明,若不敲打敲打他,下次就要到我眼皮子底下做鬼了。”鳳景南道,“趁著現在,皇兄把指婚的旨意明發了吧?母後若有氣,就衝著子敏去發吧。不過,估計他得休養些時日,怕沒空進宮了。”

鳳景乾大笑。

鳳景乾明旨一發,魏太後果然大怒,質問兩個兒子,“先前托了哀家,叫哀家幫著相看。哀家忙了這兩個月,早知道你們看中不哀家選的人,哀家何必廢這個力氣。”

鳳景南亦頗是惱怒,“之前兒子倒是相中了壽寧侯家的孫女,母後不去問問子敏那個混帳,越發大膽,拉著明湛去壽寧侯府說了些混帳話,壽寧侯一狀告到皇兄跟前兒,滿朝文武,哪個還敢把女兒嫁給明禮。”遂把壽寧侯府的事說了。

魏太後恨不是怒不是,自己正跟侄女兒抬轎,侄子就來拆台,握拳直捶軟榻,“這個魏子敏,皇帝叫他來,哀家來當麵問他,他安的什麼心?”

“因這事兒,景南惱了他,打了四十板子,如今倒是想進宮也進不來了。”鳳景乾笑,“母後若生氣,再打怕他小命兒就交待了,朕奪了他的官就是。”

魏太後長歎一聲,“罷了,罷了。他怎麼又和明湛攪到了一塊兒去,這個明湛,兄長娶%e4%ba%b2又不是給他娶%e4%ba%b2,他倒也要插一杠子。”

鳳景乾笑著為明湛開%e8%84%b1,“小孩子家,誰知道在想什麼。或許就是好奇自己大嫂是什麼模樣呢,朕剛給明豔和紹明指婚時,他不也趁紹明進宮時,相看了一番麼?”

“這怎麼一樣,壽寧侯家的女孩兒還未指婚,誰家女孩兒禁得住他們這樣上門子去鬨!”魏太後始終不悅,“他這手伸的也太長了。”

“朕已經叫他進宮念書,”鳳景乾道,“在景南府上,成天閒著才有空想七想八,進宮來給他找些事兒乾,估計他也就沒這閒心了。”

鳳景南看一眼他大哥,你還真被這小子給收買了啊。怎麼,擔心他回府受罰,還要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才放心。

魏太後淡淡地,“正該如此。哀家壽辰要到了,在佛前許願要抄百份心經。就讓他儘儘孝心吧,在佛祖跟前兒,也靜靜心。”

一頂孝心的帽子壓下來,鳳景乾隻得替明湛笑應了。

鳳景南很是暗喜,混帳東西,莫以為躲進宮來就太平了。就是他要回絕太後的意思,還得兜個大圈子;魏子敏若不是挨了這一頓,也難以善了。鳳明湛你自作聰明,躲到宮裡來,莫以為就是天下太平了。所謂機關算儘太聰明,就是說的這種人了!鳳景南出了一口惡氣,舒坦許多。

魏太後歎一聲,“孔禦史鐵骨錚錚,的確是朝臣典範。隻是孔家這女孩兒父母雙亡,從命數上講,就單薄了些。焉配得明禮?”替孫子抱屈。

“孔家與國有功,當年皇兄心痛孔禦史殉國,特意封了縣主。不過這女孩兒從未因繁華迷眼,仍是每日紡紗織布,恪守婦德,怎麼配不得明禮?”鳳景南笑勸,“母後不過是心疼自己孫兒,就挑剔了。”

聖旨已下,再計較這些也沒用,魏太後隻恨明湛心思歹毒,小小年紀就滿腹心機,“今天晚上就叫明湛過來吧,在菩薩麵前受些教誨,往後總能穩重些。”

