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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連往這方麵想都不曾。

程讓對感情的一知半解都是來自於和陸斯聞在一起的那半年時間,可就算是經曆了那半年,他們兩個人之間卻也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談戀愛,他從未以談戀愛的心境去和陸斯聞相處過。

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可陸斯聞知道,他如果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陸斯聞的話,似乎沒有什麼比問他更直接的方式了。

這種問題,程讓大概率也不會去問彆人。

陸斯聞當然不會抗拒程讓這樣的直白,相反的他很樂意程讓有問題就來問自己,靠他一個人想的話可能要太久太久了。

隻是該怎麼告訴程讓自己當初是如何意識到喜歡他的呢?

“還記得秦超嗎?”陸斯聞問他。

這是程讓很多年都沒想起過的名字了,聽陸斯聞提及想了一會兒才有了點印象:“中學同學?”

陸斯聞不是很滿意地看著他:“你那個時候和他關係那麼好,現在就忘了?”

程讓一愣,看著陸斯聞,他的表情似乎帶了點怨氣:

“我那個時候惹你不高興過嗎?”

陸斯聞輕哼一聲:“初升高的假期怎麼過的還記得嗎?”

那麼久遠的事情程讓早就沒了印象,但陸斯聞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和他一起過的?”

“是。”陸斯聞的語氣還是很幽怨:“我每次去找你,你不和秦超有約了,就是在和他有約的路上,我一個假期見你加起來的時間還不如他見你一次來得多。”

程讓對秦超都沒了印象,更不要說是和秦超一起去做的事情,可他也多少從陸斯聞語氣中明白了什麼,笑了起來:

“高中就不在一個學校了,早就沒聯係了。”

陸斯聞不說話,難得的孩子氣。

“你就是因為這個察覺到喜歡我的?”

“我當時就覺得很憋悶,生氣談不上,但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尤其是看到秦超的時候,恨不得撲過去跟他打一架。”陸斯聞說:“不過朋友之間大概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吧,所以我並沒有往喜歡的方麵去想。”

“是升入高中之後漸漸意識到的。”陸斯聞看向了窗外,可此時時間已經很晚了,窗外也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高中是你最‘無法無天’的時候,可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是有原因的,你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招惹誰,但所有人都在誤會你,都在怕你,我想幫你,替你解釋,卻沒有人相信。看到彆人看你的眼神,聽到彆人誤解你的話,我都很心疼很心疼,恨不得替你承受那一切。”

“後來慢慢發現自己見不到你的時候連學習都沒辦法再專心,擔心你會不會又打架了,會不會又受傷了,見到你了卻又有點生氣,氣你怎麼總是讓我不省心。”陸斯聞笑了笑:“這樣的時候越來越多,自然而然的也就明白是因為什麼了。”

陸斯聞回過頭來看他:“那是對任何人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隻有你。”

程讓聽得很認真,仿佛隨著陸斯聞的話也回到了那段時間,卻又有點不太真切,那是屬於陸斯聞的視角,他從未體會過。

“我現在好像沒這樣的感受。”程讓說。

一如既往地直白,陸斯聞都要笑出來:“我知道,慢慢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朝夕相處的,你也沒機會吃醋和發現對我的想念不是?”

程讓沒說話,卻想到了兩個人十年後剛見麵聽陸斯聞說他身邊有人的時候,程讓在努力回想起來自己當時是什麼樣的感受,他承認自己的確有點難過,但好像祝福更多。十年裡沒有見麵的時候也會想起陸斯聞,可隻是想知道這個人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卻好像並非相思。

陸斯聞說了這麼多,程讓還是沒有辦法確定,顯得有點焦急,最後還是陸斯聞敗下陣來:

“程讓,其實有一個最直接的方式可以驗證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什麼方式?”

“欲望。”陸斯聞說:“如果你是報答,是覺得虧欠,你是不會對我有欲望的,不會想和我接%e5%90%bb發生親密行為的,欲望是對喜歡的人才有的。”

程讓一愣,還沒等仔細去想陸斯聞說的這句話,陸斯聞就已經起身走過來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兩點了,快進高原了,我們的十萬個為什麼小朋友,睡覺好不好?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程小讓也不是一個晚上就能發現喜歡陸斯聞的。”

“彆想了。”陸斯聞將程讓推倒在了床鋪上:“睡了。”

說著便關了包間內的燈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躺了下來。

陸斯聞大概是真的困了,躺下之後竟然連話也沒說的就閉上了眼睛,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程讓轉頭就能看到陸斯聞,距離近到和躺在一張床上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彆,隻是車廂內的光線很昏暗,昏暗到程讓看不清他的麵容。

欲望嗎?

今天早起他不抗拒陸斯聞的親%e5%90%bb算嗎?可他們畢竟沒有親%e5%90%bb。

在陸斯聞和自己打鬨之後程讓的確也有了反應,可那會不會是早起正常的反應?

