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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郡主,郡主,硬闖此處,不太妥當。郡主不該自折身份做此計較,先回院中去吧郡主……”

無視著耳邊的求請,她急急前行,前方一幕,霍然躍入眼簾。

月光下,他手執火折,輕輕點亮那女子手中的蓮燈,那雙無數次溫柔攜住她雙手的手,與那女子的柔荑觸碰,燈火照亮那女子嫵媚的笑容。

她怔怔站在原地,看著他和那女子一道將花燈放入水中,%e5%94%87邊寵溺的笑容,將她的心絞得粉碎。

身上大紅的嫁衣,在此時像個笑話。

十五啊,今天是十五。

棄了雙日的十六,擇了今日為期。隻為了和你……

“媗媗你呀,真是瘋了。鬨著要嫁這個人,又非得擇這麼個日子,哪有人成%e4%ba%b2是單日的?他這麼哄著你,必然彆有居心,一成%e4%ba%b2嘴臉就露出來了。彆怪姐姐說喪氣話,以後有你受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今往後我和你父王都不再管你,亦不再幫你。你如斯任性,日後有何結果,都自己咽下罷。”

娘,姊姊,為何被你們言中了。

瀟郎。雲瀟。慕雲瀟。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

杜小曼一骨碌從床上彈起來,捂住額頭。

瘋了瘋了,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夢,這個夢……

慕雲瀟和唐晉媗的婚事,是在十五?

天啊,必然是有重大隱情。

慕雲瀟為了逼唐晉媗進月聖門,特意挑選了這個日子,好促進她裂變?

那麼和阮紫霽一起放燈又……

玄女娘娘,好心的小仙子,各位大仙,你們要給我劇情提示,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彆整這麼玄乎的夢了,我真的不擅長猜謎啊!

“她怎麼老夢見這些有的沒的的呢?”雲玳皺眉,有些不解,“她從前世到今生,是喝過孟婆湯的,魂魄已全無記憶,連和帝座打賭的事都不記得,怎麼還魂之後,總會想起這些?”

鶴白使淡淡道:“想來有殘存記憶,存留於唐晉媗的軀殼之中,與她魂魄和鳴所致。”

雲玳點點頭:“這樣啊。不過也罷,她知道些前生的事情,倒可以快點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解決了。凡人真是無趣,總在這些地方糾纏不休。”

鶴白使但笑不語。

雲玳眨眼:“你笑得不對勁噯。她如果反倒落進那個既不是我們這邊看中也不是你們那邊看中的人手裡,這局誰勝就更不好說了吧。”

鶴白使仍是淡淡笑著:“仙子不必擔心,想來不會。”

“娘娘?”宮女關懷的聲音從帳外飄來,詢問杜小曼可有不適。

杜小曼含混過去,任宮女們服侍著起床。

她仍忍不住想,慕雲瀟,到底知不知道阮紫霽是月聖門?

杜小曼忍不住打了寒戰。

宮女們趕緊再詢問她是否風寒未好,又為她請來禦醫。

禦醫懸絲診了診脈,沉%e5%90%9f:“娘娘的脈相,倒是……”聲音很猶豫。稍後,又召了一名醫婆,入內看了看杜小曼的氣色與%e8%88%8c苔。

禦醫再沉%e5%90%9f片刻,道:“娘娘的風寒,倒是已無,若仍覺不適,臣便寫張單子,著人交與禦膳房,按此安排膳食便是。”

杜小曼隔簾道謝。

所謂按禦醫的方法安排的膳食,不外乎就是煎炸燒幾乎沒了,全是蒸燉煮的清淡滋養菜品。

杜小曼心裡有事,嘴裡寡淡,飯也沒吃幾口。

耗磨了一整天,皇帝沒來,賢妃娘娘也沒來,難道都準備晚上開會呢?

到了晚間,杜小曼望著天上那漸漸升高的圓月,心裡的不安漸漸變濃。

宮女溫聲道:“娘娘快進殿吧,外麵甚冷。皇上這幾日政務繁忙,說不定明兒一早,就來看娘娘了。”

杜小曼無語地轉身,剛要走向門檻,又掉回頭,望向西南方向:“那邊的天,是不是紅一些?”

宮女立刻含笑回道:“娘娘,那邊是乾元殿與中宮方位,平日裡就這麼亮呢,隻是娘娘未曾留意。”

杜小曼回到殿內,沐浴就寢。

可能是這幾天沒事就睡,實在睡太多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總是無法入眠。

月亮正好,月聖門的儀式,說不定正要開始吧。

難道是直接闖入裕王府,趁璪璪不備,就……

璪璪一犯懶,睡覺蠻死的,說不定就在他好夢正酣時,一道影子悄悄出現在他床頭……

或者是他正和某個或某堆美人一起喝酒吃菜,一個妹子臉色一變,從懷中摸出一把刀子……

唉,不能這麼詛咒璪璪。說不定月聖門今晚隻是純潔地唱唱歌,月莧仙姑不是說,有好多都是外人的誤解,其實她們不會那麼做麼。

杜小曼拍拍額頭,再翻個身,突然發現帳子外,好像有道黑影。

宮女?

不對,輪廓不太像。

紗簾微動,那黑影一閃,杜小曼還未來得及尖叫,嘴巴便被一隻手捂住。

“噓——小曼姐,是我。”

箬……箬兒?杜小曼差點又叫出聲,比見到鬼還震驚。

箬兒,哦不,是美少年模樣的孤於箬,悄聲道:“小曼姐,彆怕,真的是我。”

“你,你怎麼進來的?”杜小曼的嘴巴被鬆開後,立刻問。

“那個會易容的老伯對弈哥哥說了路線,但他武功很高,我和弈哥哥還有衛棠哥加起來也比不上。本來還是進不來,還好這裡麵打起來了,弈哥哥和衛棠哥得留意那些衛兵彆醒來被發現,就讓我進來了。”孤於箬回答。

“打起來了?”杜小曼一把抓住了孤於箬的手臂,“哪裡打起來了?”

