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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我覺得十分完滿,對一些事,也看得很淡了。”她看向杜小曼,“隻是這個小姑娘……”

杜小曼聳聳肩:“我就是個倒黴鬼,稀裡糊塗被當成你拉上來了。然後這位帝君大人說我輸了,於是我就又和他打了個賭,附身到你的上輩子,也就是唐晉媗的身體裡去。發生了一係列狗血的事情……”

唐晉媗變了變神色:“你該不會是和慕雲瀟……”

杜小曼擺手:“那個渣男,我附身之後,把他罵了一頓,就跑路了。”

唐晉媗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杜小曼又道:“不過其實呢,慕雲瀟渣得不是那麼單純。他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故意要欺負你,好把你逼進一個叫月聖門的門派,為朝廷做臥底。然後他那個阮表妹,實際上是月聖門的人……你聽說過月聖門麼?”

還有,這件事其實你的父母都知情,而且還是幫凶,打算拿你當炮灰成就大業。

這些話杜小曼沒有說出口。

唐晉媗神色有些迷茫:“抱歉……我又經曆過一個漫長的人生,對那時的事情記憶有些模糊。”

“那麼你還記不記得結婚前和慕雲瀟談戀愛的事?那時候的那個慕雲瀟其實不是真的慕雲瀟,是另一個人假扮的,他是月聖門的月君。”

唐晉媗的神色更茫然了,目光中閃過一絲沉思,像在儘力回顧往事。

杜小曼道:“那個假的慕雲瀟,也就是月君,他是真的喜歡你。”

唐晉媗帶著迷惘微笑了一下:“是嗎?上輩子啊,真是令人懷念。可惜那一世,我太莽撞,太容易放棄了。”

她的口氣很平淡。

是啊,杜小曼想,如果自己活了一百多歲,見證了近代最風起雲湧的一個世紀,回憶起上個隻活了十七歲的一生,恐怕也會覺得那真不值得一提。

不論是慕雲瀟,還是執著又扭曲愛著唐晉媗的B版,現在的唐晉媗都不會看在眼中,放在心上了吧。

雖然此時的唐晉媗是年輕的模樣,但那種經曆許多的從容與歲月沉澱出的氣質,完全和這些營營碌碌掙紮在紅塵中的人,和她杜小曼,不在一個境界。

通過唐晉媗,杜小曼也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大仙小仙們看著她和凡人,都是那種態度。自己在擁有無儘歲月的他們麵前,就好像一隻朝生暮死,跌跌撞撞於泥土上轉圈的螞蟻一般吧。

北嶽帝君的聲音傳來,打斷杜小曼的唏噓:“既是弄錯了,那此事便就此結束罷。”

杜小曼看向北嶽帝君:“結束是說,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北嶽帝君挑眉:“難道你還想回去?”

杜小曼眨眨眼:“那,能讓我回到我真正的身體,就是杜小曼的身體裡去,重新開始人生嗎?”

鶴白使在一旁道:“這恐怕不大方便。”

崔判翻動手中的簿冊:“杜小曼,命當生於丁醜年己酉月八月二十五,卒於甲午年戊辰三月十六,橫禍而亡。你的陽壽的確如此,雖然仙使認錯了魂魄,但地府並未勾錯你。”

杜小曼愕然,我竟是命中注定紅顏薄命?不科學!我這麼淳樸,怎麼會和這個詞有關係?

她%e8%88%8c頭打結:“但,但我錯被抓,又穿越到那個世界,這不是我造成的吧。”

一直未言語的九天玄女此時道:“不錯,這件事,確實是我與帝君的錯誤。我先向你賠不是,想要什麼補償,你儘可提出。”

還是玄女娘娘好。杜小曼如沐春風。

北嶽帝君道:“下輩子想投個怎樣的胎?玄女與本君向地府討個情麵,定會滿足你。”

生為公主,傾城傾國,一輩子吃香喝辣,有花不完的錢,身邊無數美男,這樣也行?

