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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或擒拿者皆有重賞!”

杜小曼暗暗握住了懷中的包袱皮。

她就知道,這世道誰都不能信,就算寧景徽肯放過她,其他人也不肯。

她大腦混亂地轉著%e8%84%b1身的念頭,耳中突然傳來一聲長歎。

她打了個激靈,猛抬頭,發現剛才還在對弈的老者正站在身邊。老者負手看了看天:“也快晌午了,先上路罷。”

杜小曼僵硬地站起身,混在那堆下棋的人中,跟著那些人一起走到牆邊,正要登上那輛大車,老者突然轉過身,看著杜小曼道:“那個高州的,這邊。”

杜小曼愣了一下,老者走到幾步外的另一輛車邊。那是一輛小車,一匹矮腳馬拉著,老者拍拍馬脖子,馬輕輕噴了一口氣,甩甩尾巴。

老者又看向杜小曼:“上車。”

杜小曼再愣了愣,飛快往遠處瞥了一眼,衛棠和其他白麓山莊的弟子們還在和慕王府的人對峙,杜小曼趕緊抱著包袱鑽進了車,車裡堆滿了麻袋貨物,杜小曼縮到一個大麻袋後,馬車開始動了起來,她的心砰砰跳著,馬車緩緩前行,似乎出了一個大門,繞上了路,竟然沒有人阻攔。

車速漸漸快,聽聲音,又出了城門,杜小曼的心裡越來越緊張。

這輛車,真的是到高州的?

為什麼車裡隻有她一個人?

她正暗自忐忑,突然聽到老者的聲音道:“小姑娘,怎麼想起去高州?”

杜小曼心裡一涼,算了算了,反正是禍躲不過,她鎮定了一下,道:“我去高州走%e4%ba%b2戚。”

老者嗬嗬笑了一聲:“高州,西北涼寒之地,可不好待啊。”

西北?杜小曼%e8%84%b1口問:“不是西南麼?”

老者再嗬嗬笑道:“北。比高州更北,就隻有南濯了。邊關之地,再北就是胡牧大漠,這時節,離他們遷徙避寒也不遠了。”

有沒有搞錯?南濯這個名字,不是應該在南方麼?

杜小曼硬著頭皮假笑了一聲:“南濯這個名字,好像個南方地名呀。”

老者道:“此地臨近大漠,方圓千裡都難找到水源,唯獨有條河在此城南側,因此叫南濯。此地在西北最富庶,果蔬長得奇好,那些胡子們多愛滋擾。小姑娘你若一個人,莫去那種地方。保不準哪天就被一個老胡子背到帳篷裡做媳婦了。”

杜小曼隻得嗬嗬假笑:“我,我沒想過。”

那老者一甩鞭子,馬車突地停了。

“小姑娘啊,不管你想不想,老兒我都送不了你到高州,隻能帶你到此處。”

杜小曼心裡又咯噔一下,慢慢地打起車簾。

她又在一處荒野,旁邊是一座樹林。

老者抬手向林子裡一指:“裡麵有條路,繞過去可到碼頭搭船,走水路更穩妥些。”

杜小曼頓時恍然,原來謝夫人傳信安排了人照應她。

她向老者道了聲謝,老者擺擺手:“罷了,夫人本讓老兒我送你,可少莊主也傳了信過來找你。故我隻帶你這一段兒,算兩邊都有交待。”跳上馬,馬車轉頭奔向官道。

杜小曼抱著包袱尋思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老者指點的路線走。雖然行動在謝夫人的掌控內,總比在荒野裡瞎轉悠,找不到路,再被拐賣了強。

穿行了半個鐘頭,杜小曼出了樹林,原來就是繞著城牆,繞到了城的另一頭,不遠處就是碼頭。

杜小曼正正背後的包袱,融入人流,周圍的人突然擠了起來。

有幾個洪亮的聲音喝道:“往中間走!往中間走!”“排成細縱列!掏出身份文牒!”“官府緝拿要犯,所有人一律搜身!”……

杜小曼悄悄踮腳一望,一群衙役打扮的人分成兩排,包抄住人群,遠遠站在一旁觀望的,赫然又是一個穿著慕王府製服的人!

