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1 / 1)

,實是應該直接回京複命,不該再到堇州。”

慕雲瀟道:“薑知府把一個拐賣婦人的小水寨誇大成月聖門的分舵,引我等來此,真是費心費力。”

薑知府道:“那也是諸位先疑了我,帶著如斯多的兵馬同行,隻是我占了先機罷了。”

寧景徽道:“薑知府,你乃四品知府,為何會入了月聖邪教?”

杜小曼再度心驚,薑知府居然竟是月聖門的人?月聖門不是專殺男人隻收女人麼?

薑知府陰惻惻道:“邪教?月聖門乃公主承天命所建,先皇%e4%ba%b2封,怎麼到了寧相這裡,就成了邪教?寧相汙蔑聖教為邪教,就是汙蔑先皇,居心何在?”

裕王道:“薑紱,你是個男人,如夫人娶了好幾個了吧?正是月聖門最愛殺的那種。你進去了,難道還想娶聖姑,做聖爺?不怕趕個月亮圓的時候,她們先殺了你祭旗?”

薑知府道:“月聖門隻殺該殺的人,違逆天命的人。”

裕王冷笑兩聲:“竟然連天命二字都用上了,真不得了。”

薑知府慢悠悠道:“弘統領若有不忿,可以到陰曹地府,%e4%ba%b2自去問問,天命是否屬實。”

杜小曼又疑惑,薑知府為什要叫裕王為弘統領?

大概是裕王故意隱藏身份吧,怪不得剛才裕王對寧景徽的態度那麼奇怪了,如果薑知府知道自己抓住的人中不單有右相和慕雲瀟,更有裕王,恐怕會更得意。

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寧景徽他們是被薑知府騙了,以為這裡有月聖門的餘黨,才帶著兵馬同行,並不是來抓她杜小曼的。

她又自作多情了。

裕王再揚聲道:“你們這些兵卒,領朝廷糧餉,各個都是七尺男兒,難道真要背叛朝廷,投靠一個已被鏟除的邪教?”

杜小曼的周圍,鴉雀無聲。

薑知府道:“弘統領,你怎麼就不明白?他們現在是朝廷的兵馬,將來還是朝廷的兵馬。右相、慕王爺和統領大人不幸罹難,他們從賊寇手中奪得了幾位的全屍,聖上痛惜之餘,還會賜予他們封賞。”

杜小曼毛骨悚然。

寧景徽緩緩道:“薑紱,本閣再給你一次機會,放下屠刀,為時未晚。”

薑知府嗬嗬笑道:“寧右相,下官定然會為你等食素三日,多燒高香,多找幾個和尚道士做法。”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杜小曼的身邊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呼,有什麼濕熱的東西滴在她的身上,砸得盔甲和頭盔啪嗒作響,一股腥味彌漫。

杜小曼大膽地偷偷抬頭,徹底傻了。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些紅衣“屍體”又爬了起來,一批又一批藍衣兵卒躺倒在地。

孤於箬正被幾個紅衣兵圍砍,杜小曼趕緊跳起身,孤於箬向她使了個眼色,往河邊退,杜小曼跟著他向河邊奔去。

孤於箬打暈了幾個紅衣兵,搶到了一條船,扯過一個藍衣兵:“會劃船麼?”

那兵卒險些命喪刀下,被孤於箬一扯才撿回一條命,愣怔了一下,拚命點頭,連滾帶爬上了船。

杜小曼跟著要跳上船,那兵卒掄刀沒頭沒臉地向她砍,孤於箬一枚石子打飛了他的刀,杜小曼趕緊舉起手:“我是自己人。”

跟著杜小曼一道奔到船邊的幾個紅衣兵卒聞言呆了一呆,還沒來得及調轉刀刃,就先後撲倒在地。

杜小曼踉蹌爬上船,孤於箬砍斷船纜,此時,島上的局麵已完全逆轉,杜小曼遙遙聽到寧景徽聲音淡淡地道:“本閣奉旨剿滅邪教,獲賜便宜行事。今堇州知府薑紱與邪教勾結,更妄圖行刺,就地免職,押回京城待審。其餘同黨,頑抗不肯認罪者,立斬無赦。”

半片河水,滿目猩紅。

有些藍衣兵卒也搶船企圖逃跑,岸上紅衣兵卒搭起弓箭,箭矢如雨。

孤於箬揮刀劃向水麵,河水飛濺而起,如同幕簾,彈開了箭矢。小船飛快離岸,漂向水中央,杜小曼衝那個瑟瑟發抖的藍衣兵卒喊道:“喂,快劃呀!”

