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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毛老菇?民間傳說的一種蘑菇妖怪?

杜小曼和綠琉碧璃在集市中逛到中午,找到幾家賣碗碟的小攤,詢問了價錢,相中了幾套,準備等過兩天就來出手。有幾家木匠鋪也很不錯,店鋪前擺的窗扇花樣都很精細。

近中午時,杜小曼和綠琉碧璃從市集中抽身,再到酒樓去吃飯察看。臨街上有家酒樓外表十分氣派,杜小曼敲著扇子道:“先去這家!”

剛走到門前,酒樓的門裡砰地摔出一個人。

那人跌了個狗啃泥,模樣十分狼狽,一邊掙紮爬起身,一邊絮絮叨叨道:“你這店家,欺人太甚!吾不過是無錢付賬,所謂猛虎也有落困時,大不了吾不嫌自貶身價,替你們洗盤子擦地。出手傷人,辱我斯文,非君子行徑。”

兩個小夥計卷袖子站在門前,大聲道:“沒錢付賬敢進酒樓?今兒我們掌櫃的心情好,不與你這個窮酸計較,再羅嗦下去%e8%85%bf打斷你的!”

那人仍絮絮叨叨地拍著長衫上的灰塵。他的這身長衫上補著五六個補丁,洗得早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頭發亂草一樣蓬在肩頭,頭頂卻還似模似樣地束了塊方巾。

小夥計不屑地淬了口唾沫:“方才怎會放了這麼個玩意兒進店!”接著臉色一變,打起簾子,對著杜小曼幾人熱情招呼,“幾位客官,要吃酒麼,裡邊請。”

被丟出的那個破爛書生搖頭大歎一聲:“狗眼!真是狗眼不識真君子!吾進你們店是看得起你們!”對杜小曼拱了拱手,“這位兄台,此店惡犬甚多,兄台一表斯文,還是不要入內為好。”再搖頭大歎世風日下,慢吞吞地走了。

杜小曼進了酒樓。店內裝修的大氣豪闊,小夥計們也訓練有素,嘴巴像剛喝完豬油一樣,說話又滑又快,態度殷勤,%e8%85%bf腳靈便。

開酒樓,服務生也很重要。

這一天又逛了個腰酸%e8%85%bf痛,但收獲甚豐,刮到了不少寶貴經驗。回到客棧時,張掌櫃派了那個無精打采的小夥計來送口信,他已經把所有的家當搬走,三月二十六,杜小曼正式接手了那家破酒樓。

酒樓的前名叫做寒梅居,一聽名字就寒磣又小氣,怪不得總做不起來。杜小曼準備給酒樓起個氣派又搶眼的名字。張掌櫃將鑰匙交到杜小曼手裡,又領著她裡裡外外看了一邊,確認房子完好無缺。

張掌櫃離去後,杜小曼站在酒樓二樓俯瞰樓下,驀然生出一股自豪的心情,從今天起,這些地方可全是她的了。

一樓的大廳裡站著三個人,討好地看杜小曼。一個是這座酒樓裡前任的第一千零一個大廚曹師傅,另一個是給曹師傅做下手的打雜小工小三,還有那個無精打采的小夥計勝福。

綠琉輕聲在杜小曼耳邊道:“他們還想在這家店裡做下去。”

曹師傅說,他從這家酒樓剛開張就開始在這裡做事,十分有感情,而且他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若丟了飯碗,全家就隻能去街頭要飯。說得時候兩個眼泡中蓄滿了憂傷的淚。

小三說,他從小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幸得以前的張掌櫃收留了他,現在如果不在這個酒樓裡做,他實在不知道該到何處去,這個酒樓就是他唯一的家。說這段話的時候,小三幾次哽咽不能言語。

勝福說,他自幼無母,老父好賭,將他家賭得傾家蕩產外加欠了兩肋骨的債,日日債主逼門,不得安寧,全靠他在這裡掙幾個錢接濟家裡,到現在二十好幾還沒有媳婦。如果沒了這個飯碗,他和他爹就隻有在喝完西北風後被債主抓去剁成人肉包子,或者扔進臭水溝裡,死了也無人收屍。一邊說,一邊涕淚直下。

