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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看了會兒表演,才知皇後特意準備了一條花船,裡麵備好了上等的美酒佳肴,但此時多了一個風寧霜,倒是可惜了皇後的良苦用心。

正好圍著一張小桌坐下,上麵隻備了兩雙箸子和兩個酒杯,楚玄曦眼神一冷,侍衛立刻很自覺地再去準備了一套。

與晚膳用完的時辰相距並不遠,因此風寧霜並不是很有胃口,乾脆倒了水酒一杯杯慢慢喝。

“太子殿下,聽說這荷花%e9%b8%a1的味道極是鮮美,您嘗嘗。”一到花船內,木靈便開始殷勤起來,此時她為他介紹這名菜,內心隻希望楚玄曦不要駁她麵子。

楚玄曦向那被荷花葉包裹住的%e9%b8%a1看了眼,轉首問她,“吃嗎?”

風寧霜愣了愣,搖搖頭,“寧霜不餓,太子殿下用吧!”

他點頭,視線下滑落在她手中的酒杯上,“這水酒雖然多些水,卻也不能多喝。”

她微怔,半晌才應道:“謝太子殿下指點。”

楚玄曦不接話,箸子伸向了其他菜肴,並未去動那荷花%e9%b8%a1,自感下不來台的木靈暗暗咬牙,麵色尷尬。

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默,風寧霜拿著酒杯想要飲下水酒,卻在拿起之時,她忽的手腳一軟,酒杯無力%e8%84%b1落,滿杯的水酒濺上她的衣裙。

“寧霜?”楚玄曦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的不對,傾身過來。

風寧霜覺得不對,她手腳無力,漸漸開始聽不清周圍的聲音,耳邊僅剩嗡嗡嗡的聲響,她半闔著眼,眼前又開始出現幻境。

從一個模糊的身影,到漸漸清晰的身形,風寧霜%e4%ba%b2眼看見君清夜緩步朝她走來,向她伸出手。

“霜兒,過來……”

她的腦子迷糊,連反應都變得慢了許多,半晌後才呆呆地抬起頭往前伸,可是半途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住,緊緊握著不讓她往前伸,而君清夜還在叫她,她一個著急,便開始掙紮。

木靈被嚇壞了,眼前一幕她竟覺得可以用詭異來形容,楚玄曦皺眉握著風寧霜的手,不顧她的掙紮,而風寧霜瞳孔渙散無神,微垂著頭。

“霜兒,快來……”

君清夜又叫道,他的身形已然變得清晰,他往她的方向移動,漸漸靠近她,張開雙臂想要環住她。

“君清夜……”

她下意識輕聲呢喃,聲音輕的連她自己也聽不清,可是卻偏偏被坐在一旁的木靈聽見,木靈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叉了,可是再看風寧霜的口型,的確是在說她聽見的那個名字,她張大雙眼,看向楚玄曦。

然而楚玄曦麵色如常,隻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並沒有注意到風寧霜%e8%84%b1口而出的名字。

君清夜……

木靈作為丞相千金,怎可能不知這個名字,北蒼的夜王,同樣也是北蒼的戰神,一場戰役若是有他來當主將,這勝負幾乎是不用再猜。

如此厲害的一人,她怎麼會認識,還這樣叫他的名字?

木靈想不明白,隻覺心中驚惶。

幻境中,君清夜想要擁抱她,卻穿體而過,風寧霜%e4%ba%b2眼看見他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淚,身形漸漸飄遠。

“霜兒,你不要我了嗎……”

風寧霜想要搖頭,但卻動不了,眼前霧蒙蒙的景象開始散去,轉而代之的是楚玄曦那著急的眉眼,她怔了怔,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

“你怎麼了?”見她回神,楚玄曦總算鬆下了一口氣,方才她那模樣,完全失去了靈魂,讓他焦急不已。

風寧霜搖頭,抽回了手,扯%e5%94%87微笑,“寧霜無事。”

“可要回宮歇息?”

她緩緩點頭。

和楚玄曦以及風寧霜分開後,木靈立刻回府,跑到木夫人的臥房中,和她說了此事。

“娘,你說寧霜姑娘居然叫了北蒼國夜王的名字,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木夫人無奈看她一眼,並未想多,“哪有什麼玄機?說不定她也不過是愛慕夜王罷了。”

木靈想想也是,但心底又覺得不是很對,皺著眉不說話。

“靈兒,此事有何好煩惱?”木夫人拍拍她的手,“而且你看,若是這寧霜喜歡的是夜王,那你和太子一事豈不是更為容易,寧霜不喜歡太子,哪怕太子有意,佳人也無意啊!”

“可是……”木靈總覺得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有什麼可是的,好好抓住機會懂嗎?”木夫人道:“娘要回房歇息了,你也早點歇下吧!”

“好吧,那娘好生歇息。”

將木夫人送回屋中,木靈才回了自個兒的屋,她在床沿坐下,琢磨著到底是哪裡不對。

皺著眉想了很久也毫無頭緒,木靈索性%e8%84%b1了外衣歇下,在合眼的那一刻,她的腦海裡忽的閃過一個想法。

木靈猛地睜眼。

若是寧霜是北蒼國的奸細,可怎麼辦?

