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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房間,換上了乾淨的粗布衣裳。

被打發到大堂裡去端茶送水,風寧霜想找著機會逃跑,但那年輕女子竟無時不刻盯著她,生怕她逃跑一般,她心中暗暗著急,隻能先順著意思做,再找機會跑路。

青樓的生意極好,她忙的完全沒有時間休息,這會兒又被安排去樓上送香爐,據說是上去後左轉右轉再左轉的第三個房間,風寧霜按著繞了繞,房間都長得一樣,風寧霜已經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找對。

憑著感覺來到一個房門前,裡麵好像很安靜,風寧霜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隻好自己推門進去。

“嗚嗚嗚……”

她推門進入,一進去便聽見了這聲嗚咽,她奇怪地走入內屋,目瞪口呆。

“這麼漂亮的花魁,怎麼就不讓人碰呢?小爺保證讓你舒服,來……”

風寧霜回神,一眼望進花魁求救的目光中,她怔了怔,做了一件膽大之事。

“放開我家姑娘!”首先要有氣勢,她大吼一聲,將正在興致上的男子嚇了一跳,她見那男子沒有起身的意思,直接將端著的香薰爐朝男子後背砸去。

男子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離開,走至風寧霜身邊時,她還特意嚇了他一下,那男子立刻咒罵著跑走。

屋裡安靜下來,她走過去將房門關上,繞過熏爐碎片,將塞在花魁嘴中的破布拿出來,解開繩子。

“謝謝你。”終於得到自由,花魁含淚,聲音溫溫柔柔。

風寧霜搖搖頭,隻是湊巧。

“我叫如雪,”花魁拉好自己的衣裳,“你呢?”

風寧霜想了想,還是沒有暴露真名,“霜寧。”

如雪笑了笑,果然是美人傾城。

“我在這青樓中一直都是清倌,賣藝不賣身,隻是有時候難保有人會起邪念強迫我,今日真是謝謝你,否則我……”

她已說不下去,眼眶中淚珠滴下。

風寧霜不知該答些什麼,她不是來給花魁送香爐的,如今這香爐被她砸碎,該從哪裡拿個新的香爐給那什麼青陽姑娘送?

可惜已無後悔餘地。

風寧霜離開後沒一會兒,老鴇便帶著下人將她拉至後院,教訓了她一頓,要她懂些規矩,很顯然那男子告了狀。

教訓完之後老鴇便帶人離開,風寧霜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全身都疼,可還是被守著的婢女壓著繼續去乾活。

午後是花魁的表演時間,每月花魁都會有一次登台,表演幾個節目,那一日的那個時候,青樓裡一定是人爆滿的,雖然得不到,可看美人誰不愛?

台下已人滿為患,風寧霜穿插在人群間,依舊是端茶送水的工作,眾多男子身上的味道讓她喘不過氣來。

離花魁登台還有一小會,風寧霜終於有了休息時間,她靠在台子一旁的柱上,隨時聽候差遣。

視線在全場亂轉,忽的在一塊角落定格,她眯眼望去。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較之周圍的男子更為沉默,隻是坐著,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風寧霜知道他的名字,君清夜。

再看他身旁之人,不是白黎宣是何人?風寧霜仔細地看著,周圍一堆男子圍著,大概是被強迫拉來的吧!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濃烈,讓習武之人輕易地察覺,她和他冰冷的視線對上,忽然一陣涼風從心底吹起。

那不是她熟悉的眼神,她所知道的君清夜應該是冷淡,卻透著溫柔,而他不是,陌生而冰冷,讓她的心沉到了穀底。

風寧霜移開視線,不願再看下去。

夢中的一切果然都是美好的,現實中的他豈會給她那樣溫柔的眼神?

花魁的表演開始,全場安靜了下來,其實無非是琴曲畫舞,但由美人做來感覺就完全不一樣,怪不得有這麼多人。

先是彈琴,清揚的琴聲在大堂內響起,隨後的是如雪溫柔的歌聲,猶如天籟。

後是跳舞,柔軟的腰身,媚人的眼波,風寧霜瞧見台下的人那熾熱的眼神,恨不得衝上台來將花魁撲倒在地。

最後便是畫,美人的畫技略遜色些,可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看,當一副簡易山水畫躍然於紙上,台下的男子皆鼓起掌,如雪的視線悄悄落在角落。

風寧霜順著視線看過去。

哪怕周圍氣氛再熱烈,他還是沒有走心在看,更不用說回應如雪,風寧霜似乎明白了什麼,%e8%83%b8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些難受。

原來如雪的意中人是君清夜……

花魁的表演一結束,青樓便稍微空了些,他們兩人自然是早就離開。她端著茶水,忽然被老鴇叫去了後院。

麵對三大桶衣裳,風寧霜隻能苦笑,看來那事還未結束,光打她一頓還不夠。

有婢女在一旁監督,風寧霜認命地開始清洗,衣裳倒不是很臟,但這滿滿三大桶也夠她洗好久。

一開始婢女還看著她,等到夜間她便困倦地回了房,風寧霜將所有衣裳洗好曬好,已近深夜。

回下人房的路會經過如雪所住的小院,風寧霜捶著肩膀走過的時候,如雪還未睡下,坐在院子裡叫住了她。

“霜寧,”如雪微微一笑,朝她招了招手,“過來陪我聊會天。”

