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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男夫君 楊小棲 4084 字 2個月前

:“海棠想跟你切磋琴技。”

遲暮輕輕抬眼看我一眼,清冷的眼眸中似閃過一絲受傷與悲哀,輕輕轉頭望向海棠。

“你的琴技我早有所耳聞,一直想要有個機會能與你切磋一二,今日公主有心幫我實現這個願望,能見到你,我很開心。”海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遲暮笑著道,聽得出他話中的真意。

遲暮依舊麵無表情,朝海棠謙虛的頷首一禮。

海棠讓小廝去拿了兩把一樣的琴,在樂師們演奏的區域,一左一右麵對麵擺上。

兩人的切磋很簡單,共兩輪,首先海棠彈一首自創的曲子,先彈兩個音,遲暮跟,無錯而順利的跟完便是遲暮贏,反則便是海棠贏,第二輪則是遲暮先彈,海棠跟,規則不變。

說完規則,兩人的琴聲一前一後在雅間內響起,如兩隻輕快追逐的蝴蝶,飛過一望無際的優美平原,越過險峻的高山,闖過奔騰的江河,落入茂密的森林間安然飛舞。

遲暮不緊不慢的追逐著,跟隨著,彈得很穩,跟得極準,直到最後一個音。

曲終,海棠抬眼看向遲暮眼神含笑,帶著讚賞與欽佩,遲暮回望海棠,整個人的狀態似乎比剛進雅間時好了許多,清冷的眼眸中似微微漾著相惜,同樣帶著欣賞。

沒有語言,僅是眼神的交流,第二論切磋開始,遲暮輕輕彈了一個長長的音,雅間內的輕鬆氣氛在緩緩扭動,茂密的森林裡輕快的鳥鳴一聲一聲消逝,陽光一點一點收斂,原本上空悠閒漂浮白雲被烏雲一點一點吞噬,頃刻間風雲變換。

狂風驟至,暴雨傾盆,沉壓悶鼓著%e8%83%b8口,原本溫暖清新的空氣瞬間扭變,冰冷而壓抑,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潔白、冰涼、柔軟的雪花從空中緩緩飄落,似孤寂無望的心淚,覆蓋整片大地。

一隻受傷的雪豹出現在那一片冰天雪地中,漫無目的行走,帶著遺世的孤寂,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猩紅,刺痛人的眼刺傷人的心。

雪地一望無際除了受傷的雪豹再無其他,仿佛被冰冷緊緊禁錮,雪豹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體力不支的倒在雪地中,雪花還在飄落,無情飄落,絕望而悲戚。

狂風肆虐這一片冰天雪地,將倒在雪中毫無知覺的雪豹猛然卷起,略一停頓後,狠狠砸下,決絕狠厲的讓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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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公主抱

“錚……”一聲琴弦斷響,將人從那絕望的冰天雪地中抽回,我恍然回神,海棠有些怔愣的盯著麵前的琴,輕輕喘熄。

遲暮還在望我的彈奏著,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仿佛徹底沉浸在那個世界中,似將自己禁錮又似將自己釋放,帶著濃濃的淒絕。

我看著遲暮微微蹙起了眉,橫亙於心的細刺在輕輕轉動、掙紮,試圖將我的心洞穿,劃出一條血肉模糊的溝壑,很疼。

遲暮似乎又瘦了,本就單薄的身子坐在琴後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卷起,如那倒在雪地裡的雪豹帶著絕望與哀傷,被無情扯離地麵,狠狠摔下。

海棠抬眼望向遲暮,麵上帶著擔憂,緊緊抿了下%e5%94%87,微微擰起了眉,突然他瞪大了眼向我看來,急道:“公主,快阻止他,再這樣下次他會走火入魔的。”

我心驚得跳了下,“騰”的站直身,直直盯著遲暮走到他身邊,沉聲道:“停下,遲暮,停下。”

