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如果是她,可以嗎?
好像是可以的。
皇後見他半晌未言,奇怪地盯著他看,隨著他的視線望向了屋門緊閉的臥房,她心中一驚,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玄曦,”她連忙叫回他,讓他看著自己,“你覺得如何?”
楚玄曦回神搖頭,“兒臣還不想立太子妃,希望母後能再往後拖些,等……等兒臣有了心儀女子,自會和母後說。”
“這……”皇後無語,她心中想著什麼,忽的站了起身,“那玄曦再好好想想,母後先走了。”
“兒臣恭送母後。”
楚玄曦起身送皇後出殿,貼身婢女很快就上了來扶著她,背影漸漸消失。
站在殿門口發了會呆,楚玄曦回身往臥房走,她還未醒,他在床沿坐下,將被褥掖到她下巴下。
望著她出神,楚玄曦思及方才之事,微微歎了口氣,他胡思亂想,絲毫未覺眼前女子緩緩睜開雙眼。
灰暗的影子由模糊至清晰,風寧霜眨眨眼,映入眼簾的是重重的紗幔,她緩緩轉頭,便看見了坐在一旁的楚玄曦。
他似乎在發呆,瞳仁放空沒有距離,她的手微微一動。
“醒了?”楚玄曦驚醒,見她睜著眼睛看著自己,微笑問道。
風寧霜點頭,環顧四周,忽然覺得不對。
這不是她的臥室!
她驚訝,霍地一下坐起,楚玄曦見狀皺眉,按住她的肩壓著她躺下,“不要亂動。”
他起身至桌案邊,倒了杯水,重新回來遞到她嘴邊。
“喝些水。”
風寧霜抿%e5%94%87,伸手接過,小口地喝著,“謝謝太子殿下!”
楚玄曦坐在床沿,耐心等她喝完,又將杯子放回桌案上。
喝了水便不渴了,風寧霜細細打量著周圍,不知自己在哪裡。
“太子殿下,我怎麼了?”
楚玄曦看她一臉茫然,淡淡道:“中毒。”
“中毒?”風寧霜吃了驚,張大眸子。
他點頭,“是糕點中的百香粉和烏金葉所泡成的茶水混合成了毒,所幸不嚴重,毒已解。”
風寧霜咬%e5%94%87。
楚玄曦直視她,“是我不好,不該要你留下來喝那烏金葉的茶水,否則你也不會中毒。”
聞言,風寧霜搖頭,神色認真,“這怎麼能怪太子殿下,是寧霜自己不識毒,所以才……”
“好了,”楚玄曦淡淡打斷她,“你一弱質女流怎可能識毒?終究是我大意了,實在抱歉。”
堂堂一太子對她說抱歉,風寧霜隻覺心臟跳動快的要蹦出體外,她半天不知該接什麼,隻能垂下頭輕輕地說:“不怪太子殿下。”
楚玄曦未答。
她垂著頭,調皮的頭發順著肩口滑下,披在身前,她的眼睫很長,半垂著眼濃密地掩了她的眼睛,楚玄曦望著她出神,在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伸出了手握住了她。
風寧霜吃了一驚,下意識縮手,她驚惶地看著楚玄曦,心中再次有了一種背叛的感覺。
君清夜……
這樣一想她更是慌張,下了榻後便連聲行禮,連頭都未抬起便跑走。
身後,楚玄曦呆滯地坐著,掌心裡似乎還有她的溫暖,他狠狠地閉上眼。
第三十二章:心亂
:心亂
回到彆院,風寧霜連婢女的行禮都未理,徑直就回了屋合上門。
靠在門上,她大口大口喘氣,微垂眸子,頓了會兒後她抬步往前走,在床榻上倒下。
拉過被褥掩住自己的臉,眼前一片黑暗讓她的呼吸尤為清晰,風寧霜大睜著眼,思緒混亂。
手背上似乎還能感覺到楚玄曦的溫暖,她心一慌,咬住下%e5%94%87。
下意識越咬越緊,直到%e5%94%87上傳來刺痛,她狠狠地閉上眼,漆黑的畫麵開始轉變,她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霜兒……”
君清夜的身形在她腦海裡愈至清晰,她一眼也不眨地看著,耳邊仿佛也聽見了他的呼喚。
那背叛的感覺再一次從心底湧上,風寧霜將那被楚玄曦碰過的手背靠在被褥上,摩攃著,似乎這樣便能將此事抹去。
“君清夜……”
她想跟過去,但他的身形卻越飄越遠,直至消失,風寧霜睜開眼,一片漆黑的落差感讓她喘不上氣來,她握緊手指。
明明君清夜不過是存在於她腦海裡的一個夢,為何真實的如同現實呢?
不不不,風寧霜搖頭。
她在東墨,這裡才是現實,在北蒼和君清夜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一個重生之夢……
不不不,風寧霜又搖頭,狠狠咬住下%e5%94%87。
和君清夜在一起的一點一滴都那麼清楚,他望著她的眼睛,他牽著她的手,他擁著她的身子,他對她說過的話……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晰,在她腦海裡循環播放。
這些都是假象嗎?
