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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隻能繞到床邊,跪下之前,A版在她耳邊極低地道:“朕不會用那人要挾你。朕不做那種事,亦無需做。”

杜小曼抬眼看見皇帝妹子似笑非笑的臉。她是故意的。杜小曼敢肯定,皇帝妹子因為她一夜沒睡和臉上的黑眼圈十分開心。

喂,想籠絡彆人和你一條線可不能這樣啊。

杜小曼順下眼,跪下替她套上襪子,保彥公公小碎步趕來:“娘娘,請讓奴才來吧。”

A版冷冷道:“你退下罷,朕有保彥服侍便可。”

杜小曼施禮站起身。

A版走後,她躺回床上補覺,仍然睡不著,腦內不停琢磨。

A版與B版之間的矛盾,看來已經激化到一定程度了。

A版與寧景徽,都該慶幸,她不是真的唐晉媗。

如果她是唐晉媗,屏蔽其他一切情感,最好的選擇是——相信B版。

總覺得B版的感情很真實,而且做女皇真的很誘惑啊。

“凡人皆對權勢有天然的貪欲。”鶴白使淡淡看著地上圖景,“她雖頗為自知,仍不免如此。”

“不會真要我們兩邊的人全不中,最後變成其他的結果吧。”雲玳無奈,“那這樣該怎麼算呢?”

鶴白使笑著看看她:“這個,你我說了亦不算。看帝座與玄女娘娘的決斷。”

“你這種姿態肯定有後手!”雲玳撇嘴,轉而再看向杜小曼,“努力啊,我相信你!堅持住!局麵會轉回來的!”

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的杜小曼像感應到了她的話一樣,突然一骨碌爬起身,向天揮了揮拳頭。

老娘一定會在混沌中維持超然,成為點亮真相的光芒!

“喂喂,不要這樣想呀,你的重點真不是這個!”雲玳抓狂地轉頭,“要不要請示帝座和娘娘,乾脆讓那個皇帝暴斃,要不地動一下之類的,皇宮塌了,總之讓她出去彆憋在這裡就行。”

鶴白使淡淡道:“帝座和玄女娘娘不會準允。凡間事自有定數,有始有終,有因有果,皆凡人自作自受,仙界不多插手。”

雲玳猶豫一下:“要麼給她托個夢,讓她想起咱們的那些人。溫故溫故,喚醒情感。”

“她既入了這個凡世,亦有了自己的緣與果。”鶴白使袖起手,“仙子何不順其自然?往往開出未知之局,這亦是凡人的特彆。”

絕對有文章。雲玳深深地瞧了瞧鶴白使。

地麵上,杜小曼已爬起了身,雙眼如剛打完%e9%b8%a1血般閃著精光。

門外的宮女在竊竊私語,聲音她恰好能聽見。

“聽說,裕王殿下為了迎娶王妃,將之前的姬妾都要遣散。”

“啊?其實楚平公府並無太大權勢,難道裕王對這位王妃是真心的?據說,是有一生一世,隻愛一個女人的男子。裕王看似風流,或許是未曾遇到真正的心上人。”

杜小曼的表情凝固了。

原來如此。天空中的雲玳在心裡冷笑,什麼順其自然啊,是早有準備吧!

幸虧我也不是那麼無防備。

她一彈指,定住要出聲阻止的大宮女。又一個宮女開口:“宮裡出了這麼大亂子,裕王還能娶妃麼?隻怕禮部和宗正府也顧不上。此時遣散,以後還是會娶,男人哄女人,常常如此啦。”

“若是有人肯這麼對我,哪怕一時,我也願意呀。”起話頭的那個宮女立刻道。

“我可不喜歡這樣的男子。”插話的宮女馬上接口,“我呀,希望能找個可靠的夫婿,最好能會武藝,又英俊,就像傳奇裡的俠士那樣,帶我浪跡天涯。”

“小蹄子思春了呢。”另一個宮女掩口笑,“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歡東奔西跑。再說,聽說那些江湖客,也可風流了呢。江湖上的女子,比男子還放得開,都和男人進進出出,同桌吃飯,一起喝酒,毫不避諱的。更不讓人放心吧。我就想著有人能和我攜手並肩,看花賞月,便知足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杜小曼麵無表情跨出門檻:“回看血淚相和流,此恨綿綿無絕期。”

感謝語文老師,長恨歌姐背得很熟。

宮女們紛紛跪地請罪。

杜小曼內心的神獸奔馳著。

璪璪,你多情能不能有個限度?有些事可不可以悄悄進行?

這不是擺明了通知皇帝,你們要開戰了麼?

寧景徽該哭死了吧。

“她的思緒,是跑得有點偏。”鶴白使淡淡道。

雲玳點點頭。

杜小曼去了一趟綺華宮。

明人不吃暗虧,被賢妃擺那麼一道,杜小曼決定吃飽了散個步,看看她的反應。

宮門外,宮女深深福身:“稟娘娘,我們娘娘身子不適,暫不能相見了。”

杜小曼微微頷首:“原來賢妃娘娘生病了。那我真是冒昧了。煩請轉告賢妃娘娘,多承娘娘照顧,請安心養病,過些日子,我再來拜望。”帶著宮人轉身離去。

綺華宮的宮女看著杜小曼雄赳赳的背影,不由竊竊議論。

“這陣仗,是來請安的?”

“這位娘娘還未有正式名分罷。不知稍後會不會補份禮。”

“聽說已懷了龍嗣,唉,我們娘娘以往可待她不薄呀。”

“但,這位,不是進宮沒幾日麼……”

杜小曼由宮人們攙著登上輦車。

賢妃避而不見在她意料中。

心虛?真病了?被B版打殘了?