遲暮清冷的眼眸迷蒙,沒有聚焦,依舊自顧自的彈著。

“停下,快停下,遲暮。”我的聲音帶上些憂急。

可,遲暮仍舊仿若未聞,眼眸變得迷離,琴聲變得激昂,帶著一往直前的決絕。

我心莫名一抽,雙手抓住遲暮的肩膀,用力搖晃:“遲暮,遲暮,停下,快停下。”可他絲毫不受我印象,即使受到我的搖晃琴聲也一點不亂。

我抿緊了%e5%94%87,蹙著眉,抬手用力拍在琴上。

“錚……”一聲巨大的雜響,遲暮驚得倒吸一口氣。

“嘣……”兩跟琴弦繃斷“啪”一聲狠狠彈上我的手背,立馬印下兩條血痕,鮮紅的血水飛快往外冒。

遲暮僵硬的抬頭,眼神淒迷的望著我。呢喃:“公主?”我眼中帶上些怒氣,因心疼而生的怒火,遲暮渾身顫唞了下。緩緩垂下頭去,遮住眼中的哀傷。看到眼前琴上的狀況,倒吸一口冷氣,渾身又顫唞了下,陷入怔愣。

繃斷的琴弦不僅彈傷我的手背,更是將遲暮的手指劃破,將琴染紅。

“公主?”小果急忙跑到我身邊,擔憂而心疼的看著我。

我伸手一把抓住遲暮的手腕。遲暮驚詫而疑惑的抬眼向我望來,對上我帶著怒火冰冷的眼眸,抿了下%e5%94%87輕輕垂下眼,我將僵坐在琴後的遲暮扯了起來。將他拉出,冷硬道:“走,回去。”

遲暮有些踉蹌的從琴座後饒過來,靜靜垂著眼,一副任憑我如何處置都默默接受的哀傷模樣。

我拉著遲暮快步往雅間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頓住,抿了下%e5%94%87,將心裡翻滾的情緒微微壓製,側頭看向直直盯著我們的幻,輕輕道:“我先回去了。”幻愣了下。微微一笑,清澈的眼眸中似有一抹無奈與哀傷快速閃過,含著絲絲欣慰與理解,點了點頭:“好。”

我無聲歎息一聲,嘴角扯出一絲不像笑的笑意,拉著遲暮離開了“朝秦暮楚”。

上了馬車,我坐在軟塌上,將遲暮拉到左邊的位子坐下,鬆開他的手,冷冷盯他一會兒,將眼神收回,小果隨後跟了進來,擔憂而心疼的看著我,輕柔道:“公主,你手受傷了,我給你處理一下。”

我看了下自己的手背,再看向遲暮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指,擰緊了眉:“先處理他的。”

回去的馬車緩緩駛動,小果坐在我對麵的位置認真為遲暮緊急處理著手指上的傷,他彈曲時太過投入施力,指腹的皮膚已經被磨破,再加上後麵琴弦繃斷時割到,傷口很深。

我清楚的意識到,我在乎遲暮,心疼遲暮,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清冷的男子走進了我心裡,是在他冒雨等候迎接我入天律宮的時候?是在偷溜進“律園”看到他從溫泉中出浴的時候?是在他撐著傘站在雨裡目送女皇離開轉身後,發現他落寞的時候?是在他突然出現在律迎殿,說要參與獻演將我從痛苦中解%e8%84%b1的時候?

是在他無聲的堅持要幫助被馬蜂糾纏的天律宮人的時候?是在那次半夜睡不著在崖邊涼亭,看到他那另人心疼,透著遺世孤獨的背影的時候?還是在每一個排練的日子,看著他獨自一人靜靜坐著,自成一個清冷孤獨世界的時候?

所以,在他提出嫁給我,隻不過是將我利用進去試探女皇對他的態度時,我才會生氣?