時間太晚了,晚到程讓的腦子似乎也有點不夠用了,沒等他想出一個答案出來就已經意識昏沉的睡了過去。

到達拉薩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三十分,冬季裡的這個時間不管在哪個城市都應該已經是華燈初上了,但拉薩這座日光之城卻還是亮著的,太陽才剛剛有西沉的跡象。氣溫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冷,竟和北城差不多。

最幸運的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高反的跡象。

兩人打車去了一早就訂好的酒店,陸斯聞說到做到就訂了一間,不過也尊重了程讓的意見,選了標間。

雖說因為喜歡的人在身邊,三十多個小時也並不覺得累,可終究還是疲憊,兩人就近吃了飯哪裡吹好了一邊便輕輕地將他的頭擺過來,一直到頭發徹底乾了陸斯聞也沒再說什麼,說著睡不著的他到底還是在程讓的輕撫中睡過去了,程讓沒有立刻離開,坐在原位看了他很長一段時間才輕手輕腳地收拾了東西。

原本以為陸斯聞隻是累著了,休息一晚上就會好,可半夜程讓起夜的時候才注意到陸斯聞一直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眉頭也微微蹙著,他心下一沉邁步走過去:

“陸斯聞。”

“嗯。”陸斯聞大概睡得不沉,輕聲應了句。

程讓以為他是高反,剛要去翻找他們帶來的藥,卻被陸斯聞抓住了手:“彆擔心,不是高反。好像有點發燒。”

抬手摸他額頭,這才察覺到他的體溫確實要高出自己許多:

“我去找醫生。”

程讓又想走,但陸斯聞卻拉著他的手不放,這一次倒是睜開了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程讓:“我就是醫生啊。”

程讓還想說什麼,陸斯聞卻打斷了他:“我行李箱裡有藥,你拿過來吧。”

醫生或許都會有或多或少的職業病,即便有一天不做醫生也還是很難改變,比如說去到哪裡都會習慣性地準備一些常用藥,程讓快步走過去打開了陸斯聞的行李箱,陸斯聞有小潔癖,所有的物品也都收納整齊,行李箱裡的東西也是一目了然。

程讓拿了醫藥包,又在桌上拿了瓶礦泉水走過來重新坐在他的旁邊:

“吃什麼藥?”

邊說邊打開了醫藥包,下一刻卻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醫藥包中還有兩盒安全T。

陸斯聞並沒有注意到程讓的反應,徑自說著需要的藥,程讓回過神來將陸斯聞說的拿出來按劑量取出遞到了陸斯聞的麵前。

陸斯聞稍稍坐起來一些,或許是燒的完全沒了力氣,連藥都沒伸手去接,直接就著程讓的手把藥吃了,發燒的人哪裡溫度都高,程讓的手心被陸斯聞的嘴唇碰到像被燒了一般,不疼,卻酥酥|麻麻地一直蔓延到了心裡。

十指連心這個詞,程讓第一次有了確切的理解。

這種感覺讓程讓覺得陌生,陌生到都忘了遞給陸斯聞水,直到陸斯聞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滿臉痛苦地指了指他手中的水程讓才如夢初醒。

“抱歉。”程讓將水遞了過去。▼思▼兔▼在▼線▼閱▼讀▼

藥已經在嘴裡化開,再多的水也衝不下去苦澀,苦的陸斯聞眉頭微微蹙著,卻又有點擔心程讓:“在想什麼呢?連水都忘了給我?”

程讓搖搖頭:“沒什麼。”

如今的程讓是向來直白,什麼都坦誠地說,但現在陸斯聞病著,他不想說這些有的沒的,隻想讓陸斯聞好好睡覺:“你睡吧。”

陸斯聞不可能睡,就那麼靠在床頭的位置看著程讓,視線不知道怎麼就落在了兩人之間的醫藥包上,陸斯聞突然明白了什麼:

“拿安全T不是為了和你做什麼的,是外出旅行碰到特殊情況,它能代替很多東西。”

雖然他們大概率不會去深山野林,但陸斯聞總想著以防萬一,安全T除了那方麵的作用之外,其實也可以做止血帶,做放大鏡,做水袋,備著總是沒錯的。

“不舒服了?”陸斯聞問。

“沒有。”程讓勾了勾唇角:“我沒想那麼多。”“真的?”

“真的。”

“那我要是不解釋呢?”陸斯聞看著他:“你會不會想多?”

“我大概已經猜到你不是用來和我發生什麼的了。”程讓說。

這句話倒讓陸斯聞意外:“怎麼猜到的?”

“尺寸不對。”程讓拿出一盒在手心:“這個太小,你用不了。”

陸斯聞應該是要說點什麼把這個話題帶過去的,這對他們來說不太安全,可大概是夜深,大概是發燒讓腦子也遲鈍下來,他就那麼看著程讓,很長時間沒開口。

陸斯聞也是男人,和喜歡的人都討論到尺寸的問題,他也沒辦法做到坦然。

氣氛開始曖昧,但這個時間點對於這樣的曖昧太危險了。

“記憶力真好。”陸斯聞笑著說了句。

程讓也笑,表情沒有任何反感,陸斯聞仔仔細細看了,才漸漸放下心來。

“睡吧。”程讓說:“我陪著你。”

陸斯聞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動作,眉頭緊蹙著,整張臉看起來都很痛苦。

“不舒服?”程讓很緊張。

“不是。”陸斯聞說:“是你剛才沒及時給我水,藥化開了,我都苦死了,我怎麼睡?要不是現在不適合,我都要%e5%90%bb一下讓你也嘗嘗這味道了。”

程讓像是沒理解陸斯聞話裡的意思,看著他沒有回應。

陸斯聞也沒期待他有什麼反應,甚至在說出這話之後還有了小小後悔的情緒,氣氛剛剛正常,他實在不該再說曖昧的話。陸斯聞笑了下,想讓程讓再拿一瓶水給他,把話題帶過去。但話才剛到嘴邊視線內的程讓卻突然靠近了陸斯聞,在陸斯聞詫異的神色中,程讓略顯微涼的嘴唇覆上了陸斯聞的。

或許是並沒有嘗到陸斯聞所說的苦澀,他試探性地伸出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