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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們道彆後,謝況弈揚了揚眉:“沒想到啊,你竟然也已有了些人脈。”

杜小曼道:“是啊,我還進了西子街商會來著。所以說,我很有做生意的天分。”

謝況弈滿臉無話可說。

杜小曼走得有點累了,和謝況弈一起在一處石桌邊坐下,立刻仆役端上香茶。

杜小曼情不自禁地感歎:“服務態度比我的酒樓都好。”

謝況弈端起茶杯笑道:“敢情你最近做生意做得上了癮,張口閉口都是酒樓。”

杜小曼理所當然地說:“人要做一行愛一行才是敬業的精神嘛。”

謝況弈的嘴角輕輕撇了撇:“等杜掌櫃你的酒樓賺了大錢,再吹點奇怪的牛皮不遲。”

杜小曼的神色僵了僵:“咳咳,謝少主,拜托給留點情麵,揭傷疤不要揭的那麼徹底嘛。”

謝況弈露齒一笑。

杜小曼和謝況弈喝茶說笑,無意中看見遠處的花叢邊有一襲綠裙,是方才糾纏十七皇子未果的少女遠遠向這裡看來。難道她在記恨方才自己出來攪局?

謝況弈飲了口茶水問:“你在看什麼?”

杜小曼隨口道:“哦,看見那邊的一叢花很漂亮。”又隨便東拉西扯了幾句,那個少女還在向這裡看。

少頃,謝況弈又看見了某位故人,不得不前去打個招呼,杜小曼放下茶杯,繼續到處遛躂,方才的那個綠衣少女卻不見了。

繞著花園中的假山拐了幾個彎後,在一叢翠綠的修竹旁,杜小曼看到了一個青衫的人影。

方才聽到十七皇子和裕王提到了他,所以再看到寧景徽杜小曼並不稀奇,右相大人似乎對青色情有獨鐘,十次見到他,有九次都穿青。

“安公子,居然在此處遇上,真是巧。我不久前才見到李言與另外一位公子,你沒和他們在一起?”

寧景徽並未答話,緩步走到杜小曼近前,抬起手,輕輕從杜小曼頭上拿下一片方才不小心沾上的柳葉。

淺青色的絲綢布料拂過杜小曼的頭發和臉側,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幽香。杜小曼的臉莫名有點熱,急忙笑道:“可能是我剛才在那邊的柳樹下路過時不小心沾的,多謝多謝。”

寧景徽的笑容清淺:“今日的遊園會雖為賞荷,但園中楊柳蔭蔭,彆有一番自如風韻。”柳葉從他指尖上隨風而去,杜小曼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第一次覺得有些找不出詞語的尷尬,結結巴巴道:“是、是啊……安公子你既然喜歡楊柳,為什麼站在竹林這裡?”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傻透了。

寧景徽道:“楊柳隨風,自如自在。翠竹修而立,靜且清幽。”

杜小曼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沒好好念書,尤其是念書的時候沒好好學古文。她隻能迷茫地看寧景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楊柳和翠竹,真的是各有韻味呢。”

寧景徽拋下竹葉,含笑看杜小曼:“想來杜公子也是在園中賞玩景致時,信步過來。杜公子的酒樓,近日可還好嗎?”

杜小曼歎了口氣道:“還好吧,這些日子有些冷清,可能是經營方法上出了點問題,我正在想辦法解決。”

寧景徽道:“生意之事,我不大懂,慚愧幫不上杜公子的忙。但近日天氣炎熱,杜公子勞心酒樓生意,也要多注意些身體。”

杜小曼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絲暖意,自遇見寧景徽以來,總覺得他像在雲端上似的,不好接近,但每每又在細微處不落痕跡地流露出照顧。

杜小曼道:“安公子你也要多注意保養身體啊,像是現在夏天,多喝喝蓮子粥之類的就不錯。”

寧景徽道:“不知杜公子的酒樓中可有賣?”