所以,我故意整他、無視他,給他難堪,包括這次將他叫到“朝秦暮楚”,讓一個如雪蓮般純淨高潔的天律宮宮主進入到煙花之地與一個風塵小倌切磋琴技,雖說對方是數一數二的頭魁,又何嘗不含著羞辱他之意?

在我心裡這沒什麼,但在這個三六九等、尊卑等級分化嚴明的封建皇權時代成長起來的他看來,卻是極其羞辱之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遲暮垂著眼靜靜坐著,手任由小果處理,一副與己無關的模樣,他看起來對周遭的一切漠不關心,對自己更是毫不在意,身體隨著馬車輕微搖晃,忽然朝我這邊無力側倒而來。

我嚇了一跳,立馬抬手將他抱住,抱住他的瞬間,我愣了下,遲暮本就看起來清瘦,但我沒想到他竟會瘦到這種地步,身上根本就沒幾兩肉,說皮包骨頭一點都不為過,瘦得讓我的心泛著脹疼。

低頭看著懷裡暈過去的人兒,巴掌大的小臉似乎變得更小,本就削尖的下巴更加纖細,白若冬雪的肌膚覆著一層如冰的透明,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輕輕不安的顫動著,脆弱得如同瓷娃娃,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帶著輕顫的心疼,抬手輕柔的將他散在臉上的長發捋到臉邊,我默默的想,好好相處吧!不管值不值得,隻要待他無愧於自己心就夠了。

回到公主府,我將遲暮抱回了“暮園”,明明比我高半個頭,卻輕得由我公主抱毫無壓力。

叫了大夫為他查看,說是身子太過虛弱,再加上情緒衝擊過大,才會體力不支而暈倒。

看著大夫將遲暮受傷的手仔細上藥包紮,開了藥方,一切處理妥當,我帶著小果回了“月園”。

其實遲暮之所以會暈倒,就是因為這幾天不吃不喝,再加上心情焦沉,休息不好,剛剛又受了刺激,情緒波動過大,身體終於承受不住。

坐在外室的圓桌旁,小果去他的房間拿來醫藥箱,蹲在我身邊,為我仔細處理傷口,上藥包紮,剛剛一心都在遲暮身上,忘記讓大夫為我處理手傷,隻好現在麻煩小果。

我靜靜坐著,任由小果滿眼心疼的處理我手背上的傷,其實傷口並不深。

我看著放在對麵軟塌上的“鳳鳴”琴,想著那晚將它搶來時,遲暮那哀淒絕望的模樣,決定一會兒將它給他送去。

包紮好手,我正準備去洗澡,小廝來報,遲暮醒了過來,我讓小果帶上琴往“暮園”走去,進入院子,專門伺候遲暮的一名小廝正從遲暮房間裡出來麵帶憂愁,見到我來慌忙行禮。

“遲暮醒了?藥煎好了沒?要廚房煮的稀飯可煮好了?”這些都是在大夫開了藥方之後交代下去的事。

“回公主話,暮爺已經醒了,藥已經煎好送了來,可是……暮爺讓小的先將藥放在桌上。”小廝有些畏懼而小心的一一回答,聲音越說越小,“稀飯小明已經去廚房拿了。”小明是另一個派來伺候遲暮的小廝。

“行了,你下去吧!”我淡淡說著,小廝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我有那麼恐怖嗎?我納悶的想著推開了遲暮的房門。

房間裡,遲暮垂著眼靜靜靠坐在床上,旁邊桌上放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藥,聽到動靜遲暮抬眼向我望來,無力的掀開被子一副要下地的模樣,看樣子是想下來向我行禮迎接。

“彆動。”我沉聲命令,快步朝遲暮走去。

遲暮立馬僵住動作,輕輕抬眼望著我,清冷的眼眸中帶著疑惑與小心,我歎息一聲,淡淡道:“好好躺著,彆亂動。”走到床邊站定,我眼神平和的看著他道:“我就是來看看你,還有,將你的琴還給你。”轉身雙手從小果手上接過琴,捧到遲暮眼前,放在他麵前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