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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送過他東西,或請他吃過飯,唯獨裕王與他從無往來,據說在皇宮中偶爾碰見,寧景徽行禮,裕王也都敷衍而過。

秦蘭璪與其他皇子也不甚%e4%ba%b2密,唯獨和十七皇子秦羽言%e4%ba%b2厚。先帝駕崩後,他身為皇叔,地位尊崇,比以前風光了很多,但依然不怎麼進宮,到處浪蕩。

杜小曼在心裡掂量,難道影帝的浪蕩依然是在做戲?其實他接了朝廷的秘密任務,潛伏在杭州,為了一舉鏟除秘密組織月聖門而戰鬥。

為了這份光榮的使命,他放棄前嫌,和寧景徽攜手合作……

不對,十七皇子和弘統領闖進客棧,秦蘭璪那句“寧景徽來了我也不會回京”感覺和這個劇情不搭。

杜小曼想得腦仁兒疼,就放棄了推測。

謝況弈總結道:“我覺得他找上你,應該是臨時起意,可能另有目的。”

可能吧……杜小曼把資料推開,準備把秦蘭璪相關暫時從大腦中擦掉。

世界上最難揣測的是人心。

她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不擅長彎彎繞繞,既然揣測不到,那就閉著眼過,走到哪步算哪步好了。

幾天之後,他們到達了白麓山莊。

第四卷 清歌伴月臨

到白麓山莊,可能是杜小曼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當踏進白麓山莊的第一個瞬間她就隱約感覺到了。

馬車停下,幾位服飾精致的婢女打開車簾,福身行禮,兩名婢女攙扶孤於箬兒下車,一名婢女扶著杜小曼。

白麓山莊雖是江湖門派,看似規矩並不比普通的大戶人家少。杜小曼和孤於箬兒下車後被婢女組成的人牆與其餘人隔開,杜小曼隱約聽見有小廝的聲音向謝況弈道:“少爺,莊主命你立刻去正堂。”

白麓山莊的庭院開闊,屋舍縱橫,好似一幅朗闊的水墨畫卷。杜小曼和孤於箬兒被婢女們簇擁著進了內院,邁上回廊,攙著孤於箬兒的婢女柔聲道:“箬兒小姐請這邊走,夫人正等著呢。”扶著杜小曼的婢女卻住了腳,向杜小曼道:“杜夫人,請走這一邊。”將她帶轉往相反的方向。

杜小曼腳步一頓,心頭一跳。

“夫人”,這個稱呼意味深長,她瞥了一眼身邊的婢女,婢女們都笑盈盈的,倒是一派熱情好客的模樣。

孤於箬兒怔了怔:“小曼姐為什麼不與我們一起?”

她身邊的婢女立刻溫柔地笑了:“這位夫人是客人,自然要先到客房安歇。箬兒小姐不必掛念。”

孤於箬兒猶豫地看著杜小曼:“小曼姐,那我先過去,等一時再去找你。”隨著眾婢女往內宅的主院去,杜小曼被婢女們引著,步下回廊,穿過幾道庭院,天氣炎熱,古代的衣服再少也裡外幾層,杜小曼走得直冒汗,方才邁進了一道月門,到了白麓山莊的客房所在。

開闊的大院落,密密皆是廂房,感覺竟有點像客棧或者宿舍的意思。

她不由得道:“你們這裡能接待不少客人啊。”

婢女笑道:“夫人見笑了,我們山莊時常有人來投奔,到了莊主壽辰之類的日子,往來客人更不計其數。這樣的客院,莊中有好幾座呢。這裡是供尋常客人留宿的,夫人自然不能住,這邊請。”帶著杜小曼又上了遊廊,穿過一扇角門,進入一個花園,再過了一道門,到了一個乾淨清爽的小院。

平坦坦的石板地,院中一棵老樹,靠牆一排花草,院角擱著一口水缸,幾片睡蓮葉托著兩頭花浮在水上。上了回廊,婢女推開屋門,是個套間兒,外麵一間正牆懸著一張畫,靠牆一張條幾,兩側擺著幾把椅子,兩張小桌。內裡一間,一張木床,掛著白帳,床頭有盆架手巾,靠牆有一個褐色的衣櫃,窗下一張小案,擺著一個銅製的香爐,一套白底蘭花的瓷茶具。

