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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必在那邊,不然還是婢子們先去通報?”

“姑娘……”

杜小曼邊走邊想,這次算是把前生後世幾輩子的老臉都搭進去了,不管真假,影帝幫過這幾回忙承下的情,這回算是還了。希望月聖門這件事,是她神經過敏。

杜小曼直闖到棲晴軒,那邊不但有女婢,更有小廝侍候。杜小曼跨過橋,隱約可見許多匆忙躲避的小廝身影,侍女們的表情也都很精彩,然後又恢複了鎮定,告訴杜小曼,王爺不在這邊,去前麵和右相談事了。

杜小曼道:“那我在這裡等他吧,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如果息夫人真是月聖門,她這番硬闖,息夫人定然覺察,也定然能明白她要做什麼,說不定會收手跑路及。唯一就是希望影帝快點,萬一息夫人急了眼,不管不顧地行刺……

杜小曼在桌邊坐下,侍女們福身應喏,又給杜小曼沏茶。杜小曼吃了一杯茶,仍不見秦蘭璪的蹤跡,她起身來回踱步。

服侍杜小曼的侍女不能擅入王爺的房間,都候在廊下,望著在屋裡打圈兒的杜小曼,暗暗咂%e8%88%8c。

特彆是幾個一路上服侍杜小曼的侍女,眼界再次被她刷新。

杜小曼倒底是個現代人,就算再拿捏作態,不經意間的一些舉動,在旁人看來,也足夠奔放了。

比如,一路上,秦蘭璪讓她一起吃飯,她就吃。待在秦蘭璪的車裡,她覺得沒什麼,但其實,同桌而食,同車而行,算是和一張床上睡過等同的%e4%ba%b2密行為了。

杜小曼一邊這樣做,一邊對裕王殿下的%e4%ba%b2密言辭或嗤之以鼻或一臉淡漠或嚴詞拒絕。侍女們對她拿捏王爺的本事都歎為觀止。這麼多年,她們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作到這個境界,這位可算獨一無二。

眼下杜小曼這個表現,一路跟著的侍女們驚訝之餘,又有些好笑。進了王爺的彆苑,這位總算不再端著,開始真情流露,果然已對王爺癡心至此。

彆苑的侍女們見識稍微少些,猛地被雷,比較不淡定,悄悄道:“久聞這位郡主醋勁大,真是名不虛傳。連對息夫人,她都疑神疑鬼,鬨成這樣,將來可怎麼好?”

“聽說那位慕王爺,除她之外,隻有一個女人,是慕王爺的表妹,一直隻當表妹,在王府裡住著,連名分也沒有。她照樣容不下,鬨著要休了慕王爺,最後說是趁著上香,找著了一個土匪……然後和王爺……”

雪如小聲喝止道:“彆亂嚼%e8%88%8c根,一點規矩都沒有!”

幾個侍女噤口不言,一個侍女匆匆閃進了園子,小聲對雪如道:“姐姐,息夫人讓我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雪如往屋子裡瞥了一眼,低聲道:“我和你過去一趟。”

杜小曼在屋裡,時刻留意著外麵的動靜,看見那個侍女進園和雪如說了悄悄話,雪如同她躡手躡腳地離開,立刻走向廳外:“怎麼了?是不是王爺那邊有什麼消息?”

棲晴軒的侍女們趕緊攔在門前道:“姑娘寬心,是方才前院的人來說,王爺那邊議事,一時過不來,雪如姐姐想%e4%ba%b2自過去看看。郡主在廳中稍坐,應該一時就好。”

杜小曼心裡有懷疑,但隻得折返屋內,幾個侍女在她身後交換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廂,雪如匆匆到了影照齋,息夫人正在挑布料,織娘們都立刻躬身退下,攏上房門,留息夫人、雪如和喊雪如過來的那個侍女在屋內。息夫人方才道:“我聽聞唐郡主去棲晴軒找王爺了,是怎麼一回事?”

雪如道:“也沒什麼,就是從昨天晚上到早上沒見著王爺,可能有些急了。”

息夫人嫣然道:“是急了,還是醋了?”

雪如撲哧笑了:“夫人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另外那個侍女也跟著笑了,三人笑了一時,息夫人方才道:“唉,王爺的脾氣啊,真是,一向就喜歡有些性子的,一般賢良淑德的,覺得沒趣味。”

雪如道:“這回可是有趣之極滋味萬千。不過,這麼著,倒實打實已是王爺碗裡的了。隻是,根本沒有的事,都鬨成了這樣,真要見了那些位……我們還好,夫人可有得忙了。”

息夫人道:“我其實也就多管些你們這些女孩子忙不過來的雜務。王府內帷之事,終是不好過問。我叫你過來,也是想和你說,你回去管束管束那些女孩子們,咱們裕王府對下人不像彆處,一向寬鬆些,可也彆鬆沒了規矩,不該說,不該過問,竟也逾越起來了。”

雪如福身應是。

息夫人又嫣然道:“再說,王爺的手段,旁人也不用操心。想想內府那些的當初,現在不都一片和睦?說不定進了京之後,根本就不鬨了。”

雪如無奈道:“真這樣倒好,王爺似乎想娶這位為正妃。內府鬨起來,倒是輪不到我們操心,隻怕到時候連在王爺跟前侍候,都……”

息夫人道:“放心罷,刀槍得用在內府,輪到你們這些,得排著呢。”

雪如撲哧道:“夫人總這麼風趣。”

杜小曼坐在廳裡,隻覺得耳根發熱,右眼皮直跳,一陣風吹來,連打了兩個噴嚏。

侍女們忙道:“姑娘是不是冷了?”趕緊要過去關窗。

杜小曼道:“不冷,可能是剛才鼻子有點過敏,窗戶開著吧,外麵景色挺好的。”踱到窗邊,要看湖景,袖口無意間掃到窗下小幾上的一本書,書啪嗒跌落在地,侍女們忙要撲過來撿,杜小曼已彎腰撿起,俯身的時候,胳膊無意中撞到了旁邊的燈架。

