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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的話道:“你若是喜歡,回去吩咐廚子便是。”

十七皇子溫和地向杜小曼道:“那便等日後再討教了。”杜小曼送這幾人到門口,又再道了告辭,門前早有三乘小轎再等候,杜小曼目送三人上了轎,十七皇子上轎前,還遙遙望著她對她笑了笑。

美少年的笑容十分賞心悅目,杜小曼轉身回樓上,心情甚好。

謝況弈與白麓山莊的眾人不一會兒後也吃罷散席,白麓山莊的弟子紛紛告辭,謝況弈卻還逗留在店內。

此時已是下午,大堂裡吃飯的人散了不少,勝福小三他們正在收拾碗碟,謝況弈踱到樓上的扶欄邊,與杜小曼並肩站著:“那安少儒,來頭不小。”

杜小曼驚詫地抬頭,謝況弈瞧著她道:“看你的模樣,已知道了他的身份?我查到那個在碼頭上的少年,是十七皇子秦羽言。當日我為了救孟俞兄和嫂夫人出來,曾事先到過法緣寺幾回,這位皇子經常到法緣寺與老和尚下棋。”

杜小曼道:“嗯,我也是剛剛從時闌口中知道了這三人的身份,時闌說他之前在京城住過,認識他們。安少儒就是右相寧景徽。”

謝況弈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我本就在猜測他來曆不小,沒想到當朝的右相大人,竟然隱姓埋名到了杭州。”

杜小曼道:“另外那個來曆也不小啊,皇帝的叔叔,裕王秦蘭璪。”

謝況弈驚訝:“哈,這位可是真的位高權重啊。右相、裕王、十七皇子一起來到杭州,看來月聖門已鬨騰得連皇帝都擔憂了。”

杜小曼興致勃勃地道:“啊?”

謝況弈卻在這件事上不願多說:“這種事情知道多了沒什麼好處。你要記住一點,月聖門的人,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千萬不要招惹。”

謝況弈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中難得十分嚴肅鄭重。

“月聖門的人,目前還不傷女人,因此,如果遇上月聖門人有什麼緊迫的情形,你就立刻告訴她們你是女人,明白了沒?還有,京城裡,朝廷、你的娘家還有夫家都派人在全國搜查你,派出的人中,有些是認得你的,你這麼公然在杭州城裡拋頭露麵,一定要當心。”

杜小曼渾身一凜,低聲道:“我會注意的。”

開業的第一天終於將要過去。晚上,杜小曼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右相、裕王、十七皇子……她從到了古代後,過得實在太精彩,遇到的人更加精彩。但,在腦中徘徊不去的,卻是謝況弈叮囑她的話。

再想起之前時闌曾經說過的月聖門的曆史……

月聖門月聖門,這個怨婦團體真是很邪門啊。

打了個嗬欠,杜小曼翻了個身,沉入夢鄉。

天庭,紫薇園。

北嶽帝君將棋子放上棋盤,向對麵緩緩道:“玄女,你看這局棋終將如何?”

九天玄女神色平淡,夾起一枚棋子:“此局起始不久,一切尚未能定。”

北嶽帝君道:“玄女此刻,似乎略占先機,但……”注視棋盤,浮起一絲笑意,“該遇見的,都已遇見了,走往哪一步,還未可知……”

九天玄女慢慢將棋子擱上棋盤,兩個黃衣的小仙女站在觀塵池邊,攪著手絹念念有詞。

“帝君太狡猾了,你千萬千萬彆看錯了啊……”

“一定不能看錯,一定不能輸!”