第三十四章:墜夢

:墜夢

風寧霜回到彆院,楚玄曦吩咐了婢女為她做壓驚湯,於是她換了身衣裳後坐在床沿,將滿滿一碗湯水喝下,才%e8%84%b1了外衣上了床榻。

拉過被褥蓋好,她隻覺今夜很是困倦,闔上眼沒多久便睡了去。

隻是她睡得很是不安穩,夢中有兩邊在撕扯她的身體,將她的身子扯得疼痛不已,她緊緊抿%e5%94%87,全身冷汗將褻衣浸濕,臉色開始雪白。

夢中,她走在一片荒蕪的沙漠裡,浩瀚無邊的黃色沙漠讓她心慌,無論怎麼走都沒有儘頭,她很口渴,忽的看見前麵有什麼,她立刻上前幾步,原以為是綠源,待走近才發現那不過是海市蜃樓,她失望地歎氣。

繼續往前走,她並不知什麼方向,隻能憑著感覺亂走一通,隻是走著走著,她便聽見了兩個不同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空曠而模糊。

“寧霜……”

“霜兒……”

風寧霜閉上眼仔細傾聽,兩個聲音她都很熟悉,是楚玄曦和君清夜,那聲音還在繼續,她下意識地朝著君清夜的聲音的方向走去,可是走著走著卻發現那聲音越來越遠,相反楚玄曦的聲音更為清楚。

難道她走錯了?

風寧霜一陣心慌,停在原地仔細傾聽,再次確定方向後走去,但是沒走多遠又出現了方才的情況,她苦惱地咬住%e5%94%87,閉上眼再聽,但是聲音已經混雜,她壓根聽不清是從哪裡而來。

接著,聲音開始輕了下去,風寧霜怔在原地,身上卻莫名開始痛了起來,從雙臂,到雙%e8%85%bf,漸漸波及到全身。

痛楚由輕至重,她開始無法忍受,風寧霜蹲了下來,緊緊環抱住自己,咬牙忍受著,但這樣的痛僅僅是開始,不一會兒她便感覺自己被兩邊拉開,像是被扯住雙臂硬生生往不同的方向扯一般,她疼的近乎無法呼吸。

“寧霜……”

“霜兒……”

聲音又響了起來,風寧霜卻無暇理會,她攥緊手指,忍受著體內被撕扯的痛苦,她忽然就能明白那些將要被五馬分屍的犯人在死前的絕望,那樣的痛楚,要硬生生忍受著。

但好在痛苦開始減輕,她閉著雙眼,站不穩摔倒在地,這一下便驚醒。

!思!兔!網!

風寧霜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重重紗幔,她極輕地呼吸,全身被冷汗浸濕,腦子好半天才轉過彎來。

她霍地一下坐起,腦子卻突的一暈,身子直直往下倒,%e8%83%b8口開始悶痛,風寧霜咬住下%e5%94%87,按著%e8%83%b8口,麵色雪白。

在這空當,她想起了方才夢中的絕望,那撕扯之痛,那來自兩方的呼喚,她蹙眉。

%e8%83%b8口還是很疼,風寧霜翻了身,將自己蜷縮起來,被褥依舊蓋著,但卻無法抑製她的寒冷,她發著抖,%e5%94%87色青白。

好冷啊……

風寧霜暗暗想著,小臉皺成一團,她憶起君清夜那溫暖的懷抱,抱著她時有力的雙臂,才發覺她已在不知不覺間開始依靠他。

想要他的溫暖,想要他輕聲溫柔地哄她睡覺……

她闔上眼,儘量讓自己想象他在身邊,好像那樣便不會很疼,便不會那般冷。這樣的幻想僅持續了一會兒,她便覺好了很多,%e8%83%b8口悶痛消失,身上冷汗半乾溫暖了些,她拉緊被褥。

黑暗中,她又覺困倦,漸漸合上了眼。

翌日,木靈進了宮,被皇後安排陪楚玄曦下棋。

於是在亭閣中,兩人麵對而坐,楚玄曦手執黑子,木靈手執白子,已經下了半局。

兩人棋藝皆是不錯,誰也不占上風,隻是今日木靈不甚走心,總是下錯位置,因而到後來輕輕鬆鬆讓楚玄曦贏了去。

“太子殿下棋藝高超,木靈甘拜下風。”

楚玄曦瞟她一眼,並未接話。

木靈好生尷尬,隻好說再來一局,這一局她倒是用了心思,一開始便將楚玄曦的黑子壓的死死,幾乎不給他出招的機會。

隻是說這心思縝密,木靈是萬萬不如楚玄曦,因此到了後頭,楚玄曦僅憑一子便反超木靈,將木靈之前做的努力儘數白費,又是贏了一局。

木靈苦惱,原以為還可以和太子拚上一把,看來是她高看了自己的棋藝。

此時,婢女奉上了茶,又快速退了下去。

木靈小口小口地喝著碧螺春,眼神不住瞟向楚玄曦,她忽的放下茶碗,笑起來,“今日怎麼沒見寧霜姑娘。”

楚玄曦不說話,木靈臉色尷尬,隻好自己接話,“不知寧霜姑娘會不會下棋,真想和她來一局。”

“嗯!”

木靈清咳一聲,想起今日進宮來的正事,小心翼翼地問道:“木靈敢問太子殿下,寧霜姑娘是東墨國人士嗎?”

楚玄曦難得瞥她一眼,“問這何用?本太子知道她本是北蒼人士,後來的東墨,她是個孤兒。”

木靈心中大石一沉,一番話竟%e8%84%b1口而出,“太子殿下即便知道她是孤兒也這樣隨意帶入宮,若是寧霜姑娘是奸細該當如何?”

聞言,楚玄曦臉色沉下,他望向她,眸子危險地眯起,“木小姐這是在質問本太子?”

木靈心中哐啷一下,直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