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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們都顧不上好好吃午飯,要麼就是在廚房隨便吃點,今天剛好沒人,我們在大堂吃!”

一道道菜端上桌,杜小曼去後廚招呼大家吃飯,幾個小夥計抖索索地說:“掌櫃的,飯就不必了,我們家裡也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

杜小曼僵了三秒鐘,點點頭:“好,等吃完飯,我讓時闌給你們結算工錢。”

最終,在桌上吃飯的隻有杜小曼、綠琉、碧璃、時闌、曹師傅、小三和勝福。

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剛要開業的時候。

時闌笑嘻嘻地夾菜:“這個滑鯰魚片做得甚好,嗯嗯,鮮極,妙極。掌櫃的,你也來一塊嘗嘗?”

杜小曼悻悻地說:“我自己會夾。”

時闌遂夾起一大塊魚片又放進自己碗中:“掌櫃的,現在的情形,是必然的,不單今天,恐怕明天,後天,酒樓裡依然不會有客人。”

杜小曼不吭聲,綠琉憂心地看著她,碧璃狠狠地瞪了時闌一眼,曹師傅打了個哈哈:“鯰魚片好吃嗎?我還以為薑放多了,嗬嗬……”

時闌咽下一口魚肉,接著道:“其實客人不敢上門,可以體諒。謝少莊主在酒樓裡進進出出,整個城裡的人都知道這家酒樓是被白麓山莊罩的,所以掌櫃的你開張許久,從沒人敢來找茬砸場。但月聖門的人昨天在這裡吃飯的情形,很明顯是對掌櫃的你另眼相看了,白麓山莊又是月聖門的宿敵,不管月聖門是想拉攏你,還是要與白麓山莊正麵交鋒,這座酒樓都已成危險之地,平常的老百姓不敢再來湊熱鬨。”

原來如此,怪不得酒樓重裝之前那頓飯沒事,這頓飯卻有問題了。

時闌這樣把話挑明了說,堂中的尷尬氣氛卻消退了很多。

杜小曼無奈:“可是我們沒生意做怎麼辦?”

這次時闌卻不說話了,曹師傅又打哈哈道:“人總是健忘的,過幾天就好,嗬嗬……”

吃完飯,杜小曼沒精打采地到空蕩蕩的二樓坐著,時闌挑起紗簾,拿著一塊軟布擦琴:“掌櫃的,這家酒樓反正你也不會開下去了,何必在意這兩天的生意?”

杜小曼一驚,猛地抬頭:“誰說的?”

時闌截住她的話:“掌櫃的你被月聖門和右相同時盯上,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杭州,恐怕曹師傅他們都要重新找事做了。”

杜小曼捂住額頭:“我不想。”

對,她連逃到外國去都想過,但是這家酒樓是她花了心血一點點做的,也是她來到這裡之後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家。

相處了這些天,曹師傅他們都像她的家人一樣,她不想丟棄。

想當初她雄心壯誌開了酒樓,夢想著能夠賺大錢,好好做生意,卻原來夢想隻是夢想。現實就是一根冷酷的大棒槌。

時闌彎著桃花眼,笑嘻嘻地說:“其實,眼下有一個好辦法。謝少莊主與掌櫃的看起來郎情妾意,假如你嫁給了謝況弈,自然證明你不恨男人,那麼月聖門就會放棄你,寧右相也不會盯著你了,豈不兩全其美?白麓山莊在杭州城有不少生意,掌櫃的你做了少莊主夫人,可就不隻是這一家酒樓了,你想開多少家玩,就開多少家。”牙齒露得更多了些,“說不定,區區還能混到一個二掌櫃做做。”

杜小曼感到頭頂有烏鴉飛過:“哦,哈,哈,你還能更扯一點麼?”

她和謝況弈隻是純潔的革命友誼,什麼時候郎情妾意這麼猥瑣了?

