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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

……

嗬……

嗬嗬……

哦嗬嗬……

這個玄幻獵奇的世界!

寧景徽,你……

你們這個朝廷裡麵,都是傻子嗎?

後宮嬪妃全是白癡?

居然沒有彆人看出來過!

皇帝,是個女人。

杜小曼的腦袋猶如一個裝滿各類煙花爆竹的巨箱被丟進了火堆。劈裡啪啦轟轟鏘,無數顏色一同炸開。

皇帝盯著她,又冰冷地淺笑:“你此時的模樣,是喜不自勝,還是不願進朕的後宮?”

要……對著皇帝唱起那支鮮菇認%e4%ba%b2歌嗎?

杜小曼尤在目瞪口呆地想著,皇帝突然抬手拽出了她的發簪。

幾縷頭發跟著發簪一起被猛扯,杜小曼吃疼,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被一甩,繼而一空,摔趴在地上。

杜小曼掙紮著撐起身,頭發亂七八糟全散開了。

皇帝又眯起雙目:“你這海棠春睡般的模樣,倒有幾分媚態。怪不得能惹來許多癡迷。”

杜小曼透過亂發縫隙向上看了看,如果不是顧忌場景身份,恐怕皇帝妹子已經一腳踩在她臉上了。

果然還是女人啊,端起再高的身份,動起手來,仍舊是扯頭發,推搡之類張牙舞爪的招數。

“皇上……”杜小曼剛張了張嘴,皇帝已轉過身:“退下罷。和離的旨意朕已經下了,最遲明日,冊封的詔書便會由禮部送至德安王府。”

杜小曼覺得現在回什麼話都不太合適,索性就做瑟瑟愣怔狀,仍在僵在地上。

皇帝拂袖離去,杜小曼再待了一時,攏了攏頭發,爬起身。

她走到大殿門口,自己推開門,院中小宦官和宮娥急急迎上台階,又往她頭上扣了個紗帽,攙她上了輦車。

神啊,子啊,九天玄女娘娘和小仙娥們哪,誰能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皇帝怎麼會是個女女女女女女女女人!

就算腦子已經混沌成泥漿,杜小曼也能猜到,寧景徽的算盤到底是什麼。

看出那個人。

看出那個名叫皇帝的女人。

然後呢?

哦,很不幸,她又想到了。

“嗬嗬,你看出來了?那就好,本閣將揪出我朝最大的一頭鮮菇的重任交給你了!”

玄女娘娘,帝君殿下,讓我回天庭吧!

這是個什麼地方啊,這是個什麼見鬼的朝代!

杜小曼突然好欽佩月聖門。真是個偉大又酷炫的組織,要不要就跟她們混算了?

不過,看來不能夠了……

真正的月聖門聖姑絕對是皇帝沒錯了。

看剛才的行徑,皇帝菇菇很明顯瞧她超級不順眼。至於原因麼,十有八九,是寧景徽。

聖菇皇帝深深滴愛著滅菇戰士領袖寧景徽。這真是一個虐戀情深蕩氣回腸百轉千回淒美獵奇的愛情故事。

她杜小曼,就在這個愛情故事相愛相殺的巔峰情節中,飾演了一回死小三。

慕王府的棄婦,裕王殿下與後宮妹子們的小三百零二,謝況弈和孤於箬兒的小三,寧景徽和皇帝菇菇的小三……

回顧了一下自己一路走來的累累碩果,杜小曼一陣寂寥。

也算……輝煌吧。

輦車停下,車外是皇城的一道側門前。

杜小曼下轎,發現等待自己的又是一盆狗血。

前方一頂車轎,頂覆長紗,風中搖曳。

車邊,一個男子騎在馬上,凝眸望著她,薄%e5%94%87間抿著淡淡的愛和恨,雙眉裡鐫刻輕輕的情與愁。

慕雲瀟,你搞出這樣一個畫麵,又是為什麼?