婢女道:“客房簡素,委屈夫人了。待一時,婢子們再去為夫人準備鏡匣妝籠。”

杜小曼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內,又到窗邊看了看,笑著說:“挺好的,我平時不怎麼化妝,再有一麵鏡子,一把梳子就行。”

婢女又道:“夫人進來時,因是走了一段往主院那裡的路,所以覺得繞了,其實從這個院子出去,走另一條路,出入敝莊都極其方便。婢子可以帶夫人去認認路。婢子賤名晴春,夫人有什麼吩咐,喚我便可。莊中每日的早、午、晚膳在卯時、巳時、酉時,由婢子們送來。桌中的抽屜裡有筆硯圍棋,夫人如果寂寞,可以消遣。夫人如果想射箭或彈琴,婢子都可以準備。”

杜小曼道:“不用了,我不會寫詩畫畫,也不會下棋彈琴。”

晴春又笑了:“那婢子先為夫人備水沐浴更衣。”

左右又有婢女端來茶水,晴春挽袖斟茶。

“不知夫人喜歡什麼茶,就先備了瓜片,夫人車馬勞頓,不知沐浴後是否要休息,因此沏了淡茶。”

杜小曼道:“什麼茶都行,我不挑。”

她還真有點渴了,端了茶喝,橫豎她不懂茶葉,也喝不出好壞,但覺入口淡淡清香,並不苦澀,就說:“好茶。”

片刻後,婢女們抬進了大桶熱水,供杜小曼沐浴。

晴春又問:“夫人的行李中,可備有換洗的衣物?”

杜小曼兩爪空空上路,一路上都是白麓山莊提供衣物,連她身上穿的也是,被晴春這麼問,有些羞慚:“沒有,一路上都是白蹭你們的。”

晴春垂首福了福身:“因婢子們不曾接到吩咐,故而未曾準備,請夫人稍坐。”帶了兩三個婢女匆匆離去。

杜小曼在床沿坐下,總覺得怪怪的,似乎白麓山莊,並不歡迎她,但又禮數周全。

算了,既然來了,暫時待著再說。

她等了一時,浴桶往外升騰的熱氣漸漸消失,晴春還沒回來,倒把謝少主等來了。

謝況弈大步闖進屋,左右婢女齊齊福身,謝況弈左右掃視,臉黑得像鍋底:“怎麼住這裡?”一把拉住杜小曼,“走!”

婢女們的態度都很淡定,一名婢女掛著職業的微笑道:“稟少主,這是夫人……”

“是你娘我吩咐的,怎麼了?”門外驀地響起一道女聲,跟著,一個女子邁進了門,穿過外廳,走進內室。

杜小曼看清她的麵容,不由得驚詫,一是因為這女子的美貌,二是因為她與謝況弈的相似。

杜小曼不得不感歎造物的神奇,明明是幾乎一模一樣,隻是略微纖細了些的英氣雙眉,高而挺的鼻,連薄%e5%94%87上挑起的那抹稍微帶點囂張的笑都幾近完全相同,放在女子的麵龐上,卻可以美得如此濃豔嫵媚,驚心動魄。

她薄施粉黛,羅束纖腰,丁香蟬翼衫,藕絲海棠裙,包裹窈窕身段,釵環簡略,鬢邊隻插一根流雲簪,卻極儘明豔。要不是剛才自報家門,杜小曼幾乎要猜她是謝況弈的姐姐了。

不是說古代女人比現代的女人老得快嗎?怎麼她碰見的一個兩個都是仙子級彆的。

杜小曼暗自在心中豔羨,謝夫人的視線往謝況弈抓著杜小曼的手上一轉,雙眉微挑:“渾小子,光天化日之下,這般拉扯人家,成什麼體統!被你爹知道,看不拿桌子%e8%85%bf抽你!”

謝況弈悻悻地鬆開了杜小曼的手:“娘,怎麼把她安排在這種地方!”

