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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來。

鬱景看了路禹之一眼,微笑收回手。

路禹之則徑自拿過弟弟羽絨服,順手脫下自己的,交給一旁工作人員。

路小遠湊近鬱景,悄聲道:“我沒想到你會請二哥來誒。”

他請?

鬱景笑容僵住。

“那天二哥回來,就說也要來聽演奏會。”

路小遠撓了撓鼻尖,“之前我們一起去聽西洋樂。二哥全程在睡覺,我還以為他沒什麼興趣。”

鬱景:……

怪不得小遠沒有提前告訴他家裡人會來,原來是有誤會。

不過,雖然稱不上是他邀請。可至少他能像現在這樣再和小遠私下見麵,似乎也不能有更多奢望了。

因此他沒有戳破,隻是道:“你二哥來陪你,你不開心麼。”

“啊、”

路小遠連連擺手,臉紅了幾分。

“怎麼會,我沒有這麼想。隻是這次,”

他音量壓低,“我還以為能和你單獨……”

話到最後,聲音便弱得聽不見了。

不安撥弄著五指,臉愈來愈紅。

是室外的寒冷還未散去,又或是室內暖氣太足?

鬱景指尖微動,抬起手。

“小遠哥哥!”

這時,一道少年音遠遠傳來。

兩人齊齊看去,見是孟準。

相比錄製綜藝期間,對方今天打扮的很正式。

西裝革履,頭發一絲不苟的梳至耳後,露出清秀的臉龐。儼然一副貴家小少爺的氣派。

這還是那天之後第一次見。

路小遠綻開笑:“小準。”

孟準一路小跑過來,直到身前停下,甚至連發絲都落下幾根。

“太好了,”他臉紅撲撲的,“我一直在等你。”

路小遠特意給孟準買了花。本以為得等演奏會結束才會碰麵,這會兒還放在後備車廂。

“沒關係。”孟準道,“你人來了就好。”

寒暄一會兒後,路小遠拉過身旁人:“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

鬱總孟準是認識的,另一位卻是第一次見。聽見是小遠哥哥家人,他立馬挺直脊背。

“您好,我——”

映入眼簾那一頭短寸銀發、以及那存在感顯著的眉釘,孟準一下子噤了聲。

路小遠看習慣了二哥這副打扮,一時也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隻是見孟準往自己身前縮了縮。

路小遠:?

這是怎麼了。

不一會兒,孟準父母也來了。

打了個照麵,孟母露出熱情的笑:“您就是路董事長。我們聽小準提起過您,之前多虧您關照了。”

“哪裡哪裡。”

路小遠連忙鞠躬回應。

“小遠哥哥,我帶你去座位。”

孟準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寒暄,拉過路小遠的手往前。

“小準!?”

孟準父母連忙追了上去。

於是,隻剩路禹之和鬱景兩個留在後頭。

靜默幾秒後,鬱景開口:“路先生,方便問一個問題嗎。”

路禹之:“不方便。”

鬱景笑了笑,還是問了:“那一位,你不用去攔麼。”

路禹之:“攔什麼?”

鬱景:“讓他彆接近小遠。”

路禹之奇怪看他一眼:“老子又不是變態,乾嘛妨礙小遠交朋友。”

鬱景:……

所以隻特意針對他一個人啊。

路禹之貌似反應過來鬱景問話的理由,嗤笑一聲。

“看來你自己沒意識到。”

聽見這句,鬱景轉過頭來。

“你看小遠的眼神,”路禹之抄著兜評價,“……很惡心。”

轟隆隆。

猶如晴天霹靂。

當事人丟下這一句就走了。

鬱景定在原地,腦子裡盤旋著方才那句評價。

半晌,抬手觸碰了下眼皮。

……很惡心?

他嗎。

.

觀眾們有序入場。

vip席位於最前方中央,得以享受最好的視聽體驗。

當等鬱景從方才打擊中回神、來到現場時,路家兩兄弟都已經落座。

並排三個座位。

路小遠坐在最右邊,路禹之坐在中間。那麼剩下最左邊的位置,就是他的。

理所當然如此。

對方二哥不可能放他和路小遠坐一塊兒。

鬱景扯開無奈的笑。點頭回應路小遠的招手,轉去最旁邊位子坐下。

不久,場內燈光暗下,舞台上方則愈加明亮。

主角走上台。

相比台下時的沉默寡言,舞台上的孟準則像是變了一個人,絲毫看不出緊張。

一手提著小提琴,一手執著琴弓,朝觀眾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路小遠巴掌都快拍紅了。