隻聽啪嗒一聲,然後哢隆哢隆,旁邊的一堵牆,竟然旋開了一扇門。

侍女們道:“這是王爺藏書的暗室,因為屋子臨水,可能泛潮,所以書都藏在暗室內。”

門內的確是個頂多三四平方的小間,擱架上滿滿是書。杜小曼好奇地打量,兩個侍女上前,擋住她的視線,要把門推上,豈料又一陣風掠過,灌入暗室,擱架上的一個圓筒啪嗒掉了下來,咕嚕嚕滾出暗室,筒蓋掉了,筒內是一個卷軸,滾出了一半。

杜小曼在侍女趕上之前俯身撿起了圓筒,內心不禁冒出一個八卦的想法——這幅卷軸,會不會是,影帝心愛女子的畫像?他把這幅畫珍藏在室內,隻等眼神人靜的時候,才偷偷拿出來撫摸……這個屋子,變成其他人無法踏足的聖地!

她的八卦之血沸騰了,忍不住抽出卷軸,展開……

不是人像,是一幅風景畫,杜小曼卷起卷軸,塞進筒內,遞給侍女,走到窗邊站了片刻,歎了口氣:“唉,你們王爺總不回來,算了,我還是回去等他吧。”

棲晴軒的侍女福身恭送。

杜小曼離開了棲晴軒,她覺得自己走得很從容鎮定,但其實腳步不受控製地越來越快,手心滲出了冷汗。

那幅畫,畫的似乎是這座彆苑的星棋亭夜景。

幾支翠竹,掩著小亭,亭外煙波浩渺,半天一輪明月,映照湖中。

畫上題著幾行字,是影帝那筆風騷又風流的行書。杜小曼隻認得出其中的幾個字,但憑這認出的幾個字,她順出了那幾行像詩又不是詩,像詞又不是詞的所有內容。

因為,那個晚上,那段歌聲,將這幾句深深烙在了她的記憶裡——

都道好夢消夏涼,總把須臾做久長;轉頭一望千般儘,人生何處是歸鄉。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小曼很錯亂,很混亂,各種亂。

腦內一片空白,她不禁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幾個侍女在後麵連跑帶喘地追,似乎在說什麼,但杜小曼聽不見。

有路就走,沒路就拐,長廊,月門,嗯,牆,嗯,這邊有路……

嗯……花園……

她順著小路,一頭紮進一片竹林,林中,站著一個人。

寧景徽。

他袖著一卷書,站在竹林的陰影中,竹影斑駁,他的麵容不甚分明。

杜小曼與他愣愣地對視,腦子終於喀嚓喀嚓,艱辛地轉了兩下。

“啊,我路過的。你……你隨意……”

侍女們氣喘籲籲地跟上,立刻低頭福身。

寧景徽盯著杜小曼,微微抬手,侍女們一臉尷尬,低頭無聲無息地倒退離開。

杜小曼想走,但被寧景徽的雙眼盯著,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挪不動腳步。

寧景徽開口道:“裕王殿下已上書皇上,要娶你為妃。”

杜小曼大腦當機中,兩眼直勾勾地維持著被雷劈了的癩蛤蟆狀態,聽見寧景徽接著道:“你與慕王爺仍是夫妻,裕王殿下讓皇上先賜你們和離,而後殿下再娶你為正妃。”

杜小曼繼續怔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景徽向前走了幾步,垂眼看著她:“郡主隻是想嫁個男人,終身有托?”

啊?杜小曼仍在死機。

“郡主想要的男人,一生隻娶你一個,再無他人。可是如此?”

寧景徽的表情很平淡,聲音也很平淡,但杜小曼卻感到一股寒涼之氣從骨子裡躥起來。

她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本閣可以娶你。”

轟,杜小曼的天靈蓋再次被旱雷擊中,神經抽搐。

“你……你說什麼……?”

寧景徽仍是那副好像在談談天喝喝茶的表情:“郡主改嫁本閣,算是下嫁。但本閣可以承諾,今生隻娶郡主一人,與其他女子,再無瓜葛。裕王殿下並非郡主的良人。”

蒼天啊。

被求婚了!

寧、景、徽、在、求、婚……

誰、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嗬……嗬……嗬……

右相大人,您不是要進京後抓我去蹲小黑屋的嗎?

這個劇情是為什麼?

您精分了嗎?

杜小曼張了張嘴,幾個破碎的音節後,終於吐出了完整的句子:“寧大人,謝謝你。但是,你不是懷疑我是月聖門嗎?一進京你就要抓我。”

寧景徽一臉淡然地說:“此事可以再計較。”

再計較?說抓就抓,說放就放,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杜小曼無力了。

“您要不抓我我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其他的事情,我,我就當咱們的腦子都壞了吧。我不想跟裕王殿下結婚,當然也不想跟你結婚。我什麼婚都不想結。我不是想找男人。你們也不應該找我這樣的人。其實我是路過的,我就是一瓶醬油,真的!啊,醬油這個說法你可能聽不懂……總之,我們大家互相放過不好嗎?”

她苦逼地說出這句肺腑之言,望著仍然一臉平淡的寧景徽。

寧景徽的表情沒變、目光沒變、連睫毛下垂的角度都沒變。杜小曼有點絕望:“我覺得,你還是抓我關我比較好,想抓就抓……現在,感覺……挺嚇人的。總之……總之,拜拜,再見……”

她轉身就走,寧景徽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本閣的承諾永遠不變,郡主請仔細考慮。”

杜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