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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聖門有更深的謀算。

於是她在月聖門的夕浣麵前說出了這件事,想要以此刺探出自己臆想的陰謀。卻不曾想,是讓月聖門發現了綠琉的破綻。

綠琉因此……

杜小曼的%e8%85%bf有些發顫。

那時她身陷月聖門中,綠琉所作的種種,她對綠琉的種種,一一浮現……

好像有千萬根針一起釘入了她的腦中。

碧璃柔聲道:“娘娘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嗎?月聖門中的細作和叛徒,都要在祭月禮上成為祭品,釘在柱子上一點一點地放乾她的血……當然,想來娘娘覺得,姐姐這麼死,身為奴婢,乃是理所應當吧。”

杜小曼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聲音:“對不起,我……”

對不起?這三個字,她有資格說麼?

沒有。

說了,能挽回些什麼嗎?

不能。

碧璃盯著杜小曼麵無人色的臉,眨了眨眼:“奴婢今日特意來送娘娘,亦是加上了姐姐的一份。圓一圓與娘娘的一場主仆情義,娘娘,升天的時辰已到。不知娘娘想選哪種法子?奴婢一定會好好服侍娘娘。”

碧璃微微向一旁讓開身,幾名宮娥捧著漆盤行到杜小曼麵前。

漆盤上有一疊白布,一個瓷瓶,一把匕首,碧璃甜甜一笑:“請娘娘擇選。”

宮女們一起跪倒:“奴婢們恭送娘娘升天。”

杜小曼穩住混亂的心智,迅速掃了一眼殿內。

碧璃盯著她變色的臉,笑意更深:“這把短劍乃名匠所鑄,寶庫珍藏,據說吹發可斷。用它能很快的。這匹長綾……”

她話剛說到這裡,杜小曼一把拿起漆盤上的瓷瓶。

“抱歉碧璃,是我對不起綠琉。真的很抱歉。如果能用我的命把她的命換回來,我很願意。”

說完這句話,她拔開瓷瓶上的塞子,仰頭將瓶中的液體灌了下去。

熟悉的飄飄祥雲場景又現。雲玳和鶴白使又在眼前。

杜小曼%e8%84%b1口道:“不會,這就算結束了吧,就這樣算我輸了?”

雲玳立刻回答:“當然不是呀。恭喜你,剛才的選擇很正確!”

杜小曼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算有絕對的把握,隻是想拚一把豁出去賭賭運氣罷了。

審視情形,當時的場景不大像有其他回轉的餘地,可能也不會突然衝出一道身影大喊且慢。那麼,如果想爭得一絲生機,隻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上吊繩、刀子和毒藥,哪個道具適合放漏放水?一目了然。

幸虧我夠機智,真的賭對了!杜小曼給自己點了個讚。

雲玳臉上也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對那個死掉的女孩子,你不必太自責。她早就被懷疑了,即使你沒說那句話,她也是那個結果。”

杜小曼低下頭:“可是,我的話畢竟是原因之一。”

鶴白使淡淡道:“那你就把這,當成是定數吧。”

杜小曼心中一震,雲玳趕緊道:“好啦好啦,對了,我得告訴你,這裡呢,其實的確是一關。如果你喜歡上的是那個寧景徽。可能這一關,就是你的結局了。”

杜小曼被轉移了注意:“怎麼講?”

雲玳抬手一圈,化出一麵大鏡:“大概,事情就會變成這樣吧。”

鏡中浮現出杜小曼版唐晉媗和寧景徽。

開始的畫麵杜小曼很熟悉,初次相見,寧景徽從酒樓的二樓緩緩走下,桌旁坐的她眼睛直直的,哈喇子仿佛隨時會流下來。

杜小曼捧住臉,以旁觀的角度看自己花癡的臉,好羞恥。原來這麼明顯。

然後,場景轉換為第二次酒樓裡相見,她以為自己的話被寧景徽聽到了,一臉心虛與……花癡。

然後是杭州街頭見麵,她一臉意外和花癡。

再然後是再見麵,再再,再再再……她看著寧景徽的眼神表情越來越花癡與心癡。

杜小曼不由道:“這……是不是有哪裡不對,我記得我當時的心情,不應該露出這種表情。”

鏡子中圖像已經跳轉成樹蔭下,寧景徽說:“本閣可以娶你。”

她滿臉通紅,一臉癡像,結結巴巴說:“你……你不要這樣說,又不是真心的。”

杜小曼指向鏡子:“這絕對不對!我向天發誓,當時我絕對絕對不是這樣說的!”

雲玳安撫地笑:“知道呀,這麵天演鏡隻是可能發生的情況演示一下啦。”

鏡中的畫麵已是她被絆倒的時候,杜小曼看著那個掙紮在寧景徽懷中的自己,汗毛倒豎。

到她跌跌撞撞離開時,那一臉小心肝亂跳的迷醉,杜小曼簡直無法再看下去了。

畫麵噌一下跳到了黑漆漆的夜間場。這裡,就是從沒發生過的鏡子原創情節了。

一個掛著燈籠的回廊下,她仰望著寧景徽,臉上寫著滿滿的花癡與心癡:“放心吧,我在宮裡會沒事的。我,我不是為了你啦。”

寧景徽摸摸她的頭發,溫柔地道:“萬事小心,順勢而為就可以。”

天哪,那個隨後咬一咬嘴%e5%94%87,羞答答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的女子會是她!

杜小曼抖了一下:“這不……”

“這不是事實,隻是事情發展的預測啦。”雲玳立刻道,“肯定和真實會發生的有出入,大情節,看大情節就可以!”

好吧,大情節。

接下來的大情節是——皇宮,含涼宮寢殿。

她一臉淒厲,指著寧景徽的鼻子:“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好啊,寧右相,寧大人!你真了不起!為了家國天下,你真會犧牲!”

