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1 / 1)

嗤一聲:“彆以為講個笑話我就會當你很萌對你手軟。”她這麼箍著秦蘭璪的肚子舉著劍側身走,隱隱見後方樹枝微有搖晃,“不過你的耳朵還真好使。”

秦蘭璪淡淡道:“多謝,我也練過。”

其實,在他二人頭頂上方,早已有大內高手哨探。幾位探子屏息,小心翼翼觀察下方,覺得裕王殿下和挾持他的妖女之間,氣氛略有些詭奇。

幾個探子不敢妄加猜測判斷,互相眼神交流一下,有一人飛身回後方報信。

“殿下的確是被妖女所挾,那妖女好像懂得一門名叫天雷掌的秘術,十分厲害,故卑職等不敢妄動。”

馬上的李孝知頓時深深皺眉:“方才查看時,地上的焦土枯草,難道正是這妖女的妖術所為?邪教妖術,真是叵測。寧大人,老夫唯恐除那妖女之外,還有月聖邪教的餘孽隱在附近,殿下安危要緊,如何救駕?”

寧景徽沉%e5%90%9f了一下:“暫勿打草驚蛇,再看一看罷。”

若是殿下被妖女哢嚓了,卑職們該怎麼辦?哨探真的很想開口問。

但若真問了,兩位相爺及其他大人們定會怒斥,竟連此話都說得出來,要爾等何用?

唉,罷了,位卑人賤,認命吧。

哨探默默地飛身再躍上樹梢,無聲潛行向前。

妖女挾著裕王殿下仍在那麼側著一步步退著走,哨探向一直尾隨的幾個探子露出情況如何的眼神,幾個探子的表情都很一言難儘,示意他自己往下看。

挾持人真是個力氣活,杜小曼胳膊舉的有點酸,要不是為了專業效果,都想換換手,便說話轉移注意。

“對了,既然你練過,剛才%e7%a9%b4道解開,你乾嗎不跑?”

秦蘭璪道:“%e8%85%bf麻了。”

“你乾嗎……自己來呢?都是要做皇上的人了。你看寧景徽,輕易都不會自己出馬。”

好惡毒的妖女!

樹上的哨探們一凜。

這就離間上裕王殿下和寧右相了。

不過,王爺英明,應該不會上當。

哨探們繼續無聲跟隨,各自都豎好耳朵。

他們也想知道,裕王殿下怎麼會這副打扮,落到這個妖女手裡,殿下這時候不應該在皇宮麼?

秦蘭璪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放心。”

哨探們都一怔。

杜小曼道:“哦……皇帝是個寂寞的職業。誰都不能完全相信很累的。你記得多吃點補腦安神的東西,作息規律,適當放鬆自己。給自己留下一些舒緩的空間。”

秦蘭璪平靜道:“你不是說,等我沒用了就殺麼?”

杜小曼道:“唔,其實呢,我本想等能到能%e8%84%b1身的時候,說不定心情一好,就寬宏大量放你一條生路。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隻能用完就殺了。”

秦蘭璪輕笑一聲:“隨你用,隨你殺。”

樹梢上的哨探們都不禁佩服,不愧是醉臥花叢風流冠天下的王爺,利刃在頸,氣定神閒,從容不迫,還能將與妖女周旋的言辭說的像調情一樣。連他們聽著,都不禁酥|麻了起來。

麻歸麻,觸及了幾個關鍵的詞句,一名哨探不得不再飛身折返迎上大隊兵馬稟報。

“妖女放話,要將王爺用完就殺!”

寧景徽神色自若微微頷首,李孝知一凜:“用?那妖女,要如何用哪?”

哨探一愣,抬頭:“李相……”

李孝知一抖韁繩:“快,火速趕上,營救王爺!”

馬蹄聲急促逼近,腳下的路到了一個拐彎處。

杜小曼扯著秦蘭璪猛地折轉,隻聽得樹枝悉率,她手中劍一動,高聲道:“跟著的各位,彆以為我沒發現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王爺的祭日!”

悉率聲頓時靜了。

片刻後,一人揚聲道:“這位姑娘,本閣李孝知,以烏紗與性命作保,若你放回王爺,本閣可保你平安離開。”

秦蘭璪低聲道:“再走幾步,應該還有個彎,拐過去。”

杜小曼加快腳步,大聲一笑:“你當我三歲孩子麼?你們王爺這麼關鍵的道具,我怎麼可能放!”

李孝知頓了一下,再用商量的語氣喊道:“姑娘,本閣知道,你們教派陰寒功夫,需男子元陽調和。但王爺早已非純陽之體,若你放回王爺,本閣除放你平安離去外,再另擇一二純正少陽之人與你,可否?”

樹上的幾名哨探不禁捂住了領口。

馬上的兵卒們心中亦緊了一下,隨行官員,有幾人悄悄看了一眼寧景徽。

杜小曼腳下險些一絆,感到璪璪也渾身僵硬了一下。

她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哈哈,李左相說你不純了。”

秦蘭璪幽幽道:“是啊,我不純了。”

杜小曼扯著秦蘭璪再往另一個拐彎處一轉,腳步頓了一下,秦蘭璪被她挾著,麵向來路後退,輕聲道:“看到懸崖了吧。”

“嗯。”

“還有那座吊橋。”

“嗯。”

“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嗯。”

秦蘭璪低低平緩道:“你就這樣繼續挾持我,上吊橋,到對岸去,然後你走。最妥當的辦法是你下橋之後立刻將橋砍斷,你那把匕首斷橋繩應不費力。”

杜小曼道:“我砍繩子的時候,如果你還在橋上怎麼辦。”

秦蘭璪道:“你砍橋繩,就必須是我在橋上的時候,否則沒有機會。”

杜小曼沉默了一下。

“彆這樣,我不想再和你這麼說話了。”

秦蘭璪道:“是我自己失算,不放心他人,想把月君%e4%ba%b2手……”

杜小曼打斷他:“你再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又不是白癡瞎子,我怎麼可能以為寧景徽這些人是你喊來的?”