北嶽帝君頷首:“行。”

啊啊,帝座真是豪爽!

九天玄女凝視著她:“你能誤入此局,亦是有仙緣。若你想留在天庭,我亦可為你安排。”

這是……有修仙成仙的機會?

杜小曼的小心肝一陣悸動,她擦擦口水,堅定地看向北嶽帝君和九天玄女。

“我想回到唐晉媗的身體裡去。”

杜小曼終於在北嶽帝君和九天玄女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詫異,她聳聳肩:“都到這一步了,要是現在放棄,我前麵那些苦就白吃了。不甘心。”

九天玄女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北嶽帝君悠悠然敲敲棋盤:“本君可要提醒你,你做唐晉媗後,一路走到如斯局麵,恐怕不大可能贏。”

杜小曼硬聲道:“我知道,十有八九是輸定了。不過,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結局。”

雲玳小聲插話:“結局,其實你在天上也可以看的。”

九天玄女和北嶽帝君都微微頷首,示意肯定允許杜小曼在天上當連續劇一樣看完皇宮的那些事,璪璪造反那些事,寧景徽PK月聖門那些事的大結局。

雲玳再勸她:“地上就立刻安排唐晉媗亡去,對事情的大局沒什麼影響。”

杜小曼堅定地說:“即使如此,我也想回去。%e4%ba%b2眼見證一下曆史。說不定,我能贏呢。”

北嶽帝君凝視著她,一挑%e5%94%87:“好,本君接著和你賭。”

杜小曼直視北嶽帝君:“唐晉媗姐姐已經贏了帝君你一局了,證明不是女人更離不開男人,是由於環境、當時的社會和曆史局限性等原因造成了種種悲劇人生。如果我贏了,就請帝君向玄女娘娘認輸,徹底結束這場賭約。”

北嶽帝君微微眯起眼:“若你輸了,便無種種補償。再入輪回,由地府隨意安排,說不定一生困頓不堪,或者入不了人道,轉為草木六畜。”

哇,這麼狠!

杜小曼斬釘截鐵道:“行。”不就是再倒黴一輩子麼!有經驗,姐不怕!

九天玄女關懷地望著她,但未說話。北嶽帝君隨手再掂起一枚棋子:“你一向不乏魯莽之勇。罷了,畢竟天庭確實是錯提了你,為免彆人說本君以大欺小,本君就再贈你一個機會。”一彈指,杜小曼的右手心發熱,浮起一道符紋。

“記下此符,若你回到凡間,反悔了,想提前退出,便在右手心中畫出此符,即可立刻回到天庭。而且,賭局不算你輸。想投什麼胎,仍可以選。”

杜小曼眨眨眼,唔?那麼在眼看快輸快掛的時候,趁著最後一口氣畫下這個符……

“仍是算你提前退出,結局不輸不贏。投胎任選。”北嶽帝君噙著微笑,“本君豈會和一個凡人計較耍賴之事?”

杜小曼攥住右拳:“多謝帝君。我還想提個條件。”

北嶽帝君挑眉,杜小曼道:“我目前碰到的這幾個人,謝少主、寧景徽、十七皇子、秦蘭璪,其實是帝君和玄女娘娘這邊分彆安排的吧。”

北嶽帝君未回答,九天玄女緩聲道:“此事我來解釋罷。說安排並不準確,機緣乃你自己遇上,帝君與我,隻是看到了種種可能,或在一些將會發生的事上略有促成。事實上,路如何走,還是看你自己。”

有點飄忽。杜小曼總結了一下,也就是說,九天玄女和北嶽帝君看到了她會遇到什麼人,會產生怎樣的結局,於是從這幾人中各自選擇為自己這方的棋子?

