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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過來,認為這是陸斯聞讓自己接受他辭職和自己一起離開的說辭,隻是還沒說什麼陸斯聞就看穿了他所想:

“我都已經這麼坦誠了沒必要在這件事上不誠實。可能是因為我爸媽都是醫生,而他們為了工作在我成年之前都沒怎麼參與我人生的原因吧,我對醫生這個工作沒什麼好感,所以我確實不想做醫生。”

“那你……”

“是你想說考醫學院。”陸斯聞笑看著他:“還說以後的另一半大概也會找個醫護人員,這樣才能相互理解,不至於出現什麼家庭矛盾。”

程讓覺得不可思議:“……我,我說過這話?”

“你說的話我都記得。”陸斯聞突然很深情地說了這麼一句,讓程讓的心都停跳了一拍,不全是因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說話的語氣,更多的是因為程讓這般被人記在心上。哪怕隻是自己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對方也記了這麼多年。

現在的人已經很少再為明目張膽鋪天蓋地的浪漫而動心,反而更容易被細節所打動,對於經曆過那麼多事情的程讓來說就更是了。我隨口一說你卻聽進了心裡,沒有什麼比這更浪漫的。

程讓的確因為陸斯聞的這句話晃了心神,以至於連看他都不敢,錯開了視線,陸斯聞見此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恢複到正常語態《前男友能有什麼壞心思》,牢記網址:m.1.:

“那個時候我本就暗戀你,雖然知道自己的機會很小,但總要試試,更何況我對自己的未來也沒什麼規劃,便跟著你一起報了醫學院。不過我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陰差陽錯想做醫生的你沒有做成,反而我這個陪讀的成了。”

“但也是因為成了醫生才知道那麼多身不由己,和我爸媽的關係也有所緩和。”陸斯聞笑笑:“隻是生分了這麼多年,很難恢複到正常家庭關係了。”

程讓過了許久才自嘲般地笑了笑:

“這麼想想,我還是坑了你。”

“怎麼會呢?”陸斯聞說:“至少你沒有說謊啊,你確實找了個醫護人員做伴侶,即便開始和結束的都挺匪夷所思,但至少我暗戀成真了,不是嗎?就為了這一點,哪怕再來多少次,我還是會報考醫學院。”

陸斯聞的這句話多少又帶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味道,這次程讓沒錯開視線,反而笑了下:

“這樣的暗戀成真,連我都同情你。”

“心疼我啊?”陸斯聞笑了起來:“大可不必,我要是真的覺得你不值得也不會傻到這麼多年還在等,所以也彆低看了自己,你的好我知道就好。”

程讓看著他沒了聲音,陸斯聞便起了身:

“去哪兒你要是沒想好就好好想想,冬天哪裡都是淡季,來得及。”

說完便邁步要去書房,程讓就是這個時候叫停了他的動作:

“陸斯聞。”

陸斯聞頓下腳步回頭看他:“嗯?”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陸斯聞沒有任何猶豫,好像這個回答他自己都問了自己千百次一樣,他說:“喜歡你是程讓。”

喜歡你就是你。

程讓被這個答案釘在了原地,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陸斯聞早已經回了書房,不在原地了。程讓是相信陸斯聞的,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不看所有條件,隻因為你是你而喜歡嗎?在程讓的世界裡,父母對子女都尚且不會如此,陸斯聞又為什麼會對自己用情到這個份上。

或許他上輩子真的欠了自己吧。

除了這個理由,程讓也解釋不了他為什麼會如此了。

關於醫生的事情程讓後來又勸過陸斯聞幾次,到最後陸斯聞聽得都無奈了,問他:“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煩我了?”

“怎麼可能?”程讓解釋:“我隻是……”

“那就不要再說了。”陸斯聞說:“你再這麼下去,我都感覺你要隨時把我丟下跑路了,提前說好啊,你要是跑了我就更不可能回去做醫生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陸斯聞不是說笑的,他是真的要一直陪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程讓也不是沒有想過就此在北城留下來,自己留下來就是最完美的解決方式,兩個人還在一起,陸斯聞也可以繼續做醫生。

可這個地方於程讓來說意味著什麼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不願意留下,也不能。

所以最後的最後程讓還是自私了,還是任性了,他選擇離開北城,帶走陸斯聞。

程讓選擇的目的地是拉薩,陸斯聞也沒有問他為什麼想去,隻是詢問了他想坐火車還是飛機,程讓說了火車,陸斯聞便訂了後天的車票,閒來無事還做起了攻略:

“我原本以為冬季去可能會不好,但看了攻略才知道冬季才能看見真正的西藏,而且住宿也不那麼緊張,還有一個月過年,應該沒什麼人,我們可以好好逛逛。”

程讓看著陸斯聞,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陸斯聞察覺到他的目光看過來:“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程讓說。

他隻是覺得自己何德何能有一個陸斯聞喜歡自己,陪著自己。

夢一樣。

離開北城的前一天樊舟從海城回來了,特意來見了兩人,比陸白還要鄭重其事地跟程讓道了歉:

“程讓真是對不住,當初我是不得已啊,要不是當初因為我媽做手術求他幫了忙欠了這麼大一個人情,我也不至於跟著他一起誆你,還特麼拿以前的事兒一直刺激你留下,我都臊得慌,彆往心裡去,是哥錯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這件事兒哥欠你的。”

