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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替身。明明交流得如此深刻,此時距離不到一米的兩個人,非讓她傳話。

這算什麼事?她夾在這個劇情算什麼啊?

秦蘭璪看看杜小曼,再看向蕭白客:“什麼話?”

蕭白客微微側身,一副老夫就是不說的冷傲姿態。

杜小曼深深地無奈了。她兩口灌完剩下的藥,一抹嘴角:“哦,蕭大俠曾經讓我帶話給你,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沒有的事。讓你不要瞎想。”

秦蘭璪挑了挑眉。

杜小曼索性幫他們打開窗戶說亮話:“我猜,蕭大俠是想說,他不是你爹。”

蕭大俠和璪璪這彆扭的樣子,其實很有父子相噯。

秦蘭璪的目光閃了閃:“你都知道了。”

杜小曼點點頭:“假皇帝妹子恨不得讓全天下人知道你不是皇家血統,我肯定聽說了呀。蕭大俠這樣的高人肯這麼幫你,再加上他對我說的話,就差不多能猜到嘍。”

“女娃,你的聰慧老夫不需要多誇。”蕭白客仍維持著那個姿勢,“可惜這小子遠不及你的見識。小子,老夫幫你,隻因故人之誼。令堂是個好女人,你可疑心老夫,但不要侮辱她。”說罷劈手奪過杜小曼手中的空碗,大步離開。

秦蘭璪又抓起她的手:“抱歉,天庭都去過了,其實這些凡塵事,本是浮雲罷了。”

一直習慣了璪璪奸猾油膩的畫風,突然之間他切換成這麼正經深情的模式,杜小曼還挺不適應的。

她張了張嘴,秦蘭璪垂眸望著她:“嗯?”

杜小曼尷尬笑笑:“我是在想,這個時候該和你說些什麼好。我好像,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腦子有點空白,反應很遲鈍。特彆是在看著這個人的時候。

秦蘭璪的眼眸離她越來越近:“那就不要說。”繼而一低頭,攫住了她的雙?%e5%94%87。

咚、咚、咚……

真實的心跳聲快震破耳鼓。

意識更加空白了,渾身如同陷進了棉花堆一般的飄飄然。

許久許久之後,杜小曼的%e5%94%87齒才獲得自由,秦蘭璪在她耳邊低低一笑:“雖然天庭甚好,到底不及做凡人的滋味。”

杜小曼把燙得簡直能煎肉的臉貼在他肩上,秦蘭璪雙臂又收緊了些。

“我本以為,今生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那時在山神廟,我才硬拖著你拜堂。我想著,反正不可能,就有一次假拜堂也好。”

杜小曼心裡某個地方像被戳了一下。她抬起頭:“對了,你我現在在哪裡?目前是哪年哪月了?你我暈了多久?那些事,都怎麼樣了?”

待的這個屋子,擺設很不錯的樣子。

秦蘭璪道:“這裡是京城。”

杜小曼聽出他語氣裡的微妙,從他懷抱中掙紮出來。

秦蘭璪歎氣:“一醒,有些事就躲不過。寧景徽在外麵。”

杜小曼暈了一下:“不是蕭大俠救了你我嗎?”

秦蘭璪道:“他裝成那個橋墩,在你我下崖之後,變成人跟著下去了,寧景徽又不是瞎子。”

杜小曼又流下冷汗。當時在場的人目睹了裕王殿下跟著月聖門的妖女唐郡主跳崖,然後又看到橋墩大變活人,三觀肯定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大內高手沒有蕭白客的輕功,不敢追隨下崖。可寧景徽知道你我二人被蕭白客所救,他帶著我們兩人走不遠,救人需要藥材,你是女子,救治看護還需要仆婦幫忙。所以,寧景徽找到我們非常輕易。”

杜小曼無奈地翻個白眼,寧相大人不去偵探劇當主角真浪費。

“那你……要做皇上了?”