杜小曼覺得第一種和第三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摸不透宮裡人的花花腸子,不過賢妃之前的作為在她看來,是對真的心懷善意。

突然翻臉,大概還是因為B版皇帝吧。

姐在宮裡耗儘心血臥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安排這個小賤人接班做皇帝,而不是姐?

該死的看姐剁了她!

嗯哪,很合理的心理活動。

輦車啟行,忽而有綺華宮的宮人匆匆追來。

“請,請娘娘留步。我們賢妃娘娘方才醒了,請娘娘進去一敘。”

唔?

杜小曼扶著宮女下車:“那再好不過了。”

“相爺,有貴客。已在前廳等了很久了。”

管事輕聲稟報。寧景徽下轎,匆匆趕向前廳。

管事小聲道:“是十七殿下。”

最近相府真是走貴客運,裕王,十七皇子,輪番前來,管事已嗅到了驟雨將來風雷至的氣息。

但,要穩。

管事的穩穩地稟報,穩穩地隨在寧景徽的身後。

穩而不亂,方可讓相府在風吹浪打中,定如磐石。

寧景徽跨進前廳,管事的穩穩合上廳門,退到階下,默默守候。

寧景徽向上首施禮:“殿下,臣下陋居,紆尊駕臨恐損清儀,若有事,傳召臣即可。”

秦羽言輕聲道:“本不當在府中打擾寧卿,但,最近出了太多事。皇叔不願見我,閣部我不便踏足,彆處都找不到寧卿,隻能到這裡來。”

他抬眼,正視寧景徽。

“請寧卿告訴我實情,到底皇兄他……”

“殿下。”寧景徽打斷秦羽言的話,“臣有一事,想先請問殿下。請殿下恕罪。臣聽聞殿下在宮中,曾與唐郡主見麵。臣冒昧,想知道原委。”

秦羽言一怔:“寧卿如何知道此事?”

寧景徽道:“李相暫不問政務,宗正府的一些事務暫由臣打理,故而知道。”

秦羽言深深看了看寧景徽,慢慢道:“因近來種種事,我心中有許多疑惑,想找人問詢。井全自父皇在時便在禦前服侍,我想找他說說話。”

寧景徽道:“殿下本在清暉閣等井公公,不曾想卻遇見了唐郡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羽言微微蹙眉:“第一次時,我在那裡等著,卻不曾想竟看到了唐郡主落水。而且,皇兄竟也定了那日與皇叔在清暉閣飲宴。”

“昨日,殿下又見到了唐郡主?”

秦羽言頷首:“我上次未曾見到井全,就改到日子,但不曾想,宮中突然生變。”

他知道過去肯定不妥,又怕井全依然前去。

“宮中逢此變故,當向皇兄問安,我便進宮……”

“殿下擔憂皇上之心切切,臣都明白。不過,此時變故,殿下呈折問安,是否更妥當些?”寧景徽一揖,“臣鬥膽妄言,殿下恕罪。”

秦羽言垂下眼簾:“寧卿說得不錯,但,我當時,還是%e4%ba%b2自入宮了。”

寧景徽看著他:“殿下麵聖之後,就去了暢思湖?”

秦羽言點頭:“是,可來的仍不是井全,而是杜姑娘。”

寧景徽微微頷首,再一揖:“謝殿下告知。臣還想鬥膽再詢問,殿下與井全會麵,可有讓他人傳信?”

秦羽言雙目定定地望著他:“那寧卿能否也告訴我,這些事你如何得知?特彆是我第二次見唐郡主的事。我雖不問政事,但也知道,內宮言談,宗正府不可能知曉。”

寧景徽從容地回望秦羽言:“臣……”

門外忽響起腳步聲,寧景徽收住話頭,腳步聲在門邊停下。

“相爺,皇上急召,請相爺速速進宮。”

隨行的宮人們等候在綺華宮的前殿,杜小曼獨自隨綺華殿的宮人跨進賢妃寢殿的門檻。殿內拉著厚厚的帷簾,暗沉的好像夜晚。杜小曼嗅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進入內殿,大床半挑的紗帳內,隱約可見一人半坐半躺的輪廓。

杜小曼向床帳施禮,聽得賢妃的聲音道:“是妹妹啊,抱歉,我身子不好,不能下來迎你,請到床前說話吧。”柔婉的聲音中,透著虛弱。

杜小曼走上前去。

賢妃又道:“你們都退下吧,屋裡人多,總讓本宮覺得喘不上氣。”

左右宮人施禮退出。

殿門合攏,殿內頓時更陰暗了,杜小曼走到床邊,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賢妃又開口:“妹妹坐啊,站著多累。”

杜小曼便再行禮道謝,坐到床邊椅上。正要找一句寒暄的話,賢妃又開口:“妹妹是過來興師問罪的罷。”

啊,好直接。

杜小曼剛張嘴,賢妃又輕輕一笑:“妹妹的性格真是直爽,不拐彎,什麼都在明麵上。楞是楞了些,其實我很喜歡。可你不是唐晉媗。”

杜小曼點點頭:“對,我不是。娘娘你看我那筆字,還有我一點文化也沒有,怎麼看也不可能是啊。”

賢妃再一笑:“不錯,我之前對你多有試探。你怎麼也不可能是,更從未遮掩過。隻是,他就是不信。”

杜小曼聽了最後一句,渾身忽然有像過電的感覺,微微發麻,寒毛緩緩豎起。

賢妃苦笑著輕歎:“我向他說過無數次,可無論如何,他都認定你是唐晉媗。”

杜小曼接話:“所以娘娘想要乾脆殺了我?”

“不止如此。”賢妃緩緩道,“我隻是沒想到,去的人不是裕王。若那個人是裕王,大概你不會活著。”

杜小曼皺眉。

什麼意思?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