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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趕到了明心坪。

“娘娘,帝座……”

“帝座,娘娘……”

九天玄女轉過視線:“何事如斯慌張?”

鶴白使躬身不語,雲玳隻能硬著頭皮道:“娘娘應該已經知道了,那杜小曼已然承認自己傾心於帝座一方的人。”

九天玄女淡淡道:“隻是承認罷了。”

雲玳趕緊道:“小仙也是這個意思,但是鶴白使說,結局已定。”

“玄女說得不錯。”北嶽帝君含笑開口,“隻是承認,結果未出,便不算局終。”

但帝座明顯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啊。

鶴白使一揖:“是小仙急躁了,小仙知錯。”亦是一股反正贏定了,不著急的豁達。

雲玳咬咬%e5%94%87,又道:“還有,那杜小曼似乎不大按照預想的那樣來走,過於糾結一些俗事,還屢屢問及前世之事,是否……”

九天玄女淡淡一笑:“此乃凡人天性。”

北嶽帝君亦道:“凡人者,畢竟不是無知無覺之棋子,雖出不得方寸之內,進退時,卻往往不在預料中,無章無法,執著營營。觀之固然癡愚可笑,卻也是趣味所在。”

“謝娘娘和帝座點撥。”雲玳低頭,“那小仙就不多乾涉,隨她去了。”

九天玄女含笑:“如此便好。”

雲玳和鶴白使告退離開明心坪,縱雲折返時,鶴白使笑%e5%90%9f%e5%90%9f道:“望仙子記得方才最後允諾的話。結果已不遠矣,任憑她去,方顯公平。”

雲玳頰上的梨渦抿出:“鶴白使放心,在我們玄女娘娘和北嶽帝座麵前說的話,我豈敢言而無信?”

沒錯,隻是承認了喜歡而已,不代表彆的就沒機會。

看得出來,杜小曼對那些也很有好感啊,隻是目前心意稍微偏斜了一點點而已。

結局未到,轉機變數定然會有。

娘娘如此淡定,隨便杜小曼去折騰,說不定就是轉機的關鍵!

再說,下的保證,隻是“不多加乾涉”而已,稍微乾涉那麼一點點,可不算違反諾言呀。

叮叮——

簷角的銅鈴碎碎作響,一道人影由遠及近奔至岸邊。

秦蘭璪向岸上望去。杜小曼亦側首看,岸上那人正遙遙行禮,應是裕王府的仆從,一副有急事稟報的形容。

秦蘭璪轉動亭中機括,浮橋咯吱吱落下。

“我出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我一上岸,你就將浮橋收起。看清楚機括怎麼用的了罷?”

杜小曼點點頭,她這才意識到,自從走進亭子以來,秦蘭璪站的位置,似乎都是能看得到岸上動靜的方位。

進入緊張劇情的感覺頓時澎湃在血液內,杜小曼%e8%84%b1口道:“你,也小心點。”

秦蘭璪看看她,笑了:“看來掌櫃的說喜歡我的話,是真的。”

果然,不在這種事上討點便宜就不是影帝了。

杜小曼爽快回應:“嗯哼。”

秦蘭璪笑得更絢麗了:“唉,忽然覺得我罪孽深重,竟致使你癡心至此。放心,我會負起這個責任。”

喂,剛才聽我說穿真相後啞口無言的難道是小狗嗎?

“謝謝,不了。這是我的事,和你沒什麼關係,這都是我自己的責任,你千萬不要因此產生負擔。喂喂……”

小璪璪已經歡快地走遠了。

杜小曼悻悻地走到機括前,好想在這廝上岸前就發動機關。她理智地克製著發癢的手,腦補著他被橋板掀翻像彈射的網球一樣自轉三圈撲通入水的場景,目送其大搖大擺上了岸,方才轉動機括。

唉,我真的是喜歡他麼?

杜小曼摸摸%e8%83%b8口,產生了質疑。

雲端上,雲玳不由得抿起了嘴角。

不是真喜歡呀!隻是一時的發昏!你千萬要醒悟過來呀!

她盯著地上的杜小曼,無聲地呐喊。

轉機就在一念之間!真正值得你喜歡的人,就就就就就在眼前!

一定要把握住呀!

“仙子。”望著握拳探身向下張望的雲玳,鶴白使露出微微笑意,“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女子,有兩個最大毛病。”

嗯?雲玳回身揚眉。

鶴白使悠悠道:“一是折騰,二是嘴硬。”

雲玳不禁冷笑。看來自以為穩贏無疑的人,也不是那麼淡定嘛。

她環起雙臂:“我倒覺得她有兩個很強的優點,一是有自知之明,二是懂得把握機會。”

鶴白使不緊不慢地瞧了瞧雲下:“那就看看她能否如仙子所言,把握住轉機。”

浮橋收起,杜小曼踱到亭子中心。

岸上來人躬身向秦蘭璪說了幾句什麼,兩人便匆匆往前方而去。

難道是慕雲瀟不甘心地到裕王府來了?

還是寧景徽的人到了?

或者是影帝從廟裡跑出來,到底還是引得彆人來抓了?

或者……

嘩啦啦,水聲響動,杜小曼向水麵張望,肩上忽而冰冷地一沉,她下意識回頭,啊地一聲驚叫,猛然後退一步,怔住。

謝況弈。

頭發貼在額上,渾身滴滴答答流水的謝況弈,就站在眼前。

無數種說不出的滋味在杜小曼心中翻湧,她的眼睛發澀。

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跟了多久?

你……

杜小曼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麵對著這樣的謝況弈,她隻想給自己幾巴掌。

以前,看小說和連續劇的時候,她羨慕嫉妒恨地瞅著女主角在數個男子之間猶豫不定,恨不得鑽進書裡爬進屏幕,晃著伊的肩膀狂吼一句:“作個什麼作!隨便挑一個吧,剩下的隨便分我哪個我都不介意!”

