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禹之擰眉抓了下頭發,走下床。
打開房門,飯香更甚。廚房裡能隱約瞧見忙碌的背影。
而路小遠一回頭,就剛好瞧見立門口的二哥,嚇了一大跳。
為啥又沒穿衣服!
“在做飯”路禹之抱臂斜靠著門框,“二樓有自助早餐。”
路小遠終於平複下心情“我……沒事乾,就隨便做做。”
叮地一聲,微波爐響了。路小遠閃過去拿。
裡邊熱了吐司和芝士片。
他所有東西都做了兩人份,但現在忽然不確信二哥會不會吃。
端著盤子正有些猶疑不定,卻聽椅腳劃拉過地麵。回頭,見是二哥拉開椅子坐下。
“我要咖啡。”
“啊、”
路小遠一頓“好”
相安無事吃完早飯。
路小遠收拾好餐具,斟酌問“……那個,我們今天去做什麼呢。”
路禹之尚未回話,屋外便傳來門響。
路小遠正要說自己去開。忽然想起昨晚那尷尬的一幕,又坐了回去。
他可不想再撞見二哥的疑似“對象”了。
路禹之走去開門,門外站著馬奇。
“早上好隊長,我來接你們了嗯”
馬奇鼻翼微闔,“好香啊,隊長你們在吃早飯嗎。真稀罕,你明明從來不吃早餐的。上回給你買還罵我。”
他說著探頭進去,卻被一把抵住臉。
路禹之不快“讓你在下邊等,跑上來做什麼。”
馬奇“我提前到了嘛,又怕隊長睡懶覺,上來叫你。”
“沒事了”
馬奇“沒事了。”
路小遠目瞪口呆,覺得二哥對待隊友還真是粗暴。
是說,二哥真是完全不介意讓人看見%e8%a3%b8體啊
不過畢竟要出門,路禹之還是回臥室換上了衣服。
路小遠一路跟人出酒店。上車前躊躇道“不好意思,下回我不做早飯了。”
路禹之這才意識到自家隊友多嘴,嗓門又大。剛才的話全讓弟弟聽見了。他嘖了一聲“彆聽那貨胡扯。”
路小遠“可是……”
“沒有可是。”路禹之抄兜在前,“我平時不吃隻是因為起的晚,而且這裡飯太難吃了。”他頓了頓"……你做的就還不錯。"
路小遠撓了撓頭。
他也沒做啥呀,基本都是現成的。
說話間到了停車場,馬奇從裡邊打開車門。
“……早上好。”路小遠剛才沒顧上打招呼,上了後座,“今天麻煩你了。”
馬奇盯他。
路小遠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尷尬撓了下臉頰。又聽對方問“你真是隊長親弟弟嗎。”
路小遠∶誒
馬奇痛心疾首“這麼有禮貌,怎麼看也不像親——”話沒說完,便被人狠狠從後座踹了一腳。
路禹之麵色陰沉“開車。”
馬奇合上嘴巴拉鏈,發動引擎。
半個小時後,抵達美術館。
美術館足有五層,繪展羅列著美術館曆年以來收集的作品。既有肖像,也有風景。雖然很多都在書上見過,但實圖帶來的衝擊感無可比擬。
筆觸真實,色彩豐富。仿佛跨越百年,在與那時候的畫家麵對麵交談。
路小遠從來沒有這般受過藝術熏陶,隻覺整個人層次都提高不少。
馬奇送來他們後就離開了。路小遠逛了一會兒,後來發現身後二哥也不見了。左右找找,見人去了休息區。
路小遠走過去"你累了嗎。"
路禹之打了個哈欠“太安靜,困。”
路小遠猶疑“那要不,咱們走吧”
聞言,路禹之抬眼看來∶“你不是看得挺起勁”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嘛。”路小遠對手指,“我都可以的。”
路禹之∶……
路小遠
“沒有都可以。”路禹之一把挾住路小遠臉頰肉,“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走。先考慮自己。”
他自己
路小遠臉就這麼被捏著,仔細想了想。
但還是覺得……都可以。
這些畫都挺有趣的。
但如果陪在他身邊的人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實在沒辦法隻顧自己。
他口齒不清道“我覺得,咱們可以找一個都喜歡的。”
“都喜歡”路禹之挑眉,“那跟我去看演出”
路小遠想要點頭,但臉被挾著動不了,隻能微微上下。
路禹之一頓,接著手上力度更大“傻子,你以為老子為什麼安排這些。”
不是為了讓他放假嗎,今天確實沒工作啊。路小遠一臉迷茫。
路禹之∶……
”算了。”他終於鬆開手,“既然不想看,那就走吧。”
這次捏的時間要比以往都久,路小遠連忙揉揉發酸的臉頰,沒有立即跟上。下一秒手腕就被拽過去。
“跟緊了。”路禹之頭也不回。“你太傻,我擔心你迷路。”
繪展中止,便去了音樂會。交響樂演奏,高雅的那種。期間路小遠發現二哥聽得一直皺眉頭,但好歹沒再犯困。
第一天是藝術熏陶。第二天,二哥又帶他去了戶外活動。
路小遠第一次嘗試了蹦極,嘗試了攀岩。
當立於高空,當整個身子都因重力往下落去,隻覺一切煩惱揮之一空。世間之大,人之渺小,一切不過滄海一粟。
路小遠覺得自己悟了。然而沒等他領悟更多,就在回程車上睡著。
體力消耗殆儘。
到了第三天。
路小遠以為這天二哥也會帶自己出門,但等到中午,對方也沒有起床的意思。興許是不太適應吧。
路小遠心想。
昨天戶外活動的時候馬奇同樣參與了。趁二哥不在的時候,聽對方聊了很多事。
據說二哥是夜貓子,從來隻在大晚上出沒,白天都是睡覺時間。因此馬奇很震驚隊長會白天發來信息叫自己。
“看來隊長真的很看重你。”
馬奇道"我從來沒見他委屈過自己。"
“而且我昨天沒敢跟你說。隊長其實很討厭那種安靜高雅的藝術。之前有合作方送來畫展門票,他看都沒看,直接塞給我們了,還說以後這種玩意兒彆拿來給他看。”
“真好啊小遠弟弟。”馬奇十分羨慕,“我跟了隊長六年,他估計就記住我名字了。”
“可是,我看你們關係挺好的啊。”
“關係好”馬奇笑,“哈哈,我們是挺敬重隊長的,也想跟他搞好關係。但說實在的,他眼裡隻有音樂。”
“不過,這不代表什麼。”
"隊長對我們而言很重要。他是KING的靈魂人物,沒有他,就沒有KING。"
回憶中斷。
臥房方向傳來聲響。路小遠坐在沙發上,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見路禹之穿衣服邊走出來。
“幾點了,怎麼不叫我!”
