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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朋友。”

掌櫃的搓手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公子瞧上了小店,不知道打算出什麼價錢?”

杜小曼道:“掌櫃的先報個價。”

掌櫃的道:“小店生意確實不好,擺設也不行,但地方夠寬敞,地段也好,我帶公子先在店裡四處看一圈,看看環境。”

杜小曼先看了一圈樓下,除了破桌子破板凳,樓下大廳裡沒什麼彆的看頭。那掛神秘的布簾後果然是酒樓的廚房,無精打采的小夥計就袖著手站在門口。

原來這家店裡就一個大廚、一個打雜的下手、無精打采的小夥計和掌櫃的四個人。杜小曼剛踏進廚房,就有隻綠頭蒼蠅嗡嗡地飛過來,啪地撞在她臉上。廚房很大,鍋灶不少,盤筷碗碟胡亂堆成一團,地上扔著一堆青菜和大蔥,廚房中散發出一股可疑的味道。牆壁上掛著黏糊糊的油垢,牆角都掛著蜘蛛網。

杜小曼忍不住想捂鼻子,掌櫃的觀察她的臉色,立刻道:“因為生意不好,一直都沒收拾。但廚房絕對大,給皇上做禦膳都沒問題!”

廚房有兩個門,掌櫃的指著另一扇道:“這是通往後院的。廚房後是柴房。從樓上也能通到後院,公子爺先去樓上看看吧。”

杜小曼隨著掌櫃的又回到大廳中,從廳中的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也很寬敞,一樣擺著破桌子破板凳,另有一道走廊,掌櫃的道:“這條走廊,是懸空的,連著後麵的一棟小樓,公子爺請看。”

走廊儘頭果然是連著一棟精致小樓的二樓,掌櫃的道:“樓上的幾間房,現在小老兒我和婆娘就住在這裡,可以當作公子的臥房書房,這兩位小童,可以在樓上住,也能在樓下住,樓下還能做賬房。鬥膽問一句,公子爺可成%e4%ba%b2了沒有?”

杜小曼咳了一聲道:“嗯,還沒有。”

掌櫃的老臉笑得如花一般道:“公子看這小樓多精致,好好布置布置,將來成了%e4%ba%b2,和夫人住著多麼和美!”

杜小曼心道,老爺子說話開始越來越忽悠了。

從小樓的一側下了樓梯,有個挺寬敞的院子,掌櫃的在後院還算花了心思,拉了道小花牆將廚房後門,小夥計和大廚的住房,柴房、水井、石磨那些地方與後院隔斷,留一扇小門可供進出。

從小樓下樓梯這一塊兒通的地方又拉成一個小院,種了幾棵花,幾棵樹,樹下擺了石桌石椅,竟還有一兩分風雅。掌櫃的將其稱之為主房的私院。

私院與廚房院子的中間一塊,被掌櫃的稱為中院,種著幾畦青菜。掌櫃的說:“公子請看,其實單後麵就能算三進三出了。”

杜小曼心想,你再多拉點牆頭是不是五出六出也能搞出來?皺眉道:“隻是略狹小了些。”掌櫃的乾笑幾聲。

大概都轉了一遍,又回到大廳中。掌櫃的諂媚笑道:“公子看如何?”

杜小曼做沉思狀皺了皺眉頭:“請先報個價給我聽聽再說吧。”

掌櫃的滿臉沉痛道:“唉,這麼好的地方,要不是實在不會經營,也舍不得賣。我看公子是好人,不報虛價,咬咬牙,三千兩銀子罷!”

杜小曼將折扇打開:“掌櫃的,報個能賣的價吧。”

掌櫃的道:“公子,如此大的店麵,後麵還有棟小樓,三進三出的後院,再減下去我老兒全家就要跳西湖了!兩千八百兩,再少真就活不了了。”

杜小曼歎氣道:“那可不好辦,我到杭州城,也是在彆的地方過不下去了,身上沒帶多少銀子,這個價錢我接受不了。算我和這家店鋪沒緣分吧。”

掌櫃的再長歎了口氣,滿臉悲痛抬起頭,好像真的馬上要帶全家一起去跳西湖:“那公子開什麼價?”