天地一時寂靜,杜小曼能感受到連守門的兵卒都格外炙熱的視線。

慕雲瀟的%e5%94%87中逸出一聲輕歎:“郡主,可願隨本王最後回一次你我的家中?”

杜小曼被這句台詞激得發根一緊。

憑借這句台詞,這個造型,慕雲瀟頓時化作一朵隱忍淒苦的男子,頭頂綠帽終無怨,隻想顧全最後的夫妻情義,在她爬進後宮之前。

杜小曼想要回一句:“王爺說的是您和阮姑娘的府邸麼?原來還有我的位置啊。”

但這句話,不能幫她贏回局麵,隻能又顯示她沒有%e8%83%b8襟,愛吃醋罷了。

杜小曼隻是笑了笑:“當然。”

唉,做出這樣的回應,是否代表著,她已經被這個時代改變了呢?

杜小曼正要向那輛車走去,視線忽被遠處吸引。一個模糊的小點,正迅速向此而來,漸漸分明。

狂奔的馬,飛揚的衣袂。

杜小曼的心和眼皮一起突突狂跳。

是……秦蘭璪。

他來和慕雲瀟搶著拿獎?

慕雲瀟轉首望去,神色亦變。雪白駿馬卷著塵土,瞬間已至近前。韁繩一勒,白馬前蹄抬起。

杜小曼無奈:“你不是在廟裡參禪麼?”

秦蘭璪一本正經道:“入定時偶得天機,引我前來此處。”朝杜小曼伸出手臂,“走?”

慕雲瀟臉色鐵青,策馬迎上:“裕王殿下,望成全臣一絲顏麵,著郡主隨臣回府。”

秦蘭璪挑起嘴角:“慕卿,唐郡主既已與你和離,再多牽扯無宜。”

杜小曼聳聳肩:“慕王爺,的確,散了就算了,所謂當斷則斷,好聚好散。我隻是順勢而為,就此彆過吧。”轉身走到秦蘭璪的馬旁,翻身上馬。

她沒再回頭看慕雲瀟的臉色,肯定不好看,絕對貨真價實的不好看。

秦蘭璪再一頓韁繩,白馬輕嘶一聲,調轉方向,撒蹄奔馳。

彆說,他此時此刻,真有幾分氣質了。

杜小曼抓著他的衣服,不由得輕笑出聲。

秦蘭璪立刻開口:“笑什麼?”

杜小曼說:“開心啊。”

秦蘭璪的後背亦冒出一個笑的音節:“抓緊一些。”

杜小曼道:“嗯,放心,我坐過好多次謝況弈的馬,很有經驗的。”

馬顛簸了一下。

“掌櫃的,以後你再坐男人的馬,可彆這麼說話了,會嫁不出去。”

杜小曼道:“都離過一回了,何愁無嫁。”

秦蘭璪沉默,像被她打敗了。

杜小曼又笑出聲:“對了,告訴你一件事。”

“嗯?”

“你騎馬,挺帥的。”

“唔。”秦蘭璪隻發出了這一個音,又沒有再說話。馬飛奔得更輕快了,層疊的屋宇,樹木,街道的招牌旗簾迅速後退。

“話說,為什麼大街上都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當然是孤命這些街道全部清空。”璪璪的聲音悠然得很。

您不是被抄家軟禁了麼?

杜小曼沒問出這句話,隻由衷讚歎:“你真太酷炫了。”

“嗬嗬——”

白馬一路奔到一座超級華麗的大門前,四蹄不停闖將進去,噅一聲在空曠花磚地上停住,斜陽金紅,杜小曼下馬,環視周圍:“這是?”

秦蘭璪亦下了馬,庭院一片寂靜,仿佛這綿延開闊的府邸中,隻有他們兩個人。

“裕王府,本來門檻挺高,剛讓人拆了。”

就為了策馬入府這麼一個灑%e8%84%b1的姿態。

杜小曼咂%e8%88%8c:“大手筆,豪邁。”

秦蘭璪眨眨眼:“所以,不再多讚一句?”俯身湊近,“方才那句我真什麼的,再說一遍?”