杜小曼看著眼前的三人,覺得如果不繼續留他們在店裡,她就是黃世仁,就是南霸天,就是勝福橫屍街頭的罪魁禍首。這個朝代史書中的千古罪人裡,說不定就有她的大名。

但是留他們下來,他們目前的這個工作態度……

杜小曼開口道:“留你們繼續在店裡,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現在的毛病要改一改。”

黃師傅小三和勝福立刻一起點頭:“請掌櫃的吩咐,我們一定改。”

被人叫做掌櫃的,感覺真的不一樣,杜小曼將雙手背在身後道:“第一條嘛,就是黃師傅你,廚房中一定要備好充足的新鮮的菜,不能客人點菜的時候,回答沒有。做菜之前一定要將材料洗淨,每道菜都要用心做,把客人當作自己的……玉皇大帝。”

黃師傅立刻點頭:“好!好!記得!記得!”

杜小曼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小三你,把廚房打掃得乾乾淨淨,廚房重新整修後,不許牆上再有油汙蜘蛛網,也不能再有蒼蠅之類的東西存在,更不能有怪味。”

小三急忙彎腰道:“知道知道!謹遵掌櫃的教誨。”

杜小曼把眼光轉向勝福:“你要改的地方最多。首先請打起精神,彆好像總沒睡醒一樣,招呼客人一定要熱情周到,對待看起來很闊的客人,要態度殷勤。看起來很窮的客人也要熱情招待。我們掙的錢,都是從他們身上來的,所以態度最重要。手腳要快,記住,顧客就是我們的玉皇大帝,對待每個客人,都要像對玉皇大帝那樣尊敬。”

勝福惶恐地應道:“知道了,掌櫃的,一定按您的話做。”

杜小曼道:“那我先給你們一個月的機會,看你們的表現,如果表現不合格,我會毫不留情地開除哦。”

三人立刻又彎腰點頭道:“明白明白。”

杜小曼訓話完畢,很有成就感。綠琉道:“公子,店內的門鎖之類的要先換一下,還有後麵小樓,具體怎麼布置,先去看看吧。”

小三很機靈,立刻道:“掌櫃的,我也同你們一道,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

剛上二樓,樓下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小二在哪裡,過來侍候。”

是個女子的聲音,冷冰冰的。

小三低聲道:“是了,忘記先將門前的招牌和酒旗拆下來了。恐怕是有客人以為還店開著。這幾天都沒客,偏偏今天有了。”

杜小曼向樓下看去,隻見大堂內站著幾個身穿水藍衫裙的女子,和前日在市集上看到的幾個女人裝束一樣。

小三啊了一聲,神情驚恐。

樓下,勝福彎著腰,結結巴巴地道:“幾位仙姑對不住。小店剛剛換店主,正要關店整修,店內醃雜,招待不得,望仙姑們垂慈體諒……”

藍衣女子中的一個輕聲道:“姐姐,我看這家店內臟得很,確實像不能開了,咱們再換另一家吧。”

為首的年長女子卻冷冷道:“他口口聲聲說不能招待,難道竟敢不做我們生意?我們今日就在這家店裡吃。”走到一張桌前,立刻有兩個水藍衣裙女子在椅子上和桌麵上鋪上黑色的布,為首的那個女子在桌旁坐下,將長劍橫上桌麵,“泡壺香茶,再整治最好的素菜上來。”

杜小曼心道,這些老女人什麼來曆,這麼囂張。小三低聲在她身邊道:“掌櫃的,月聖門的仙姑得罪不得,小的這就下去備買材料。”一溜煙繞向後樓的方向。

碧璃小小聲問:“怎麼辦?”