不,不是!
風寧霜不相信,君清夜是真實存在的,他的真的和她在一起的!
所以——
東墨國的一切,才是夢境嗎?
她被軒轅裕背叛,被江心素害的家破人亡,獨自流浪,到了東墨遇上楚玄曦……
這些,才是夢境嗎?
不,也不是……
風寧霜大力皺眉,手指緊緊攥著被褥,大力的似乎要將它扯破,她%e8%83%b8口起伏,大張著眼一眨不眨。
兩邊她都覺得不是夢境,那究竟哪裡才是真實,哪裡才是夢?
東墨?北蒼?
楚玄曦,亦或是君清夜……
都不是……風寧霜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分不清哪邊才是真實的存在。
“君清夜,你是真的嗎?”她低喃,聲音輕飄飄。
如果他是真的,可不可以不要讓她再做夢,可不可以讓她安心?
另一邊,太子宮中。
自從風寧霜走了後,楚玄曦便一直坐在床沿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彎腰拖了靴子,上了床掩好被褥。
眼前是重重疊疊的紗幔,他從來沒有注意去看過,現下卻盯著它發呆。
被褥是她蓋過的,床榻上也有她躺過的痕跡,楚玄曦靜靜躺著,總有一種她在身邊的錯覺。
他想他是魔怔了。
寧霜……
楚玄曦想起了第一次在街上看見她的時候,那時的她急急忙忙與他擦身而過,若不是錢袋掉了正好被他撿著,她不會和他有過這樣簡單的一麵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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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居然是在醉墨館裡,他一直很喜歡看舞,因為小時候母後總是不陪她,一直都是奶娘陪他玩,伴他成長,而他每次一哭,奶娘就會給他跳舞。
所以他喜歡上看舞,可惜奶娘後來卻病逝了。
在醉墨館裡,他看見了她的舞蹈,和奶娘跳的舞很像,蓮步輕移,清秀婉約,他一眼便喜歡了上。
但他沒有想到那蒙麵的舞女就是上次在街上擦肩而過的那個女子,直到她因台上失誤而被管家鞭打,摔倒掉下麵紗,露出了麵容。
那一眼,和她對視的那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要救她。
他下了去幫她,她便求他救她,那匍匐在腳下的哀求姿態,楚楚可憐的眼神,薄弱春柳的身子被嫣紅的血漬浸染,他真的生了惻隱之心。
於是他救了,不顧公孫揚的擔憂。
於是帶她回客棧,為她上藥,乃至後來的帶她回宮。
思及此,楚玄曦微歎一口氣,他不知現在對她是何種想法,留她在宮中不是本意,卻也不想安排何種差事讓她做。
也許……陪一陪他就好了……
身為太子,他注定沒有那樣快樂的童年,總是被逼著學這些學那些。
他將來是要坐上帝王之位的啊,哪有空閒時間和夥伴玩耍。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孤獨的,不得不承認,一開始帶她入宮,是本著讓她陪自己的心的。
但是現在,似乎變了……
禦書房裡,皇上正坐著批奏折,而從太子宮中回來的皇後娘娘正站在一側%e4%ba%b2手為他研磨。
書房裡點著熏爐,淡淡的味道很好聞,裡麵除了皇帝和皇後,並無其他人。
“皇上……”沉默很久,皇後一直在想方才在太子宮中發現的事情,才開口,“臣妾方才和玄曦說了立太子妃之事。”
“哦?結果如何?”皇帝挑眉。
皇後歎氣,“玄曦他說並無立太子妃之意,想再往後拖。”
聞言皇帝拿著奏折的手頓了頓。
“但臣妾感覺不是那麼回事,”皇後道,“臣妾覺著,玄曦似乎喜歡上了那個叫寧霜的姑娘。”
“竟有此事?”皇帝將奏折放下,看向皇後,“此事當真?”
皇後搖搖頭,“隻是臣妾的猜想而已,臣妾並不確定。”
皇帝蹙眉,若讓皇後如此懷疑,必是做出了何等事讓她知道,否則怎可能平白無故這樣說。
“當時臣妾說要讓玄曦立太子妃,玄曦看著臥房,臣妾想到便覺驚慌,所以這才來和皇上說。”
皇帝沉%e5%90%9f,“愛妃如此想也是情理之中,此事朕知道了,這女子果然就不應該帶入宮中,玄曦也是放肆了,宮外的人哪能輕易帶入宮中。”
“皇上說的是,”皇後沉默會兒,繼續道,“之前臣妾說為玄曦選了幾個名門閨秀,都是很不錯,也不知玄曦看不看得上。”
皇帝道:“這幾個閨秀中,愛妃最中意的是哪一個?”
“丞相之女,木靈。”
“嗯,”皇帝想了會兒,“朕絕不能讓玄曦和那來曆不明的女子在一起,既然愛妃覺得木靈最是合適,那朕便來撮合一下兩人。”
“皇上?”
“這世間如此多情愛,卻有多少人能真正兩廂情願?”皇帝蹙眉,“沒有感情,可以在逐漸相處中產生,朕就不信玄曦對那來曆不明的女子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