孤於箬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我光顧著進來,沒太聽清楚,好像是皇帝要刺皇後,還是皇後要刺皇帝。總之是這兩個人其中一個要刺另外一個……”

杜小曼不由得揪住了孤於箬的胳膊。

“正打著呢!”

孤於箬點點頭。

娘啊,傳說中的宮鬥,啊不,宮變大戲,正在進行?感覺好不真實!

十五的月亮果然未被辜負!

“打得厲害麼?”為什麼這裡一點動靜都聽不到?是不是怪皇宮太大了?

“沒有看見打,隻是許多兵往那邊去,說是調兵什麼的。放心,我們說不定可以躲過。”孤於箬反手要拉起杜小曼,“快,這裡的其他人一時半刻都不會醒來。有弈哥哥和衛棠哥兩個人接應……”

杜小曼站起身,但沒有挪動腳步:“箬兒,我不能和你走。這種時候,宮裡的武裝防備絕對會增加。你快走吧,告訴謝況弈,我沒事的,在這裡反而挺安全。”

孤於箬也搖了搖頭:“你若不離開,我就等於白進來了。你就當為了弈哥哥,也要和我一起出去。”

就是因為謝況弈,才更不能出去。

杜小曼歎了口氣:“箬兒,我真的很感激你,感激謝少主,但現在的事情很複雜,關係朝廷和政治,你們千萬彆沾了。寧景徽對我安排很周全,我絕對不會有事。”

孤於箬低聲道:“弈哥哥不會聽的,他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他麼?”

杜小曼一噎。

這個問題,要怎麼答?要怎麼在箬兒麵前答?

孤於箬繼續道:“是啊,你好像喜歡的是時公子。”

杜小曼張了張嘴:“我……”

砰砰砰!

窗外忽然響起砸門聲。

砰砰砰!

“有要事傳告,速速開門——”

杜小曼猛吃了一嚇,反手推搡孤於箬:“快,藏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砸門聲越來越大,緊跟著是門扇霍然被砸開的聲響。

“侍奉的人何在!”

火光染紅窗紙,靴聲,兵器聲,刺入耳膜。

杜小曼躺回床上抓緊被子。

“休要無禮,娘娘正在安歇,勞將軍帶諸位先在外麵把守便可。裡麵就由咱家等人進去請安通傳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道耳熟的聲音響起,是保彥公公。

“公公還是帶些人手進去吧,無人應門,可能有詐。”

“娘娘鳳體為重,咱家區區奴才,何足道哉?將軍請暫先在門外守護。若真有什麼變故,再權益從事不遲。”

杜小曼屏息聽著,冒險壓低聲音飛快對床下說了一句:“箬兒,千萬彆出來,這可能是圈套。”你可千萬藏住,彆學你弈哥哥,衝出來看能不能把這些人擺平什麼的。你擺不平。

孤於箬極輕地應了一聲。

外麵,那將軍終於做出讓步:“公公多小心。”聲音十分不情不願。

保彥公公應該是進來了,但杜小曼聽不到腳步聲。重新陷入寂靜的夜裡,隻有她自己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含涼宮值夜的宮人,應該被箬兒都點%e7%a9%b4或迷暈了,方才箬兒還說過,一時半刻不可能醒轉,保彥公公看到這個場麵,會……

“噯呦!”夜空中,響起保彥公公一聲驚叫。

杜小曼的心又跟著猛一跳。

“噯呦,剛說沒人呢。怎麼一聲不響都冒出來了,嚇死咱家了!”

“公公,婢子們聽到動靜,一時不知何故,未能相迎,公公莫怪。”是那位最老成持重的大宮女晴照的聲音。

怎麼回事?她們為什麼會醒!

還是……根本沒被箬兒放倒?

杜小曼的腦袋已被問號填滿。

“一聲不響,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無事便可。其餘事情暫不能多說,快請娘娘起身,待會兒聖駕便到。”

皇帝要來!

聽著宮女們推開外殿門扇的聲音,杜小曼%e9%b8%a1皮疙瘩紛紛冒出。

她們要進寢殿了。是假裝自己仍睡著,還是已經醒了?

這麼大動靜還假裝睡著太矯情太假了,杜小曼推被坐起,宮女們手中的燈燭照亮帳外的黑暗。

外麵,遙遙又有一道聲音劃破沉寂。

“皇上駕到——”

“臣妾迎駕來遲,妝容不整,請皇上恕罪。”杜小曼雙膝著地。

“不必如斯自責,媗兒受驚了罷,快快起來。”皇帝彎腰,作勢攙扶,手指並未觸碰到她的衣服。

這個,應該是A版。

杜小曼謝恩自行站起。

皇帝妹子垂眸看她:“兩更時分,逆婦李氏派一內侍,企圖行刺於朕,內宮竟能生此禍端,朕驚忿自省。暫來媗兒這裡躲一時清靜。”

什麼?杜小曼大大方方地任震驚出現在臉上。

皇後刺了皇帝!

李皇後看起來敦厚賢淑,居然是個戰鬥係,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麼,皇後是早已發現了皇帝的不對?

杜小曼來不及多想,忠承公公躬身已入殿。

“陛下,禁衛統領黃欽來請皇上旨意,內侍院查得反賊同黨數人,當如何處置?”

皇帝妹子轉身:“殺。”

“稟萬歲。”皇帝尚未在軟榻坐下,又有小宦官來報,“凰儀宮中擒得數名宮人。”

皇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