鳳氏兄弟自然不敢有異議。

明湛得知魏太後要他去慈寧宮念佛,當即呆了。坐在椅中,眼珠兒也不會轉了,粉嘟嘟的小嘴巴微張,木呆呆的望著鳳景乾,難以置信。

鳳景南冷哼,自作自受。

鳳景乾撫著他的背,溫聲安慰道,“你去了好好聽話,太後的壽辰要到了,過了太後千秋,朕就讓你回聞道齋念書。”

明湛拽著鳳景乾的袖子,可憐巴巴的仰著小臉兒望著他。

“朕會為你說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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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摟著鳳景乾的脖子,蹭蹭人家的龍臉。鳳景南眼珠子都紅了,心道,在老子跟前兒,不是裝傻充愣,就是陰陽怪氣的冒壞水兒,原來你不是不會討喜裝乖啊,你成心是找老子的不自在,遂大怒,“滾下來,你這是褻瀆龍體,知不知道!”

褻瀆龍體!明湛當場噴了……鳳景乾一臉口水。

鳳景乾隨手拍明湛一巴掌,笑斥,“景南,你這是什麼話,明湛不過是略與我%e4%ba%b2近了些。這也是我們投緣。”

明湛捏著小帕子給鳳景乾擦了擦臉,吧唧%e4%ba%b2了一口。

鳳景乾掃一眼弟弟漆黑的臉龐,愈加得意,開懷大笑,問明湛,“是不是吃紅豆沙了,一股子甜味兒。”

明湛笑著點頭。

看著這兩人惡心做作,鳳景南隻想出去吐一回。

42、混亂

明豔因為會察顏觀色,伺候的魏太後周到,方得了魏太後的喜歡。

明菲卻無需如此,魏太後對於魏家人有一種天性中的護短兒,何況明菲生的如同三月桃花兒,嬌柔婉媚。女孩子,出身有了,美貌也是一項很大的資本。

魏太後年輕時也愛些花花草草、梳妝打扮,可惜一直位份不高,好東西輪不到他。熬成太後,再想插珠戴玉,無奈年華已逝,徒增感歎,世事總難兩全。今見孫女明媚多嬌,心中大愛的同時少不得翻出若乾壓箱底兒的首飾來,憑明菲每日打扮的華彩耀人。魏太後瞧著,也可以懷念一下自己已逝的青春。

明菲倚在魏太後身旁,與耳邊細細的與魏太後說起給孔家下定的細節,送了哪八樣禮,然後孔家還禮是哪些,好壞如何如何。最後,明菲扶了扶鬢間一隻栩栩如生精致可愛的玉蝴蝶,歎一聲,“皇祖母,我還以為是如意姐姐呢,真可惜,我跟如意姐姐很投緣兒哪。”

“這是你們姐妹的緣份。”魏太後握著明菲的手,柔軟水潤。卻並不想多談田如意的事兒,反指著明菲頭上的玉蝴蝶簪,笑讚道,“這個簪正好這會兒戴,很配你這個年紀。當初他們貢了上來,哀家一眼就瞧中了,連二公主三公主都沒舍得給呢。還是菲丫頭戴著最出彩。”

明菲側過小半個臉兒,拈過一顆荔枝,細細剝了來,伺候魏太後吃了,方笑道,“是皇祖母您的東西好,這玉的成色是一等一的,不見半分瑕疵。皇祖母,二哥也十五了呢,您隻操心大哥的事,倒讓二哥說您偏心呢。都是孫子,怎麼隻疼大的,不疼小的。”即便田如意不能指給大哥,二哥年紀也差不多啊。

魏太後的心思自然比明菲要深的多,明禮最指了個縣主,不過那孔家女孩兒無父無母,隻有縣主虛名兒而已。明義是次子,論理,妻子身份斷不能越過孔氏去方為妥當。魏太後笑道,“你大哥尚未大婚,明義不急。你去瞧瞧明湛吧,給他送些茶水點心吃。”這個該死的小子,若不是他眼紅明禮的婚事,怎會惹出這種是非。

魏太後在宮中多少年,怎會看不出明菲與明湛之間的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