程讓聞言隻是笑笑:“舟哥,我真沒在意,你不用跟我說這個。”

樊舟瞪了陸斯聞一眼,警告他:“好好對程讓,彆老算計來算計去的,再有下一次,我都不會放過你。”

那天樊舟和陸斯聞都喝了不少,隻有程讓剛拆線被陸斯聞要求不許喝,他依舊沒什麼話,隻是聽陸斯聞和樊舟說,偶爾也插得上一兩句,大多數都是沉默,直到晚上十點多了,樊舟才說了要回家。

陸斯聞也喝醉了,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程讓便送樊舟離開,樓下代駕還沒到,程讓便陪著樊舟站了會兒,樊舟迷迷糊糊地卻還在為陸斯聞說話:

“程讓,我看得出來你還在為老陸辭職的事情有壓力,可我覺得大可不必。”

程讓聞言看向樊舟,樊舟便笑了笑:

“你是沒見過老陸這十年是什麼樣子,說他是機器也不為過,除了工作沒有一點生活,偶爾叫出來一起聚聚吧,就坐在角落裡自己喝酒,彆人說什麼才應一兩聲,要不是我們這些人從小玩到大,早就跟他不來往了,太沒意思。”

“老陸沒你的這十年他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如今枯木逢春雖說有失去,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他覺得值得,我們覺得挺好,你就不要有壓力了,他33歲了,又不是三歲,不至於連這點事兒都分不清楚。”

代駕來了,樊舟邁步離開,臨上車又回頭對程讓笑了笑:

“兜兜轉轉十年又站在了一起,想必也分不開了,你們好好的。”

樊舟離開了,程讓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才回了樓上,卻不想剛邁步上到四樓半就看到了陸斯聞在門口站著,程讓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急忙邁步上前:

“怎麼了?怎麼在這裡?”

陸斯聞大概是真的有點喝多了,靠著牆神色有些慵懶,原本閉著眼睛,聽到程讓的聲音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眼睛裡是帶著笑的,他就那麼看著程讓,眨也不眨。

“等你。”陸斯聞說:“去太長時間了,兩分鐘再不上來,我就下去抓你了。”

程讓看著他沒說話,陸斯聞眼裡的笑也漸漸隱去換成了認真的神色:

“程讓,我太怕又一次找不到你了。”

一句話使程讓的心酸了又甜,甜了又酸,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上前抱住了陸斯聞:“不會了,不會讓你找不到了。”

陸斯聞沒想到程讓會抱自己,酒精讓他反應遲鈍,卻很快反應過來回抱住程讓,氣息就吞吐在他耳邊的位置:“你說的。”

“嗯。”程讓應了這句:“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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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你昨天是不是抱我了?”月台上等著列車進站的時間,陸斯聞湊到程讓身邊問了一句。

陸斯聞喝酒就斷片,這毛病十年後也沒有任何的緩解。程讓轉頭看他的時候見他正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笑了下沒有隱瞞:“是。”

陸斯聞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列車進站,乘務員開始檢票讓旅客有序上車的時候陸斯聞才又說了句:

“下次抱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在我喝醉酒的時候讓說:“待過幾個月。”

程讓帶陸斯聞去了回民街,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吃飯的人並不多,程讓點了一份羊肉泡饃,一份小炒泡饃。

陸斯聞:“我第一次聽說小炒泡饃。”

“其實我覺得這家小炒更好吃一些,等下你可以都嘗嘗。”

“吃你的啊?”陸斯聞曖昧地笑了下:“好。”

程讓已經習慣陸斯聞這樣的小玩笑,他也沒有任何不好的感受,甚至還笑了下。

老板在這個時候送來兩個碗四張饃,陸斯聞沒吃過,錯愕地看著程讓,程讓解釋:“饃要自己掰,越小越好。”

陸斯聞聞言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了消毒濕巾出來,撕開包裝紙遞給程讓一張,程讓看他一眼接了,陸斯聞挑了下眉:

“醫生的職業病。”

“可以理解。”

兩個人擦了手便掰起了饃,這是一件挺消耗時間的事兒,不聊點什麼則顯得過於無聊了,陸斯聞便開了口:

“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吃?”

“不太經常。”程讓說:“我也是聽當地人說這裡的味道正宗好吃,才來過一兩次,等下你可以嘗嘗是不是喜歡。”

程讓已經跟陸斯聞坦白了很多事情,但對於這十年間是怎麼過的從沒有提過一句,陸斯聞知道他過得很辛苦,猶豫要不要提及,可他想了想還是想知道。

“你在西安的幾個月在做什麼?”

程讓沒有隱瞞,也沒什麼猶豫地開了口:“打工,送外賣。”

程讓說得很平淡,可陸斯聞聽後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裡的心疼任誰也忽略不了,程讓察覺到他的動作,抬頭看他一眼,笑了笑:

“我挺好的。”

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程讓還沒大學畢業,所有的開銷都來自於家裡,他被程林遇誣陷,沒有給他留下任何財產,連最親近的人也沒有誰對他伸出過援手,他離開北城的時候是一無所有的,速度之快連陸斯聞都沒有來得及為他準備什麼。想要生活隻能打工,學曆問題連好一點的工作都找不到。

這些陸斯聞明明都有猜測,可從程讓的嘴裡說出來,他就是很心疼。