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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活。稍長成,舉步入皇宮。幻想著芙蓉帳暖,君王盛寵。隻恨造化弄人,生生虛耗豆蔻年華。封妃後,總以為苦儘甘來,隻可惜事與願違。後宮之中,步步機關,時時陷阱,本就讓人不得片刻輕省。而皇宮之外,娘家勢弱,又常常出現招人話柄之事。讓本就沒有多少底氣的自己更是舉步艱難。

元春雙眼無神地看著帳頂。心中思緒飛轉。眼中有著亮光,一閃一閃,隻是不知多久,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淡,最後又被湧上的淚水重新點亮。

十二月二十這日,寶釵剛隨著王夫人去給賈母請安。眾人說道新年將至,如何宴席,如何備禮時,便有婆子來報,有宮裡小太監上門傳諭。因而寶釵又急忙忙地扶著王夫人往那府裡趕去。

稍刻,見人到齊,小太監便傳了諭旨,大聲道:“賈娘娘已於十二月十九日薨逝。次日起,凡有品級者,按貴妃喪禮進內請安哭靈。”。語罷,不等眾人反應便轉身離去。除二房外,賈赦一家亦已得信,眾人皆是悲戚不已。第二日起賈府一乾男女,按製進宮哭靈。此處自不多贅。

元春病逝時,黛玉也得了信,隻是並未進宮去。雖是%e4%ba%b2表姐妹,但除宮宴時遠遠地看過幾回外,平時並無太多的交情。既然沒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黛玉可不想去受那份罪。隻有真實體會了你才知道進宮哭靈,實在是太遭罪了。一樣一樣按著規矩來,就算有十分的悲傷,到最後也不會剩下一兩分的。更何況本來就沒有呢。所以,黛玉自知道消息後,就告了病假。

黛玉不去,那是因著沒有多少感情,血緣又遠,悲傷不起來,自然懶的去。

寶釵不去,是因為其夫無爵無官,沒資格去。其實,現在的寶釵,心裡也是後悔的。當初讓她下定決心嫁給寶玉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寶玉的%e4%ba%b2姐姐是宮裡的娘娘,將來寶玉就算是再沒有什麼出息,隻要有皇妃娘娘在,寶玉的前程也是會有的。

可寶釵嫁給寶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對寶玉是真真的失望了。天天隻知道摘花製粉,與小丫頭嬉笑打鬨。四書五經一概不讀,無論寶釵深勸淺說,寶玉是一概不放在心上。說多了,竟是連房都不回。寶釵一邊跟著寶玉上火著急,一邊又要應付王夫人時不時的刁難。日子過得可想而知。

終於,寶釵對寶玉讀書科舉之事是死了心了。想著讀書不成,總可以學習經濟世事罷。可...,唉!不提也罷。最後,寶釵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元春身上。可元春既然就這麼去了。

因著元春逝去,寶釵在王夫人進宮哭靈後,便讓家下人等換了素服。本來這個年,是寶釵嫁人後的第一年,寶釵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弄個盛大的年節。隻可惜了這一番心血了。

賈家這個年過得很是淒涼,失去了元春。賈家也失去了一把*保&護&傘。眾人心裡都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隻是年節之內,都不願意表現出來,或者說是沒人願意相信吧。

倒是林府,黛玉姐弟這個年過得很是有滋有味。因著林瑜的孝期已經到了尾聲。明年,姐弟倆就要回南去。這一去,也不知哪年才能回來。所以,這個年,姐弟倆很是用心。

林府內外院落都換了門神,剪得窗花,貼了福字,掛了對聯,裡裡外外,煥然一新。大門處掛了兩盞朱紅大高照的燈籠。

三十晚上,姐弟二人在廳裡坐下,因黛玉不喜歡屏風一類的遮擋,所以除管家和主事嬤嬤們進了廳內,其他男女仆人按差役在廳外行禮,期間,黛玉姐弟賞了家下仆人,黛玉看了林弟弟一眼,林弟弟點頭肅臉道:“今兒個不當值的儘可以去吃上幾盅酒,然後回家過節去。但若有那爛醉鬨事的或是當值吃酒的,不管是誰,一並攆出去!”眾人謝恩後方各散出。除了當值的,其餘皆熱鬨去了。

待眾人散去後,黛玉看著身邊的大丫頭和嬤嬤們說道:“今日除夕,並不用人侍候,在那邊廂房也設了桌席麵,你們都去那邊用宴罷,也熱鬨熱鬨。”

行禮退下後,嬤嬤們帶著紫鵑等人便去了那邊屋裡用宴。一時間,姐弟二人,也不拘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有說有笑地吃著年夜飯。

正月裡,走%e4%ba%b2戚。黛玉除了賈家以外,也沒有什麼%e4%ba%b2戚可走。初二一早,黛玉便去了一等將軍府,到了賈母上房,眾人都在。隻是臉上雖有新年的喜意,但更多的是粉飾太平後的強言歡笑。

黛玉看著老態龍鐘的賈母,張揚依舊的鳳姐,越漸沉默的寶釵,還有自始自終都天真缺心眼的寶玉,有些意興闌珊。

黛玉想不明白賈家人的惺惺作態。賈家走到今天不是自己一步一步作出來的嗎?賈元春為什麼死在宮裡暫且不說。隻是當初既不舍得,又為什麼要送她入宮呢。現在人沒了,又表現成這樣。你們這樣其實有幾分是單純地因為人沒了,而不是因為沒的人是皇妃。