時闌正色:“我說真的,你一個孤身女子在外麵,總不是個辦法,總要找個男子做依靠。”垂下眼簾,手指一拂琴弦,“謝少莊主,挺不錯的。唉,我可是賣身給你了,如果你總不嫁人,很可能我就是候補啊。”

為什麼女人非要找個男人做依靠,難道就不能靠自己?

杜小曼懶得和他辯解,站起身:“放心吧,我嫁過人,還沒離,再嫁就是重婚,不會殘害你這良家少男的。”

你不是應該猜到我是唐晉媗了?還假惺惺廢什麼話。

她眼前一花,驀然多出一堵人牆。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的時闌,居然擋在了她麵前。

“掌櫃的嫁過人?”他低頭看她,桃花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我看不像。”

杜小曼打了個哆嗦,汗毛直豎,猛地後退一步,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嘈雜聲。

二樓的隔音效果如此好,還能傳到樓上來……杜小曼不及多想,快步奔到樓梯處,樓下的大廳中,站著幾個衙役打扮的人。

“少廢話,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

杜小曼腦子嗡地一響,兩手發涼,慢慢走下樓梯。

為首的官差抬頭看見了她,橫著眉毛問:“你就是酒樓的老板杜曉?”手中的鐐銬一揚,“和我們回府衙一趟。”

杜小曼聽見自己的聲音僵硬地說:“幾位官爺為什麼抓我?”

那為首官差道:“朱寶桂朱員外,你認識麼?”

杜小曼點頭:“朱員外是我們的老客戶,經常來吃飯。”

那官差冷冷道:“昨天夜裡,朱寶桂暴斃在家中,疑似被害,杜掌櫃,和我們走一趟吧。”

杜小曼的腦子一懵。

朱員外……死了?

這是她第一次遇見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沒了的事情。一時間不能接受。

杜小曼其實一直挺喜歡朱員外,他隻是有些附庸風雅,但付錢爽快,從不挑三揀四,也不拿架子,不對小夥計使臉色,比一些文縐縐的老爺好伺候的多。他一到店裡,小夥計都爭著去服侍他那一桌。

怎麼會好端端的就……

那官差看了看僵住的她:“另外,你們酒樓中,有位琴娘,是哪一個,我們也要帶她回府衙。”

杜小曼還沒來得及回答,她身後時闌的聲音道:“幾位官爺,彈琴的是區區。”

幾個官差的神情都變了變。時闌走到杜小曼身邊,恭恭敬敬一揖:“因店中一時沒有找到琴娘,故而先由區區彈琴,以紗簾遮擋,許多人以為區區是個女子,實則謬誤也……”

那官差不耐煩地一揮手:“什麼蛐蛐蟈蟈的,一起帶回衙門!”

幾個官差一擁而上,往杜小曼和時闌身上套上鎖鏈,推搡出門。

綠琉和碧璃撲上來阻攔,被官差們推倒在地。

杜小曼第三次踏進杭州府衙,卻是第一次上公堂。她跪在堂上,心中百味陳雜。

為什麼朱員外會死?為什麼她會變成疑犯?凶手到底是誰?難道和月聖門有關?

時闌昂然不肯跪:“吾是讀書人,可見官不跪。”捕快在他的%e8%85%bf彎處踹了一腳,正要把他按到在地,鼓聲三下,周圍衙役高呼威武,一個身穿紅色官服的人從屏風後轉出——知府大人升堂了。

時闌到底還是被按著跪倒在杜小曼身邊,杜小曼偷眼去看那位知府大人,吃了一驚,%e8%84%b1口道:“原來未成年也能做知府。”

端坐在堂上的紅衣官員,官帽之下,赫然是一張無比年輕的娃娃臉。長眉明眸,玉膚紅%e5%94%87,臉雖然繃得緊緊的,仍尤帶稚氣,看起來最多十六七。

啊啊啊,這個朝代太彪悍了吧,慣出美男神童的嗎?一個美青年右相,還有個美少年知府,皇帝的眼光太好了!