藍衣兵聽見她是女子的聲音,眼睛居然亮了亮,趕緊拚命搖起船槳。

孤於箬站在船尾抵擋流箭,杜小曼抓緊船幫,催促那個兵卒趕緊劃,後麵的水麵上,有幾條船箭一般地追了上來,還嗖嗖地放著箭。

孤於箬再度激起水浪,藍衣兵趁勢搖槳調頭,小船一頭紮進了蘆葦蕩。

孤於箬飛躍而起,旋身入葦叢斬落追來的飛箭。船身搖晃,蘆葦叢中傳來水響,杜小曼擔心地回頭望,正看見孤於箬跌回船中,一根羽箭,深深地插在她的右肩上。

杜小曼嚇得手都涼了,連聲喊:“箬兒,箬兒……”

孤於箬撐起身體:“小曼姐,我……”

女孩子的聲音,不是孤於箬,是孤於箬兒。變身期結束了。

孤於箬兒斷斷續續道:“傷,不礙事,但是我這個時候……”

有火光逼近,孤於箬兒咬了咬牙,抬手丟出衣袋中的最後幾個石子。

撲通,撲通,嘩啦——

有落水翻船的聲音,火光熄了。孤於箬兒癱回甲板上,杜小曼轉頭向那藍衣兵喝道:“你認得水路麼?這裡去聞道書院近不近?”

藍衣兵點頭不迭:“稟仙姑,認得!去聞道書院要轉過一個河道,小的在此地當差許久,知道有條隱蔽的水路……”

杜小曼冷冷道:“認得就好。”

孤於箬兒眼下的狀況,不適合再爬山回她的洞府,要儘快找到落腳點,隻能是去聞道書院找時闌了。

杜小曼%e8%84%b1下頭盔和身上的鎧甲丟進河中,孤於箬兒咬住下%e5%94%87,掰斷了肩膀處羽箭的箭柄,杜小曼小心翼翼地幫她%e8%84%b1下鎧甲和頭盔。河風寒冷,孤於箬兒的手冰涼,杜小曼心急如焚,歉疚不已,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那藍衣兵充滿期待地問:“仙姑,書院之中,是否有聖教接應?”

杜小曼含糊地冷冷道:“你隻管劃就是了,問這麼多乾嗎!”

藍衣兵應了一聲,繼續努力劃船。

杜小曼又問:“你是個男子,好好的在朝廷當差,怎麼會想到加入聖教?”

實在太奇怪了,她一直以為月聖門都是女人的。

藍衣兵道:“小人效忠於朝廷,聖教是護國神教,隻是被彆有居心的人冤枉。小的雖是個男人,亦願為了朝廷,保護聖教!”

夜色中,杜小曼沒太看清這個藍衣兵的長相,但聽聲音,是個頂多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今晚被殺的藍衣兵中,又有多少和他一樣被彆有用心的薑知府和月聖門忽悠利用了的年輕人呢?

杜小曼有些心寒,嗯了一聲:“本仙姑雖然討厭男人,但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小青年,等來日,定然重重地賞你!”

藍衣兵連聲道謝,更勤奮地繼續劃船。

幸好,身後再沒有追兵追來,小船在蘆葦蕩中進進出出,又拐進了一條河溝,許久許久之後,前方隱約可見樹木的影子,河岸終於要到了。

藍衣兵把小船靠岸,輕聲說:“兩位仙姑,往前再走兩裡路,就到聞道書院了。”

杜小曼本想在這裡就把藍衣兵打發走,但一則她實在不確定自己能找對方向,二則孤於箬兒已經是半昏迷狀態,多一個人攙扶會更好一點。

藍衣兵自告奮勇,抱起了孤於箬兒,和杜小曼一路前行。

樹木的間隙中,隱約可見圍牆的影子,藍衣兵喘了口氣:“仙姑,前方就是聞道書院。”

杜小曼示意他把孤於箬兒放下,道:“趁著沒人注意,你%e8%84%b1下鎧甲衣服,趕緊走吧。”

藍衣兵怔了怔:“仙姑不願意讓小人服侍?”