黛玉隻在賈家呆了半天,晚膳前便回家了。回家前,偷偷讓人找了鴛鴦,讓她有空時把自己的東西悄悄地送回林府去。做好隨時撤退地打算。省得將來抄家時,一無所有。就算是黛玉將來給她再多,於當下也是一種虧損,新不如舊嘛。

時間飛快地流逝,不過轉眼間,林瑜便正式出了孝。定了回南的日期,林瑜進宮,黛玉去賈府辭行。

到了賈府,與眾人一一辭彆。又叮囑了鴛鴦一番,有事就林府求助後。便給惜春使了個眼色。

“四妹妹,這幾日姐姐就要回南了。再相見也不知是何時。”林黛玉有些感傷地對道賈惜春說道。

“姐姐有去處,自去就是。能離開,就離開。天下筵席沒有不散的。”賈惜春有些冷清地說道。

死妮子,說好的依依離彆呢。黛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從身上荷包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了惜春。

“這是什麼?”惜春一邊接過,一邊問道。

...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黛玉沒好氣的說道:“度諜”。

“度諜?”惜春歪頭問道。“給我的?”

“不是給你的,我給你看什麼。要不要?不要就還我。”黛玉瞪了惜春一眼,不快地說道。

“要的,要的。謝謝林姐姐。”惜春生怕黛玉要回去,立馬雙手捂住。

本以為,證書證明這種東西也就是在現代盛行。沒想到,從古自今,都是很有市場的。

這年頭,乾什麼都需要有個證呀。出門要有路引,出家要有度諜,連買個房都要分紅契,白契的。惜春將來如果注定是要出家的,那麼有身份證明的出家人和沒有身份證明的出家人,那是兩種待遇的。記得在現代,就聽說一老太太因為沒有身份證明,連養老醫保這些公民待遇都無法享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了度諜,就算將來抄家,也是與惜春沒有關係的。而有了度諜,將來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彆的地方,都是受到朝廷認可和保護的。去哪個寺廟掛單,都可以得到優待。必竟度諜這種職稱證明被朝廷管的很嚴,輕易不會承認發放。因著種種原因,也把度諜的含金量提升了幾個檔次,顯得更加的物以稀為貴。

也因此這個時代很多的家廟,其中的出家人其實都是沒有度諜的。一旦離開了家廟,是既不受佛教認可,也不受朝廷保護的。黛玉通過林家的人脈,費了好大的勁才給惜春弄了一張度諜來。其中花費的金銀和心力,又豈是當初二姑娘迎春出嫁時的那五千兩銀子可比的。

必竟是從小長到大的姐妹,黛玉也希望她們能過得好一些。既然命運無法改變,那麼在能力範圍內,給予最大的幫助,是黛玉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惜春雖長在閨閣之中,但度諜的難求程度,她還是知道的。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度諜,心裡有些怪怪的。惜春自己知道,她從來沒跟人說過自己的想要出家的想法。林姐姐這些年雖然來府裡走動,可平時接觸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來呀。所以她是怎麼知道我有了出家避世的想法?還送了千金難求的度諜來。惜春不解地看著黛玉。

“姐妹多年,不說有多了解彼此,但隻要用心了。自然就知道了。度諜上的法號,本來想請個庵主來起的。隻是京中很多庵堂都不乾淨,所以姐姐隻好請京城外廣仁寺的主持大師為妹妹起了。”黛玉看著也是花樣少女的惜春,不無可惜地說道。

‘%e4%ba%b2,你知道嗎?出家人是不能吃肉的。出家人的清修生活,很苦的,還要化緣吃剩飯,你到底知不知道呀’。黛玉內心咆哮著。

“這張度諜,你一定要收好了。如果可以,最好隨身攜帶著。你們府裡是什麼情況,你我心中都是有數的。留著這個,也算是條退路吧”黛玉知道惜春雖然年紀最小,但也是最聰明不過的了。什麼事情,都看的很明白。

賈家的未來其實早就注定了。迎春的怒而不爭,探春的奮發上進,惜春淡漠而對。其實,賈家的幾個小姑娘心裡都是有預感的。

“我今時也不謝姐姐為我操心費力,隻待來日吧。”惜春感激黛玉對她的一片心。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為黛玉做的。隻等來日,多為黛玉在佛前念上幾回經,也好報答黛玉今日的援手。

“唉,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黛玉很是感慨。

惜春卻笑道:“不過是一場修行罷,橫豎我是看透了,就憑著我們家做的那些事,總有得到報應的一日。我雖沒做過,可也是占過光的。即是想逃,也逃不了的了。到那時,報應來了,不過是任打任罵任人作賤罷了。與其不知生死,倒不如早日%e8%84%b1了紅塵,為自己超度呢。如今又拿了度牒,正好安心修行。”

之後,黛玉又把打聽到的,關於京城內外一些尼姑庵堂的情況一一說給惜春聽。就連當初的水月庵,智能,還有發生過的張金哥事件也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賈惜春。

京城中許多尼姑庵都是徒有清名的,暗藏娼尼,庵主常叫生得嫵媚標致的小尼姑小徒弟出來服侍來往上香的大家公子爺們。黛玉很怕惜春一個不注意,就讓自己落到那種境地。黛玉說的認真,惜春也聽的認真。最後,還告訴惜春如果真的有了什麼困難,也可以去林家求助。不說彆的,庇護一個出家人的能力,林家還是有的。

用過午膳,稍做休息。黛玉便告辭離去了。離去前,因賈母及賈家眾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