時闌悄悄用手肘撞撞她,低聲道:“牛知府年已近而立。”

杜小曼倒抽一口冷氣,兩眼發直地看著牛知府。不可能吧,這張臉說十八都嫌大,居然快三十了?

時闌再小聲說:“謹慎,謹慎,牛知府最不喜歡彆人說他看起來小,你我要倒黴了。”

堂上的牛知府神色又冷峻了幾分,一拍驚堂木:“堂下二人,哪個是不二酒樓的掌櫃杜曉?”

杜小曼連忙說:“是我。”時闌悄聲提點:“知府大人麵前,要自稱草民。”

牛知府冷冷向他一瞥:“本府未曾問話者,不要嘰嘰咕咕。”│思│兔│網│

時闌一臉恭敬:“學生時闌,知錯了。”

牛知府無視了他,又皺眉問堂下的捕快:“本府讓你們拿不二酒樓的琴娘,為何沒帶來,卻有個不相乾的人?”

捕快答道:“稟大人,那個男的,就是琴娘。”

牛知府的眉皺得更緊:“據本府查得,朱員外每天去不二酒樓,是聽一名女子彈琴。”

杜小曼指向時闌:“那名所謂的女子就是他。我,草民,為了賺錢,讓他在紗簾裡彈琴,如果知道了他是男人,還是我店裡本來就有的小夥計,來聽曲的人就沒那麼多了,所以……我們就沒有說他的性彆,是朱員外把他當成了女子……”

時闌接著說:“杜掌櫃所說,句句屬實。全酒樓的人都能作證。”

牛知府的雙?%e5%94%87動了動:“來人,驗看他是否是男子。”

幾名精壯衙役走上前,把連呼不要的時闌拖出了公堂。

約二十分鐘之後,時闌又被拖了回來,頭發稍有淩亂,衣襟微敞,衙役們肯定地稟報:“大人,小的們把他扒光了仔細查過,的確是個男的。”

杜小曼同情地看了看時闌,牛知府微微頷首,俯視堂下:“昨天晚上,你二人身在何處?”

果然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判案都要問疑犯這些問題,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有沒有時間證人。

杜小曼底氣十足地說:“昨天草民的酒樓沒什麼客人,很早就關門休息了。全酒樓的人都是我們的證人。”

牛知府冷冷道:“酒樓中的人,皆是你的夥計,他們的證詞,不足以讓本府相信。除此之外,還有無其他人證?”

有……蕭白客。問題是,要怎麼聯係蕭大俠?

牛知府看著杜小曼呆滯的臉:“那就是沒有了?本府看你臉色黯淡,眼中有紅絲,眼外有黑暈,可不像很早就睡了。”

杜小曼道:“我失眠了。”

牛知府冷笑一聲:“還有那時闌,你臉上的傷,應是鬥毆留下的瘀傷,痕跡清晰,傷不過兩日,傷從何來?”

杜小曼張了張嘴:“那是被謝……”

牛知府截斷她的話:“本府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杜曉,你與那月聖門,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杜小曼急了:“知府大人,我真的和月聖門不熟!她們來我這酒樓吃過兩頓飯而已!你們官府把月聖門慣得在杭州城橫著走,人人都怕,喊她們仙姑,仙姑登門我哪敢不招待?我打開門做生意,怎麼能趕客人?這也有罪?”

牛知府再冷笑一聲:“是嗎?”屏風後忽然閃出一個藍衣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在牛知府耳邊低語了幾句。

牛知府神色越來越黑,最終冷冷一瞥堂下,一拍驚堂木:“今日先審到這裡,且將這兩人暫時收押,退堂!”起身匆匆走向後堂。

時闌和杜小曼被衙役們牽著,到了州府的大牢中。牢裡陰暗潮濕,一股股惡臭讓杜小曼幾欲作嘔,她心中無限苦逼,無限淒涼。

這幾天咋就這麼倒黴呢?接二連三出狀況,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