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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而來,釘入霓裳女子的身體,霓裳女子手中的劍卻未滯,刺入大爺的後背。

擋在杜小曼身上的大爺身體一沉。霓裳女子的長劍彎起,竟無法刺進他的身體。

霓裳女子急撤劍回閃,劈手封住大爺的%e7%a9%b4道,一把拎起大爺,拋到一旁樹下,回身掃落飛來暗器,看著杜小曼,嫣紅雙?%e5%94%87露出薄笑:“姐姐,我們又見麵了呢。”

竟然是,阮紫霽。

阮表妹再舉起手中,毫不留情向杜小曼紮下,一道白影攜風而來,長袖一揮,阮紫霽斜飛出去,墜落地麵,咳出兩口汙血。

她撐起身,看向落到地麵,擋在杜小曼身前的白衣人:“君上,屬下隻是為聖教除去……”

她的話戛然而止,頸上的細痕湧出猩紅,身體軟軟癱倒,眼中尤帶著不敢相信的呆滯。

“君上!”肖嬋帶著幾名女子自樹上掠下,白衣少年置若罔聞,轉身看著撐身坐起的杜小曼,浮出淺淺的微笑。

“媗媗,不要怕,有我在。誰敢傷你,我就殺了他。”

杜小曼張了張嘴:“你……”

少年俯身,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媗媗,我一直都在看著你。”

一直。

“以前是,現在也是,那些對你不懷好意的人,我不會讓他們活著。”

冰冷從少年的指尖滲進杜小曼的肌膚,杜小曼盯著他的雙眼,沉潛在記憶最深處的零碎片段緩緩浮起。

“聞道書院裡,半夜在我床邊的人是你?”

少年微笑。

“難道,在杭州的時候,你就……殺了朱員外的是你?”

少年的笑容一斂:“他該死。”

“朱員外是去看時闌的。他對我並沒有過絲毫惡意,照顧了我很多生意!”

“他想要你的酒樓。已經去買通官員找打手了。”少年平靜地道,“媗媗,你真的不懂得這世間的險惡。就像那個喝你糖水的女子,她讓你住到她家裡,是想你變成和她一樣的人,用你來賺錢。”

鄭九娘!

所以鄭九娘也是……

寒意蔓延進杜小曼的每一寸骨頭,少年捧住她的臉,雙眸清亮,如陽光下,最純淨的泉水。

“你不用考慮這些,有我在你身邊,你永遠都不用擔心這些事。就像現在這樣便好。媗媗。”

就像現在這樣的單純,這樣的善良。

這麼傻的你,什麼都相信的你,怎麼可能不是媗媗呢?

不管你看得見,看不見,我永遠都在,媗媗。

月聖門的女子們忽又回身躍起。

錚、錚、錚——

幾枚飛鏢釘入樹乾地麵,一道黑影飛撲而下,肖嬋與其餘月聖門的女子提劍迎上。

少年卻向另一方向抬頭,縱身掠起,手中銀光一劃。

劍光現,藍衣少年踏枝而來。

謝況弈!

杜小曼猛然站起身,半空中,謝況弈的身影一頓,望向白衣少年:“你……”

白衣少年的劍絲毫未滯,向謝況弈斬去。

杜小曼%e8%84%b1口大喊:“快停下!”

謝況弈避開少年的劍鋒,回劍抵擋,又一抹白影自林間而來,向他和少年掠去。

“住手!哥哥,弈哥哥,你們不要打了!”

謝況弈閃身一避,與被劍光斬下的樹杈一起降落地麵,孤於箬兒飛撲而至,擋到他麵前。

白衣少年手中的長劍疾收,險險掠過孤於箬兒的衣角。

孤於箬兒轉過身,定定地望著他:“哥哥。”

謝況弈從孤於箬兒身後一步跨出,雙眉緊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彆管是怎麼回事了!”杜小曼踉蹌衝上前,“這是朝廷的圈套,官兵肯定就在附近,馬上就會冒出來,你們快走!”

