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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禹之:“‘之後不會了’。”

路泠眼神冷了一些:“隱蔽點兒。”

像是無比讚同這句言論,路禹之低笑一聲。

“老子還擔心你就這麼妥協了。”

路泠目光重新投向臥房:“如果隻是‘朋友’,我不打算阻止。”

但如果對方彆有居心,那就另當彆論了。

哪怕路泠沒說出下半句,路禹之也明白了言外之意。

既然小遠這邊不好做得太明顯,就隻能從另一人身上下手。

雪景房臥室倒與普通酒店相差不大。路小遠轉過一圈就出來了。

剛走出門,就見大哥二哥貌似在聊天,眼睛卻齊齊望著自己這邊。

他撓了撓臉頰:“怎、怎麼了嗎?”

“沒什麼。”

路禹之走上前,一把攬過弟弟肩膀。

“隻是在討論一個問題。”

路小遠:?

“臥室裡能睡兩個,怎麼分。”

路禹之眉頭微挑:“小遠,你想跟誰一起?”

路小遠:誒?

.

路小遠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生怕再陷入方才的分房間大戰,連忙轉移話題。

“行李也放好了,咱們趕緊下去吧,不然又該讓人等了。”

說完去開了房門,作小跑狀催促:“快點兒,快點兒。”

路禹之貌似還不想放棄,打算說點什麼。卻被人從身後摸了下後腦勺。

“彆耽擱時間。”

路泠冷冷丟下一句,徑自朝前。

路禹之先是怔住,接著不可置信摸向自己的腦袋,如同火山爆發:“你TM是不是摸老子頭了?!”

路小遠沒料到二哥會生出這麼大反應,不由慌了。

直到大哥經過,叮囑他一句:“快跑。”

他回過神,嘴角扯開笑,飛快奔向電梯方向。

二哥很快追了出來。

電梯到底是要乘同一部的,但這回還有其他旅客。

瞧見外人在場,二哥追上來後到底沒有爆發,隻是擰著眉站去一旁,抱怨今晚要好好洗個頭。

路小遠忽然想起,自己剛跟二哥見麵不久的時候,也無意間摸過二哥腦袋。

短發圓寸,毛茸茸的,還挺好摸。

但對方似乎真的很討厭。

當時雖然原諒了他,卻也警告沒有下次。

路小遠立在一旁,看著二哥手摸後腦勺嘟囔,心底蠢蠢欲動。

察覺視線,路禹之不由看去,恰好與弟弟撞個正著。

他眉間皺得更深:“乾嘛。”

路小遠看著人,搖搖頭。

儘管很想再摸一次腦袋,但這個提議太冒昧了。而且二哥不喜歡,不行。

收在衣袋裡的手緊握,收回視線。

要忍住。

路禹之:?

電梯抵達一層,旅客散去。

路小遠遠遠瞧見候在大廳的鬱景,加快腳步跑去。

路禹之眉頭一緊,正要跟上,忽然聽見男聲。

“小遠想摸你頭發。”

路禹之定住,回過頭。

路泠輕描淡寫:“他剛才一直在偷看。”

路禹之嘖聲:“少扯了。”

路泠倒未多言,從人身旁徑自穿過。

路禹之走了幾步,餘光瞥見玻璃上的倒影,轉頭看去。

一頭銀白色的寸發,他倒是已經看習慣了。

但與周圍人站在一起,隻覺格格不入,尤為紮眼。

他沉默戴上了帽子。

.

放一個行李的工夫,路小遠心情好像好了不少。路泠一如往常。

倒是路禹之不知為何戴上了衣服後邊的兜帽,整個人氣壓極低,看著更不好接近。

鬱景看在眼裡,臉上依舊保持微笑。

“你們來了。”

正值飯點,中午先隨便在酒店吃了頓飯。滑雪安排在下午。

除了路小遠和路泠以外,其他兩人都有滑雪經驗,家裡也有專業的滑雪設備。

隻是大老遠帶來太麻煩,便打算就地買新的。

雪山影視基地設施配備齊全,運動專賣店裡從滑雪服到防風鏡再到雪橇,應有儘有。

路禹之看著路泠在老板指導下穿上雙板滑雪鞋,毫不留情地嘲笑。

“一大把年紀了連雪都沒滑過,不愧是大老板。”

路泠語氣聽不出情緒:“還有四年,你就到我這把年紀了。”

路禹之:……

兄弟倆一如既往互不相讓,路小遠也在店員幫忙下穿好了滑雪鞋。

因為是大客戶,店員儘心儘力:“我在這兒幫您穿好,待會兒開車送您過去,下來就可以直接開始滑了。”

路小遠道過謝,小心翼翼站起。

滑雪鞋很重,沉沉拖在腳上,隻覺左腳絆右腳。剛嘗試邁出一步,便有些重心不穩。

店員連忙要去扶。

對方卻先一步被另一人接住。

“當心點兒。”路禹之把人推回座位上。

路小遠心有餘悸:“謝、謝謝。”

另一旁,鬱景半伸出的手定在了半空,接著又若無其事收回去。笑道:“小遠,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吧。第一次滑,還是有人指導比較安全。”

路小遠剛要應聲,就被打斷。

“不勞費心。”路禹之手臂橫擋過來,“小遠我會看著。”

鬱景依舊麵帶微笑:“那路總……”

路禹之:“他自己請教練,甭管。”

鬱景:……

這是可以說的嗎。

他原先還以為對方是看自己不順眼。這麼看來,好像是除了親弟弟以外,看誰都不順眼。

路泠隻是試了一下尺寸,很快脫下:“小遠,我會請兩位教練。”

他站起身,神色淡漠:“比起業餘的,還是專業指導更好。”

一語既出,室內氣溫驟降。

路小遠:誒……

怎麼突然覺得變這麼冷。

錯覺?