杜小曼爽快地開口:“你騎馬真帥,太帥了。”♀思♀兔♀網♀

秦蘭璪兩眼亮閃閃地笑起來。

杜小曼接著道:“以後就用這招泡小姑娘,一泡一個準兒。”

秦蘭璪的笑容一頓,又一揚眉:“對你,準否?”

杜小曼點頭:“準。”

秦蘭璪%e5%94%87邊的笑容頓時又如泡發了一般絢爛起來:“可已心動否?”

杜小曼道:“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呢。”

秦蘭璪笑得像剛喝完一缸油:“那……”

杜小曼凝視著他的雙眼:“嗯,我喜歡你。”

秦蘭璪%e5%94%87邊的笑容一頓,繼而目光閃了閃:“掌櫃的,我可是會當真。”

杜小曼確定自己此時的表情應該很鄭重:“我說得是實話,我喜歡你。我之前一直不想承認。”

“一直試圖否認,一直試圖逃避,一直想給自己洗腦。”

“但我確實是喜歡上你了,沒辦法。”

秦蘭璪的神情凝結在臉上,杜小曼望進他的眼中,口氣輕鬆。

“所以,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我。”

所以,九天玄女,各位小仙子,對不起,我應該是輸定了。

“因為我喜歡你,我更知道,真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子。有些東西,怎麼裝,都裝不出來,就彆再費勁了。裕王殿下你從來都不喜歡我。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我隻是想不明白,你乾嗎不願意當皇帝,非得和寧景徽較勁?”

“啊——”

半天空,雲玳一聲低呼,捂住了眼。

鶴白使含笑道:“已經自己承認了,覆水難收。”

雲玳跺跺腳,咬著嘴%e5%94%87,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鶴白使道:“我方可一直未曾使詐,反倒仙子還偷偷給那女子過提示,但她自己仍是執意選了我們帝座這邊的人,奈何?”

雲玳恨恨瞪著他:“得了便宜,就彆賣乖了。”

鶴白使不以為意,仍笑道:“公平賭約,何來得不得便宜一說?已然如此,結局想也能知道,仙子打算怎樣?”

雲玳梗了一下,又往下方看了兩眼,硬聲道:“還未嫁娶,其實也不一定。喜歡了,也可能又不喜歡了嘛。她以前也喜歡過彆人!”

鶴白使做出無奈神情:“仙子真是如凡人一般執著,且不懂人世之情哪。”

雲玳撇嘴:“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

鶴白使搖頭:“罷了,你我這般爭執,亦沒什麼結果。是否回去詢問一下玄女娘娘和帝座?”

雲玳又不甘心地看了幾眼地麵上的杜小曼,生硬地轉過身:“好吧。”踏雲而起。

鶴白使甩一甩拂塵跟上,又悠然道:“仙子,其實你亦應該看出來了,即便這女子對秦蘭璪仍非真愛,貴方依舊未必能贏。”

雲玳神色一僵,咬咬牙,假裝沒聽見。

呼——

杜小曼覺得渾身輕鬆,之前她還顧慮,對著小璪璪說出自己喜歡他,真的很尷尬很沒麵子,但現在的感覺,真的很爽。

秦蘭璪的臉在夕陽下是個側逆光的角度,因吃不到肉消瘦了一些的輪廓,因關禁閉又白了一兩個色度的皮,這個垂眸凝視的姿態,這個似平淡似朦朧又似內涵深重的小表情,真是堪比柳嫩,勝過花嬌。

這廝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恰好卡在關鍵位置,無心卻堪比專業,更體現他被上天眷顧的大神級水準。

杜小曼不由得歎了口氣。

我啊……就是太喜歡臉了。

秦蘭璪的眼睛眨了一下。

杜小曼這才發現,自己把這句感歎說出聲了。

她索性就繼續往下說:“嗯,我是……去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