謝況弈看向她,身體剛一動,白衣少年手中的劍立刻一抬。

孤於箬兒急急再喊:“哥哥!”

謝況弈皺眉將少年上下一掃:“孤於箬,你們兄妹的身世一直有不便言說之處,我也一直未問及。但這時候,我必須要問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怎會和月聖門扯上關係?”

孤於箬兒的表情慘淡,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少年冷冷道:“事已至此,不必再隱瞞。我乃月聖門的月君。”

謝況弈神色陡寒。

“但此事與箬兒無關,她一直不知道。”少年一瞥仍在與月聖門幾個女子打鬥的衛棠,輕扯%e5%94%87角,“你們謝家真對這些一無所知?恕我不大相信。”

謝況弈的雙眉又擰在了一起。

“彆聊這些了!你們都快走!”被晾在一旁的杜小曼吼,“朝廷的兵立刻就會來!”

謝況弈向她一瞥:“彆過來,暫時沒你的事。”

少年微側身:“媗媗,你彆過來。這裡不關你的事。”手中的長劍再一抬,指向謝況弈咽喉。

“我是寧景徽故意留活口釣你們出來的餌!”杜小曼急得跳腳,“朝廷要把你們一網打儘,快走吧!”

仍沒人理會她。

孤於箬兒又擋在了謝況弈身前,張開雙臂。

“箬兒,你護不住他。”少年的目光越過孤於箬兒的頭頂,盯著因身高差距,完全無法被遮擋的謝況弈的臉,“我隨時可取他性命。”

謝況弈輕嗤一聲:“那你不妨試試。”

孤於箬兒雙?%e5%94%87微顫:“哥哥,你若要殺弈哥哥,就先殺我。弈哥哥,你帶小曼姐快——”

她的聲音忽然卡住,渾身也再不能動。孤於箬輕哼一聲,長劍毫不留情地刺向剛點了孤於箬兒%e7%a9%b4道的謝況弈。

謝況弈閃身避過,反劍回招。

忍無可忍的杜小曼直衝了過來。

光明速現,覆映吾身,急急如律令!

謝況弈忙將劍勢一收,孤於箬的劍鋒堪堪劃過他頸側的空氣。

一道耀眼白光忽而一閃,哢嚓一聲雷響,

謝況弈隻覺得眼前一花,渾身一麻,整個人被一股大力衝開,倒飛出丈許,摔倒在地。

他翻身躍起,隻見孤於箬仍挺立在方才所在之處,舉著長劍,仿佛石像。忽而搖晃了一下,直栽向地麵。

地上根根如上了漿般直豎的荒草在孤於箬砸下的瞬間,粉碎成塵,彌漫出淡淡焦糊氣息。

也僵在原地的杜小曼這才緩緩收回右手,低頭看看掌心。

哇塞,太猛了,神仙的法寶和武功之類真心不是一個境界!

衛棠和幾名月聖門的女子一時忘記了打鬥,定定看向這方。

被震開了%e7%a9%b4道的孤於箬兒怔怔看著杜小曼,再看向地上,顫聲喊了一聲哥哥,撲向孤於箬。

杜小曼乾乾道:“那個……理論上,他應該隻是暈過去了。”

月聖門的女子們醒過神,奮身向杜小曼撲來,衛棠回劍刺穿一女,又有幾名回身與之纏鬥,肖嬋卻是%e8%84%b1開身,直掠向這裡。

“君上!”

孤於箬兒將孤於箬翻過身,雙手顫著按了按他的頸側,再探了探他的鼻息,哇地哭了出來。

肖嬋長劍一抖,釘向杜小曼。孤於箬兒忙哽咽抬頭:“哥哥隻是暈過去了,彆傷小曼姐!”