現場女粉絲很多。除了對小提琴本身感興趣的,很多都是孟準的媽媽粉。

不過到底並非偶像演唱會。因此在鼓過掌後,沒有人發出更多聲音,靜靜等待開場曲。

孟準鎖骨墊上琴身,朝鋼琴師示意了一下。

下一秒,樂曲奏響。

路小遠整場看得專心致誌。

孟準選曲風格基本沒有重複。上一首是極致的沉鬱,下一首便轉為輕快飛揚。偶爾穿插一兩首流行曲,使這場個人音樂會不至於那麼嚴肅。

從頭到尾,如同精密縫合的儀器,沒有絲毫錯誤。

路小遠看得太過專注,因此並未注意到不遠處的視線。

鬱景表麵在聽演奏。觀眾鼓掌時也會跟著一起拍幾下,餘光卻始終落在路小遠身上。

中間隻隔了一個座位,仿佛伸手就能觸及。

但又如此遙遠。

鬱景垂下眼。

演奏會結束。

許多人捧花去向小提琴手道賀。擠不進去的粉絲就齊齊候在出入口,想等人出來再獻上禮物。

路小遠這會兒也從後備箱拿來捧花,去送給孟準。

後台人來人往。

路小遠險些進不去,還是孟準一眼瞧見他,從包圍人群中費力擠了出來。

“小遠哥哥,”孟準接過捧花後道,“待會兒有一個聚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孟父孟母也道:“是啊路董事長,您方便的話就一起去。”

路小遠:“這是你們家人聚會,我去……”

好像不太合適。

最後幾個字未能吐出,便瞧見孟準可憐巴巴盯來。

路小遠經受不住那道目光,剛要鬆口答應,卻見鬱景擋在了自己身前。

“不好意思,時間有些晚了。”

身前人笑著,“明天心昊這邊和星傳還有業務合作,太晚的話,我怕董事長明天會起不來。”

他帶著玩笑的口%e5%90%bb。

孟準父母接受了這一解釋,忙稱那就不打擾了。

隻是孟準依然有些不舍,被父母護著一步三回頭。很快又被獻花的人群淹沒。

公眾人物也還蠻辛苦的。

路小遠抹了把頭汗。

他繼而看向鬱景。

剛才對方撒了謊。

明天並沒有業務合作,會議是在後天。

幫他推開邀約,是因為看出他不怎麼想去,還是……

許是察覺視線,對方看了過來。

路小遠一頓,倏地收回視線。

從後台回到音樂廳。二哥還坐在位子上。

路小遠剛才緊著去拿花,沒顧得上看人。這會兒見其依然穩坐如山,心中升起一個不太禮貌的猜測。

不、不會吧……

路小遠不可置信,走近過去。

而當手落上肩膀,對方忽地抬起眼。

他嚇一跳,往後一個趔趄。

二哥打了個哈欠:“結束了?”

早就結束了!

路小遠小心翼翼彎下腰:“二哥,你是不是……睡著了?”

路禹之一頓。

望向四周,發現早就散場了。人群稀稀拉拉的。

他鎮定起身:“我沒睡著。”

二哥睜著眼睛說瞎話,路小遠也不好意思戳穿。

隻是他不太理解,二哥分明依舊對西洋樂不感興趣,為什麼要強撐著陪他過來。

離開音樂廳,寒氣陡然襲來。

不知是否剛從溫暖的地方離開的緣故,隻覺要比入場前更冷。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這時,鼻尖感受到一點冰涼。

路小遠餘光瞥見一白花花的東西。

下雪了。

他一怔,抬起頭。

點點雪花洋洋灑灑從上方落下。夜幕仿佛也被染上這純色的白。

寒冷刺骨,卻極為美麗。

路小遠一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雪山基地中的雪,和城市中的雪完全不同。後者仿佛與人煙味兒融在了一起。

一片雪花落在了他手背上。形狀正好,是漂亮的六菱形。

路小遠眼中發亮,想要炫耀給人看。

而剛轉頭,就恰好與一雙漆黑的眼瞳對上。

對方不知看了這邊多久。

纖長濃密的睫毛凝了淡淡白雪,像是連睫毛都染淡了。

身影幾乎要與黑夜融於一起。

不知怎的,路小遠忽然回憶起與鬱景的初見。

第一印象,是一塊兒如同浸透了墨的玉。

安靜,優雅。周身浮了陰冷,不容人靠近。

不過,那完全是假象。

真實的鬱景是……

五指被執過。

雪花形態不穩,此時已於他手背融化。隻餘下幾滴水、以及散開的白色。

對方指尖輕微掃過那抹白。

分明還下著雪,分明氣溫很低。

路小遠身上體溫卻不可抑製地上升。

再上升。

心跳驟快。

第60章

路禹之見下了雪,打算自己先去開車過來。

剛準備跟弟弟說一聲,回頭就見兩人抓著手。

他眉頭一皺,想要說些什麼,卻注意到了弟弟眼神。

“……”

這種眼神,在曾經的他身上出現過,在鬱景身上看見過。

現在出現在了弟弟身上。

路禹之眉間愈緊,撇開了視線。

路小遠直到聽見身後腳步聲才回過神。轉頭一看,見二哥已經朝遠處走了。

“二、二哥?”

怎麼沒等他。

路小遠朝鬱景道:“那、那我先走了,你今天早點兒休息。”

鬱景點了下頭:“你也是。”

道完彆,路小遠匆匆跑去追人。

“二哥!”

二哥終究是沒有拋下他,中途停下等待。

路小遠氣喘籲籲:“你怎麼先走了。”

路禹之:“我以為你倆有話要說。”

誒?

路小遠一愣。

路禹之:“說完了?”

路小遠撓頭:“沒什麼話啊。”

路禹之沉默片刻,伸手抓過弟弟手臂,徑自朝前。

地上有些濕。路小遠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他一頭霧水跟著人。臨近車前時,聽見二哥開口:“你決定好了嗎。”

路小遠:咦?

“如果這是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