“早上好。”路小遠站起身,“我看你在睡……”
“這邊過去要兩個小時,”路禹之咋舌,“一會兒天就暗了。”
路小遠看著人來回忙碌,忍不住出聲“那個——”
然而對方並沒聽他話,拉上外套拉鏈∶“走了。”
路小遠終於說出下半截話”……我們今天不出去了吧。”
聞言,路禹之停步。
路小遠緊張“你好像也挺累的,我們今天就休息一下。”
“休息”路禹之擰眉,“今天可是最後一天。”
路小遠自然清楚。
但這些事以後也可以做啊,二哥為什麼要這麼急。
路禹之看著他“是這兩天不開心”
路小遠一愣,連忙搖頭。
怎麼會不開心。
看畫很有趣,音樂會很好聽;昨天站上高處瘋狂了一把,全是至今未曾有過的體驗。何況作息也要比在公司時輕鬆許多,還能睡懶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他擔心二哥。
對方明顯不習慣早起早睡。估計勉強躺下,也壓根睡不著。
最重要的是,那些活動,對方大概並不感興趣。
“我很開心。”路小遠略結巴道,“但是你……”
“我”路禹之蹙眉,“你顧慮什麼呢。”
路小遠想起之前對話,知道對方討厭自己瞻前顧後。擺手道∶“沒有。我就是覺得,今天天氣不太好,想待在家……”
窗外,豔陽高照,幾乎連房間裡都能感受到那份熱烈。
路小遠改了口"太熱了主要。"
路禹之抱臂看他。
路小遠咽了口唾沫。
視線相對,就這麼對視了足足十幾秒。
最終,路小遠甘拜下風,率先妥協∶“我、我就是看你沒休息好。”
路禹之沉默,少頃抬腳走近。
路小遠看人抬手,以為又要嘣自己腦門,先一步護住額頭。
見狀,對方扯了下嘴角"漲經驗了"
路小遠可憐兮兮”還挺疼的,二哥。”
路禹之手直接落下。
下巴有力度傳來。
指尖帶著硬繭,略有些粗糙。從下巴皮膚掠過,就跟撓貓似的。
好癢。
路小遠應激反應,一把捂住下顎。然而對方已先一步把手撤了回去。
“既然不想出門,那就在家待著吧。”路禹之跟沒事人似的,手抄回兜裡。“消磨下時間,過來。”
人朝臥室方向走去。路小遠愣住。
去臥室怎麼消磨時間
他遲疑跟上。進門,才發現主臥裡側還連著一道小門。大約原本是衣帽間。現在家具都被騰空,全換成了樂器。
進門是電子琴,牆上掛了吉他、貝斯,下方支架立著小提琴。房間深處是兩台大屏幕。桌前立了話筒,耳機懸掛其上。
雖然比較小型,但跟他們公司的錄音間有點兒像。
路小遠對樂器好奇。停在電子琴前,想碰又不敢碰。
"這是我做音樂的地方。"
路禹之坐去最裡邊的椅子。見路小遠視線黏在了那些樂器上,笑∶“怕什麼,你隨便摸。”
得到允許,路小遠指尖觸上琴鍵。
ynp,發出清脆的音節。
路小遠
公司裡雖然也有樂器,但他自詡霸總,不好跟沒見過世麵似的,所以每次都忍住沒碰。這下終於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琴鍵摸完了,又去碰琴弦。
他不懂樂器,但掛在牆上的這支明顯要比喬延用的名貴許多。
小心翼翼撥了下琴弦。
"ding"吉他音要更加低沉。
振動從指尖傳遞,直抵頭皮。路小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路禹之手撐下巴,倒沒催促。直到人摸完一圈,才問道∶“好玩嗎。”
路小遠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好、好神奇——!""
前天聽交響樂的時候,就已經震撼於那氣勢磅礴的現場。
而當親身接觸,更加歎服於小小一把樂器怎麼能發出那麼美妙的聲音。
路禹之“那試試做音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