秦蘭璪抓住她雙肩:“想不想當皇後母儀天下?可比做酒樓老板娘霸氣多了。”

真要按照那狗血天演鏡的劇情來進展啊。

不想,不是那塊料。一個酒樓就夠折騰了。

再說她也是有常識的,自己現在這樣怎麼樣也當不了皇後了。

杜小曼道:“說真的,你當皇上很合適。”

秦蘭璪微微側首:“哦?掌櫃的竟對我如此高度評價?”

杜小曼道:“嗯。擺擺架子的時候蠻像回事的,造反這麼酷炫的事都做了,我在宮裡聽過你的賬本,你賺了不少錢來著,搞經濟也有一手。寧景徽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那個丞相也支持你。綜上所述,你當皇上不錯的。”

秦蘭璪一笑:“多謝誇讚。我得出去和寧景徽聊一聊。放心,不會有多久。你待在這裡就可以了。”

秦蘭璪起身走出房門,杜小曼想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外麵的空氣微涼寒,廊下院中一株臘梅開得正好,寧景徽與樹下向秦蘭璪施禮,抬頭看見杜小曼,杜小曼停下腳步。

麵對寧景徽,她的心情很複雜,寧景徽倒是一如既往的從容平靜,向她這裡走來。

杜小曼不由自主迎了上去,下得台階,兩人在距離四五步遠的地方同時停住了腳步。

秦蘭璪搶到杜小曼身邊站定,抓住了她的手。

寧景徽淡淡開口:“月聖邪教孽首孤於箬等人已在朝廷追捕中當場伏法。盤餘地方之勢力亦在清掃。”

孤於箬兒兄妹已死的消息雖在天庭就已得知,杜小曼心中仍然一沉。

“多謝寧相告知。”

寧景徽聲音和緩:“孤於兄妹乃前朝餘孽。邪教覆滅,社稷去一大毒瘤。本閣謝過姑娘。”

“寧相客氣了。”杜小曼扯了扯嘴角,“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麼,都是……順勢而為。”

寧景徽的立場,她至始至終都能理解。

寧景徽從袖中取出了一本冊子:“此乃月聖邪教與孤於兄妹身世之真相,或許姑娘有興趣一看。”

杜小曼接過冊子,秦蘭璪鬆開她的手:“寧卿,孤有些話要同你說,那邊廂房中說話罷。”

寧景徽道了聲遵命,兩人走向遊廊儘頭的廂房,杜小曼在回廊長椅上坐下,曬著太陽,翻開了冊子。

正楷書寫,她能看懂。

陽光漸漸西斜,冊子差不多看完的時候,儘頭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寧景徽和秦蘭璪先後走了出來。

杜小曼不由得抬頭起身,秦蘭璪含笑向寧景徽道:“孤明日會按約出現。其餘事情,便倚仗寧卿了。”

寧景徽抬袖:“臣儘力而為。”側身掃了一眼杜小曼,下了台階,向院外走去。

斜陽下他的身影比以往更清瘦了,雖還是那樣的淡定,但杜小曼總覺得那背影有些寂寞。

她轉頭看向負手站在廊下的璪璪:“你跟寧景徽談了什麼?”

秦蘭璪道:“沒什麼,就是商議我明日進宮擁立十七,後日舉行登基大典一事。”

杜小曼瞪大眼,秦蘭璪捏捏她兩頰:“怎麼,難道你想當皇後了?我這就去追上寧景徽,告訴他我改主意了。”

彆!杜小曼鼓起腮:“我隻是想象不出十七皇子當皇上的樣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蘭璪嗬嗬一笑:“我倒真心覺得十七能當好這個皇上。比如今的我合適。你喜歡我,當然怎麼看我怎麼好。但我身世不清之謠言已傳開,必有人拿此做文章。我起兵造反,和皇上搶一個有夫之婦,又跟著掌櫃的你跳崖,亦是德行有汙,貪戀美色,罔顧社稷,不配為帝。唐王匡亂有功,我和他女兒的糾葛卻會讓他台麵上難以交待,十分尷尬。那些言官平日裡沒少彈劾我,查抄裕王府有不少人都參與了,若我為帝,必然惶惶。這次寧景徽在暗,李孝知助我在明,若我即位,剛開始必要更厚賞李孝知。他本來官位就高於寧景徽,再升一級,就是太傅了。即便後來壓製也較麻煩。種種糾葛,不如讓清清白白的小十七登基,他身份壓得住,各方都能均衡,重開新局麵。”