鶴白使站在不遠處的芍藥花旁,看著碎碎念的小仙女們,神色若有所思。

天庭中,隻是瞬息剛過而已。

開業前三天的賓客滿座讓杜小曼有了一個很愚蠢的觀念。

她覺得在古代做生意很容易。

看看,剛開業就客人多麼多啊,每天多麼忙啊,進賬的銀子多麼令人喜悅啊。在古代開酒樓明明就是很容易的嘛。

當一個人的腦子裡有了愚蠢的念頭,開始盲目自信的時候,必定會在不久之後見識到現實的殘酷。

開業三天之後,光顧酒樓的客人開始越來越少,七八天之後人已寥寥,眼看就向著這座酒樓的前身寒梅居的客流量大步奔去。杜小曼先很震驚,然後很惆悵,再而後開始憂鬱和反省。

究竟是為什麼呢?

明明既有本店特色的菜肴,又有吸引力的優惠活動,為什麼客人還是越來越少呢。

勝福吞吞吐吐地說:“客人都說,其實我們酒樓和彆家酒樓的菜也差不了多少,而後……”

杜小曼緊盯著他問:“而後什麼?”

時闌靠在櫃台上拎著抹布接口:“而後開業幾天想看熱鬨的新鮮勁兒已經沒有了,這條街上的酒樓茶肆各有特色,恐怕我們真的比不上。”

杜小曼惡狠狠道:“那我們就去探探,他們的店都有什麼好的!”

時闌笑眯眯地問:“可要在下相隨否?”

杜小曼無所謂地道:“也行啊。”

刺探敵情的第一站,杜小曼選擇了西子街上名聲最大,口碑最好,客流量最多的酒樓福喜樓。

杜小曼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做風流瀟灑的公子狀,踏進福喜樓的大門,她身後的時闌身穿粗布短衣,一副跟班打扮。

杜小曼環視福喜樓內裝修,挺富貴,可以和她的不二酒樓打平。小夥計的態度很殷勤,不比小三和勝福他們差。

現在是下午,但是大堂中仍坐了很多吃飯的客人,因為有一個說書先生在台上口沫橫飛。

叫好聲,哄笑聲一陣一陣。

杜小曼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舉步上了二樓。

二樓臨窗桌邊坐著一個彈琵琶的女子,正在邊彈邊唱,婉轉動人。

呀,原來他們有這種服務!

杜小曼正又有所悟,一個穿著華服的胖大叔大步流星前來,拱了拱手,嗬嗬笑道:“這位是不二酒樓的杜掌櫃吧,今日光臨鄙店,稀客稀客。”

竟被認出來了。杜小曼心虛地笑了笑,她身後的時闌道:“我家掌櫃的仰慕江掌櫃的酒樓賓客多,善經營,特意過來看有沒有什麼可學。”

喂,就這麼掀我老底啊,杜小曼在心中敲打了時闌一下,道:“是啊是啊,我敬佩江掌櫃很久,今天過來想學點經驗,江掌櫃不會怪我吧。”

江掌櫃又哈哈一笑:“杜掌櫃倒是個爽快人!大家同做此行生意,彼此應多多關照。不瞞杜掌櫃說,你酒樓開業後,老夫也曾去過一兩次!”

怪不得大叔能一眼認出她,不過他人挺爽快的。

杜小曼笑道:“那我和江掌櫃真是彼此彼此了,望以後多多關照。”

江掌櫃道:“當然當然,對了,杜掌櫃還未進過商會吧。兩日之後就是商會的月會,杜掌櫃可願前來?”

就這樣,杜小曼稀裡糊塗進了什麼杭州城城南商會。是杭州城城南的實力比較強的商戶們結成的組織。杜小曼去赴了那個所謂的月會,正是在江掌櫃的私宅裡舉行,其實就是一群店主們在一起討論最近的行情,官府的稅額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

江掌櫃將杜小曼引見給其他人。滿座幾乎都是一張張滄桑的老伯麵孔,杜小曼在裡麵最青蔥年少,老伯們大讚他少年有為,杜小曼謙虛地接受了。和老伯們比,她確實夠年輕的。

和老伯們聊了半天話,回到不二酒樓後,杜小曼望著除了黃師傅外,都很青蔥很年少的大家,感動了。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客人逐漸減少的現象仍未得到改善,杜小曼綜合幾天打聽到的彆家的店內情況,悟到了一項需要彌補的地方。

這個酒樓裡,缺少娛樂。

於是,燈色昏暗的夜晚,杜小曼坐在大堂的大桌前,對著正在假裝積極地擦桌子的時闌勾了勾手指,邪邪一笑:“過來一下。”

時闌抬頭,手握抹布捧在%e8%83%b8`前,滿臉貞烈:“掌櫃的,吾曾說過,吾刷鍋洗碗跑堂記賬樣樣都做,但絕不賣身!”