杜小曼搖頭。她和受傷的孤於箬兒兩個女子,這樣貿然地到聞道書院投靠時闌,必定會引人注意,說不定明天上午官兵就來了。

藍衣兵自身逃走,風險肯定比和她們在一起小得多。=思=兔=網=

她身上的佩飾在換兵卒衣服的時候都%e8%84%b1下來了,隻有一根簪子,應該是銀的。她便拔下簪子遞給藍衣兵:“這個,可以當點盤纏用,你彆回家,先找個荒野窩藏幾天,等這件事過去了再說。”

藍衣兵接過簪子,連聲道謝:“多謝仙姑賞賜!不知仙姑能否開恩,賜予解開聖藥的解藥?”

杜小曼愣了愣,怪不得這些兵卒肯乖乖和薑知府一起搞陰謀,原來已經被月聖門用藥控製了。

她看了看半昏迷的孤於箬兒,如果箬兒醒著,說不定能配出解藥……

她思索片刻,向藍衣兵道:“我今天身上沒帶。告訴我你的名字,如果沒有意外,一個月之後,我們約個地方見麵,我給你解藥。”

藍衣兵連連作揖:“多謝仙姑!多謝仙姑!小的名叫魯禾,請仙姑告知相見的地點。”

杜小曼道:“這裡你比我熟,你定地方吧。”

魯禾猶豫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說:“離這裡十來裡地,有座三婆婆山,山頂有棵歪脖老樹,挺好認的,不知仙姑……”

杜小曼點點頭:“好,就那裡吧。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就下午在那裡碰麵,天黑了等不到人,就是對方有事,不能赴約,各自離開。”

魯禾點點頭,%e8%84%b1下鎧甲罩衣,抱在懷中,又向杜小曼作了一揖,快速地躥進了黑暗中。

杜小曼架起孤於箬兒,走到聞道書院門前,用力拍門。

許久,大門方才嘎吱開了,一個穿著儒衫,蓄長須的老者提著燈籠,把杜小曼和孤於箬兒上下照了照,眯起眼。

“天色未明,怎會有兩名女子叩門?快去吧,這裡不是女子來的地方。”

杜小曼擋住孤於箬兒的傷口,道:“我們來聞道書院找表兄,路上我妹妹受了傷。請老先生讓我們進去。”

老者道:“表兄?本院第一條戒律,就是但凡來找表兄的女子,一概請還。快走吧!”說著就要關門。

杜小曼趕緊說:“我表兄叫時闌,他之前應該和這裡的人說過。”

老者道:“不管你表兄叫石欄還是木欄,就算是鐵欄,本院的規矩也不能改。”砰地合上了門,差點撞到杜小曼的鼻尖。

杜小曼肝火蹭蹭地升起。

什麼意思啊?就算沒聽說過這件事,看見兩個落難女子在外麵,其中一個明顯狀態不對,難道不應該起一下同情心麼?

罷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咽咽唾沫,潤潤喉嚨,運一口真氣,扯起嗓子大吼:“時闌!姓時的!你在裡麵嗎?趕緊出來!時闌!姓時的……”

幾分鐘後,門吱呀開了,有人挑著一盞燈籠快步出來:“表妹!我的好表妹!你可來了!”

杜小曼止住吼叫:“你總算出來了。”

時闌照見了杜小曼攙扶著的孤於箬兒,怔了怔,杜小曼簡潔地道:“彆廢話了,能進去麼?”

方才那個應門的老者一臉無奈出現在門邊。

時闌歎了口氣:“當然能,表妹,我沒想到你會這個時辰來。”

我也沒想到會遇見那麼多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