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1 / 1)

天上一直很替你著急呢。”雲玳雙手一劃,一枚熟悉的鏡子再度浮現,逐漸放大,“你看,大概就是這樣的。”

鏡麵上,曠野遼闊,芳草連天濃碧,蜂蝶翩躚成雙。

青衫佩劍的少年將粉衣少女抱上雪白的駿馬。

“彆害怕,騎馬很容易的,抓緊韁繩。”

少女揚起下巴:“我才沒怕呢,告訴你,我騎馬很有天分的。”

謝況弈挑了挑眉,在馬%e8%87%80處一拍:“那就跑一程試試吧。”

馬得得跑起,少女身體一晃,緊張地抓緊韁繩,差點叫出聲,卻儘力克製住,尋找著平衡,隨著駿馬的奔馳越來越放鬆。

謝況弈望著馳騁的少女,露出微笑。

真的,很美好啊……杜小曼緊緊盯著鏡子。

除了男女衣裝的顏色帶有這鏡子的獨特趣味,外加那個長著唐晉媗臉代表她杜小曼的女子表情稍有些浮誇之外,真的不能更美好了。

秦蘭璪又不聲不響往杜小曼身邊站了站。

鏡中,少女騎著白馬兜了一圈兒,向謝況弈揮了揮手:“喂,你看我現在很不錯吧。要不要我們比一比?”

謝況弈揚眉一笑:“好啊。”飛身跨上另一匹駿馬。

杜小曼也不由得露出微笑,藍天下的俊朗飛揚的少年,符合最夢幻的少女童話。

鏡子搖擺了一下,那對騎馬的男女周身披掛上了閃亮的七彩光圈兒,歡快地奔向紅彤彤圓滾滾的夕陽。

“來嘛來嘛弈,快追我呀。你一定追不上的,咯咯咯——”

“哈,怎麼可能,這就追上嘍!”

杜小曼扭過了頭。

秦蘭璪碰碰她的手臂,幽幽道:“很可惜。”

杜小曼僵著臉道:“是不是當我認識月君的那一刻起,我跟謝況弈就不可能有好結局了。”

“隻是有了不好結局的可能。”九天玄女道。

“因為你知道了孤於箬的身份,那麼孤於箬兒的死必定會和你有關。”雲玳進一步補充,“其實懸崖這裡,的確是你為了謝況弈而死的地方,但……如果真的是你輸的話,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杜小曼眨眨眼:“那應該是什麼樣?”

雲玳向鏡子一彈手指:“大概是……這樣吧。”

樹林外,斷崖邊。

謝況弈抱著白衣上染滿血痕的孤於箬兒,那朵唐晉媗臉代表杜小曼的女子以及衛棠站在旁側。

看來鏡子頗喜歡狗血虐戀戲,居然還配上了背景音樂,淒淒二胡吱呀吱呀拉起。

完好未斷的吊橋,隨著二胡聲緩緩搖擺。

杜小曼因看見孤於箬兒而刺痛的心情生生被雷得一寒。

“能……不要配樂嗎?”

鏡子晃了晃,二胡抖了幾個花式顫音,雲玳拍拍鏡子:“乖,彆放曲子,現實一點。”

鏡子再搖擺了一下,二胡樂又顫了幾個彎兒,不甘地消音了。

鏡中的“杜小曼”癡癡凝望著謝況弈,眼中蓄滿了淚,雙?%e5%94%87顫了顫:“對不起……”

謝況弈看也不看她:“你還要說什麼,因為你,箬兒已經變成了這樣。你還嫌不夠?”

“杜小曼”仍是定定地凝望他:“你……應該恨我。”

“我不恨你,箬兒也不會。”謝況弈仍未看向她,聲音很平淡,“從一開始,救你就是我自己的選擇。這次我一定會讓你平安離開,但今日之後,我謝況弈,再不認識你這個人。”

“杜小曼。”的身體一晃,麵無人色:“不!弈,我知道我錯了,你可以儘管恨我,你可以殺了我替箬兒償命,我情願死在你手裡!但是,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

雲玳趕緊安撫住要暴走的杜小曼:“這隻是推演哈。現實肯定不會是這樣。”

杜小曼盯著鏡子,這貨跟我有仇吧?