第52章

大約不是錯覺。

因為在大哥那句話後,另外兩人都陷入了靜默。接著視線齊齊投來,似乎是想要聽一個決定。

路小遠如芒刺背,腦袋都大了。

滑雪難道不可以一起嗎。

就算是單人運動,但在他想象中,還以為大家能一起其樂融融出發再一起抵達終點。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大家技術水平不同。

他甚至不一定能滑得動,二哥和鬱景卻是老手。要跟他同行,估計壓根享受不到、全指導他去了。

所以,還是跟同等技術水平的人待在一塊兒比較好。

於是,路小遠目光投向大哥。

路泠接受到視線,向來淡漠的眼神柔和了幾分,朝這邊走近。

“放心吧小遠,”他指尖掠過弟弟發絲,“我會找最專業的指導教練。”

路小遠點了點頭,又朝身後二哥和鬱景道:“我們會慢慢滑的,不用顧慮我們。”

路禹之:……

他單肩背起雪橇袋,朝外行去。

“走了。”

這句話不知是在朝誰說的,一時無人跟上。

路禹之走了幾步,又側頭朝那名店員道:“走啊,你不是說開車?”

“喔,好的!”

店員這才回神,連忙一起出了店門。

路小遠踩著滑雪鞋,搖搖晃晃再想要起身,卻同時見兩隻手朝自己伸來。

他一頓,抬起眼。

左邊是鬱景,右邊是大哥。

他遲疑伸出手,正要兩隻都握住。另一隻手就被大哥牽過。

“鬱先生要去高級滑雪區。”路泠眼簾垂著,“彆耽擱人。”

路小遠恍然大悟,朝鬱景擺手:“你先去吧,我沒關係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鬱景:……

他笑了笑:“我不急。反正一個人過去,也……”

話沒說完,就被一隻手從身後扣住肩膀。

聲音湊近耳旁,陰惻惻道:“老子等你半天了,還不上車?”

鬱景身體僵住。

.

鬱景和二哥最終還是離開了。

雖然不知為何,鬱景臉上的笑有些許僵硬。

但無論如何,能看見二哥和鬱景關係變好,路小遠很欣慰。

店員先送人走了。老板又親自開了另一輛車送他們去選教練,最後開去了新手滑雪區。

“歡迎再光顧啊。”

老板滿臉堆笑離開。

滑雪要比想象中難很多。

雖然從視頻裡看,好像隻是保持一個姿勢沿雪道往下,沒有任何技巧。

但對路小遠而言,滑動雖然容易,保持平衡卻無比困難。往往沒有幾米就摔了個狗吃屎。

相比而言,大哥卻要得心應手許多。除了最開始絆倒過幾次,其後幾乎再未摔過,拐彎停下十分流暢。就連教練也在稱讚,稱大哥是他帶過最有天賦的學員。

“新手區對你來說簡單了吧?”教練道,“要不要換一條道?”

路泠看了眼一旁依然在摔的弟弟,搖了搖頭。

“嘭!”

又是一次仰麵朝天。

路小遠躺在雪地裡,寒氣仿佛透著厚手套和衣領深入肌膚,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天上分明懸掛著太陽,但顏色溫吞,連直視都不覺得刺眼,更感受不到溫暖。

路小遠眼底映著那抹日輪。

好奇怪。

這時身旁有人靠近。雪板沿濺起雪堆,在他身邊停住。

“累了嗎。”

依然是聽不出情緒的問話。

路小遠的確是有些累,但並非覺得疲憊。隻是就這麼躺在雪地裡,感覺很舒服。

雪地不像柏油馬路那般堅硬,又沒有草地那般紮脖子。

僅僅是冷,且鬆軟。

路泠看見弟弟癱躺在雪地裡,摘下護目鏡。

“要是困了就回酒店,你這樣會著涼。”

路小遠眼底映著人。

對方低頭看他,身影擋住那溫吞的太陽。

不知是否雪地反光的緣故,瞳色好像更淡了。宛若透明的玻璃珠,十分漂亮。

路小遠半坐起身子,沾在衣服上的雪簌簌往下落。

“大哥,”他問,“你的眼睛,是不是像媽媽。”

路泠:……

.

路家三兄弟各自融合了父母不同的容貌特點。

乍一看上去,並不相似。加之三人氣質各不相同,因此更顯得不像親兄弟。

路小遠外表像年輕時的父親,尤其那雙眼睛,單眼皮,眼瞳很黑。

路泠和路禹之的眼睛則更像母親。

尤其瞳色而言,相比普通人更淡。偶然光線改變,便流光溢彩。

大哥平時總麵無表情,很難讓人注意到細微變化。因此偶一瞧見,更覺驚豔。

路小遠從照片裡看見過,母親也是這麼淡的眸子。

但相比大哥冰冷,母親眼神溫潤,眼底似乎總盛著一汪水。

聽見話,路泠表情看不出情緒,隻是道:“對,會更像她一些。”

路小遠笑了,摸了摸鼻尖:“大哥的眼睛……很好看。”

聞言,路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