杜小曼長歎道:“我的價錢,不知您能否接受。一千兩。”

掌櫃的神情近乎風化:“一、一千兩……”

杜小曼無辜地聳肩:“早說你可能不會接受啊。算了,真的是沒緣分,耽誤了不少您的時間,告辭了。”

轉身要走,聽見掌櫃的顫唞的嗓音:“公子……再升升吧……再升一升……兩千五百兩,兩千五百兩成麼?”

杜小曼道:“最多一千一百兩。”

掌櫃的沉默,杜小曼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向門口走。

身後掌櫃的道:“兩千兩!”說得像再刑場上喊“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

杜小曼繼續向前,一隻腳眼看要邁向門檻,掌櫃的一聲大喊:“一千五百兩!”

杜小曼回過頭:“一千二百兩。”

片刻沉默後,掌櫃的嗓音寂寞飄蕩在空中:“成交。”

談妥價錢,杜小曼重新回到店內,掌櫃的去拿房契,杜小曼坐在大廳中等。

半個鐘頭左右後,掌櫃的從樓上下來,手捧一摞黃紙,向杜小曼道:“公子,是不是這就去衙門立下字據轉讓房契?”

杜小曼驀然一驚:“衙門?”

掌櫃的道:“公子放心,杭州的知府牛大人是位清官,衙內的其他官爺也都是好人。轉讓房契地契之類的事情,辦得極快。公子打算在杭州城長住,還未去衙門登記戶籍。正好可以順便將此事辦了,我們杭州經商者多,朝廷特彆頒旨,杭州的戶籍登管與彆處不同。公子有了店鋪房產,可以不用入客戶,直接轉入鋪戶,一年之後,就能可入杭州的商籍了。”

客戶、鋪戶和商籍是應朝對流民和商人的一種戶籍管理,背井離鄉到另一個地方居住的流民,都會被編入本地的客籍,稱為客戶。在某地做生意的外地商人,統一編入客商戶籍,稱做鋪戶,但是如果小商人版本升級為大商人,有房有店鋪有資產,就可以直接編進當地的商籍。

杜小曼當然不會懂得這些東西,掌櫃的吐出的幾個名詞讓她有些頭暈,難道不是她和掌櫃的兩個人簽個合同按個手印,她交出銀票掌櫃的交出房契,此事就可以OK了嗎?

綠琉和碧璃聽到衙門兩個字,表情顯出了點緊張。

杜小曼暗示她們鎮定點。衙門?去就去。彆說是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唐晉媗,就算是皇帝,恐怕全國也沒幾個人認得他長什麼樣。古代的畫像技術,形像程度不敢苟同。除非有慕王府和唐王府的人在,否則沒人能認出她。

杜小曼裝作斯斯文文地一抬手:“那麼,事不宜遲,掌櫃的,咱們走吧。”

在衙門辦事和想象的一樣順利。轉賣房契和登記戶籍分彆由兩位主簿辦理,先在一位周主簿那裡簽字畫押,轉讓房契地契,由主簿大人擬好買賣轉讓的字據,先朗讀一遍,再讓杜小曼和掌櫃的各自簽上大名按個手印。

掌櫃的名字叫張大旺,杜小曼臨時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杜曉,臨到簽字時,杜小曼抓起毛筆,大筆一揮,簽上兩個蚯蚓爬一般的大字——杜曉,再按上手印。周主簿看著紙上的字,皺著眉又悄悄看了一眼杜小曼,心道此人長得清秀文弱,竟然%e8%83%b8無點墨,字寫得如此醜陋,可見人不可貌相。