鏡子似乎更來勁了,播放的清晰度又提高了一些,謝況弈眉梢眼底,寫滿無動於衷的淡漠。

“杜姑娘,請不要再浪費時間。”

“杜小曼”身體又再劇烈一抖,捂住了%e8%83%b8口,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弈,求求你,不要這樣叫我!你殺了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這樣稱呼我……”

謝況弈冷酷地道:“杜姑娘,唐郡主,到底哪個才是你的真名,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刻不是廢話這些的時候。請姑娘隨衛棠快離開。”

馬蹄聲如雷鳴,樹林中已經出現了兵卒的身影,衛棠拉扯“杜小曼”:“杜姑娘,請隨屬下快走吧。”

“杜小曼”居然不動,仍是定定癡癡地盯住謝況弈:“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想再看到我,更不會叫我曼兒了?”

杜小曼一瞥身邊吭吭打顫的秦蘭璪:“再笑我就掐死你!”

謝況弈將懷中的孤於箬兒交給衛棠,拔出寶劍,仍沒有看“杜小曼”一眼。

“姑娘,請你離開。”

“杜小曼”雙手捧心,死死地盯著謝況弈,在做為群眾演員的寧景徽、李左相帶著大堆官兵湧出樹叢,拔出兵刃,擺好包圍造型的這段時間裡,她的臉上和眼中,掠過了絕望、心碎、淒然、萬念俱灰卻仍癡心不改等種種表情……

杜小曼忍無可忍:“科學點行嗎?這時候衛棠肯定得把她敲昏了拖走吧!”

觀眾不捧場還拆台讓鏡子很不滿意,它的身體又噌噌漲大些許,鏡麵上“杜小曼”的臉更大了許多,那些一一掠過的表情越發清晰。

終於,她盯著謝況弈,淒然一笑:“弈,你能這樣想,很好,忘了我吧。忘了這個給你帶來許多麻煩,許多不幸的我,這個害了箬兒的我。就當,從來不曾,認識過我。”

大喘氣著說完這幾句話後,她居然還是站著不動,仍舊用那個造型望著也依舊冷酷望向另一個方向的謝況弈。

拜托你們中間有一個人去看看官兵好嗎!

杜小曼連聲都沒力氣出了,也懶得再理會身邊渾身亂抽的璪璪,繼續看。

衛棠和寧景徽這些觀眾居然也都沒有動,任由那個剛背完一大串台詞很明顯接下來會乾什麼的女人再度緩緩緩緩地露出了一個淒然的笑容。

%e5%94%87未動,但她的聲音卻空靈響起。

“但是……弈,你知道嗎?你的愛,是我活在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上,唯一的理由……”

哇靠,還有畫外音!

在杜小曼五雷轟頂中,鏡子裡那女人終於一個躍式,下崖了。

“你應該明白你為什麼不算輸了吧?”雲玳問木雕泥塑狀的杜小曼。

杜小曼機械地點頭:“明白了。不過這麵鏡子……實在太不靠譜了。”

鏡子嗡地蜂鳴了一下,雲玳笑道:“它卜演的事情是比較誇張一點點,我就是覺得它很好玩才收了它的。”

想來這麵鏡子給雲玳仙子帶來了很多樂趣。杜小曼默默環視了一下剛直起腰的璪璪,已坐在石桌邊和九天玄女、北嶽帝君一同麵向這方品茶的陸判大人,各位神采奕奕的仙者仙娥們以及嫣然望著這裡的唐晉媗。

鏡子身周冒出淡淡灰霧,雲玳拍拍它:“乖,說你好玩不是說你不好啦。不要小心眼呀。”

杜小曼順順氣,轉回正題:“我好像意外賺到了。是不是本來我答應寧景徽進皇宮之後,和誰都不會有好結果了?”