“說帝君與我各自選定,亦不準確。”九天玄女又含笑道,“未出結果前,一切未定。而定下結局的,仍是你自己怎麼做。”

杜小曼若有所思,瞬間又振奮精神。

“我想要求的事就是,讓我看看一些我本來看不到的事的片段。”

北嶽帝君笑道:“你這個要求,十分機靈啊。”

杜小曼咧嘴:“我稀裡糊塗就穿越了,之後一直被人耍得團團轉,好多事都雲裡霧裡,當然想開一下外掛呀。就當考試的時候,放水讓我看一眼參考書嘛。好歹我算是被天庭罩的,下去都沒怎麼感受到。”

北嶽帝君輕嗬一聲:“你本都該死好幾回了,還沒感受到?”

有那麼誇張嗎?是我一直活的很堅強!杜小曼仍盯著九天玄女和北嶽帝君,眼神堅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九天玄女道:“帝君,就答應此事罷。”

北嶽帝君再瞥向杜小曼:“你想看什麼?”

杜小曼道:“我就看一看,他們現在都在做什麼。看一眼,幾秒鐘,幾個鏡頭就好!”

北嶽帝君一揮衣袖,金色流光中旋出一塊碩大鏡麵,浮出圖像。

杜小曼壓抑住有些奔騰的情緒,走近了一些。

璪璪、寧景徽一夥已經打進了皇宮,假皇帝要被拉下馬,這是最關鍵的時刻,應該也是所有人都流露出最真實一麵的時刻。

鏡中景象,赫然是皇宮,宮牆內外,兵戈森森,旌旗飄揚。旗上大字,有“裕”還有“唐”。

重兵環繞的宮牆外,一棵大樹上,有幾個黑點。杜小曼心念一動,樹便近了,那幾個黑點赫然清晰,竟是謝況弈、孤於箬兒和衛棠。

謝況弈雙眉緊鎖,看著皇宮方向,衛棠低聲說著什麼,看神情似是在勸告。孤於箬兒在另一根樹杈上,手攥著衣擺,凝視著遠處皇宮,臉上滿是擔憂。

謝況弈對她說了一句什麼,孤於箬兒回過頭,勉強笑了一下,搖搖頭。衛棠又開始一臉懇請對謝況弈說話,謝況弈板著臉,再盯向皇宮,一言不發。

杜小曼有些怔忪。鏡中圖景變化,山林中,白衣少年靠坐在一棵大樹下,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幾名女子跪在一旁,其中一位渾身滿是血跡,是肖嬋,另幾名女子從身邊的溪流中舀起清水,送到少年口邊。

月君逃出來了啊,杜小曼歎了一口氣。

圖景再變,化出亭台殿閣,秦羽言站在廊下,握著一根笛子,望向虛空某處,像在出神。

鏡中畫麵再一變,又幻回皇宮,空曠殿閣中,一身皇帝裝扮的A站在禦座前,階下,隻立著寧景徽一人。

A版將一本冊子擲下。

“寧卿所願已遂。朕等著看你如何輔佐蘭璪,締千秋盛世,成萬古美名。”

這裡居然有聲了!杜小曼緊盯鏡中。

寧景徽撿起冊子,放入袖中,從容行了一禮:“請陛下回寢宮稍憩。”

左右立刻冒出幾個宮人,挾著A版,走下禦階。寧景徽轉身步出門外。

鏡中情形又變,赫然浮現出……秦蘭璪的身影。

他站在皇宮的某處高台上,眺望宮闕,頂束金冠,一襲深紫色的華麗長袍,上麵盤著張牙舞爪的蛟紋,風範滿滿。

一位儒雅和氣身著鶴紋官服的中年伯伯站在他身側,含笑道:“殿下,宣政殿那邊前來報信,皇上已下退位詔書。”

秦蘭璪哦了一聲。

那中年男子再道:“微臣逾越多言一句,望殿下恕罪。殿下聖懷仁義,但當下已非能兒女情長時。請殿下……”

秦蘭璪輕笑一聲:“看來李愛卿心中,孤乃多情之人。此前種種荒唐,已是昨日煙雲。唐王助孤有功,他的女兒既是宮妃,以孤身份,無過問的餘地。由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