風寧霜頓了頓,向她走去。

今晚夜色很好,月亮又大又圓,風寧霜在如雪身側坐下,忽然想起夢中。

這個時辰,不正是她和君清夜練武之時嗎……

“霜寧……”如雪的聲音幽幽響起,打斷了她的回憶,“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喜歡?風寧霜怔愣,有吧,曾經那麼喜歡軒轅裕,後來被他傷害,被他拋棄,現在對他除了恨已無其他感覺。

“我很喜歡一個人,”如雪自顧自往下說,“可惜他不知道。”

風寧霜想起了午後她的表演,%e8%84%b1口而出:“是……夜王嗎?”

如雪怔了怔看向她,忽然笑了起來,“啊,你都看出來了,他居然不知道……”

風寧霜沉默,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晚風,如雪對她傾訴著她的愛意,從第一次見他,便落下情根,到現在情根深種,卻隻能埋在心中。

“我出身青樓,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汙點,”如雪幽幽一歎,“如果我是大家閨秀,也許就有了成為他王妃的資格。”

風寧霜不答。

“或許也不是這麼回事,”如雪側首對她燦爛一笑,可是她卻看到了她笑容背後的憂傷,“不關於我的出身,他隻是不喜歡我而已,所以不顧我三番兩次的眼神示意,假裝不知道,這樣也好,或許他直接拒絕我,我會難過。”

其實她都知道,隻是都藏在心底。

“可是我還是想努力一把,如今太子的王妃也是出身青樓,我和她不一樣,但我也想成為夜王身邊的那個女人。”

太子妃?江心素!一提起這個名字風寧霜便咬牙切齒,若不是她,她會落魄成今日這般嗎?

好在如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和你說了我覺得心情好多了,”如雪垂下眼睫,落寞一笑,“讓你一直聽我說很累吧?回去睡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晚安。”風寧霜起身。

第六章:傷心

:傷心

風寧霜成為了如雪的貼身婢女,據說是如雪%e4%ba%b2自去和老鴇說的,不用再端茶送水,她自是開心。

這會兒如雪正在沐浴,風寧霜等在外頭,等她沐浴完後再進去給她更衣。

剛穿上衣服,老鴇便急匆匆地來了如雪的小院,似乎是有急事,風寧霜在一旁站著,垂頭不語。

“如雪啊,你的好運來咯!”老鴇看起來極是高興,拉著如雪的手一個勁笑。

如雪挑眉,細聲問道:“什麼好運?”

“剛才有人來告訴我,東墨國的一位王爺聽說你才藝雙絕,要請你去獻舞呢!”老鴇笑的花枝招展,“定金給了好幾個金元寶呢,你趕緊收拾收拾,早些上路。”

沒想到這花魁能給她賺這麼多金子,老鴇自是喜笑顏開。

“東墨國?”如雪有些不敢置信,又問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笑出了聲。

“快些收拾,明日就上路啊!”老鴇見花魁也很開心,以為她也和自己一樣因為金子,快步離去。

老鴇走後,如雪又一個人坐了會兒,眸中的笑意掩飾不住,她朝風寧霜招手,“霜寧,我好開心,也許我有機會離開青樓了。”

離開?風寧霜問:“怎麼離開?”

如雪笑道:“我是東墨國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國家,自是有機會逃跑。”

逃跑?這兩個字讓風寧霜精神一震,她伸手拉住如雪衣袖,“可不可以帶上我?”

“帶上你?”如雪一怔,“可以是可以,要看媽媽同不同意。”

那就是有希望了,風寧霜眼睛一亮,“可以的,隻要你和她說。”

既然都能把她從端茶送水的變成貼身婢女,也一定可以帶她離開。

如雪點頭,如花的麵容忽然哀傷起來,“霜寧,可是逃走了,也許我就再也見不到夜王了。”

她愣住。如雪說的極有可能,離開北蒼,到了東墨,大概就不會有機會再回到北蒼了,自然也見不到夜王。

那自己呢?風寧霜出神。

“我不想留在青樓,東墨是我的國家,我的哥哥一定在家等我,可是夜王,我放不下他,霜寧,我該怎麼辦?”

風寧霜搖頭,“如雪,你隻能選擇其中一個,或者,你可以回了東墨之後,等過些年數再回北蒼。”

“可是那時候,夜王大概已經成%e4%ba%b2了。”

這樣沉默著,如雪一個人想了很久,風寧霜默默地陪她,她需要的是自己想清楚,而不是一個外人的建議。

“霜寧,”良久之後,如雪輕聲開口,“我給夜王寫封信吧,約他夜間在院中見麵,我相信他的身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進來,如果他不來,那麼我便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