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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宮中剛出了大變故。”

秦羽言的表情猶豫了一下。

杜小曼立刻接著道:“十七殿下你認識賢妃娘娘嗎?是她讓我今日到這裡來的。看來……十七殿下請快離開吧。”

這是個套,又是個套。

杜小曼想過賢妃會給她下個套,卻沒想到是和上次差不多的套。她竟然蠢到兩次踏進了同樣的圈套。

秦羽言再一怔,微微搖頭:“後宮嬪妃,我怎可認得。我是前幾日……抱歉,杜姑娘,我不可詳說。”

杜小曼催促秦羽言離開,偏偏秦羽言就是不動,他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悄聲匆匆道:“杜姑娘,我想知道,皇兄他是否……”

杜小曼急得想翻白眼,她一把抓過十七皇子的手,在他的手心裡飛快地寫了兩個字——

皇。假。

秦羽言整個人都像化成了石像,杜小曼後頸的寒毛刷刷豎起,她放開秦羽言的手,回過身,坦蕩蕩地麵對某個鬼一般無聲無息出現在門邊的人。

“臣妾參見皇上。”

秦羽言亦跪倒在地:“陛下,是罪臣無狀,罪臣方才妄圖……”

“媗媗,你的身子需多調養,為何不聽禦醫的話?”溫柔的聲音,打斷秦羽言的話。寵溺的眼神,讓打算破罐破摔的杜小曼有點想打哆嗦。

“隨朕回宮罷。”

秦羽言低頭:“陛下,是罪臣……”

皇帝輕輕攬住杜小曼,像根本就沒他這個人一樣,走出了門檻。

杜小曼鎮定淡定地隨著皇帝走,到了樓梯處,她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皇帝居然把她打橫抱起。

杜小曼石化了,皇帝就這樣橫抱著她,一步步走下樓梯。等候在樓梯下的宮人們大驚失色,齊齊匍匐在地。

皇帝從容自若地抱著杜小曼,從她們的麵前經過,走出了清暉閣。

杜小曼無語地盯著皇帝的下巴線條與淡然的%e5%94%87線,默默地想,皇帝看似單薄,扛著一身膘的她,卻能走這麼從容,果然是個練家子。武功應該起碼不輸給謝況弈。

忠承公公引著禦輦,遠遠而來,於平坦的道路上跪迎等候。皇帝抱著杜小曼登上禦輦,將她放在身邊。禦輦徑回含涼宮。

跨進殿內,隨侍宮人退下,門扇合攏。杜小曼跟著皇帝走進了寢殿,在沉默中等待。

皇帝斜倚到軟榻上,抬眼看她:“你在秦羽言的手中,寫了什麼?”

杜小曼道:“讓他快走。”

皇帝笑了笑:“是有關朕的事吧,寧景徽讓你找到證據的那些。那是個小傻子,寧景徽都不帶他玩。你這麼一做,我得提早把他了結了。”

杜小曼如墜冰窟。

皇帝又輕歎一口氣:“媗媗你也很傻。經曆了這麼多事。我以為你會學到一些,看清一些。但一直把你當棋子的寧景徽,你居然還在幫他做事。有那麼多女人的秦蘭璪,你居然癡心地喜歡。李氏、賢妃,一模一樣的小伎倆,都能算計到你。媗媗,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杜小曼繼續沉默著。

“賢妃,朕隻能暫留她活著。她會是皇後。”皇帝以手支頷,“沒辦法,我也沒想到李氏竟如此愚蠢。你剛進宮,立刻就封你做皇後對你不利。必須得有個過渡。”

杜小曼驚恐地抬起眼。她聽到了什麼?

皇帝仍用那種輕鬆的口氣繼續道:“立新後之後,禦醫便會斷你有孕,然後,朕會封你為妃。”

杜小曼張了張嘴。

皇帝又笑了笑:“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杜小曼心中又一震。皇帝側首看她:“媗媗這是在為朕難過麼?”

“……”

杜小曼隻能定定地看著皇帝。

皇帝%e5%94%87邊仍帶著笑意:“你一直不喜歡月聖門。在你心裡,我必然是個大惡人。我死了,你應該開心。為何會有這種神情?難道我死了,你會心痛?”

不知怎麼的,杜小曼的心裡,竟真的有些像被細針刺到的感覺。

用這種表情和語氣說這種話的皇帝,讓她感到了一絲……悲傷。

皇帝眨眨眼:“逗你的。朕知道,你怎麼可能會為我心痛,肯定是鬆一口氣還來不及。不過,朕也不會這麼快死。等你生下那個孩子,讓你成為皇後,應該綽綽有餘。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必然有一天,你得自己麵對這些局麵。媗媗,從此刻起,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杜小曼怔怔怔怔地看著皇帝,終於啞聲問:“皇上,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皇帝起身,冰涼的手指又撫上她臉頰,%e5%90%bb住她的%e5%94%87亦帶著涼意。

杜小曼沒有動。

不知怎麼的,她就是這麼僵硬地站著,沒躲避,沒後退,沒閃開。那涼意仿佛麻醉劑,讓她維持著固定的姿勢,不做出任何反應。

片刻後,皇帝鬆開了她,又再度撫摸她的鬢邊:“其實,就算你會恨死我,我也想……但,我不能讓你真的有孕,若用藥,會與你現在用的這些藥性相衝,那些禦醫,亦有可能會察覺。”

杜小曼緊盯他的雙瞳:“你到底打算做什麼?為什麼是我?”