杜小曼立刻說:“當然有,我是很歡迎安公子你天天過來喝粥,但是不知道你住的地方離我的酒樓遠不遠,要是每天跑大老遠的路隻為了喝一碗粥就不太合算了。”

寧景徽%e5%94%87邊浮起笑意:“杜公子做生意很厚道。”

杜小曼眨眨眼:“我就算是個不厚道的奸商,安公子是幫我寫過門匾的人,總不能連你也坑吧。”

寧右相,如果你肯把真姓大名落在那塊門匾上,我天天請你喝鮑魚粥都行。

寧景徽卻又輕輕笑起來,杜小曼與他目光相碰,心突然極快地跳了幾跳,支支吾吾說:“安公子,你……你還要在這裡再站一會兒麼?我和彆人約了要等下見,先走了。”

寧景徽微微頷首,杜小曼向他道彆,繞開竹子叢向另一邊去。寧景徽這種儒雅的美男,本就是杜小曼最不能抵抗的類型,不知不覺,想對他了解得更深些。

杜小曼拍拍頭,清醒點,這位肯定不是個像表麵看起來這麼和氣的主兒,你惹不起啊惹不起。

杜小曼一邊走,一邊腦子中轉風車一樣的亂想,沒留神一腳踩上了一塊碎磚,身子一個不平衡,向前撲倒。

麵前忽然嗖地出現一堵肉牆,及時阻擋住她撲地的身形,她一頭撞到了那堵肉牆上,鼻子生疼。

杜小曼捂著鼻子抬起頭,看見那堵肉牆的臉,呆了呆。

居然是那位裕王殿下。

杜小曼本能地捂著鼻子迅速向後退了幾步,滿臉羞愧:“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我走路走神沒有看路,實在對不起。多謝你幫忙。”

裕王殿下冷著一張冰山臉:“下次走路留神些。”

杜小曼連連道歉道謝加點頭。

裕王的神色稍微和緩了一些:“對了,你叫什麼?”

杜小曼笑了笑:“在下杜曉,字曉慢,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裕王一字字施恩般地道:“李史。”

曆史?倒挺好記的。杜小曼再笑一笑道:“李公子,在下要去那邊賞賞花,就不耽誤你了,先告辭了。你如果史找安公子的話,他在那邊假山旁的竹林邊站著。”

裕王眼神犀利:“你方才見過少儒?”

杜小曼點頭:“嗯,剛才無意見碰到,說了幾句話。那個……我先走了哈。”正要再往另一邊去,裕王卻道:“你已經賞過白荷,方才又在竹林中怡神,不知現在要去賞什麼花?”

我賞什麼花和你有關嗎?杜小曼有些莫名其妙,隨口說:“哦,我也是隨便走走看看,有漂亮的花就多欣賞一下,這園子中的花都挺好看的。”

裕王卻笑了起來:“你這種隨興所至的性格極好,但百花姿色各妍,總有一二種最喜歡的吧。”

裕王這一笑,雖然更加莫名其妙,笑容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大叔倒是耐看型,看來他蹲在京城美男榜的榜首並非完全靠身份而無實力。

為什麼裕王突然和她談鮮花?杜小曼很不理解,還是老實回答道:“我,其實,沒什麼特彆的愛好,花譬如美人,每種都有不同的氣質,我就是那什麼都喜歡的博愛型。”

裕王忽然大笑了兩聲,而後道:“你與我居然見識相同,十分難得。”湊近到杜小曼身前,“當日在酒樓中,未得深交,改日若有閒暇,不如一同品茶賞花如何?”

裕王的態度前後變化實在太快,讓杜小曼有些傻眼,難道他走的是時陰時晴的捉摸不定路線?