雲玳立刻道:“怎麼會,當然有啊。你喜歡那個愛吹笛子的小皇子的話,肯定會是好結局,不會比和謝況弈的好結局差。”

杜小曼一怔,十七皇子?

因為他實在太純潔善良了,真的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雲玳又拍拍鏡子:“要不要看一看大概的結果?”

杜小曼眉頭一跳。

鏡麵上一片漆黑。

雲玳再拍拍它。鏡子紋絲不動。

杜小曼一喜:“它是不是壞了?要不就……”

話剛說了一半,鏡身驟然金光大盛,畫麵立現。

夜晚,一間點著蠟的房,房中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秦羽言,一個是寧景徽,兩人麵對麵。?思?兔?在?線?閱?讀?

杜小曼仔細地看了看,沒有第三個人了,這裡沒有她。

唔唔,寧景徽和秦羽言站在一起,看起來很不錯呀!

怎麼這個畫麵就沒有剛才清楚了。

鏡麵猛一閃爍,杜小曼趕緊道:“彆切!我覺得這個劇情很好!很棒!你的推演太強大了!”

鏡子微微晃了晃,淡淡嗡了一聲,畫麵恢複穩定,好像是又清晰了一些。

寧景徽溫柔地笑著:“殿下安然無恙,臣就放心了。”

秦羽言抬眼凝望寧景徽的雙目:“我有一事,想求寧卿。”

“殿下豈可出此言,折殺微臣。”寧景徽立刻躬身,“殿下有何吩咐,臣在此恭領。”

“我想請寧卿,放過杜姑娘。”

寧景徽身形一頓。

“我這次能從宮中%e8%84%b1身,多仰仗杜姑娘相救。我知道她並不是唐晉媗,亦非月聖邪教中人。無辜卷進此事,還為朝廷出力,怎可讓她卻因此不幸。”秦羽言一揖,“死的無辜者已經夠多了。請寧卿讓杜姑娘平安活著。”

寧景徽神色複雜地看著秦羽言,片刻後微微歎了一口氣:“請殿下放心。”

秦羽言浮起喜悅的笑容:“多謝寧卿。”

“殿下對微臣,何須言謝。”寧景徽垂下眼簾,“臣又折殺了。”

唉,這個場景,真是……杜小曼有種難以形容的感受,鏡麵的圖畫切換,已變成了白天。

房間也成了另一間,陳設素雅,一張大床靠牆擺放。

長著唐晉媗臉代表杜小曼的女子終於出現了,躺在床上。

她眼皮動了動,睜開雙眼,秦羽言立刻出現在床前。

“杜小曼”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掙紮著要起身:“十七殿下,怎麼是你?我不是已經死了麼?這是……”

秦羽言扶住她:“小曼姑娘,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你的藥效還未全清,需好好休養。”又驚覺姿勢唐突一般,收回手,臉微微泛紅。

“杜小曼”深深地望著他:“是殿下救了我?”

秦羽言垂下眼睫:“寧卿本就未曾想過要傷害你。還有,請……不必稱呼我為殿下。”

“杜小曼”仍是深深地望著他:“那,也請……請你不要喊我姑娘……不嫌棄的話,就喊我曼兒吧。”

秦羽言微微頷首,抬起睫毛,目光與“杜小曼”的相遇,兩人都迅速移開視線,臉頰泛紅。

畫麵又變,這次是外景了。

繁華庭院,蜂逐蝶繞,異草奇石環拱盈盈碧水,蜻蜓棲小荷,錦鯉逐蓮影。

“杜小曼”站在曲折浮橋上,憑欄望水。秦羽言突然向她飛奔而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曼兒,不要!”

“杜小曼”的身體一傾,伸展手臂,紗質長袖舞動著,旋轉了半圈,紮進秦羽言懷中,仰頭,二人視線相接。

粉紅花瓣,紛紛而墜。

杜小曼忍不住%e8%84%b1口道:“這是桃花瓣?荷花都開了還有桃花不科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