綠琉道:“既然要做生意,恐怕這些女子真的不能得罪。”

杜小曼道:“那就下去應付應付吧。”下樓走到那幾個藍衣女子的桌前,陪笑道,“幾位仙姑對不住,在下剛剛接手這家酒樓,還沒有重新翻修,幾位仙姑到小店內,是小店的榮幸。小店一定去找最好的食材,給幾位仙姑做最好的飯菜。一絲都不會馬虎。”側身向碧璃,“你先去弄些最好的點心,彆讓仙姑們餓著了。”又向綠琉道,“你去泡壺最好的茶。”

綠琉和碧璃低頭應喏。為首的那個女子道:“你這個掌櫃的還有幾分眼色。”

杜小曼道:“那是那是,我們做生意,服務是第一位的嘛,點心茶水都是小店免費贈送,希望幾位吃得開心。在下先失陪一下,去後廚交代交代他們。”

走到後廚,勝福在門口望風,綠琉碧璃和黃師傅立刻都拉下一張苦臉。杜小曼小聲說:“外麵這幾個老女人看起來像內分泌失調外加更年期提前,很難對付,是不是來頭也很大?”

還要尊稱她們“鮮菇”,老乾菇還差不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黃師傅和勝福一臉痛苦地點頭。

杜小曼道:“嗯,所以更要哄她們開心。阿碧你彆在這裡站著了,我記得街角就有家糕點店,好像還有賣茶葉的,快去買點心,最好的茶葉稱點過來,快!”

碧璃應了一聲,一溜煙地走了。

黃師傅說:“掌櫃的,我我我我,這鍋灶——”

杜小曼道:“黃師傅你彆急,考驗你專業水平的機會來了。趁著小三買菜還沒回來,先把鍋洗乾淨。還有沒有沒缺角破爛的碗和碟子,趕緊拿出來洗。”

綠琉道:“可是,公子,就算有茶葉,沒有好水好容器,也泡不出好茶。”

黃師傅說:“後院的井水很甜,可是容器……”麵露為難。

杜小曼忽然想到:“剛才我們去後樓,二樓的一間臥房裡好像有套做擺設用的茶具,張掌櫃的說就當送我們的。還有幾個擺水果的小盤子,也很精致。”

綠琉立刻也一溜煙地去了。

杜小曼讓勝福去前廳好生伺候著那幾個女人,自己在廚房裡轉悠有沒有可以幫到黃師傅的地方。轉到廚房的一角,忽然看見一個大盆裡泡著半盆黃豆。

杜小曼道:“黃師傅,這個是?”

黃師傅道:“回掌櫃的話,以前的掌櫃的每天早上的飯都是我們自己預備,豆漿也是自家現磨的,不會摻水。今天太忙沒有吃,豆子就剩下了。”

杜小曼眼前豁然一亮:“黃師傅,現在磨豆漿方便麼?”

幾個藍衣女子在前廳等了片刻,覺得有些不耐煩,其中一個女子便道:“飯菜幾時能上?點了許久,怎麼還全無動靜!”

勝福連忙彎腰賠罪。門簾一挑,杜小曼和碧璃每人端著一托盤東西,走了出來。

勝福連忙道:“掌櫃的你怎麼%e4%ba%b2自……”

杜小曼笑眯眯地道:“招待幾位仙姑,乃小店三生有幸,自然要服務到位。”

勝福接過她手裡的托盤,杜小曼將托盤的東西先放到桌麵上,是四碟精致的點心。

杜小曼再將碧璃托盤的幾個瓷杯分彆放在藍衣女的麵前,杯口還冒著熱氣。一個藍衣女立刻皺眉道:“這不是豆漿麼,你當我們來你這店中吃早點?”

杜小曼笑道:“這位仙姑請聽在下解釋,其實呢,豆漿並不是隻有早餐才能喝的飲品。飯前喝一杯,開胃又養顏。茶水苦澀,喝多了衝在胃中,對消化不好。豆漿配點心才是絕配。幾位仙姑容貌美麗,多多護養準沒錯的。”話未落音,頸上忽然一涼,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橫在了她脖子上,一個瘦長臉的藍衣女子手握劍柄喝道:“大膽,竟敢妄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