裕王滿臉玩味的笑容看她,杜小曼一本正經道:“承蒙李公子看得起,改日若有空閒,一定從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裕王將折扇在手心裡敲了敲:“那便先如此定下了。待我有空時,就來找你。”轉身大步向竹林方向去,留下杜小曼滿臉莫名站在路上。

回身準備去找謝況弈的瞬間,杜小曼在不遠處的花叢邊,又看到了一角綠色的裙邊。她假裝沒看見,自顧自地走遠。

杜小曼在園子中央轉了一圈兒,沒找到謝況弈的蹤影。天已近正午,異常炎熱,她打算去湖麵的長廊上先避避暑歇歇腳,再繼續去找謝少主。

不知道遊園會的主人會請吃什麼飯,在哪裡吃。

在長廊上,杜小曼驚喜地發現了謝況弈就在不遠處,他滿臉笑容,正在和身邊的一個女孩子說話。那少女容貌嬌俏,綠色的長裙曳地,竟然就是糾纏過十七皇子,方才一直偷偷尾隨杜小曼的女孩!

杜小曼快步走過去,謝況弈向她道:“你又逛到哪裡去了?”指了指身邊的女孩子,“這位是洛莊主的千金雪蟬。”

洛雪蟬甜甜地笑著向杜小曼道:“這位是杜公子吧,方才弈哥哥正在和我說你。”

謝況弈道:“雪蟬雖是洛莊主的千金,但我們江湖中人,不像平常人家那麼保守,你見到雪蟬,不用太拘束。”

洛雪蟬接著說:“是呀,我方才正和弈哥哥說,讓他哪天帶我到杜公子的酒樓去見識一下。”

杜小曼客套地笑笑:“不勝榮幸。”

花園中的敞閣內已擺下數桌酒席,預備中午時款待客人。杜小曼打定主意大吃一頓,順便看看席上有什麼特色菜可以學習借鑒。洛雪蟬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大部分是和謝況弈說笑,謝況弈似乎從小就認識她,對她像對妹妹一樣寵愛。

臨近要去敞廳吃酒席時,謝況弈又碰見了熟人,前去招呼,留下杜小曼和洛雪蟬站在空地上。杜小曼正想找個話題和洛雪蟬聊聊天,洛雪蟬緊緊盯著她,收起天真的笑容:“杜曉,你其實是個女的吧。”

杜小曼嚇了一跳:“啊?”

洛雪蟬杏眼中精光四射,低聲道:“你瞞得了彆人可瞞不了我,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女人。假扮成男人,偏偏還和不同的男人形容曖昧,弈哥哥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

杜小曼覺得,自己身上一定存在著一個惡毒女二號的開關,隻要因某些事情被觸發,這種陰暗人格就會充分暴露出來,比如說現在,洛雪蟬的話已經碰到了開關。

她笑了笑,也放低聲音道:“你的弈哥哥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女人。另外,和男人說話就叫形容曖昧?那麼方才洛姑娘你扯著男人不放又叫什麼呢?”

洛雪蟬噎了一噎,杜小曼接著說:“喔,對了,我更不明白,洛姑娘你既有武功,又在自己家的園子裡,為什麼還會差點掉進池塘,又恰好被那位李公子救了?啊,真的是恰好呢。”

她斷定自己現在的笑容一定很惡毒,洛雪蟬瞪著她,小臉通紅,像要把她的臉用眼神戳成馬蜂窩。

杜小曼將折扇在手心敲了敲:“愛美男之心人皆有之,喜歡上什麼人有意去接近不丟人,真的。拜托洛姑娘你下次說話彆這麼刻薄了。我和那位李公子隻是碰巧認識而已,不會和你搶他的,你放心啦。”

洛雪蟬咬著嘴%e5%94%87,滿臉通紅渾身戰抖地吐出幾個字:“你、你、你——”扭身飛奔而去,一頭撞上和彆人打完招呼回來的謝況弈,立刻抓住謝況弈的衣襟,哇的一聲哭道:“弈哥哥,嗚嗚嗚……她她她……”

謝況弈迷茫地望向杜小曼,揉著額角:“怎麼了?”

洛雪蟬捏著手絹抽噎著瞪起眼睛:“弈哥哥,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