秦蘭璪也沉默了一下:“那我有句話要問你。”

他微要側轉身,大隊兵馬在此時呼啦啦湧出,弓弩弦滿,刀劍出鞘,矛尖森森,杜小曼手中長劍一舉,又把他身體扳回去。

兩人一步步退向崖邊吊橋的方位。

陣中一些官員,在看到杜小曼的臉時,都呆住了。

宣政殿勸諫,他們都在場,這張臉出現的時間雖短,卻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德安王之女,宸妃唐氏,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在宮中自儘了麼?

她和裕王之間,好像……

那此刻的裕王和她……

兩人雙?%e5%94%87似都微動,難道在談天?

秦蘭璪冷聲道:“你為什麼要喝那瓶毒?”

杜小曼理所當然地說:“因為隻有那瓶藥看起來有活路啊。難道不是你和寧景徽一起安排的?”

秦蘭璪語氣緩了些許:“不是。你就不曾想過,若那瓶真的是毒……”

“喂,保持姿勢。”杜小曼又將劍橫了橫,“這麼多觀眾,彆穿幫了。”

裕王和這有著唐宸妃麵孔的女子,好像是在聊著。

幾名官員不由又暗暗側目,寧景徽已和李孝知兩人策馬而出,到了陣前。

李孝知高聲道:“天羅地網,已無處可逃,若肯悔悟,或可放你一條生路。”

杜小曼再把劍身一抬:“若你們想知道,是你們的箭和暗器快,還是老娘我手快,不妨來試試!”

寧景徽望著她:“杜姑娘,休做傻事。”

杜小曼嗬嗬冷笑。

李孝知再苦口婆心勸告:“兩敗俱傷,與你也無任何好處,放開王爺,本閣絕對會兌現承諾!”

杜小曼腳步停住:“那說了給我的人呢?找好了麼?”

李孝知一噎,已默默退到後方的哨探們又捂住了領口,一些兵卒的小心肝微微一顫,又有幾簇暗戳戳的目光,瞄向了淡然如白開水的寧景徽。

秦蘭璪沉聲道:“莫被拖延,說不定已有兵卒繞往對岸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杜小曼道:“唔,不急。我告訴你,那瓶是毒藥,我也不怕。因為我真的不是一般人。我曾和你說過,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些都是真話。我和神仙打了個賭,才會到這裡來。我的天雷掌其實也是神仙送我的法寶。我完全可以另外跑路,要不是因為謝況弈,我都不會站在這裡。”

秦蘭璪輕聲道:“謝況弈必已走遠。他醒來,若不知道你的消息,定會心急。他的心裡,應已把你看成最重。”

杜小曼道:“嗯。那什麼,你以後也多保重啊,我剛才講的那些話不是氣你,是真心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做人呢,開心最重要。”

頸邊與腰間一鬆,秦蘭璪猛轉過身,杜小曼已反身跳下了懸崖。

橋是壞的。

連接對岸的那端斜垂下萬丈深淵,隻有殘餘一點點勉強掛在石柱上。

一隻棲息的飛鳥,都有可能讓它徹底墜落。

沒想到有這招等著!還以為能混過這關了!

杜小曼發現這個殘酷的真相時,內心咆哮了一萬億遍。

她怕回來的真實目的被讀取,一直強迫自己不要想。但是,現實證明,作弊是沒有用的。

其實,她選擇再次回到這個世界的最主要原因,是謝況弈。

一直幫她的謝況弈,在那樣的時候,還想著救她的謝況弈。

她喝的那瓶不是毒,寧景徽放她一條生路,必是因為大魚沒落網,魚餌不能丟。

按照寧景徽的行事方式,如果她真的死了,寧大人肯定能再搗鼓出一個唐晉媗,把想逮的,想抓的,一網打儘。

就算謝家早已被盯上觀察,她的出逃,也是把謝況弈拖進這個泥潭的最關鍵最直接原因。

回來可能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她做不到去投個超級好胎或者選擇修仙,而不聞不問任謝況弈因她墮入圈套。

但她不可能和謝況弈在一起。

所以她回來,就絕對必輸。

對不起,玄女娘娘。真的是覺得,有些事,比賭局的輸贏對我來說更重要。

當然啦,其實內心,有過那麼一小星星僥幸的念頭。

看到那個懸崖那個橋的時候,杜小曼知道自己賴不掉了。

瞞天過海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到結局了,她輸了。

杜小曼忽然想到了回來的時候,玄女娘娘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往下蹦的時候,杜小曼又念頭一動,要不要再賭一把主角跳崖不死定律?

算了,彆耍賴了。

風在耳邊呼嘯,她大喊一聲:“我願賭服輸,這麼做隻是怕疼哈!”迅速在掌心中畫下那個符文。

嗡,耳中狂鳴,眼前好像有一個宇宙炸開。

這麼快就到底了?

唔,不是觸底,是立刻升天。

杜小曼站在雲上,微微心虛,不敢抬頭直視雲玳和雲霓兩位仙子。

豪邁地喊著必勝的口號好像真情況一樣地下去了,還什麼這次不會回來的太快,結果半天左右結束曆程,按照天庭的時間計算方式,絕對一眨眼的工夫,秒輸歸天。

“對不起,我輸了。”杜小曼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