謝夫人抿起的%e5%94%87角向上一挑:“安排在這裡哪點不好了?你不早點通知家裡,我和你爹還是從門生的嘴裡聽說的,房子自然來不及收拾。人家是客,你倒想往哪裡安排?”

謝況弈道:“箬兒住哪裡,她住哪裡就行。兩人還能做個伴。”

謝夫人哼道:“你倒會安排,箬兒那住處,夠大麼?天氣如此炎熱,如何擠得?你以為女孩子家和你似的,糙不啦嘰的就過了,種種不便,說了你也不明白。這裡既開闊,又隱蔽,待我讓人再布置布置……”

杜小曼趕緊插話說:“這樣就行,挺好了。”~思~兔~在~線~閱~讀~

謝夫人抬手拍了謝況弈的後背一巴掌:“去!你還不讓人先休息休息?找你爹去!窖裡的胡酒都取出來了,你爺倆去洗劍湖那亭子裡喝吧,醉了好收拾!”

謝況弈哼了一聲,向謝夫人道:“那娘你好好安頓她啊。”再瞧了一眼杜小曼,拖著步子走了。

謝夫人瞟了一眼他的背影:“真是越渾越像他爹!”

旁邊的婢女吃吃笑:“少爺像莊主,夫人還愁什麼?”

謝夫人的雙眉又一揚:“我能不愁麼?他爹有我鎮著。箬兒那好性子,將來還不任他欺負!”

杜小曼心裡咯噔一聲。這話不好,恐怕後麵的,更不好。

謝夫人瞧了瞧屋中的浴桶,擺擺手:“是不是還沒找好換洗衣物?水都涼了,抬下去重新備,你們都退下,我喊時你們再進來。”

婢女們應著抬桶退出,外廳的門合攏,屋內隻剩下杜小曼和謝夫人,謝夫人走到杜小曼麵前,視線將她上下一掃,笑盈盈道:“唐郡主,我們聊一聊吧。”

杜小曼心中有數,點頭道:“夫人您請說。”

謝夫人的五官中,唯有眼睛與謝況弈不一樣,是那種嫵媚的杏眼,眼角微微上挑,大約是練武的關係,異常有神采,笑起來時眼波流溢,認真端詳人時,卻格外犀利。

“唐郡主,我們江湖人,不會拐彎子說話,我就開門見山了。郡主的家世與經曆,我家那楞小子都無法匹配,難以高攀。”

杜小曼立刻直截了當道:“謝夫人,我無意勾引謝少主。我知道他和孤於姑娘的婚約,我覺得他們很般配,衷心地祝福他們。我眼下,純粹是因為走投無路了,才厚著臉皮到貴莊來避風頭。”

謝夫人噙起微笑:“郡主原來也是個爽快的人,倒是出我意外。你惹的麻煩,我也略微聽說了一二,郡主的夫君慕王爺……”

杜小曼歎氣:“這個人渣還在其次,主要現在我被朝廷那位很厲害的寧右相盯上了,他以為我是月聖門的人,月聖門也盯著我不放,比較麻煩。”

謝夫人理解地頷首:“郡主這般遭遇,即便是江湖女子,恐怕也很難。”

杜小曼苦下臉:“是啊,更何況我又不會武功,也沒人可投靠,想找個隱蔽的小山村什麼的躲一躲,又……”

謝夫人一揚%e5%94%87角:“郡主需要多少?”

杜小曼愣了一下。

謝夫人接著道:“一千兩,夠不夠?”

杜小曼立刻道:“謝夫人,我的確一無所有,但不是敲詐犯啊。”竟被猜成了這種人,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謝夫人正色道:“郡主不必推%e8%84%b1,我也不是為了趕你走才要給你錢,的確,我巴不得你立刻離開。但……都是女人,我知道一個女人飄零在外有多難。這錢,隻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千五?”

杜小曼亦正色:“夫人,我知道,承蒙謝少主相救,這一路我更是蹭吃又蹭喝,沒資格說這種話。但,我不是你想的這種人,我……”

謝夫人抓起她的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