杜小曼往下一蹲,貓腰後退,聽得一聲厲吼:“那裡貓腰要跑的是哪個!”

幸虧不止她一個人做這個動作。這麼多人,難免有幾個見官差就心虛的,頓時人群亂起來。

一堆尖叫、罵娘、“拿下”聲中,她左閃右鑽,三兩個衙役猛地從斜刺裡撲來!

完了!杜小曼在心中哀鳴一聲,垂死掙紮地撒%e8%85%bf飛奔。突然,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她眼前一花,一個穿著薄綢長衫的身影斜擋在她麵前,刷地張開一柄折扇,望向衙役,語聲帶笑:“不知我的小廝犯了何錯,竟要拿他?”

杜小曼一時愣怔。護住她的是個陌生的男子,單看背影,穿戴風流,但不算高,隻比杜小曼高出了半個頭。

幾個衙役停下了腳步,抱一抱拳:“趙公子,我等奉命擒拿要犯,恐有衝撞,趙公子莫怪。”視線瞟向趙公子身後的杜小曼。

趙公子笑%e5%90%9f%e5%90%9f道:“哦,他是我新收的一個小廝,讓他去買些東西,走錯路了,得罪了幾位。”從袖中摸出一個綠錦小袋,塞進為首的衙役手中,“曹老哥你幾位吃些酒壓驚。”

那衙役將小袋收進袖內,笑道:“既然是趙公子的家人,方才是誤會了。想來趙公子也不會包庇要犯。”

趙公子道:“正是,敝宅可就在那裡,跑都跑不了,幾位老哥不放心,隻管來查便是。”

另一個衙役立刻道:“可不敢,可不敢,咱兄弟幾個老粗,怕給公子的宅子沾了俗氣。”

幾個衙役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走了。

杜小曼這才鬆了口氣,低聲向那趙公子道:“多謝。”

斜刺裡突然有隻手將她輕輕一擰,悄聲道:“人還沒走遠呢。”竟也是女子的聲音。

杜小曼愕然,隻見擰她的人也做小廝打扮,但臉龐清秀,竟亦是女扮男裝。

那小廝跟著敲了她頭頂一記,粗著喉嚨大聲說:“淘氣,公子讓你出來買糕,你倒買到這裡來了!快走快走!”

杜小曼還來不及細看那趙公子,就被幾個小廝連推帶搡,推進了一乘馬車。

進了車內,杜小曼還有些愣怔,厚實的車簾落下,馬車開始前行。杜小曼環視車內,加上剛才擰她的少女,共有三個女孩子,都包著頭巾,碧縹白袖半短衫兒,蘇青紮腳褲,紗麵方口鞋,做小廝打扮,未施粉黛。論相貌,不算美人,一個臉盤兒略方,剛剛擰杜小曼的就是她。另一個眉眼微細,還有一個稍稍有點兔牙,但都是十六七歲年紀,青春年華,自有一股動人的嬌俏。

杜小曼小心翼翼地問:“這是……”

那個兔牙少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街上恐有耳目,等回了宅子裡再說。”

杜小曼點點頭,不再出聲。

河東縣不大,馬車卻走了很久。杜小曼都有些納悶的時候,聽得外麵有家仆接車的聲音,跟著,馬車進了一道門,門扇合攏,車停下,兔牙少女對杜小曼笑了笑:“下車吧。”

杜小曼下了車,發現這裡是處宅院。那三個少女引著她,穿過了幾道門,幾條廊,院子裡靜悄悄的,一路沒遇到其他人,屋門緊閉,庭院裡矮樹鮮花綠草芭蕉應有儘有,還挺繁茂。

到了一間小廳內,三個少女讓杜小曼在廳中等一等,往屏風後一繞,都不見了。

杜小曼左右四望,突然脖子上被人呼地吹了口氣。她驚了一跳,猛回身後退,赫然見那趙公子搖著一把折扇,笑%e5%90%9f%e5%90%9f地望著她:“小娘子莫怕。小生趙鹹,這廂有禮。”

杜小曼這才看清楚那趙公子的模樣,一張圓胖臉,皮膚細白,長眉細眼,笑眯眯的,看起來挺有%e4%ba%b2和力。

她抱著包袱客氣地笑笑:“趙公子你好,我叫杜小曼。”^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趙公子眯起眼,搖了搖頭:“不好,不好。”合攏折扇,在手心中敲了敲,“此名粗鄙,匹配不上小娘子的美貌。小娘子這般的佳人,當以鮮花配之,美玉擬之,豈可用俗字?”