謝況弈揮劍格開肖嬋的劍勢,反手將杜小曼扯到身後,肖嬋趁勢回身身閃向地上的孤於箬,謝況弈亦未再動手,隻轉過身,看向杜小曼。

“你竟會武功?這是什麼招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杜小曼整理了一下表情,抬頭與他對視。

“不錯,我練過。方才是我的獨門絕學,天雷掌。”

謝況弈的雙眉一跳。

杜小曼再道:“你和箬兒快走。朝廷的人馬上……”

“嗯。”謝況弈一把扣住她手臂。

杜小曼掙紮著想甩開:“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謝況弈抓著她手臂的姿勢,再皺眉:“你武功怎麼練的,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我是負擔有秘密使命的人,當然不會被你看穿底細。”杜小曼心一橫,正色再直視謝況弈的雙眼,“謝少主你難道沒想過,從遇上我開始,事情就變得很奇怪?”

謝況弈將她一拖:“哦,等離開這裡,再慢慢說。”

杜小曼穩住被拉得前傾的身體,大力再一甩手臂:“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從德安王府逃出就是個圈套!徐淑心二人會找你幫忙,你救了我,我要和你去杭州,全部都是圈套!我一個郡主還能跟慕雲瀟和離不了?乾嗎要出逃,乾嗎要死皮賴臉和你去杭州?怎麼就那麼巧遇見了寧景徽?因為寧景徽早就知道箬兒,早就懷疑謝家!我是個臥底。用來對付你和月聖門的。我良心發現不能再害你們了。快走吧。”

謝況弈維持著之前的表情和動作,聽她劈裡啪啦飛快爆出這段話,孤於箬兒驚呼一聲:“弈哥哥,當心!”

謝況弈回袖一揮,掃落幾枚暗器。無聲發招的肖嬋又揮劍刺來。

孤於箬兒搶身上前,攔住肖嬋。謝況弈仍是看著杜小曼:“既然如此,先走再說。”

杜小曼正要抓狂,忽聽見一聲驚呼。

她轉目一看,怔住。

衛棠從天而降,手中劍刺向地上的孤於箬,一道白影飛身擋在了孤於箬的身上。

衛棠忙收回劍勢,劍鋒卻因他的下墜之勢,仍是刺進了白影的身體。

謝況弈鬆開杜小曼,掠到孤於箬兒身邊,孤於箬兒按住肩部咬%e5%94%87撐起身:“弈哥哥,我沒事……”

話未落音,她忽然撞向謝況弈。

幾乎與此同時,衛棠一聲疾呼:“少主當心!”與肖嬋的慘呼“君上!”緊隨響起。

一切都太快。

快到杜小曼根本沒看到過程。

等畫麵定住時,她方才看見,孤於箬兒靠在謝況弈身上,孤於箬跌在數尺外,一動不動。肖嬋身上已血痕處處,如不要命的母豹一樣攔住衛棠。

謝況弈疾點孤於箬兒幾處%e7%a9%b4道,孤於箬兒抬手抓住他衣袖:“弈哥哥……求……放過……我哥哥這次……”

謝況弈臉色青白,咬牙抬眼:“衛棠,回來!”

衛棠一怔,劍勢一頓,略一猶豫,收劍後躍,肖嬋其實早已難以支撐,搖晃了一下,咬牙仍擋在孤於箬麵前。

謝況弈打橫抱起孤於箬兒,孤於箬兒搖了搖頭:“弈哥哥……你和小曼姐……快走……彆管我了……我哥哥的毒……我……我也解不了……沒有人能解……”

謝況弈硬聲道:“少廢話,天下沒有不能解的毒。”

孤於箬兒輕輕笑了一下:“弈哥哥……你總是這樣……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小曼姐……”她的身體一縮,猛烈咳嗽,“哥哥是跟著我……才找到這裡的……知道小曼姐沒事……我就……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哥哥……其實後來……我知道哥哥在做什麼……但是,我……我……”

謝況弈硬聲道:“彆說了。你什麼都沒做錯。”

杜小曼一動不動地站著。

她看到了,謝況弈雖然這麼說,抱著箬兒的手臂卻絲毫不敢動。

孤於箬兒如玉琢的臉龐已變成慘灰,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