寧景徽的台詞倒是原字原句。

“本閣自知,對杜姑娘罪孽深重,亦不做辯解。當有的種種報應,願數倍承受。”

“啊哈哈哈——”鏡中的“杜小曼”仰天長笑,“杜姑娘,你居然叫我杜姑娘!那個口口聲聲喊我曼兒的人,在哪裡?那個人和現在站在我麵前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杜姑娘,嗬嗬——”

她再淒厲一笑,死死盯住寧景徽,充滿了濃濃的由愛轉成的怨與恨。

“寧景徽,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

“這是什麼鬼東西!”鏡子外的杜小曼咆哮了,“能給我換個台詞嗎?細節不對也不能不對成這樣吧!”

“你說!你說!你對我說的話可曾有一句是真的!”鏡中八點檔繼續播放。

杜小曼抓狂地顫聲喊:“切!切!直接上末尾就成!”

畫麵閃爍了兩下,鏡子好像對這個情節很是不舍,閃爍模糊清晰再閃爍,拖到鏡子裡的那個瘋女人喊完“對我你到底有沒有過一絲真心!”之後才慢吞吞換了一個場景。

應該是大結局了。

碧璃和宮女們都跪下了,“杜小曼”眼中滿是幽怨,臉上也滿是幽怨,淒然一笑,周身十米開外都充滿了幽怨。

“罷了,是我太傻,太癡心,愛上了這個無情的男人,這個心裡隻有天下的男人,這個不該愛的男人。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了。我願賭服輸!”伸手抓起漆盤上的小匕首,拔鞘。

嚓,噗——

畫麵抖動兩下,滿屏猩紅。

哦、嗬、嗬、嗬——

杜小曼如石頭柱子一樣挺立著,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升華成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半晌後,她才有力氣開口:“我,就算,真的,愛上了寧景徽,也,絕對,絕對,一億億個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總之,沒有在這一關輸掉真的很好呀。”雲玳的語氣洋溢著歡喜,“接下來也繼續努力吧!我覺得你一定能贏!”

杜小曼聳聳肩,哈了一聲:“那麼,我再回去繼續?”

“嗯嗯!”雲玳點點頭,“記住哦,我一直在這裡幫你打氣!”

“還有我。”頭頂的虛空中,忽然傳來了真正的唐晉媗的聲音,看來,明心坪那裡,一直在現場直播中,“加油啊,小曼。”

“嘿,一定會!”杜小曼抬頭看向虛空,揮揮手。雲玳正露出歡送的笑容,杜小曼突然道,“對了,我過了這一關,有獎勵發嗎?”

雲玳和鶴白使沒料到她會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都一怔。

杜小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打遊戲過了一關還會發經驗和獎品哩。”

鶴白使道:“此乃帝座與你的賭約,豈可與兒戲並論?”

杜小曼道:“既然比兒戲高端大氣上檔次得多。那就更不應該一點甜頭都不給了。”

她這副討價還價的市井無賴模樣,讓鶴白使有點無奈。卻聽半空裡,北嶽帝君的聲音道:“小姑娘,那你想要什麼?”

杜小曼抬頭,眨眨眼:“能不能給我個護身道具什麼的,你們又沒有讓我有蓋世神功什麼的。目前劇情太腥風血雨,想殺我的人那麼多。就剛才那裡,如果我選錯了,肯定分分鐘死翹翹了。該怎麼算呢?我就想要個道具,比如能夠讓我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把他震暈定身,有個逃跑的機會。這樣也可以讓你們省事,不用老救我呀。”

北嶽帝君輕笑一聲:“倒挺有道理,隻是本君的法寶,以你魂體,難以承受。”

鶴白使躬身:“帝座,小仙這裡倒收有幾件俗品法器,可贈一件與她。”自袖中取出一袋,摸出一道細細光圈,向杜小曼一拋。

杜小曼感到右手臂一熱,隻見一個由朵朵祥雲組成的流彩光圈環上她的小臂,漸漸隱沒。

“此環喚作雲光環,祛妖辟邪,念誦‘光明速現,覆映吾身,急急如律令’,可召雷電,你無修為,可召得的電光極弱,但暈眩幾個凡夫,應是綽綽有餘了。”

杜小曼大喜:“謝謝仙使大人!”又向天上道,“多謝帝座和玄女娘娘!那,我就準備回下麵去了。”

雲玳朝她又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杜小曼向她和鶴白使揮揮手,再向天上揮揮手,感覺這裡很適合來個畫外配音——運動員準備再度入場了!

接下來,是意料之中的,腳下一空。

著陸了。人間,你好。

杜小曼睜開眼,以江湖老鳥的淡然心態望著朵朵的浮雲。

天,挺藍的。

又進入野外地圖了。

她試圖以一個鯉魚打挺式灑%e8%84%b1起身,胃部忽一陣抽搐,仿佛萬針齊紮,不禁捂住肚子倒抽一口冷氣,乖乖地手肘撐地坐起。

頭很暈。頭殼整體脹痛,局部刺痛。口腔乾而黏,泛著腥臭的酸味,隱隱惡心。

唐晉媗的身體啊,真是對不起了,讓你跟著我吃了這麼多苦。

杜小曼按著肚子,後悔剛才沒再和神仙要一顆大補丹,護養一下這不容易的身體。

這麼想著,身體忽然輕鬆了一些,胃也不疼了。可能是天上的雲玳小仙子又丟了回複術吧。

杜小曼感激地試圖朝天上笑一下,臉有些僵,嘴角一扯,%e5%94%87皮乾疼,她再轉動澀而脹的眼珠打量四周,蕭蕭荒野,瑟瑟秋草,淺水曲穿亂石,老樹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