杜小曼心中警鈴大作,不好,這個趙公子看起來不對勁啊。

她僵聲道:“公子過譽了。”

趙公子搖搖扇子:“小娘子不必過謙,你往碼頭去時,我便留意到你了。”突地欺身上前,扣住杜小曼的手腕。

杜小曼大驚,想要掙紮,身上竟軟綿綿地提不起勁,她奮力想踹,趙公子靈巧避過,吃吃笑著,捉住她的下巴,擦了擦她臉上的黃粉。

“嘖嘖,倒是哪個情哥哥對不住了你,逼得你這般的一個可人兒,打扮成粗陋模樣,東躲西藏?”

杜小曼兩眼一黑,正要一把抓向趙公子的豬臉,突然一雙手拉住了趙公子的手臂。

“哎呀,公子,你這般打趣,要嚇著這位姐姐了。”

是剛才領杜小曼過來的兔牙少女。

趙公子鬆開了杜小曼,轉身捏捏少女的下巴:“好嬌兒,莫不是你醋了吧。”

少女啪地拍了一下趙公子的手,嗔道:“原來公子眼裡,嬌兒就是這樣的呀。”

另一雙手拉著杜小曼後退幾步,輕笑道:“公子倒不算冤枉她,方才趴在屏風縫裡張望,早按捺不住了呢。”是三個少女中,臉盤較方的那位。

兔牙少女啐道:“窈姐才是最向著公子的那個,天天幫著他欺負我。”

細眉眼的少女遠遠站在屏風邊,掩口笑道:“小醋壇子真是名副其實了,開口就見酸味兒。罷了,以後我和窈姐都不跟著公子了,專留你一個服侍,可好麼?”

兔牙少女跺腳:“都擠兌我一個,就顯著你們不酸了,是吧?”

方臉少女含笑安撫地拍拍杜小曼:“姐姐莫怕,我們公子,就是這麼個風流愛調笑的性子,方才是在和姐姐頑笑呢。姐姐放心,有公子在,官府斷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杜小曼心裡明白,十有八九,又進了賊窩了。

咋就這麼衰,她也懶得抱怨了。但這趙公子雖不是好東西,他身邊的三個少女倒有點爭風吃醋,金枝欲孽的意思,說不定能掙紮得一絲生機。

她遂虛弱道:“我……我其實沒見過什麼世麵,也不曾見過像趙公子這樣風流的人……我……”

細眉眼少女道:“看罷公子,你把人家嚇得,話都說不好了。要不,還是讓窈姐姐先帶這位姐姐去歇息。公子看如何?”

趙公子半攬著兔牙少女,眯眼道:“我媚兒做事,最最周全,先這麼辦罷。”兔牙少女攥起粉拳,擂了他%e8%83%b8口一下,“果然公子眼中,旁人都是好的。”

趙公子捉住她的手,捏了捏:“哎呀,我嬌兒也好啊,就這股醋裡俏,哪個都比不上。香一個,不惱不惱。”吧嗒在兔牙少女的臉上%e4%ba%b2了一口。

杜小曼汗毛倒豎,跟著那個方臉少女繞進了屏風後,隻見後牆上還有一扇門。方臉少女帶著杜小曼出了小廳,到了另一個獨立的小院,進得一間廂房,內裡香氣撲鼻,熏得杜小曼打了個噴嚏。

方臉少女溫聲道:“姐姐就暫時住在此處吧,我叫蝶窈,是公子的侍婢。姐姐有什麼想要的,找我或喜媚都可,纏著公子的那個小狐狸叫杏嬌,醋勁大些,凡靠近公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