現在,如果可以有分身術,她也想分裂出一個來晃著自己的肩膀喊,你這個作怪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搞清楚點情況行不行?

為什麼?

她的腦中不受控製地閃著十分欠抽自私自利令人唾棄的念頭——

我,如果可以喜歡謝況弈……

為什麼,我不喜歡謝況弈?

“哎,你,你——”雲玳%e8%84%b1口出聲,握拳連連跺腳。

啊啊啊,急死人啦!

“嗬嗬。”鶴白使袖手悠閒地笑。

“你,什麼時候來的。”杜小曼終於還是說得出話了。

“有一時了,我怕水下有機關,繞到那邊潛過來的。”謝況弈的回答,好像很是輕鬆隨意。

杜小曼兩耳卻嗡的一下,臉火辣辣地燃燒。

那,剛才她和秦蘭璪說的那些話。

包括……喜歡什麼的。謝況弈,都……

啊啊啊——

杜小曼想一頭紮到水裡去。

謝況弈卻沒表現出什麼,仍是用一貫的神情,吐出見到她時最常說的那個字:“走。”

多少次了。這樣的情形,發生過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他,在最關鍵的時刻,立刻出現,向她伸出手,帶她離懸崖泥潭。

總是一副我樂意,你什麼都彆想,跟著我走就行的蠻不在乎的姿態。讓她可以一次次厚下臉皮。

欠了他多少啊。

而此刻,那隻總是將她拖出困境,堅定有力的手,又伸到了她麵前。

“喂喂喂,你——趕緊呀——”雲玳抓著裙邊,連連跺腳。

“仙子,淡定些。”鶴白使雲淡風輕地微笑,“隨她去吧。帝座說得甚是,此正乃趣味所在。仙子也莫要忘記你的承諾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裕王府內院,小廳。

“皇叔。”秦羽言望著秦蘭璪,凝重的神色中帶著幾縷不解,“為何要將杜姑娘托付於我?”

“事已至此,踏出這個門,她就是死路一條。”秦蘭璪說得直接簡潔,“裕王府亦不是她久留之地。宮裡和寧景徽,應都暫時想不到我會將她托付給你。”

秦羽言蹙起雙眉:“皇叔……”

秦蘭璪截斷他話頭:“十七,其餘亂七八糟的事,皆與你無關。你亦不用插手。順就此事,暫離京一段時日也罷。記得,不論發生什麼,都當做沒有發生過。”

秦羽言定定看著秦蘭璪。

秦蘭璪抬手拍拍他肩膀:“放心,你小叔我,一直是這個脾氣,不會有什麼大事。你這孩子,常常思慮過重,其實凡事都有解決之道,沒想得那麼麻煩。來,給叔笑一個。”

秦羽言將已到%e5%94%87邊的話咽進腹中,垂下眼簾,逸出一聲歎息。

“皇叔對杜姑娘如此相護,看來是真心所愛。”

秦蘭璪再笑了一聲:“十七啊,你的心裡終於不是都塞著經書,開始琢磨起人間情愛了,叔甚慰甚慰。這般做,隻是不想讓水再渾一些罷了。至於所謂真情……”

門外傳來聲響,秦蘭璪便將話打住,侍從推門而入。

“稟王爺,右相大人%e4%ba%b2至。”侍從抬眼瞄了瞄秦蘭璪,見其沒有因十七皇子在場而令避諱的意思,便繼續道,“宮中來的人,亦快到了。”

秦蘭璪道:“但有來客,便請入前花廳,孤更衣後便到。”

侍從應喏退下,秦蘭璪向另一扇門轉身:“事不宜遲,若她還在,你即刻帶她離開。”

跟隨在後的秦羽言又微微一怔。

若她還在?

“抬手啊!搭上去!讓他拉住你!還猶豫什麼!啊啊——氣死我啦!”雲玳在雲上跳腳不住。

“仙子莫急莫躁。”鶴白使袖著手,仍是一派悠然,“隨她去吧。”

謝況弈的手就在眼前,一如以往。

杜小曼向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雲端上,雲玳保持著一個跺腳的姿勢,呆住。鶴白使嗬嗬一笑。

謝況弈雙眉微擰,杜小曼轉而望著他的眼,堅定地說:“多謝,抱歉,我……不能走。”

“你瘋了嗎!”雲玳一聲驚叫。

謝況弈的臉上亦浮出了這句話——你瘋了?

對,我瘋了。杜小曼在心裡道。

不錯,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但,不能再這麼對待謝況弈了。

而且,如果要離開,早她就可以走了,何必還回京城?

“我喜歡秦蘭璪,我想留在他身邊。”

“啊啊!”雲玳已經連怒吼的力氣都沒有了,“蠢透了!照實說出來啊!”學著杜小曼的聲音拖出楚楚可憐的腔調,“不,我不能這樣對你……就這樣說出來嘛!為什麼要口是心非啊啊啊!”

鶴白使笑著歎了口氣,化出兩張座椅,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匣,迎風變大,打開頂蓋,從中取出一枚桃子,遞給雲玳:“仙子,此時再急也無濟於事,來,吃顆果子潤潤喉。”

雲玳惡狠狠回頭看他一眼,抓過那枚桃子,恨恨咬了一大口。

鮮甜桃汁入喉,的確鎮定了一些。

好吧,說就說了。看謝況弈怎麼答吧。身為我們這邊的人,你可不能讓娘娘和我們失望啊。

謝況弈盯著杜小曼,臉上的那句話變成了——啊,你居然已經瘋成了這樣!

杜小曼清清喉嚨:“那什麼,我其實是個愛慕虛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