皇帝亦望著她的雙眸:“那個孩子,你再不喜歡,也要先做出喜歡的模樣對他。至少在外人看來你像個%e4%ba%b2娘。那孩子活不了太久。但到底活幾歲,你就看著把握吧,我那時肯定幫不上你了。你應該明白了,奏折政務,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難。保彥和忠承會幫著你。當然,也彆太靠著他們。差不多的時候,該處理,亦要處理。媗媗,你唯一的弱點,就是心太軟,太純善。但如果不是這樣,你也不是媗媗了。”

杜小曼真的開始抖了,她覺得有一個嶄新神奇的宇宙正在自己麵前炸開。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皇帝又微微笑起來。

“讓你站到朕的位置上啊,媗媗。你該在萬人之上。想要不再聽任何人的擺布,就必須至高無上。我將這天下給你。”

杜小曼覺得自己要飛升了。

這是,讓我當女皇?

哦哦哦哦哦,在“不敢置信”、“彆逗了”、“開玩笑吧”的內心刷屏中,居然,摻雜著隱隱的興奮與激動是怎麼回事?

“雖,雖然說,人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我覺得……這個不適合我。”

皇帝微微一笑:“既已覺得人生沒什麼不可以。何必還有後麵這句話。其實這張龍椅,沒什麼大不了。和你打理酒樓有不少相通之處。日後學一學就明白了。”

皇帝很認真,他的確是認真的!

“為什麼?”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皇帝的口氣很輕鬆,“你想要過不被任何人管束,隨心所欲,我就讓你得到。”

杜小曼與他的雙眸對視,忽然之間,覺得這雙眼睛很熟悉。

“我們認識嗎?還是以前有過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皇帝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移開視線。

“放心罷,這些安排,都無需你領情。你可以繼續把我當成壞人,繼續恨著我。”

皇帝抓住自己的右上臂,揉了一下。

杜小曼不禁開口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皇帝搖搖頭,抬眼看向杜小曼:“有點酸。”

“是不是我太沉了?”杜小曼僵硬地笑,“不好意思哈。”

“你不沉。”皇帝的口氣很認真,“我可以抱著你走更久。”

杜小曼又噎了一下:“咳咳,那什麼,拿熱毛巾敷一下,會好很多。”

“嗯。”皇帝卷起袖子,又看著杜小曼。

杜小曼在那充滿期待的眼神下有些無措:“我,我這就去讓人拿來哈。”

“嗯。”

杜小曼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拉開門,讓宮女取熱水手巾。

皇帝又回到了軟榻上,片刻後,宮女們捧著盆巾等物入內,將東西放下,施禮退下,又將杜小曼與皇帝留在殿內。

杜小曼隻得拿起手巾,浸了熱水,敷上皇帝的手臂。

皇帝真的很瘦,但因為習武的關係,蒼白的皮膚下是緊實的肌肉。

這麼瘦,難道真的患了絕症?

但箬兒診治的,命不久矣的應該是個女子,也就是A版,為什麼連B版也……

杜小曼正在思考,視線忽然定在皇帝手臂的某處。

皇帝低下頭,%e4%ba%b2了%e4%ba%b2她的額角。

杜小曼渾身一顫,布巾掉落在地,她慌忙去撿,皇帝放下衣袖:“不用再弄了,我已經好很多了。”

杜小曼慢慢站起身。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皇帝的手臂上,有道傷疤。

那道疤還是傷口的時候,她曾在夢裡見過。

他……他是……

慕,雲,瀟!

媗媗……媗媗……

是啊,我真蠢,怎麼沒想到呢。

皇帝打了個嗬欠:“竟有些困了。”

杜小曼後退兩步:“我不是唐晉媗。”

皇帝陡然抬眼,杜小曼盯著他的雙眼:“皇上,我不是唐晉媗。我……”

她的話驟然卡在喉嚨裡,冰涼的手指,緊緊鎖著她的咽喉,她的肩上一涼,衣服被扯開。

杜小曼猛烈一掙,身體一鬆,踉蹌後退,險些跌倒。

她趕緊扯起肩頭的衣服,努力鎮定,穩住膝蓋,直視麵無表情的皇帝:“皇上,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唐晉媗吧。我叫杜小曼。我知道我和唐晉媗看起來一樣,可我並不是她。”

杜小曼隻覺得自己的雙眼將要被皇帝的目光戳瞎,但她卻像被眼鏡蛇盯上的蛤蟆一樣,移不開視線。

她拚命穩住呼吸,再要後退,身體被猛扯進皇帝的懷中,接著被緊緊圈住。

箍住她身體的雙臂像兩根鐵箍,勒得杜小曼喘不上氣。皇帝像要把她按進自己身體裡一樣。杜小曼雙耳嗡嗡作響,兩眼金星閃爍。

“你無需把自己當成誰。”

你就是你,媗媗。

你已經認出我來了,不是嗎?

“你想是誰都可以。”

不論你把自己當成誰,忘了以前的事也罷,變得完全像另外一個人也罷,甚至連字跡都徹底不一樣了也罷。

我都能知道,是你。

“你可以永遠恨我,厭惡我。亦沒必要記得我。”

因為我永遠喜歡你。

杜小曼直僵僵地站著,冰涼的手指又緩緩撫摸她的臉頰。

“媗媗。”

我的媗媗。

皇帝收回手,轉身離開。

門外滲進來的清冷空氣,讓杜小曼有拿床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的衝動。

媽媽,皇帝病得很重啊!

杜小曼讓宮女們沏了安神的花茶,喝下一整壺壓驚。

慕雲瀟就是B版皇帝……

天啊,這個世界,到底還有多少神奇?

她試著推理一下整個劇情——

慕雲瀟,表麵上是慶南王,其實還有一個秘密身份是月聖門的聖爺。身為一個王爺,想當皇帝,是非常淳樸的理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