周主簿在心中歎息一聲,舉起官印,砰地蓋在字據上,杜小曼現場掏出銀票,遞入張掌櫃手中,周主簿再將字據遞給她。轉讓完成。

張掌櫃摸著銀票,笑得很歡喜,讓杜小曼懷疑自己買下店鋪還是買貴了。算了,掌櫃的看起來也挺不容易的,反正是慕王府的錢,貴點就貴點。

張掌櫃又好心地指點杜小曼去另一位馬主簿那裡報戶籍。

登記戶籍需要報上姓名、生辰、原籍、原家中人口以及在家中的地位排行。杜小曼前麵剛好有個穿著破爛的青年在報戶籍,正對馬主簿道:“小民洪貴,丙寅嘉元三年四月十二生,實歲二十一,原籍……”

杜小曼聽著,在心中擦了一把汗暗呼慶幸。幸虧前麵有個人做例子,要不然真的報生辰年月,她可不知道XX年是什麼。

正想著,便輪到了她。馬主簿將戶籍冊翻過一頁,提筆道:“姓名?”杜小曼連忙答到:“小民杜曉。”

馬主簿抬頭端詳了她一下道:“可有字?”

杜小曼眨眨眼:“字……字小曼。”古代好像有不少男人叫小這小那的,字小曼應該可以的吧。

馬主簿一邊記一邊道:“杜曉,字曉慢,應是出自太祖皇帝《詠晨》一詩中‘杜啼春曉曉光慢’一句,此名甚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杜小曼道:“是,是這樣沒錯,多謝大人誇獎。”

原來隨便把名字改一改就這麼有來曆有文化,可見自己真的很有才華,嘿嘿。

馬主簿又問:“生辰年歲?”

杜小曼立刻道:“小民丙寅嘉元七月初三生,實歲二十一歲。”

前麵那位大哥,真是謝謝你啊。

主簿又問籍貫,杜小曼想,最好不要提到京城,但是其他的地方……忽然想起徐淑心去的地方,立刻道:“小民原籍牧州。父%e4%ba%b2姓杜名建勝。”

這是如假包換的老爸真名。

“母%e4%ba%b2……杜何氏。”

嗚,老媽,對不起,給你起那麼雷的名字,這是古代沒辦法。

“小民在家中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

主簿又問杜小曼是打算繼續用這棟店麵做酒樓還是改做彆的生意,杜小曼斬釘截鐵地說:“繼續做酒樓!”

終於,戶籍登記完畢,杜小曼長吐一口氣。馬主簿忽然看了看綠琉和碧璃,向杜小曼道:“你有鋪位與房屋地產,可以入鋪戶,經營一年能可入杭州府商籍,但你的兩個仆役便隻能入客戶了。”

杜小曼立刻說:“那便客戶吧,煩勞大人。”

主簿略點了點頭,一雙眼落在碧璃身上。

杜小曼知道不妙,碧璃長得太可愛,圓圓臉圓圓眼還有酒窩,雖然穿了男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小姑娘。

杜小曼向主簿笑道:“大人,對不住,剛才沒來得及說。她其實是我的丫鬟,隻是讓她穿男裝方便行路。”

馬主簿道:“原來如此。”也沒多說什麼,綠琉和碧璃編了姓名籍貫報上,被錄入客籍。杜小曼做主戶,她二人並入戶內,注明為商賈杜曉之仆。

中午,杜小曼和綠琉碧璃從杭州府衙出來,杜小曼頓時覺得一身輕鬆。不單有了住房店麵,還經過官府認證,變成了有戶籍的正式居民。真是不能更順!不知道是不是九天玄女手下的小仙女們在天庭照應呢?

杜小曼暗自在心中合掌,玄女娘娘和各位仙女姐姐們,多謝多謝。我一定會好好在古代過得快快樂樂的,贏下這一局,請繼續關照我呀。

綠琉和碧璃見她站在街上不動,低聲問:“公子,你怎麼了。”

杜小曼連忙收回神智,笑嘻嘻地說:“我是在想,我們一切都辦妥了,不過那位張掌櫃要三天後才能徹底搬出樓去。我們現在要乾什麼。”

綠琉和碧璃這一路上,已經漸漸有了變化,不再唯唯諾諾毫無主意。碧璃想了一想,搶先道:“我知道,咱們要先去市集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