杜小曼眉毛挑了挑,繼續邪笑:“放心,不是讓你賣身,賣藝而已。我記得當時你說過,你琴棋書畫什麼的樣樣精通,掌櫃的我用每年六兩銀子的高薪簽下你,當然不能隻讓你擦擦桌子就算了。現在,你為酒樓發展做貢獻的時候到了。彈彈小曲娛樂一下客人,替酒樓掙點人氣,這點你能做到吧。”

時闌的神情僵了僵,店內的其他人也僵住了。小三小心翼翼道:“掌櫃的,彈曲子什麼的,美貌的姑娘更合適吧……”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看看杜小曼,又看看時闌。

時闌神色僵硬,咳一聲:“掌櫃的,在下的身量太高,扮女人的話,有些……”

杜小曼笑眯眯地說:“你挺聰明嘛,不錯,你的臉雖然好,身形也不錯,但扮女人確實太高了,我的想法是……你有沒有聽說過,有時候朦朧,會更加顯得美?”

店中寂靜一片。

所有人都無語地看杜小曼。杜小曼很得意,正要往下說,忽然店門口——

“什麼朦朧,什麼美?”

杜小曼猛回頭,見一個人大步流星走進來,杜小曼立刻驚喜地笑起來:“謝少主,許久不見,歡迎歡迎。吃飯了沒?”

自開業那天後,謝少主就被幫務或江湖事務纏身,過來的比較少,偶爾來了,也是匆匆來,匆匆走。

謝況弈道:“吃過了。我在彆處飲宴,回府的路上途經此處,就過來看看。”望著杜小曼,似乎是不經意地道,“正好想起一件事,順便問問你,明天有遊園會,你可願同去?”

杜小曼茫然地眨了眨眼:“遊園會?”

謝況弈道:“就是一些熟人一起聊一聊喝喝酒。洛湖山莊的洛莊主在杭州的私邸剛蓋好,恰逢他邸中的白荷花盛開,所以辦了明日的遊園會,我無人同去,順路過來問問你。”

杜小曼興致勃勃地道:“好呀。”遊園會耶,想必杭州城中的名流與帥哥們能有不少,場麵應該很有趣,“多謝多謝。”

謝況弈含笑看著她道:“你想去就行,那麼我明日早上來接你。另外,我雖姓謝,你也不必每見了我總要謝字說個不停。”

謝少主又說了點彆的,告辭離去。小三望著他的身影感歎地說:“這位謝少莊主,真是位好人啊。”

時闌道:“若有哪個女子能嫁給他,應可算作得遇良人。”

杜小曼瞄了瞄他那張不鹹不淡的臉:“你心動了嗎?可惜現在沒有變性那麼一說,你可以嘗試去跳個西湖,而後重新投個女胎,大概能來得及。”

王師傅和勝福小三在一邊咳嗽打岔,急忙各自散了,時闌抬頭看了看杜小曼,目光一瞬間中有些琢磨不透,而後立刻滿臉無奈,搖頭晃腦地說:“唉,吾是斯文人,掌櫃的說話忒刻毒,吾說不過你,吾那句話隻是尋常話,得罪誰了。掌櫃的竟然……唉唉!”

杜小曼當沒聽見,開開心心地上樓去了。

第二天大早,謝況弈果然如約來到店內,杜小曼早已收拾穿戴完畢,謝少主今天穿著墨青色的衣衫,依然一副俠少打扮。杜小曼穿著新做的薄綢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