杜小曼撇嘴:“誰看你怎麼看怎麼好了。我隻是覺得十七皇子比你柔弱,他那麼超塵%e8%84%b1俗,和皇帝畫風不搭而已。”做個解說還能自我吹噓一番真是夠了。

秦蘭璪笑眯眯地環住她肩:“那在你眼中還是我英俊又霸氣呀。十七年紀小,個性溫吞了一些,但遇事很有分寸決斷,骨子裡挺倔的。我們在天上這幾日,臣子武將彼此間勾心鬥角,翻來覆去好幾輪了。已有人提議讓他即位,隻是這孩子太實誠,一直不肯。他的確無權。我這裡替他壓一壓,彆人就沒什麼話好說了。我朝才不過三代,出了這麼多的幺蛾子。需要一個溫和慈悲的皇帝愛惜天下。”

杜小曼道:“嗯,但你彆往臉上貼金了。英俊霸氣這兩個詞跟你沒關係,說謝況弈還差不多。”

這個名字無意識%e8%84%b1口而出,杜小曼自己僵了一下。

秦蘭璪自然察覺到了,瞄了瞄她手中的冊子:“你都看完了。”

杜小曼點點頭:“嗯。”

月聖門的真相,孤於箬和孤於箬兒兄妹的身世,讓人意外又苦澀。

孤於兄妹其實是前朝皇族遺脈,但,按照古代的算法,又不是。

因為他們是亡國公主的後人。

前朝最後幾個皇帝子息不旺,末代那位是唯一獨苗,吃奶的時候繼位。節度使高荊亂國廢了前朝,殺了小皇帝,皇族的男丁也都斷絕了。小皇帝的姐姐昭聖公主輾轉各處,想複亡國之仇。當時的江南節度使王銑表示願意幫助公主剿滅高荊。公主相信了,但等她到了王銑之處,才發現王銑其實隻是貪圖她的美色以及她手中的前朝寶藏。

王銑奪走了公主的所有複國財寶,殺了跟隨她的人,把她囚禁在杭州府邸中。

一個晚上,公主突然消失了。

各地節度使擁兵自立互鬥了十幾年,各有消長。王銑有公主的財寶加持,漸漸成為勢力最大的一方。

忽有一夜,王銑遇刺,滿門皆滅。

據下人中殘存下來的活口說,前一日,王銑剛在民間找到了自己遺落在外的兒子。

原來,那個孩子就是昭聖公主所生。

當日,是前朝殘餘的死士將公主救出,公主卻發現自己懷孕了。她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這對孩子流著王銑的血,但又是前朝皇家血脈僅存的延續。

公主在被折磨與生下孩子後已近瘋狂,她已沒有能力複仇,就隱匿起來,讓死士們教自己的孩子武功。

孩子們在公主的教養下自認是前朝皇族,憎恨自己的父%e4%ba%b2。公主設計讓兒子與父%e4%ba%b2相認,再吩咐兒子殺了王銑滿門,而那個孩子也因在屠殺中受重傷不治而死。

這件事後,世間又沒了昭聖公主的消息,天下未定,也無人有閒心去追查一個沒有奪江山之力的亡國公主。王銑死後,各方勢力開始新一輪逐鹿。本朝太祖漸占上風,最終奪得天下。

誰都沒有發現暗處有一股一直在默默發展的小勢力。

待到德慧公主婚姻不幸時,這股勢力憑空出現,世上多了個月聖門。

德慧公主也罷,後來的聖姑們也罷,都隻是幌子。真正操控月聖門的其實是昭聖公主的後人。

他們自稱姓“孤於”,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